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舞红尘-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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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晓云背靠背的坐在客厅的地上，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累死了……”
一语未了，一声开门的响声，岂忧就走了进来，面无表情。
晓云起身，“喂，汽油，放学的时候死哪去了？”
岂忧不答，眼神似乎有些凝重。他突然又换了副脸，很轻松的笑着说：“你们怎么累得这样？因为教师节的节目吗？嗯，我可以帮你们。不过……”
“不过什么？”晓云急切的问。
我撇开脑袋，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
“不过，你们以后一人欠我一个人请。”
“成交”我立马上前答话，“不许后悔。”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嘿嘿，到时候耍赖不就是的了。反正，我们耍过很多次赖了，也不差这一次。
不一会儿，一段轻快中带着寂寞，寂寞中夹着空灵，空灵中携着忧伤的小提琴曲的旋律从我的身边不远处传来。
侧身，我完全被音乐所倾倒。
岂忧拉着小提琴，身体微微的斜侧，双目轻闭，身体随着旋律不自主的舞动。
认真中的人总是迷人的，陶醉在音乐里的人更是迷人的。
这一幅画面，我很久很久之后都铭记在心。
“岂忧，你现在的小提琴居然拉得这么好。记得，小时候你拉得跟得锯木头似的。恩，这是什么歌曲啊？”晓云兴奋的说了一长串。
“孔雀东南飞。”
孔雀东南飞？这首歌叫孔雀东南飞？
娘亲，焦仲卿，刘兰芝，殉情，前生。在这一刻，这一切的一切有回到了我的脑海里。可是，我却并不怎么激动。似乎那种等待，那种思念已经是雾里观花——模糊了。
毕竟，我已经高一了。
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四年。十四年的岁月，十四个春夏秋冬。
“很好听啊，就用这首吧。”我笑着看向他，将那微小的情绪隐藏。
“那么我们怎么排练呢？我跳舞好，晓云唱歌好，你拉琴好。嗯，这个有歌词吗？”
“小笨蛋，有的。你们过来看吧，我有这个资料。”
视线投上一章黑白分明的白纸，上面跃然而现一段唯美的歌词：
孔雀东南飞
飞到天涯去不回
千般恋爱，万种柔情，相思成灰
心碎的时候
秋声格外让人悲
天若不尽人意
我愿生死相随
大江上下，残照斜阳，万物低垂
哪种离别不伤悲
这次痴心赴水，何时何地相会
我愿有情人共饮一江水
红尘外柔情内有没有断肠的泪
但求真心以对
今生何惧何悔
——生死相随，何惧何悔——
“小笨蛋，你怎么……”
“小芊？”
我真的，真的很想抑制住自己复杂的心情。可是，当我看到这段歌词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石头压住了一样，沉重无比。
岁月蹉跎，如今，本来我以为我可以不再思念，本来我以为可以当好现在的自己，本来我以为一切都可以再开始。可是，一切的一切，我都是在自欺欺人。
我不想哭，我不想让他们觉得我软弱。
我不想哭，我不愿让他们担忧我。
本来，我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何必，把自己的痛苦显露出来，让朋友也一起痛苦呢？
——你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去。——
一句飘渺的话语从我的脑海深处一闪而过，我抵挡着心中的沉重，双手抱头蹲了下去。
不，我不要回去！
恍惚中听到他们焦急的声音，我微弱的抬头，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小芊，我帮你去泡点热茶来啊。”晓云担忧的看着我，眼中泪光点点。
“小芊你……哎，急死人了。”
岂忧语毕，晓云便转身走向了后院的厨房。
我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心情平静了许多。
一个温暖的手臂围住我的肩膀，把我扶了起来。
心，莫名的慌乱起来。呼吸，莫名的停止了一拍。
“小笨蛋，你到底怎么了？”
轻柔的话语，温暖的臂膀。
不像岂忧的作风，可他偏偏又做得恰到好处。我们慢慢的坐到了沙发上面，岂忧坐在我的旁边轻叹了一口气。
“小笨蛋，我从来都没有懂过你。”
抬头正视岂忧，那双黑洞似的双眸，正一步一步的吸引着我。
