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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娘子请勿喂食-第15部分

小说: 娘子请勿喂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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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摇头,她包著被单下床,然后在房内自己把衣裳穿好。

叩叩。房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小春吗?你可以进来了!”她急忙拉整穿了一半的衣衫。

房门推开,进来的人却是柔安。

见到她,巴哥一愣。

“昨夜,贝勒爷在这里过夜了?”柔安问,瞪著巴哥尚且衣衫不整的模样,她的神色冰冷。

“你进来做什么?这是我的房间,请你出去。”

“你的房间?”柔安嗤笑,然后阴沉地盯著她。“应该说,这里是少福晋的房间才对吧!”

巴哥愣住。

室内的气氛忽然僵凝,巴哥粉红的脸蛋也变得苍白。

“你叫巴哥是吗?从现在起,我就叫你巴哥吧!”一反往常柔顺的模样,柔安语调尖锐。

“你想做什么?”巴哥胸口一紧,内心有不祥预感。

柔安厉声指责。“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少福晋!我真不敢相信,一名抚顺城里的小乞丐,竟有天大的胆子,胆敢冒充贝勒爷的妻子!”

这话直接的让巴哥不能承受,这一刻,她的脸蛋完全失去了血色。

“不过,我不管你是谁。”缓下声,柔安又露出阴沉的笑脸,对她说:“我不会把你的身分告诉贝勒爷,我只要你离开贝勒府!”

柔安说的话让巴哥心寒。“你可以揭穿我,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定棋?”她脸色苍白地问。

“因为我要让贝勒爷休妻!”柔安忽然笑出来,仿彿为自己的谋算得意。 “再者,你与贝勒爷已经有肌肤之亲,与其冒险,让贝勒爷抉择留下你或者惩罚你,那么我宁愿叫你自己走,让他恨你!”

留下她?

不,如果定棋知道她骗了他,他不会留下她,只会恨她!

巴哥清楚,定棋留她,只因为自己拥有“妻子”这个名分,一旦知道她的真实身分,他不会原谅她的欺骗。

然而定棋会恨她吗?

“乞丐也妄想飞上枝头?一根旱地里的杂草,别说一般人家都不会要这样的女人,你竟然还敢冒充尊贵的少福晋,想占有贝勒爷的心?”柔安冷冷地说。

柔安的话提醒了巴哥。

不,定棋不会恨她。

如果没有爱,岂有恨?

即便已有肌肤之亲又如何?他说过,他们不是恩爱夫妻。

就算对男女之情再无知,巴哥也明白,真正的恩爱夫妻,与由情义生爱的夫妻,其间有多大的差别!

“我看得出来,你不笨!”柔安走到她身边,对她说:“你走吧!贝勒爷不喜欢你这样的女人,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倘若还想留下争取怜悯,既愚蠢又可怜。”

巴哥看著眼前这露出真面目的女人,她的面貌很狰狞。然而欺骗定棋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样都用了心计,又有何好坏之分?

“再给我一点时间。”瞪著前方,巴哥喃喃说。

“不行,我要你现在就走!”柔安沉下脸。

巴哥眼窝一酸。“如果我突然离开,他会找我!”

“我已经安排好马车,等他发现,已经追不上你!”

“马车?你早巳安排好了?”她沉痛地喃喃问。

“就在后门。”柔安对她说:“我先过去,你马上跟来,听到了没有?”话毕,她走出巴哥的房间。

巴哥僵在房内,全身发冷……

倘若还想留下来争取怜悯,既愚蠢又可怜。

柔安的话在她脑海回响,巴哥闭上眼,比昨夜病中更痛苦的窒息感,在她胸口漫生。

睁开眼,她从木屉里取出纸笔,在妆案上留下潦草数笔……

之后就毅然转身,离开这处收留了她两个月的房间。

第十章

看完巴哥留下的字条,定棋沉著脸,不发一言。

一旁察哈达心情沉重,小春则忐忑不安。

“什么时候发现她离开?”定棋终于问。

“小春说,她才离开少福晋的房间不到半个时辰,一回到房里,少福晋就不见了。”察哈达回话。

“马上备马,立刻找人!”定棋下令。

然而,即便他态度果决,神色却阴晴不定。

只因她第一次逃离还有理由,这次再犯,是为了什么?

难道昨夜对她一点意义都没有?为什么她不能等他回房,为什么连了解他心意的耐性都没有?

