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道影(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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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前方的山脉,他们就可以彻底离开西夏了,白玉堂很兴奋,看着身后的展昭,他竟然有点陶醉,想着不久日子里,又可以与展昭一起玩闹一起办公,他着实喜悦。
在山里行走了一天,始终没有见到尽头,白玉堂有些不耐烦,“咱们不会是迷路了吧?”
“不会的,只要一直朝那方走,就一定能走出去。”展昭自信道。
白玉堂当然相信展昭,在他眼里,展昭的聪明智慧是无人能及的。
马蹄儿溅起雪花点点,两人继续朝前方赶路。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展昭突然觉得地面有点不对劲,似乎有点震动。束等他反应过来就听有人大声喊:“哈哈哈哈,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重重马蹄声很快将展昭与白玉堂包围了起来。
一道刺目的银光破开千层云气,在眨眼间收光于一把雪亮的月形大刀刀口。红色的刀柄飞速震动,在空气中划出一只血红色的蝴蝶。蝶翼狂巷成一个深深的漩涡,朝着白玉堂盖去。
“白玉堂,快闪开!”
展昭眼际一跳,撑开右腿,一个旋身,将白玉堂扳倒在地。银色的光影切着白玉堂的背心扫过,风势直削展昭的眉心。
展昭下颚上扬,背心火速贴地,修长的双腿豁然开叉,顿作双钳急速绕过银光,撇过血翼正心,蓦地抽腿而跃,飞踢血翼尽头。
“臭小子!”赤目的怒声从血翼尽头传出,他一脸怒气,颤抖着右臂,“臭小子,今天你插翅也难飞!”
话音未落,只见黑压压一片兵士已将整个山头围了个水泄不通。
“恭迎吾祖青天子,元昊陛下!”赤目一振钢刀,倾身朝着山谷的另一个方向跪去。
扬马而来的正是李元昊,只见他身着一件纯白色的长袍,胸口缚着一张金黄色的虎皮。平静的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不远处的展昭。
“原来他是南侠展昭,果然不同凡响。”李元昊捻了捻自己的胡子,微露笑意道。显然李元是已经知道了展昭的身分。
展昭立如苍松,冷峻的眼神中划泻出一方难以言语的震慑力。平静中蕴着万千张力,隐隐闻翻滚出无限沉着。
李元昊眼角微跳,不禁将马缰在手上又缠绕了一圈。
“陛下,如何处置他们?”赤目躬身询问李元昊。
李元昊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展昭,只是深深的瞳孔间,似乎弥上了一层令人难以琢磨的色彩。
李元昊右手一挥,抑扬顿挫地道:“要死的,绝不留活的!”他的眸子中射出一团极其阴森的杀气。
赤目眼珠一震,低声道:“两个都杀?”
赤目虽没有能力单打独斗胜了这两人,但眼下两人已是刀剑下的鱼肉,赤目自然多了一分彻底大败他们的把握。
“杀无赦!”李元昊浅笑道,只有眼珠子仍然紧紧贴着展昭。
“遵旨!”
冰凉之气紧紧包里着山谷,漫天的飞雪再次铺天盖地的覆盖了下来。
赤目凝视着展昭,迅速飞身拦过月形大刀,劈开双腿直冲向展昭。身形如飞驰的黑豹,左手五指箕张,如雄鹰之爪,悄悄隐于疾风之中,刀锋随即直指展昭,但掌风却暗暗瞄准了白玉堂。
这一招诡异狠毒,出人意料。
白玉堂见赤目刀锋直指展昭,骤然抽身猛压赤目的前身。
展昭本欲接招,却在片刻间发现赤目招中暗藏玄机,不禁脸色大变,却已没有时间相救,只得惊叫:“白玉堂,闪开!”