“我知道，你心里有秘密。但是你从来都不愿意在我们的面前显露你的秘密。尽管我们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他停顿了一拍，将我的一根发丝绾到脑后。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秘密呢？”
我的秘密？可是，我真的可以说吗？如果我说了出来，是不是代表我彻底的放弃了等待焦仲卿？
连我自己也没有发觉，此刻的我叫他焦仲卿，而不是仲君。
岂忧自然的将我的头放在他的胸间，好温暖。
我心里咚的一声，身体竟有些僵硬。
这，从不是我们的相处模式……
眼眸一深，我慢慢的远离岂忧。抬头时，我一脸调皮的笑着，“岂忧，谢谢你，我好很多了。我没有秘密的，只是觉得歌词好悲。”
一句话，似乎是那么的合情合理。却在无形之中，拉远了我们的距离。
岂忧面露怒色，闷哼一声。他迅速的站起来，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小芊，你要装到什么时候，你。”
他抓住我的手臂将我从沙发上拉起来，凑到我的耳边闷声而道：“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要逃避？”
原先，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态度而怔道，思考一番，我也莫名的恼怒起来。
“巫岂忧，我知道了什么，又逃避了什么？你凭什么这样说。你不是说不了解我吗，又凭什么这么笃定？”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嘴角扬起三分笑意：一分惆怅，一分不解，一分了然。
“你，也不了解我。”岂忧语毕，我怒气更甚。
我蹙眉盯着他，胸口不断的起伏。
“对，对”我一握拳，咆哮：“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可以了？”
我背身向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我在气什么？我为什么要生气呢？我，又凭什么生气？
一股迫人的压力靠近我的左耳边，“我，喜欢你。”
心绪，再一次被搅乱。我咬着下嘴唇，寻思着那一句耐人寻味的话。心跳悄然的加速，似乎有一颗嫩苗在灵魂里静静的成长。
可我却是怎么也不敢转身。内心处，依然在逃避……
良久，我再一转身，岂忧已是没有了踪影。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
其实，我曾经想过岂忧是否喜欢我。可是，我一点也没有底。今天，我更是手足无措。
我承认，我是在逃避。
我承认，我没有勇气。
我承认，我有着秘密。
我承认，我都承认。
一丝自嘲的笑容爬上眉梢：现在，已经没有用了，不是么？今天以后，他不会再叫我小笨蛋了吧？他会陌生的对待我了吧？
原来，我是这样的在乎他，在乎他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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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今非昔比
　　　　「悲伤也好，快乐也罢。总得接受，总得面对。若一直的逃避，无异于自己给自己设下一座监牢。被囚禁的人，失去的仅仅是自由，而被囚禁的心，失去的是整个人生。」——摘自小芊的博客《芊舞红尘》。
一觉醒来，看看闹钟，竟然已经到了中午。
我掀开淡紫色的窗帘，刺眼的金色阳光碎片撒了满屋。
一张小小的纸片被风吹到了地上，弯腰捡起来。
上面写道：小芊，看你很累的样子，所以没有叫你起床哦。反正我们今天去不去学校也无所谓（…。…）我会帮你请假的。
翻至反面：在开学典礼（教师节）之前还有一个星期的休息时间，我们要加油排练歌曲哦，我们一定是最棒的。哈哈哈哈……
嗯，我和汽油去学校了啊。
——你亲爱的晓云。
我苦涩的笑了笑，眼眸一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摇摇头，我垂下了眼眸便走下楼去。
我心中一叹：晓云是喜欢他的啊。
我没有发现，我此刻的手是紧握着的。也没有发现，我的心中是如何的酸楚。
“汽油啊，你板着脸干什么？笑一个，你笑起来很“裤”啦。”
刚一下楼，就碰到了正回到家的岂忧和晓云。
他们并没有发现在楼梯上的我，而我正怔怔的看着岂忧。
这是第一次，我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着他。浓密的短发凌乱又不失规律的搭在他的头上，松松垮垮的，十分流畅。那一双凝着的眉头，不淡也不浓。正好映衬出他深邃且迷惑人的眼睛。他的嘴角上带着似有却无的笑意，让人挪不开视线。
