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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向我开炮 大姨妈-第92部分

小说: 向我开炮 大姨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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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姐忙了起来,据说是有人想签PK47。高力强不须鼻饲后,偶尔我会上她那改善伙食,顺便抄起老猴做的汤汤水水的东西,带到医院全划拉到那小子肚子里了。因为见天地躺着,都快给他养肥了。老猴说我瘦了,老是喝斥着让我多吃点。他倒也不问其他的什么。我是真怕别人问。

  娜姐私下里说,你们三怎么又袅到一起去了。我支支吾吾地也答不出个三六九五来,只说陈向阳那边正为高力强忙事呢,一时半会怕也左不出功夫来折腾儿女私情。

  至于我,我不想跟娜姐多说什么,就含糊着过去了。反正高力强都忘了,我只要每天能过去看看他也就行了。别的,再无他念。

  娜姐点点头,叹了口气说:这事也是真没办法。千算万算,算不到这小子生了这么一病。得,这下好,就没这个赌,你们俩也都得上赶子对他好了。世事难料啊。

  我说:娜姐,你就别吊着人了,赶紧把阳闻旭的下落告他得了。

  娜姐低头不语,过了好半天,才说:你不知道,我不告他,也是为他好。

  

  手术完半个月后,一天中午,高力强忽然重度高烧,药物反应不明显,最后昏迷不醒了。

  可把我给吓坏了。我最近也懂了不少,知道要是头部感染渗液了,那还得再开一次。我急得没折想,陈向阳跟着大队人马上外地得跑好几个地方取证,手机联系不上,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那天晚上我陪床。大夫说过了这晚温度再不下来,那就真得准备重开了,否则可能就永远醒不了了。

  娜姐来陪了我一会,我挥挥手说没事。8788E8388DEE121授权转载 Copyright of 惘然

  夜里,手里贴着时轮金刚的银筒和他的手静静地握在一起。把念佛机打开,声音放得低低的,心里跟着药师心咒一遍又一遍地念着。

  头几个小时还存着希望。可始终不觉得温度降下来,又慢慢地失望起来。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淌。秒针的移动变得前所未有的残忍。

  我只觉得自己象是掉进了一个无边的黑洞里。也许那天在梵觉寺的山上掉下去了就再也没爬出来过。一切都是幻觉。又或者,从遇见他的那天起,就掉下去了,到现在还在里面。而且,下坠地越来越迅速。

  我握着他,一会觉得我的手里还是有些力量的,一会又觉得自己在任何事面前都那么地无能为力。

  到了快天亮的时候,我终于濒临绝望了。

  数度挣扎,竟然都挺不过去。

  为什么!!!这样都挺不过去?!!!

  看着他越来越痛苦的样子,忽然就想干脆把管子拔了,就这么了结了算了。再开一次,希望也不大,即使成功了,也是落个高瘫。他这样的人怎么受得了?那真是生不如死。

  我想起我在娜姐家受训时看过的一个片子。一个男的知道自己得了绝症,就和一个病友在医院连夜酗酒。病友说想去看海,他们就醉后出逃了。先去打劫了银行,然后拿钱给他妈买了辆豪华房车。在警车的追赶下,几经周折穿越了边境,来到了一直向往的海边。冬天的海,很冷。穿着病号服的这家伙,就坐在海浪翻滚的沙滩上,微笑着死了。

  我跟高力强说:可惜啊,你这病,病得不够漂亮……,有种……你丫跟我一块去抢个银行先啊……

  我忍不住不可遏止地笑了起来,笑得浑身都抽搐了,手抖得厉害,好象有什么东西变成了一张弹棉花的绷子,把心全打拨成了油炸臭豆腐,每弹一下,就能扬起一片一片摧枯拉朽的碎棉絮。

  我终于恍然大悟。

  也许,我这辈子也没办法无忧无怖了。

  就这么又恍惚地过了几个钟头。

  天际发白的时候,护士进来测体温。我茫然地瞪着她,过了好半天,才依稀看见她笑了。

  恩,药物起作用了。她说:放心吧,他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

  

  113

  哎,那谁!

