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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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小宫女奇怪地看着眼神变得迷茫的骆瑾柔。
她回神,歉意地笑笑,“你想把你的红叶传给谁呢?”她问着。
“娘娘不能告诉别人哦。”单纯的小宫女娇羞地要她的保证。
“好,我不说。”她同素烟相视而笑。
“是表哥,我今年秋季刚进得宫,本来说好这个冬天就让表哥来娶我的呢。”她说的有些伤感。
骆瑾柔不禁也为她心疼。
“这条河是留过我们那个村的,所以我想把这片红叶给表哥送去。”
“这是李义山的锦瑟,你读过书吗?”看到叶上提的诗,这到让她好奇起来。
“跟表哥学的,他是个先生,专门叫村里的孩子读书。”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宫女也显得有些神气。
骆瑾柔笑笑,不想眼前一黑,脚步有些虚浮,让她的身子跟着一晃。
“娘娘小心!”素烟急忙扶住她。
“没事,就是有点头晕。”她朝素烟一笑,想让她放心,也不知怎么的,近来身子好象虚弱了。
“到那边的亭子里去歇歇脚吧。”素烟心疼地道。
“也好。”早已习惯了她这种小心的心态,骆瑾柔不再说什么,只是随她去了。
走至凉亭处,才发现上头早已有人在休憩了。
皇后见到骆瑾柔与素烟主仆两人,似乎显得有些怕生,朝她们柔柔一笑,依旧是那副羞怯不安的样子。
“妹妹可是累了,到这里坐坐歇歇脚吧。”她起身,给骆瑾柔让出一个位子,似乎没有意识到她才是皇后。
“真是抱歉,臣妾打扰了皇后的休憩。”骆瑾柔也跟着显得不自在起来。
皇后内敛地道:“没关系,我原先也打算下去的,既然贤妃妹妹累了,我也不好再占着。”她说的时候脸上微微浮现一片红晕,十分害羞内向的人呢。
道让骆瑾柔觉得心中有丝罪恶感,不好意思地朝她笑笑,显得拘束。
“太后怕是等我等急了,妹妹自便吧。”她颔首着从她身边绕过,走下凉亭。
骆瑾柔目送着她离去的身影,实在觉得困惑,这个女子真如她外表一样的胆小内向?可是如果真是这样,她又有何种本是能立足后宫,甚至登上皇后这样的高位?
“你这么看待皇后这个人?”她问着身后的素烟。
“看不透。”
“哦?”骆瑾柔好奇地回过头,能让素烟看不透的人还真少见呢。“这怎么说?”
素烟似乎顿了下,才慢慢地道来,“看她的样子,她所表现出来的也不想是在作假,可是,如果真是那样内向胆小的话,又怎么能得太后的欢心,甚至在后宫立足?”
骆瑾柔不禁赞许地看着她,果然素烟同她想的一样,她神秘地笑笑:“如果说太后喜欢的就是她这样的人呢?”
素烟一经她提醒,恍然,“太后本是个厉害的女子,她不可能会喜欢一个同她一样厉害精明的女子,相比之下,皇后的温顺乖巧反而更迎合她的心。”
骆瑾柔走至栏杆处,任风吹拂面颊,清爽的凉风渐渐地平息心中的躁动。
“对了,怎么没见宝丫头?”
素烟闻言,苦笑:“那个丫头,娘娘还不了解吗,准是又到哪处去疯了。”
骆瑾柔一想,也不免笑了,这个单纯的丫头,除了吃就是玩,真不知道谁还敢娶她。也真亏得她在宫里这样一个污浊的地方还能保持一个天真烂漫的童心,对宝儿,她向来是当妹妹看待的,她不知算不算是她的偏心,宝儿拥有她所没有的快乐与无忧。
“你去把她找来,不管她的话也不知道这丫头又会闯出什么祸来。”骆瑾柔的眼底是无限的宠溺与纵容。
“娘娘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素烟皱皱眉头。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会丢。”骆瑾柔安慰道,“快去快回。”
犹豫了下,她才点头,自知拗不过她的固执,“娘娘可不许随处给我跑。”她不放心地重生。
“我不是宝儿,你尽管放一百个心。”无奈的摇摇头,素烟就是太多虑了。
好不容易等素烟走了,她在靠着栏杆,欣赏着眼前弥漫的红枫,那火红得似一团团燃烧的焰火,飘扬着如一只只缤纷的火蝶,好美,好美…
那年的记忆,那样的秋天,在那片枫林的深处…
12岁的她,正是烂漫快乐的年纪
“小姐,快点啊。”宝儿显得有些焦急又兴奋,目光晶亮地望着她,嚷道。
她看看拘束地站在一旁的素烟,忽然心里有股恶作剧的因子在跳动,她苦恼地开口:“唔,我有些情怯,要不素烟帮我吧。”她把手中的枫叶递给素烟,后者则是目无表情地看着她的作怪。
“素烟,素烟扔嘛。”宝儿起哄着,素烟看着天真无害的小姐,头越来越大,这两个人!
