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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如果可以这样爱.续-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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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池……” 
晚上,他拥着我入睡。半夜醒来,见他站在窗前喝酒,背影孤独而落寞,只是个背影,我就可以感觉到他内心的混乱无助。他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很犹豫的样子。很久他才重新上床,紧紧搂着我,其实我没有睡,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在我耳边喃喃絮语:“怎么办呢,你让我怎么办,考儿,我丢不下你,怕到死都闭不了眼,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恐惧过,怎么自我安慰都不行……考儿,你知道的,我这人历来自私,想让你重新选择获取幸福,但又不甘心就此退出你的生活,我是个恶棍,从来就是,你遇上我真是你的不幸!跟过我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叶莎就是个例子,我的自私冷漠让她走上绝途,很多时候梦见她,她还是一脸的哀怨……如今面对你,我还是改不了自私的秉性,拥有过你就怎么也舍不得放手,甚至想要把你带进坟墓,我是个坏男人啊,你怎么就这么执迷不悟呢?……” 
他还说了些什么,我已很模糊,在他的絮叨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们继续北行,到达新西兰最大的城市奥克兰,奥克兰的入口是雄伟壮观的豪拉基湾,一条二百多公里长的海岸线从南到北环绕着这个素有“帆船之都”之称的城市,白帆赋予了大海灵性和生命,让这座城市充满自然的气息,人们的生活随意舒适,随时可以看到有人光脚在路上行走,逛商店。人与自然和谐 相处在奥克兰得到了最大体现。 
在奥克兰,有两座山是旅游者非去不可的,一座是Mt Eden,另一座是One Tree Hill。Mt Eden位于市中心以南约五公里处,是一座死火山的火山口。说是火山口,竟然是绿草茵茵,形状像口大锅,而锅底竟还有牛羊在悠闲地吃草,真是不可思议。这里是俯瞰奥克兰的最佳地点,站在山顶可以将市区和附近的海面一览无遗:美丽的海湾,修长的大桥,高耸的电视塔,还有掩映在树林中的小房子,整个城市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公园。 
夜幕降临,奥克兰沉浸在夜色之中,耿墨池驱车载着我来到Eden山顶,整个奥克兰夜景尽入眼中。南半球最高的Skytower闪烁着迷人的光彩,比白天更加夺目,让我不由得想起了西雅图的太空针。而由于经纬度的原因,每到月圆之日,新西兰的月亮特别的大,特别的圆,让人不禁感叹:此景只应天上有!我和耿墨池坐在敞篷跑车上看月亮,忽然想起了王菲的那首《天上人间》,此刻不正坐在天上吗?今昔是何年啊!人世的繁华就在眼底,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说到底其实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即便如此,心还是有所不甘,想抓住点什么。可是抓得住吗?哪怕这个男人就坐在我面前,他距我这样近,这样真,可是仿佛中间就隔着不可逾越的天涯一样。 
我呆呆地望着他发愣。 
在奥克兰的最后一天,耿墨池带我去了One Tree Hill(独树山);因山顶只有一棵松树而得名。一到达独树山,我立即就被那满山的绿色、大片的草坪所惊叹,蜿蜒的山路到处是奔跑运动的身影,草坪上的人们或坐或卧,尽情享受着阳光和清新的空气,聆听树林中清脆悦耳的鸟语…… 
活着就是幸福啊!我终于开始理解耿墨池对人世的留恋了,爱情是一方面,但享受生活、感受人生的点滴幸福也是一个方面吧。哪怕避免不了承受苦痛,但总比躺在黑暗的地下要好,他这个人孤独寂寞了半生,躺在地下岂不更孤独? 
