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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南月菊香-第12部分

小说: 南月菊香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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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边南后的压力让她意识到,这种事情绝非隐私,就是为了南后、为了国主、为了南黎,她也不能再这么漠视下去,谁教她为人妻、为人媳,圆房,成了她不可推卸的责任了。 
        
      南尚武回家时,沐菊吟正站在三王子府第门口等他。 
      一见她赢赢弱弱的样子,南尚武原本就抑郁的眉心蹙得更紧。 
      「怎么站在这里?」他拉起她往内院走。「以后不要在门口等我,我回来的时间不定,难道我在外面一夜,妳就要在门口站一夜吗?」 
      她轻声道:「在外面还是在屋里都是一样的,在外面只是感觉和你离得更近一些,更何况这三年我已经习惯了寂寞的等待,再多等这一天一夜又何妨?」 
      南尚武在她眼里看到萧瑟的光芒。「妳很寂寞?」他不只辜负这一夜,还辜负了她三年,这发现让他的心里充满内疚。「以后我不会再抛下妳一个人了。」 
      他脱口而出的话让她的心微微震动了一下,但眼神依然迷离。 
      「先喝碗汤吧,秋寒要保重身子。」她叫人端上不知道反复热了多少回的汤,食盘上还有几碟精致的小菜。「这几道小菜是我亲自弄的,成亲前我听说你喜欢吃辣的,就学了这几道,也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 

      「下厨是下人的事,」他并未显现出感动,反而先是责备,「我不要我的堂堂王妃成了我的奶娘。」 
      他的话很重,让沐菊吟不得不和他对视。 
      「在宫外,我以为妳是个活得很有尊严的人,为什么回来了妳却变得如此低声下气、曲意承欢?」 
      她喃喃道:「我以为身为妻子为丈夫做这些事是分内的。」 
      「那是贫贱家的夫妻,我堂堂镇国侯府的王妃不需要做这些事。」 
      「那么,」沐菊吟望定他,「你娶我究竟是为什么?」 
      他一口气梗住喉咙,在她的眼睛里这一次没有看到泪。是幽怨,他很熟悉的幽怨,让他在三年里都忘不了这双幽怨的眼睛。 
      「我娶妳,是因为……我需要妳。」他困难的说。 
      她淡笑,笑得很苦,「需要我为你做什么?我不能为你上阵杀敌,你也不许我为你下厨做衣,我对于你还有什么用?」 
      「一个妻子对丈夫的价值并不能以「有用」或「无用」来评判。」他显得很焦躁恼怒,他无法很好的表达自己想要说的话,而她显然也一直在误解他的心,以至于两个人的距离在无形中越来越远。 

      沐菊吟不再听他解释,见汤又凉了,便吩咐下人端下去重新热过。 
      他摆摆手,「倒了吧,今天我不饿,也不想喝汤了。」 
      她看他神情倦怠,的确很疲倦的样子,想来这一夜一日中,他与国主和两位王子之间必然有许多事情发生,她起身到里边为他点起蜡烛,铺好了床。 
      这一次南尚武只是默默看着她做事,没有阻止,待她整好床铺刚要转身时,他忽然从身后将她拦腰抱住,她一惊,浑身僵直。 
      「我很累,让我靠一会儿。」他低哑的说。即使是他,三王子,堂堂镇国侯,也会有心理防线脆弱的时候,但是这么多年来他都不知道在疲倦的时候可以依靠谁。 
      沐菊吟僵硬的身子渐渐变得柔软,她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和心跳都沉重抑郁得不似他的外表坚强冷硬。 
      她的心底最柔软处被骤然触动,不由自主的环抱住南尚武的手臂,纤细的指尖划过他的肌肤,两人同时轻颤。 
      她不记得自己是何时转过身的,也不记得他的唇是何时压上来的,那种火热的温存就像沙漠上的热浪让她头晕目眩,双脚麻痹,从唇瓣到咽喉,一直到小腹,似乎都被这股热浪给燃起了一把火。 

      她迷迷糊糊的抱住他的脖子,倒在身后的床上。 
      他的手摸到她的衣扣,刚刚解开两个,不禁有些迟疑,轻吟着在她耳畔问道:「妳,准备好了吗?」 
      她并不很清醒,对于他的问题也来不及多想,本能的脱口而出,「母亲说过,你我该要有个孩子了,她很盼着能抱个孙子。」沐菊吟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多么伤人,但就在她这句话出口的一瞬间,南尚武突然放开她,站到床边,所有热情的火焰都如被冷水浇灭。 