本就是小孩子无聊的把戏,那事也就不了了之,可是她们不知道的事,第二天,她又偷偷地跑到那片枫树林,虔诚地小心地把那片红叶放进了河里。
那是首李义山的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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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岁的她根本还为知情是何物,可是,她的心中朦胧地藏着某样东西,她只信仰着,那片温暖,那片独一无二。
那片红叶最终没有飘向远方,它被一双白皙高贵的手拣起了,那个男子,有着星子般明亮的眼眸
骆瑾柔怅然间回神,又想起来了,是因为早上那个梦的缘故?
她突觉眼前又是一道阴影,身子跟着恍了恍,竟这样直直地从栏杆上掉了下去
她的耳边传来一阵尖叫,在任命地闭上眼之前,她看到那处素烟惊恐的表情,她想告诉她,是有人在背后推了她,可是,她什么都来不及说了…
“扑通”一声,重重地落入了湍急的河流,冰凉刺骨的水瞬间淹没了她的口鼻,意识渐渐地离她远去
第十九章 思念(完)
一个月后——
素烟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搓搓手,天气已经渐渐地转寒了,北方冬天的肃杀,凛冽也能感受到了。她瞧了瞧身旁走过的宫女,已早早地换上了御寒的冬衣,匆匆地走过。
宫里就是这样,不会因为少了一个贤妃而改变什么,可是,毓华宫却越见冷清了。自从娘娘不在了以后,大半的宫女太监被撤走了,只留下素烟等几个守着偌大的宫殿。
抬眼看了看,毓华宫的主屋已在眼前,她不禁加快快了步伐,娘娘尽管不在宫里了,可是这里是唯一留有她气息的地方,所以她谢绝了皇后的好意,尽管这里已是人去楼空,可是她仍然固执地认为,娘娘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
半夜里,依旧会忽然惊醒,披衣下床走至隔壁骆瑾柔的寝殿,帮她盖好被子,她知道骆瑾柔有多么的不懂得照顾自己。可是现在,面对着一室的清冷,她却显得手足无搓,常常愣愣地发呆到天明。
又会习惯性地泡好了她最喜欢喝的茶以后,却突然想起,该把手中的茶往哪儿端,这个偌大的屋子里,已经找不到她熟悉的芳影了。寂寞无端地袭上心头,对她的思念越发地强烈。
心头的一块空空的,像是强制改变着已经习惯了十年的动作,是那么的生疏又不安。
毓华宫两旁的树已见萧条,她忽然记起,如果娘娘在的话,她绝不会让这里变得这般寂寞,她虽然喜欢清净,但凡有她在的地方,一定是花香萦绕的,她喜欢在无事可做时,不时地逗弄这些花草。
可是,现在这样的情景,她一定会不满地撅起嘴巴,向她抱怨的吧,在她的面前,她一直是这样的孩子气。素烟的眼神不自觉地柔和起来。
毓华宫的主屋已近在咫尺,意料中,海源有站在了大门外,至从娘娘失踪起,皇上就习惯在下朝后来这里,静静地坐上一上午。没有谁比他更思念娘娘了,说来真的有些讽刺,如果娘娘还在宫里的话,这个冷情的女子一定会感动的落泪。可是,毕竟已经不一样了,为什么人总在失去后方懂得珍惜呢,连这个帝王也不能免俗。
海源轻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去打扰皇上,素烟无奈地叹息着,神情有些落寞,她真为娘娘感到可悲。转过身,她往前面的那块空地走去,娘娘曾说过,要在这里植上一大片腊梅,她知道,她是在想念迎雪楼了,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她们三天,不曾进宫,依旧在冬天飘雪的日子里,围着炉火,喝梅花酿的甜酒,骆瑾柔抚琴,宝儿起舞,她刺绣,这样的日子,也真正是种幸福呢。
拿起搁置在一边的铲子,素烟又如往常般地铲起土来,希望在她种上这片梅林后娘娘能亲眼看到。
海源往里头看了看,无奈地叹息着,皇上这次真的是陷进去了,犹记得前皇后去世时,他依旧能照常地处理政务,可是,这次贤妃娘娘的下落不明,却让他整个人都消沉了下去,这哪里还像个帝王,他变得心不在焉了,常常无端地陷入沉思中,案上堆积的政务他无心理会,大臣的急奏他草草应付,原本那个雷厉风行,气魄十足的君王,现在只是个为情所困的寻常男子。
红颜多误国,难道这样的预言也要印证在贤妃这样的女子身上吗?