结束奥克兰的旅程后我们返回惠灵顿,休息了几天后又前往新西兰的南岛观光,位于南岛的马尔堡地区有新西兰的“酒窖”之称,这里拥有近五十间酒庄,新西兰近一半的 
葡萄酒均产自这里。在绿草如茵的露天“酒吧”一一品尝酒庄的上乘佳酿,且不说扑鼻酒香,但见杯中的酒色漫溢就是一种享受。不过我一直不怎么喜欢喝葡萄酒,我倒是尝试了一种叫做Lemon and Paeroa不含酒精的柠檬气泡水,味道很不错,听说这是在世界上有名的新西兰饮料。 
随后我们又去了南岛著名的基督城,听耿墨池说,它是新西兰的第三大城市,为南岛的经济、文化中心,可是进入市区感觉这里少有大城市的喧嚣,非常宁静。艾芬河静静地从市区穿过,到处都是美丽的花园。因此,也被称为“花园城市”,跟同样以绿化著称的西雅图有得一拼。基督城内的主要名胜非常集中,因此很适合街头漫步。 
我们先把车泊在路边,在艾芬河畔具有维多利亚风格的摩纳华尔休息、喝咖啡,我点的不是咖啡,而是一杯有着淡淡芬芳的红茶。喝完茶我们步行在著名的追忆桥,这是一座建于艾芬河上的石造拱形桥梁,桥上有一个巨大的拱门,上面刻有美丽的花环。在一次 
世界大战的时候,新西兰士兵从兵营出发,齐步从桥上走过,奔赴战场。他们中有许多人没能再回来,拱门在桥上渴望了近一百年,“追忆”便因此得名。耿墨池带我到这来,显然是有用意的。 
站在桥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老城的风景就在我们身旁,清澈幽深的河水在我们脚下流淌,如同昔日的美好时光在我们心中流淌一样,过往的记忆一点点地蔓延开来,隐隐的让人发痛,让人不由得想起某年某月某日我们的相遇。 
“考儿……”他把目光从河面上收回来,似乎有话要说。我一直知道他有话要说,转过脸平静地看着他:“什么事,你说吧。” 
“后悔吗?”他忽然问。 
我反问:“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有点多余吗?” 
“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他直直地盯着我,眼神透着某种坚定的毅力,“我是说你跟我在一起,无论即将面对什么都不后悔是吗?” 
“是的。” 
“包括死亡?” 
我顿了下,竟然没有哭,而是像他一样,平静而从容地说道:“墨池,我很不喜欢你在我面前提及‘死亡’两个字,爱,是可以超越生死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面对什么,我都没有想过回头。有时候我甚至想……想跟你一起死……” 
他嘴唇颤动:“跟我一起死?” 
我慢慢地伸手,握住他的手:“是的,有想过。” 
我们一路无话,心事重重地回到惠灵顿。两天后的圣诞,我整个上午都在衣柜里翻来找去,找一件适合晚上Party穿的礼服还真不容易,我带过来的衣服没一件穿得出去的。安妮跑进来看我着急的样子就幸灾乐祸,“那天上街要你选,你心不在焉,现在好了吧,没衣服穿了?” 
“没什么,”我在镜子前比划着一件紫色雪纺长裙,满不在乎地说,“大不了裸体,国外不就兴这个吗?” 
“哈哈……”安妮在我床上笑翻了,“行啊,我跟你一起裸算了!” 
“跟你裸?拉倒吧,我这一马平川的身材跟你可没得比,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做啊,现在女人的身材都是做出来的,”安妮趴在床上一本正经地说,“告诉你,我就隆过胸……” 
“啊?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16岁就隆胸了!”说着她还故意把自己本来就低胸的红色紧身上衣往下拉,露出大半个胸部,什么叫做波涛汹涌,这就是!我吃惊地打量她胸部深深的乳沟,突然就想到了祁树礼的小情人阿芷,那小妖精没准也是隆的。 
“你可以去做的,你的身材比例很好,就是胸部平了点,我认识一个美国很有名的整容大夫,哪天介绍给你,包你满意。”这死丫头还当真了。我连连摇头,“算了,你哥要知道了,非挂了我不可。” 
“谁说的?我哥是男人吧?是男人都喜欢胸大的女人,你是没见过叶莎,她就很丰满,真正的魔鬼身材……”安妮打住了,张着嘴,意识到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提到那个女人。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尽管她已死去八年,但对每一个活着的人来说,她的名字是最大的忌讳,还有我的丈夫,祁树杰!我对那个女人的了解极其有限,甚至连她照片都没见过,不知道是被销毁了,还是被隐匿了,耿墨池似乎比我还忌讳,他什么都可以跟我谈,唯独这段婚姻他绝口不提。同样,他也从未问过我和祁树杰之间的事,那两个人的自杀至今是个谜,我无法破解这个谜,耿墨池呢,直觉他知道的比我多,所以才那么忌讳,是不是怕我受刺激,从而对死者不敬呢?我不得而知,这也是个谜,他要把这个谜带进坟墓吗? 