      「和我行房是为了母后?!妳还真是、真是孝顺得很。」他挣扎复杂的眼神、咬牙切齿的话语让她也立刻醒悟过来。 
      她想解释,「我不是……」 
      「我今晚去书房睡。」他听都不听,甩门而出。 
      沐菊吟胸口郁闷得像堵了一座大山,为什么她要说错话?即使不是为了南后今天的那一番压力,她依然是满怀期待的迎接他,希望他留下来,不是吗?若只是为了义务,她刚才不会有那种意乱情迷的感觉;若只是为了义务,她怎么可能让他这样轻易的走进她的心? 

      她其实已经爱了他很久很久……只是她不知该怎么开口倾诉。而他也和她活在相同的一团迷雾之中。   
      没想到南习文最终会说服国主,出兵东野,同时他还联络了赤多和西凉两国来相助。赤多能灭北陵本来也是靠南黎的暗中帮忙,对于东野更是有浓厚的兴趣,而西凉公主水玲珑在远嫁东野的途中莫名其妙的落水失踪,造成西凉与东野的矛盾更加激烈,南习文抓住这一时机反击东野,可说是天时人和齐备,而占了地利的东野能有多大胜算还不好说。 

      南习文自从得到国主首肯出兵之后,就一直意气风发,相反的,太子那边则动静很小,显得很奇怪。 
      这一天,南尚武和沐菊吟进宫探望南后,南后冷肃的神情不同以往,两人同时预感到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果然,南后见到他们劈头就问:「那个冷心到底是什么人?」 
      沭菊吟看了南尚武一眼,这些日子以来没再听说他和冷心的事情,不知道他们还有多少来往联系。 
      南尚武回答,「是儿臣在边关救下的一个女子,北陵人。」 
      南后哼道:「那可是个狐媚女,迷得太子一天到晚围着她转,昨天太子还来和我说,要立她为妃,这成何体统?」 
      两人对视一眼,想不到冷心会将目标转移到太子身上,沐菊吟不相信她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也不相信她能喜欢上太子那样的人物。 
      冷心气质清冷高贵,言谈讲究,不卑不亢,一看就知绝非出自贫寒,但她的每一步活动都让人心生疑窦,她真的是北陵人吗?她真的是东野军的俘虏?她来黎都真的是为了寻找什么亲戚? 

      南尚武虽然没有说话,但看他的神情应和自己有着同样的困惑。 
      面对母亲的质疑和气愤,南尚武也不能立刻保证冷心没有任何问题,这个女人的确是个谜,他原本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慢慢观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在南黎皇宫落了脚,寻找到了新的靠山,这点手段,一般人都不是她的对手。 

      「太子那边,我去劝劝看。」他如今只能保证这一点。 
      南后闻言,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 
      下午就是南习文大军出征的典礼,按规矩国主、太子等人都要到场相送。 
      但南尚武没想到的是,当他携沐菊吟到来的时候,竟发现在南尊贤的身边还有一辆马车,白纱飘飘看不清里面的人,但看南尊贤不时隔着车帘和车内人低声谈笑的亲密举止,也可以猜出车内人究竟是谁了。 