展昭的高喝声顿时让白玉堂眼前一亮,怎奈为时已晚,赤目的拳掌已然逼向了他的胸口。他最后一势出得并不快,且掌风柔滑轻奇。
在这种生死关键时,若换作常人,恐早已脸色大变。但白玉堂依旧神情自若,隐隐间似有浅浅的微笑留于皓齿之间。
“去死。”赤目的拳风与他的呼喝声,几乎同时发出。
白玉堂虽然平日做事粗心大意,但只有在打架时,他才异常的细心。
武林高手对决,最重要的就是临危不惧,在翻云覆雨间颠倒乾坤。
只见白玉堂骤然前倾身子直迎赤目掌风,右腿却已在不知不觉中反错两步。一道白光在白玉堂膝盖上方划过,“当!”赤目的月形大刀被白玉堂用腿力做垫,生生劈成了两截。
“既然避不过你这一掌,也要让你的宝刀作陪葬!”白玉堂笑道。
赤目眼眶横咧,掌风狠命震透白玉堂的衣衫。这一掌正着白玉堂胸口,劲道十分猛烈。
展昭已面如白纸,抽闪身子,直扑白玉堂。
“白玉堂,你没事吧!”冰凉的手掌紧紧握住白玉堂的脖颈。
白玉堂感觉有一样冰冰的东西,在他的心口重重地钻了一个口子,有一道极强的风来回穿梭其中。
“我……没……”白玉堂整句未完,大口的鲜血已然涌出了唇角。
李元昊轻笑了一声。笑得近乎缥缈,似有似无。他正在蕴着一招杀人术,脸上尽是阴森的杀气,似乎只要他一出手,必有人丧命。
蕴藏已久的剑气在展昭背后,终于呼啸而起……
“皇兄,不要杀他!”李承启正从远处飞奔而来,见李元昊对展昭生起杀意,急忙一声高喝,身子如燕直扑展昭,想以死相救。
自展昭走后,李承启知李元昊绝不会善罢甘休,特意观察着李元昊的行踪,果然不出一天,他就发现李元昊有行动,于是便偷偷跟了上去。不想赶到之时,看到李元昊想对展昭狠下毒手,情急之下,竟想以死相救展昭。
可白玉堂的动作比他还敏捷,在李元昊出手之时,白玉堂已然将展昭扑倒在地。
展昭顿觉天地颠倒,浑然间,只见白玉堂那张白皙的脸庞骤然翻跃出惊恐的神色,点滴工夫间,自己已被白玉堂紧紧地反压在了地上。
白玉堂生生替展昭挡了李元昊这一剑。“猫……我……这次比谁都机灵……”
展昭脸色大白。
但见白玉堂嘴角鲜血沿着银色的剑锋边沿,滴滴溅落在展昭的脸颊……脸色已如死灰,只有那深深的眸子依旧灵光闪烁,好似秋夜的寒星。
天地间这一刻最安宁!偌大的山头,遍地的兵士,竟也没有发出一丝多余的声响。
“白玉堂……白……玉堂……”展昭的眼中散着无助与茫然的灰色之光。
风依然是那般肆虐,但此刻却已无半点寒意。
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角,咽喉已然打颤。
“哼!”李元昊抽拉起扁长的唇角,在齿间扯出了一道不怀好意意的声音。
他,在嘲笑……也许他是在嘲笑白玉堂的愚笨,也许他是在嘲笑李承启的多此一举。
“既然他想代你死,那就让他死个痛快!”李元昊突然飞转长剑,剑势长驱直入导向白玉堂的心脏,随即又猛然抽剑。
只见白玉崔骤然翻转身子,左肩猛地喷射出一道血流,斜溅到一旁李承启的袍摆上。
展昭大喝一声,“白玉堂!”随即飞卷起自己的身子,拉开右臂,将白玉堂扑拥在自己的怀中。
展昭只觉脑中轰轰一阵,急声道:“白玉堂……不能睡啊!不能睡!我们……一起去陷空岛……一起回开封府……一起……”
“展……昭!”白玉堂嘴角挂起了灿烂的笑意。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刮起几层白帐。
白玉堂抽搐着身体,眼中翻卷出一种说不出的凄凉萧索之意,平生第一次如此安静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好寂静……不知道……阎王那里是不是也……也这么安静!我……最……讨厌安静了……”
一旁的李承启脸色微白,神情异常的镇静。他,似乎在观察某个人……
不是白玉堂,却也不是展昭,而是手握长剑的李元昊。
李元昊,他那细长的瞳孔间燃着光焰,将深黑色的瞳孔映成了一半棕色,一半褐色。银色的长剑悄悄地翻转着,剑锋虽尽露光芒,只是锐利的光芒间似乎藏了一份令人琢磨不透的思绪……
“陛下!如何处置他们?”赤目躬身问道。
李元昊硬硬地斜过脖子,盯着赤目,手中的长剑却慢慢坚定地瞄准了一个方向。
他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只见,李元昊静止的身子中骤然爆发出一股骇人的力量,冰冻的寒风中火速割出一道滚烫的气流。
血光在顷刻间四射,“吱吱”的肌肤割裂声在剑口磨出。
“承启。”李元昊惊讶地看着双手死抓剑锋的李承启。
“皇兄想杀展昭?”李承启咬牙道,白色的雪花在他的耳际快速融化。
“不错!”李元昊重重地看了一眼展昭,狠色道。
“我不会让你伤害他!”李承启聚起墨色的眸子,死盯着李元昊。
“你敢抗君?”李元昊反翘着薄唇,咬出了几个字。
“皇兄要这么认为,我也没有办法!”李承启道。
四周一片死寂,刺骨的冰气缠结在幽音谷的每个角落,甚至沁入每个人的全身上下。
狂躁的寒风飞绕起李承启两鬓的黑发,几点雪花柔和地倘进了他发亮的眸子,无尽放大的瞳扎间倒映出一张扭曲的脸。
血滴顺着刀刃画着极不规律的线条,斜身点地,顿作红冰。
李元昊紧紧握着黑色的刀柄,目光中竟冒出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意。
这般杀气,凶悍而又苋接,似乎蕴藏已久。
李承启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低声道:“莫非皇兄原本打算杀的人就是我?”