我的心揪到了一起,眼睛空洞地瞪着镜子。 
“对不起。”安妮向我道歉。 
我反应过来,强作镇定,“没什么,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谁还把这当个事啊,过去了,都过去了。” 
“你骗人!”安妮一眼就戳穿我的谎言,“你的样子像是过去了吗?没有办法过去的,这是一道无法跨越的海洋。对于我们每一个人来说,都跨不过去,包括我哥。” 
“安妮,你哥是不是瞒了我什么?”我突然转身直视她。 
“肯定是瞒了吧,但瞒了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和叶莎的婚姻不幸福这个我清楚,但中间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从而让叶莎走上绝路我无从得知,我劝你也别问他,既然他不说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我喃喃地回了句:“他做什么都有理由……” 
“只有一件事情没有理由。” 
“什么?” 
“他对你的爱,他爱你没有理由!”安妮表情呆呆的,忽然间变得很忧伤,“我也是,见到Kaven的第一眼就爱上他了,没有预兆,没有理由……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混乱了很多年,想尽法子作践自己,是Kaven救了我,让我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现在我很少想起过去了,有时候甚至不能相信我真的经历过那些事。” 
我看着她,若有所思,试探地问:“你……真的不记得小时候收养过你的那户人家了?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安妮一怔,很诧异:“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哦,我是很好奇……”我搪塞。 
“不记得了,真的不记得了,”安妮晃着脑袋,一脸茫然,“越是深入地去记忆,越是模糊,原来还有些印象现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就算了,别去想了,好好把握现在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由衷地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难过,看着安妮,我就想到祁树礼哀绝痛苦的表情,他耗费多年的精力去寻找小静,恐怕做梦也想不到小静就是耿墨池的妹妹,或许告诉他真相也没什么。但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事我就深深的忧虑,无边无际的恐惧一下就占据了我的头脑和思想,始终觉得安妮的身份是个定时炸弹,如果曝光,只怕是毁灭性的灾难。 
“不跟你说了,我也要去准备我的衣服了!”安妮说着就跳下床出了门,她刚出去,耿墨池就进来了,看着满床的衣服问,“怎么了?在找衣服?” 
“是啊,我都不知道明天晚上的Party穿什么。” 
我懊恼地拿着那些衣服对着镜子试穿,哪一件都适合,哪一件又都不适合,耿墨池坐在我身后的床上一脸的嘲弄,“你就这个样子,穿什么都成不了淑女。” 
我转过身反击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淑女?告诉你,本小姐不做淑女已经很多年了!” 
他笑了,起身走到我身后,伸出双臂环抱住我,“我从来就没把你当淑女。” 
我看着镜中的一对璧人心中溢满幸福,侧过脸问他:“那把我当什么?” 
“当我的女人。” 
“嗯,你也是我的男人啊。” 
“真的?”他更紧地搂住我,在我脸颊轻轻一吻,看着镜中的我慢吞吞地说,“那么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什么事?”我漫不经心地问,他身上的味道真是很好闻,我迷醉极了,真希望一直就被他这么搂着。可是他好像很犹豫,欲言又止。他最近一直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考儿,看着我,”他扳过我的身子,让我面朝他,“我希望你满足我的一个愿望,也许是我活着时……最后的一个愿望……” 
“什……什么愿望?”我一听这话就发怵。 
“做我一天的 
新娘。”他看着我说。 
有数秒钟的凝固。 
我转动着眼珠打量这个男人,“你……真是疯了。” 
“考儿,你听我说,我知道这个时候跟你提这个要求很过分,我还有婚姻,我没有资格跟你举行婚礼,可是考儿……” 
“不!”我突然叫了起来,一颗心像托在火上烤,全身都烫得发抖,我瞪着他,一字一句咬得极重,“耿墨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新娘?你要我做你的新娘?你自己也说了,你是有婚姻的人,而我对婚姻只有‘恐惧’两个字,第一次是做祁树杰的新娘,结果四年婚姻葬身湖底。第二次是跟祁树礼举行婚礼,结果我们的婚姻仅维持一天,他还差点死在我手里。如今你也要跟我举行婚礼,什么意思,想让我再死一次?” 
这句话让他浑身一震,我也像是受了一震,倒退几步跌坐在床上。脑子里嗡嗡作响,心中隐隐的伤口又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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