定棋神色冰冷,察哈达察颜鉴色。“贝勒爷,有件事,奴才得先禀告。”

“说。”定棋已跨出厅外。

察哈达与小春一路跟出去。“小春,你赶紧把话告诉贝勒爷!”

“是,”小春说:“早上奴婢先在房内等了一会儿,后来听书斋的小僮说,见柔安格格在奴才离开时,进了少福晋的房间。”

“什么意思?”他停步,回头。

小春低下头。“小僮说,柔安格格离开后,隔不了一会儿,就见少福晋匆匆离开房内。”

定棋沉下脸。“察哈达,请柔安格格到前厅谈话。”

“遮。”察哈达衔命而去。

掐紧手中巴哥留下的字条,定棋神色冷峻。

柔安一到前厅,见巴哥的侍女及一名小僮在场,她有些疑惑。

“秋生,把你看见的,对柔安格格说一遍。”定棋面无表情地嘱咐。

“遮。”小僮秋生道:“今天早上,我见柔安格格进了少福晋的房间,随后少福晋匆匆离开房间。约莫半个时辰后,小春姐姐回到少福晋房间,一会儿走出房外,问其他人有没有见到少福晋,于是我上前跟小春姐姐说了缘由,小春姐姐脸上有疑惑,于是开始找起少福晋,不到半个时辰,小春姐姐急起来了,便找来察哈达总管,之后的事我就不明白了。”

柔安听见小僮提到自己,她心底虽忐忑,可已经有了准备。

“小春,这是怎么回事?”定棋神色矜冷,不动声色接著盘问小春。

“禀贝勒爷,小春因为不识字,所以不明白少福晋留在桌上的字条写些什么,于是找来察哈达总管,这才知道少福晋离家了,又想起秋生说的话,所以赶紧禀告贝勒爷。”

柔安听见巴哥临走前留了字条,她心头越发不安起来。

定棋沉冷的目光盯著柔安。“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到房间找她?”他问得直接。

柔安听出他话里的冷意。“贝勒爷,柔安因为听下人们提起,说是少福晋昨夜染了风寒,病体甚弱,柔安忧心少福晋的身子,所以前去探望.”

“你说的,”他沉声问:“是实话?”

“当然,柔安关心少福晋的身子!”

柔安话未说完,察哈达忽然领了一名陌生男子进门,后头还跟著柔安的侍女绿袖。

见到绿袖跟随总管进来,柔安心神不宁。

“禀贝勒爷,正午侍卫们在后门口发现这一名车夫,他坦言是受绿袖姑娘花钱指使,到贝勒府后院接人的!绿袖姑娘,快快把你跟你家格格的谋算,在贝勒爷面前说个清楚!”察哈达口气严厉,他早巳调查得一清二楚。

柔安心头一惊。

绿袖低著头不敢看她的主子。到前厅来之前,察哈达早巳审问过绿袖,此时在贝勒爷面前,她只得把如何雇车夫,预谋送走巴哥的详情,仔细说了一遍。

听见绿袖道出实情,柔安整个人颤抖不已。

定棋只是牢牢盯著她,并未问她的话。

然而这眼神,已叫柔安整颗心都凉透了!

“我……”勉力镇定心神,柔安试图解释。“那个女人是冒名顶替的,她原是抚顺城里的小乞丐,竟敢妄图福晋的位子,我不过是替贝勒爷赶走她!”

“你把她逼走的?”他突然问,面无表情。

柔安一愣。“柔安会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贝勒爷。”她狡辩。

“为了我?”定棋冷下眼。“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

柔安胸口一紧。“那女子胆敢冒名顶替福晋,可见十分狡猾,柔安担心她伤害贝勒爷,所以才做主先把她送走!”颤著声,她仍然试图申辩。

然而定棋冰冷的视线,仿彿射穿了她的心,让她惊慌。

“不论巴哥是什么人,她必须离开或者留下,由我来决定。”沉著眼,他一字一句告诉柔安。

原来娴静温婉可以与机心共处!他要的,不是这样的女子。

他忽然明白,自己为巴哥心动的理由……

她的坦率、可爱、甚至粗俗,在在皆让他看见她的真心。在他意欲纳妾之时,她据理力争的模样,又让他见识了她聪慧的另一面!

原来他真心想要的,是这样的女子……

清净如水,率直纯真。

“可贝勒爷,”柔安还试图解释:“柔安一切皆是为您著想!”