      南尚武和沐菊吟相互而视,默契已在眼底。 
      南尚武率先走过去将太子带离,沐菊吟则走到车边,扬声问:「车里可是冷心姑娘?」 
      清冷如泉水的声音从车内飘出,「真难得啊,王妃特意来问候我。」冷心在车内稳坐不动,高傲的姿态让人不苟同。 
      她静静的说:「我听说妳要当太子妃了?恕我踰矩多问一句,妳真的想当太子妃吗?」 
      「想做还是不想做,于你们外人有何关系?也恕我不便回答。」冷心的话已下达逐客令。 
      沐菊吟并未立刻离开,继续说道:「我不想千涉妳与太子的私事,若你们有情我会真心祝福,若反之,我不希望妳将自己的幸福就此牺牲。」 
      「王妃说得冠冕堂皇,莫非是深有感触?」冷心反问:「侯爷和王妃是有情还是无情?你们在一起又牺牲了谁的幸福?」 
      沐菊吟轻叹,「看来我们已无话可说。」 
      「王妃本就不该开口,但如果您问的是我和侯爷之间是什么关系,我或许还可以回答妳。」 
      沐菊吟本已走出的身形不由得一顿,她僵硬的脖子无法转回,背着她冷声问:「我丈夫和妳是否有私情?」 
      冷心却笑了,「哪个男人不好色?更何况侯爷三年不近女色,妳以为他如何忍得过?」 
      「所以妳就引诱他?」她几乎快把牙根儿咬碎。 
      冷心的笑声更大,「说引诱并不贴切,我们是你情我愿,谁也没有勉强谁。」 
      沐菊吟听完急步离开,即使用双手捂住耳朵依然挡不住冷心的笑声穿破耳膜。 
      「菊吟!」南习文在身侧出现,拉住她,低头审视,「妳怎么跑得这么快?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她此刻心乱如麻,谁也不想见,她勉力对南习文微笑,笑得却很难看。「祝你出征顺利,此战成功。」 
      南习文凝望着她苍白的脸色,「有妳的祝福,我相信我会得胜还朝的。」 
      南尚武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两人身边,盯着他们的神情,冷冷的说:「二哥该上船了,别让百官等候。」 
      南习文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照顾好菊吟。」 
      「这点不用你说。」他挑起唇角,故意张狂的咧咧嘴,但当他拉住沐菊吟的手时,发现她手心冰凉而且全都是汗。 
      「不舒服?」他关切的问。 
      她抽出手,「我背痛,头有些晕,想先回家了。」这一次她不是在征得他的意见,而是在说完之后就径自走回自己的车厢内。 
      在百官送行的祝辞中,沐菊吟的马车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远方。 
      南尚武则默默的注视着马车离去。 
      第八章 菊色 
      南尊贤执意要要娶冷心为妃,南后和国主拗不过他,最终双方各让一步——不立冷心为正妃,只以侧妃名义相称。 
      此时距离南习文出征已经将近半个月,前方一直没有大消息传来,队伍还在行进中,东野方面也尚无动静。 
      南尚武一边留意战局,一边要守好后方,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现在还要多分一只眼睛关注太子和冷心的婚事,真是分身乏术。回到家,他总是很难再见到沐菊吟,侍女说她最近早早熄了灯就寝,一次两次、三次四次,他这才意识到这其中必有问题,而每当他在府门前下马时,都会刻意扫视一下门口,希望能再见到她倚门而立的纤细身影,但……她始终未曾出现。 

      又是一夜。 
      他从兵部回来,刚刚下马,家人立刻来报,「王后正在府内和王妃说话。」 
      同时南尚武也看到门口有很多人马,卤簿仪仗正是南后的排场。 
      他一直走到内院,挡住了要通报消息的所有侍从,独自信步走到南后和沐菊吟所在的寝室门口。 
      门窗纸上映出两个剪影,从头饰的轮廓上可以看出,左面的是沐菊吟,右面的是南后。 
      南后此来也只是为了话家常,她为了南尊贤的事情,最近一直心情不好,且她膝下无女,所有远近皇亲中,只有沐菊吟和她亲如母女,而她性格温顺,从不多言,正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南尚武走到门口时,刚好听见南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操碎了心,又有谁肯领情?」 
      沐菊吟低声劝慰,「母亲不要为这件事太在意,太子既然对冷姑娘钟意,可见太子也是专情之人,这些年也不过立了她一个侧妃而已,对妻子钟情的人,必然会对国家专情,将来太子必成大器。」 

      南尚武挑了挑眉毛,对妻子钟情的人,必然会对国家专情?这个想法倒是新奇独特,但仔细想想,好像又很是那么回事。 
      南后听了她的话,心情也好了几分,话锋一转,又转回一个老问题上。 
      「上次我问妳有没有和尚武圆房,妳说没有,我想你们俩三年不见,也许有些生疏,也就不勉强妳,现在呢?也过了不短时日,怎么还没有听妳提起过?」 
      南尚武心头重重一跳,侧耳倾听沐菊吟的回答。 
      「他忙于国事,我、我还未及和他谈。」听得出来她回答得很勉强。 
      「还要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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