一阵刺耳的风啸将李承启的话语震得粉碎,不留半点回音。
李元昊未出声,手腕却依然转动,长剑有如银蛇瞬间冲破一层血膜,剑锋已然对准了李承启的心窝。
寒风虽冷,此刻的李承启却未觉半点寒意。他在思,他在想,只是想得太多,思得太乱。纷繁的心绪好似笼罩住心头的浓烟,呛得李承启竟溢出了眼泪。
风,竟然变得异常的柔和,几乎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再次跳跃的火焰缓缓收尽烟笼的黑暗。
李承启冷冷地望着眼前的李元昊,面颊有如刀削,棱角嶙峋,杀意在眼中更加毫无忌惮地肆虐翻腾着。
刀锋尽头依稀闪耀着血红色的光亮,一闪,又一闪。
骤然,李元昊翻转手腕,鞋底刨出一层散乱的雪星子,骤然飞起,又骤然融化在空气中,拉射出千道细小的白色蒸气。
这一剑他出得极其快,剑风凌厉,直捣李承启心窝。
“猫!”只听得白玉堂一声惨叫,长剑已然被展昭的两根手指死死扣紧在半空。宽厚的剑体实实地卡进了展昭的两指中间,生生撕开了一道长长的血口。
一招势如破竹的破冰剑就这样被化解了,一抹浅笑平静地在展昭唇角散开又散去,一道鄙视的目光直直投向了李元昊。
李元昊镇定的神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难以解释的表情,不是愤怒,不是惊讶,而是一份触心的恐惧和一份淡淡的欣赏。
恐惧什么?欣赏谁?作为西夏开国皇帝的他,还有什么事什么人,能让他恐惧?能让他欣赏?
李元昊道:“你为什么如此看着朕!”
“一国之君,竟只会行那暗箭伤人的勾当,无耻!”展昭正色喝道。
“你说什么!”李元昊暴裂双目,吼道。
“与兄弟者,竟也煮豆燃萁,与禽兽有过之而无不及!”展昭怒斥。
阴森森的气流压得四周一片死寂,连马儿都收紧了鼻孔。
风刮得白雪四扬,掩住了李元昊的脸。
他单手掸去肩上的积雪,轻提左脚重重地碾了碾地上的血滴,令道:
“赤目将军!”
“臣在!”赤目一扬斗篷躬身道。
“好生照顾西平王!”李元昊阴阴道,眼神依旧死死咬在展昭的身上。
“遵命!”赤目回身走向一脸诧异的李承启,喝道:“来人,好好保护王爷。”
随即一群兵士蜂拥而上,围在了李承启的两侧。
李元昊冷冷瞥了一眼李承启,转眼望向展昭,淡淡一笑间,已然将长剑从展昭的手指间轻轻地提了开,又顺手将剑插进了雪地。
李元昊静静看着展昭,又看着看自己弟弟,见李承启一副悲伤心疼的样子,他感到异常的喜悦。
自从李承启回到西夏,李元昊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样,怎么看李承启都不顺眼,虽然李承启对他的江山并无太大的兴趣,可李元昊知道自己这位弟弟绝非等闲人物,况且弟弟手中可能还有一样能危及到他地位的东西。
他观察李承启有一段日子,始终摸不透李承启,可就在这几天,李元昊发现了李承启最致命的弱点。他决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