他双手插在裤口袋里，眼睛对上了我。心跳戛然而止，我脸上微微的发烫起来。
迅速的离开他那似乎什么都看得透的眼睛，我慢慢的走了下去。
“小芊！！”晓云一看到我就立即冲过来给我一个小小的拥抱。“怎么样，睡得还好吗？昨天急死我了，你现在还好吗？没有不舒服吧？”
我眨了一下右眼，摇摇头，轻松的说：“放心啦。”
“是吗？那好吧，我们今天就要开始排练哦。地点就在我们的小院子里。我们东西都准备好了，而且我和岂忧商量了好一阵呢，我们还是表演那首歌好不好？”
我望向岂忧，他正毫不忌讳的注视着我，似乎是想要把我看穿。
转过头，我故装自然的向晓云点点头。
“啊！”晓云突然一叫，“对了，爸爸昨天说他们今天都会出去有事，所以我们要自己做东西吃哦。”
“拜托，不要这么突然的大叫，很吓人啦。”我用手捏了捏我那受到了声波攻击的耳朵。
晓云可爱的吐了吐舌头。
“走吧，早点排练完，早点放心。”
如此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如此潇洒没有丝毫留恋的背影。
不知为何，我的心情竟十分的复杂，有一分雀跃、一分紧张、一分难堪。
岂忧的沉闷，岂忧的反常，是因为我吗？
“哇，那个死人。摆什么死人脸啊，谁招他惹他了？”
我嘴角一扬，用食指点了一下晓云的鼻尖，“走吧，小可爱。”
“今天什么日子？怎么大家都这么反常？”
我回头看着还呆滞在原地的晓云，笑道，“走不走，不然我不等你了哦。”
晓云快步跟上我的步伐，便畅谈起他们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说的最多的便是艾米了。说艾米的自恋，艾米的傻逼，艾米的乌龙事件。每每说道艾米，晓云的嘴角总会上扬那么一些，恐怕，连她自己都未发觉。
难道说，晓云对岂忧没有感觉了？会吗……
“小芊，到了，我们的小院子。”
一颗陪伴了我们十四年的郁郁苍苍的槐树下面摆着三张竹制凳子和一把优雅小提琴。
岂忧坐在一个凳子上，食指轻轻的抚摸着小提琴。他的眼神是如此的深情，如此的专注，就像对待自己最珍贵的人一样，如视珍宝。
“来了。”
岂忧没有抬头。
我和晓云走过去，我坐在中间，晓云坐我的旁边。岂忧微微的往旁边挪了一下，这，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自然的深呼吸，转头问道：“晓云，你把你和岂忧的计划说一遍吧。”
岂忧始终没有抬头。
“好。”晓云弯背看了下岂忧又坐正。
“小芊，我们打算排练《孔雀东南飞》这首歌曲，自然，我们是各有优势。所以呢，由我来唱歌，你来跳舞，岂忧拉琴。这一个星期，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因为实际上我们只有4天的时间，我们都得提早去彩排。那么每天早上九点到十二点，下午三点到五点是我们的排练时间。……”
“小芊，有什么意见没？”
“时间安排自然是没有，其他的，到时候再说吧。”
“咕噜噜。”
我好笑的看着晓云，“你饿了啊？”
“不，不啊。我才不饿。”晓云显得有些窘迫。
“我去冰箱拿点面包吧，今天我们要弄完策划，特别是舞台队形，开场白，还有一些琐碎的道具。小芊，特别是你的舞蹈，你需要自己想好。”
不威不怒的声音，让我分不清也看不透，我自嘲的笑笑：曾经是多么讨厌他叫我“小笨蛋”呢？
我们吃完面食后，便开始了我们的彩排。其实我昨天就构思过了，但没有的确定的方案。因为三个人的节目不怎么好排练，特别还是各执一技，就更难构思了。
舞台队形，动作变化，音乐起伏，人物表情，人物着装。所有的一切都需要想的完善才可能达到吸引人效果。
每个舞台都必须要有中心，而三个人的舞台要怎么才可以突出我们的重心呢？那就只有借助工具了。我们三个人可以站成三角形的队形。然后，我打算在舞台的中心放一个圆柱形的圆凳，让我们几个轮流而有次序的站在上面，这样就不会显得我们的节目凌乱了，反而可以突出我们的特色。
我们每个人都是重点。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们，晓云自是不会有意见。
岂忧却提出疑问，“这样的圆柱形的凳子我们要上哪里去找？真的到了舞台上会有说的那么好的效果吗？”
“或许没有，但是你就必须给我们一个更好的方案。”
“没有队形，就是最好的队形。”岂忧补充道，“当然，必须有一个抽象的范围。”
我顿时语塞，岂忧说的不无道理。我们要演绎的是一个故事，凄美的故事。如果被套在一个定式里，便无法显示出我们的特色。可是……
“你可以说具体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