  刚把饭盒拿去洗了回来,在门口正碰上特护姐姐。听到里面一声喊,就冲我一笑:得,喊上了,又来劲了,快去吧。

  我尴尬地挠挠头,推门进去。

  现在人人都熟悉了高力强的表达方式,大家也没办法。

  跟这小子纠正过一百遍了,丫还照喊不误。熟张就是那谁,生张就是那谁谁谁。

  自从那晚以后,他是神速恢复,态势良好。大夫私下里都发愁了,老合计着是不是太快了。我和陈向阳,包括特护在内本来都挺高兴,一听这话就一起反驳他,怎么着,您还想给他来个暂停键啊?

  可慢慢地手能动了,脖子能扭了,嘴也利索起来了。这就来事了。

  脊柱下半截和腿动不了,还得躺着,脾气就见长。

  因为他听到大夫说了,让他别动脑子,那就跟得了圣旨是的,什么事想都不想就发号施令。指令频繁程度惊人,陈向阳有时候都看着他发呆,然后琢磨地跟我开玩笑:王炮,你说他是不是故意的啊。

  恩,我咬牙切齿地点头:早觉得了。我就想拿一测谎机给丫上上刑。

  说归说,可哪也不能怠慢了他。这小子讲话现在完全是拍脑袋来的,虽然没真拍下去,可大部分都特天马行空,让人招架不住。打横里冒出一念头来,就利马非要办到不可。

  就象现在,半躺着冲我鬼鬼祟祟地窝窝手:过来,过来。

  我一看就挺心虚,小声嘟囔着过去了:你又想干吗?

  你看我这手能动了,闲着也是闲着,我觉得应该在这摆一乒乓球台,没事打打球。他理所当然地说。

  啊?啊?我连啊两声,当然也不指着他能有什么反应了。开玩笑,甭说他这样的根本不能这么扭动法,就能他靠床上挥挥拍,拣球不都我的事?完了还不能抽不能吊,打着他怎么办,我有毛病啊。

  立刻严词拒绝:你省省吧你!有你这样的吗!!

  他就斜着眼瞄我,粗声粗气地:我这样怎么拉?

  呃……我诚恳地说:你这样挺好。我现在都有点怕他了,眼睛看到别的地方,跟他打着哈哈:我的意思是,你这个想法非常好。但技术上实现起来有难度,红双喜的台子,宽长,这也搁不下啊。

  他不高兴了,脸侉哧一下挂下来,比翻计分牌都快。

  我想了想,大胆提议:你看这样行不,你不手能动了吗?我给你买一魔方得。

  不玩。硬邦邦干脆了当地蹦出两字。

  那你捏捏回力环,练练手劲吧。

  没劲。

  那看电视。

  没好台。

  那敢情好啊,我做喜出望外状:不用动脑子。

  我不想找恶心。

  那听广播。

  嫌吵。

  看书读报。

  头昏。

  奥,我拖了个长音点点头:那就只剩下睡觉了。

  他哼了一声,挥挥手赶苍蝇是的:行了行了,你走吧,问你也白问。

  你把药吃了我再走。

  你走了我再吃。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拧啊?

  少来这套,他火了:还想再趁我睡着了往我手里塞一夜壶?!!

  

  从医院落荒而逃,出来憋着笑钻车里。发动了车子,上路。那是有天早上看他还没醒,忽然想起我住院那茬了,一时兴起,就手也如法炮制了一下。当时他的手正在恢复期,跟小孩是的无意识,逮什么抓什么。我一个人偷偷乐了半天,大夫来巡床的时候也忘了给他拿下来。他被弄醒之后,被周围一票跟着过来的实习生笑得摸不着头脑。后来估摸出是我干的,气得吹胡子瞪眼。不过就这,也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跑车一直跑到晚上。陈向阳打了电话来,说一起吃晚饭。

  最近我们经常一起吃。一般就在鸿运大厦附近找家小馆子,迅速解决战斗。然后看他是否得空,他要去医院我就继续跑车。他要没空就我去。他跟我说工作组的进程,我跟他说白天医院里的情况。有时候好象感觉又回到了烧伤前那会,会让人有片刻的错觉,这后来的好多事都压根没发生过。

  他曾经问过我: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万一就这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怎么办?