“察哈达,送客!”他突然冷声直斥。

柔安一僵,脸色发白。

察哈达立即上前。“格格,请吧!”冷脸送客。

柔安格格面如死灰。

至此,定棋已经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谋算落了空,柔安明白,从今而后,她已完全失去嫁进贝勒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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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察哈达与小春跟著主子来到京城,已经半个月之后。

由于巴哥并未搭上柔安为她准备的马车,定棋在抚顺找了月余,才确定巴哥已经不在抚顺城,后有一队自京城北上抚顺的货商,提起个把月前有一名貌似巴哥的女子,给了货商几两银子,便随货商的马队一起进京,后来在京城贤良寺附近下了车。

得到这个消息,察哈达等人才跟著定棋,赶到京城。

一行人进入京城,首先来到贤良寺,在寺门外问到一名在寺门前兜售线香、金纸的小贩。

“唉呀,我记起来了,好像真有这么一名姑娘,相貌就似你们形容的那样标致,可却形单影孤、全身瘦骨嶙峋,瞧起来怪可怜见的!”

“你说咱们家少福——我是说咱们家夫人,你见咱们家夫人她怎么了?”小春捺不住性子急忙问。

“噢,那日我见她走到寺门边就倒下了,看似病弱得很,奄奄一息的,好像快死了——”

“你胡说!”小春气得骂人。“咱们夫人身子健壮,才没那么容易死呢?”她眼眶里含泪。

“我实话实说,哪里胡说了?你瞧,那日她就躺在那儿,一动也不动的,到了晚间恐怕就已经没命了!”

小春瞪大眼睛。“你再说、再说我要打人了!”她急得哭了。

“察哈达,再找附近小贩问清楚,查明最后见到巴哥的人。”定棋的神色始终阴沉。

他看似冷静,沉声嘱咐察哈达。

然而听见小贩刚才所述,他的拳头握紧,一直未曾松开!

他不敢去想,失去巴哥的可能!

即使在她仍生死未卜的现在,他的心都因为浓浓的挂念,而深沉地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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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哥并末坐上柔安给她安排的马车。

她从墙边跳出贝勒府,之后换了平民的便装,在抚顺街头跟南行商队,搭上马棚货车,一路到了北京城。

车行到这里,她从贝勒府带出的一点银两已经用尽,于是只能在旧都十王府附近下了马车。

此处自改朝换代后已改建为贤良寺,位于东安门外胡同,附近是商人聚会集市之处,也有不少官宦仕女人本寺参拜,更有外县官吏进京述职时多寄居于此处。

人海茫茫,巴哥十岁时离京,对于京城的记忆已几乎淡忘,她不知何去何从,这一路舟车劳顿,她的病一直没有痊愈,身于更显得瘦弱、憔悴。

身上没有银子,她还病著、饿著,已经奄奄一息……

病得不能再走,她在寺门外倒下,却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再贫困,她好像已不能再重操旧业,伸手跟入寺进香的路人要钱。

是什么改变了她?

是羞愧与廉耻吗?

从前她并不觉得伸手讨钱可耻,还学起路边乞丐粗俗不雅的举止,凡事大而化之,可那一切全是为了生存!如果不那样,她讨不到钱,也不见容于其他乞丐,只能饿著肚皮等死。

然而现在,就算仍怜悯路边的乞丐,可她自己却不能再像从前,那么乐于贫贱,不在乎众人轻蔑的眼光。

也许,自从离开定棋后,一切都无所谓了。

她不再为了生存苦苦挣扎。

小时候娘教她念书,她当然识得礼义廉耻,后来沦落为一名乞丐,虽然粗俗不雅,实非她本性。

现在,既然活下来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那么,她就不必再违背本性,跟人伸手要钱了。

离开贝勒府时,她留在妆案上的字条,已经坦白直陈了自己的欺骗。

明知道定棋会恨她,可她别无选择,既然要走,那么她就该对他把话说清楚,不让他糊涂饮恨,这是最后,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倒卧在贤良寺门前,巴哥又饿又病,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

“织心,你瞧,这儿有个姑娘,她倒在地上好似病得很重!”一名富贵人家妇人,走到巴哥面前,菩萨一样慈蔼的面容上,有著极深的怜悯。

“福晋,您别管事,说不准是个诈死讹钱的。”那名叫织心的姑娘跟过来,拉住了主子。

“怎么会呢?我瞧这姑娘生得好水灵。你快来,瞧瞧你们俩,就似照镜子一样,都这般可人。”

“福晋,您先莫靠近,让织心瞧去。”

那姑娘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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