海源进宫多年,见过各色的女子,可是像贤妃这般的女子确实头回碰上,她淡然,她无争,拥有妒人的容貌却从没有以此为手段去赢得帝王的欢心,她看似柔顺似水,却有着坚韧的内心,甚至不逢迎,不矫作,活得这般傲然又自我。
这是个连天都要嫉妒的女子,难道真的就这样地失去芳踪了?
*
轻轻地抚过案上的诗集,上头的页树已被风吹乱了,她最后一次是看到哪里呢?闭上眼,依稀仿佛能感应到上面余留的温热与清香,一如她淡雅的体香,总有股镇定人心的魔力。
绣棚上那块绣了一半的锦缎依旧静静地放着,如果不是那次意外,她应该已经绣好了吧,修长的手抚着软软的缎子,她会不会又像以前一样,偷偷地藏起来不愿哪给自己?
他的嘴角苦涩地动了动,眼神变得迷茫,盈满氤氲的雾气,身体突然间被一阵剧痛包围,让他不由得弯下身子,她果然是不原谅自己的吧,所以才会以这种方法惩罚他
*
萧相府的大厅里,萧瑞芙正领着一班的丫鬟挑着刚缝制出来的冬衣,一件件颜色鲜艳,质地优良的裘衣,披风此时堆满了整个桌子。
“表小姐,您看这件火红的狐狸裘衣怎么样,同您白皙的肤色很匹配哦。”一个丫鬟讨好地对萧瑞芙说道。
“是很漂亮。”萧瑞芙的眼睛一亮,手抚着柔软的毛皮道,“做工也很精细,梁老板,这次的货色我都很喜欢,全要了!”她对站在一旁的绣庄老板投去赞许的目光。
“谢谢小姐的夸奖,这是小人的荣幸。”梁老板边说着边不住地抹去把冷汗,谁都知道这个小姐对服饰上是出了名的难搞,去年就因为她的不满意让他损失了不少。
“管家,到帐房支个一千两给梁老板!”萧瑞芙大气地说,忽然看到刚进门的萧溯寒,不禁高兴地迎上去。
“表哥你回来拉!”她揽着萧溯寒的胳膊,道:“表哥你看我的新衣漂不漂亮?”
萧溯寒的目光掠过梁老板,掩去脸上的疲倦,这几天为了寻找骆瑾柔的下落,他已连日来不曾好好休息过,此刻看到萧瑞芙的喜色,也不忍扫她的兴,淡淡地扯出笑容道:“好看,你喜欢就好。”
萧瑞芙的神情黯了黯,不满意地撅着嘴:“我不见得你有觉得我好看的诚意!”
“瑞芙,不要胡闹,我很累了。”他有些无奈地对着她的孩子气。
“我知道,还不是为了那个女人!”萧瑞芙跺着脚,加大了声音。
萧溯寒的脸瞬间阴沉,“萧瑞芙!”
“大人,小姐只是一时口急,您不要怪她。我想她也是无心的。”老管家出来大圆场,照顾两人这么多年了,两人的脾气也是知道的。
萧溯寒意识到有外人在场,也就不好发作,只是冷冷地看了萧瑞芙一眼,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管家,你看他嘛,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我的存在!”萧瑞芙气急地跺着脚。
管家只是朝一干丫鬟使了使眼色,自己则领着梁老板出去,留下萧瑞芙一个在屋子里发脾气。
“叩叩!”
“进来!”书房里的萧溯寒睁开眼睛,朝门外应了一声。
管家端着一盏茶进来,看到他脸上的乏意,不免有些心疼,“少爷,歇歇吧。”说着,他把案上的公文挪到一边,原先的位子被茶杯取代。
萧溯寒只是不在意地笑笑,却也不阻止:“梁老板走了。”
“是,小姐这次共从帐房支出一千两。”
“算了,以后这种小事不必向我汇报,你看着办就行了,只要不过火就随她去了。”萧溯寒喝口茶,揉揉眉心。
管家微笑着“少爷毕竟还是疼爱小姐的吧。”
萧溯寒仅是一笑。
“少爷最近好象有心事?”
他看他一眼。
“对不起,是老奴多嘴了。”管家看到他不悦的眼神,知趣地道。
“算了,你出去吧。”萧溯寒挥手示意,拿过一旁的公文。
管家无言地退了下去,刚走到门口处,又回头看看他,犹豫了下,才迟疑到道:“少爷,其实您也该找个好姑娘娶房媳妇了,上一辈的恩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