  我回答不上来。

  我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他也答不上来。

  于是大家就都笑笑,只说,估计这个也不大可能。

  我心里想的是,等他好了,我当然得就该干吗干吗去。就算他没生病,那结果不也是一样的嘛。偶尔我甚至会有希望他慢点好的念头,这样我还好意思在他旁边看着他。

  如果他好了,忘了以前的事,也许我还能当个那谁。要是他记得了,那我又能是谁呢?

  快吃完的时候我已经把今高力强的情况说得差不多了。

  陈向阳点点头,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折了。

  我也笑了:其实我也知道医院多半不给,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试试再说。钥匙在你哪吧?

  在。他皱了皱眉:其实我今也得去下。

  为什么?

  呆会车上说吧。

  我就明白了。吃完饭,开车载着陈向阳往高力强家开。他告诉我,这次工作组到外地的分支机构和关联企业去调查取证,结果意外地发现了高力强的一个马脚。

  我一听就吓了一跳:你……你刚回来的时候怎么什么都没说?

  

  因为最近经常听他说,所以多少也了解了个大概。知道这次系列内幕交易事件,主要清查目标是几个大股东联手控庄。只有陈向阳还有另外一个头头知道,不止如此。不过按陈向阳的话说,高力强很聪明,手脚干净,几乎可以说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查了这段日子下来,就连这唯一知情者的注意力也都完全没在这上面了。陈向阳虽然没明说,我也能猜出来多半是他把方向引开的。特别是高力强生病,拿假,被他在工作组说成是对被调查大股东的回避,在公司又让大家以为是对工作组的回避。所以两边的人都没怀疑。我知道陈向阳的计较倒不光是高力强的计较。高力强只是不想告诉别人自己得病。他这种心态我能理解。陈向阳则还担心高力强的病会给大地联合秘密受调查事件雪上加霜,除脓拔毒是好的,但不能真正地伤了元气。我琢磨着他跟我说的,方方面面听起来,都象是这事马上就能这么揭过去了,谁承想竟然还有续集。

  他摆摆手:那时候,连我也没在意。有张票据他签字的,帐走得挺含糊。你不知道,这财务一支笔,我管事的时候都我汇终签批,我走了,黄姐顶上来,那就都她签。这是规矩。别的公司一般都一把手签,到高力强这,他嫌麻烦,当初修改通过财务政策的时候就是这么定的。他也知道我只有比他更严。我一看这单子是我还在的时候签的,完了还没我的笔迹,我也一点都不知情,就知道多半有纰漏。不过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偷偷把它闷了下来……

  啊?我大吃一惊,因为在公司呆过一段时间,知道做过帐的原始财务票据是跟档案一样重要的东西。以陈向阳的身份能办到不奇怪,但是万一被人发现了,那就……,我急了:你这样,太冒险了吧?

  他笑:没事。且不说这是陈年老帐,就被发现遗失了,也多半不会想到我头上。

  为什么?

  呵呵,他表情居然变得自嘲起来,摇摇头,笑笑不答。

  陈年老帐?这么说不是跟他那事没关系吗?我抓抓耳朵,都糊涂了。

  也对也不对。时间是那事之前的。陈向阳点着头好象挺佩服:你猜怎么着?这小子自己还真另搞了一手。我顺藤摸瓜查下去,今才发现的。我现在才知道上次你住院的时候我们吵起来,他说他压根就没想过把帐转回来是什么意思。所以,还是和那事有关。

  我开着车,听了这话直眨巴眼:……他连你都没告诉?

  对。连我都没告诉。

  到了高力强家楼下,泊好车。上楼的时候我想起上次来这的情形,闭了闭眼,好象就在昨天。

  你怎么了?陈向阳看我停步不前,在后面问我。

  呃,没事,我定了定神,赶忙往上爬,边慌乱地说:没事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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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上这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

  站在客厅里有点失神。

  陈向阳自去书房里找高力强另办公司的相关资料。我把游戏机的线拔下来,缠好。操纵器理好。又把游戏碟翻出来,一张一张地选着。完了四下里找袋子或者盒子。路过卧室的时候,停住了脚。就象受了蛊惑一般,抱着机器靠在门边上。

  没开灯,借着客厅的光看着那张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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