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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黑羊-第10部分

小说: 黑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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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我很开心。”但愿她也可以学他,无忧无虑过一辈子。

    吃过点心,世贞温柔地说:“改天再来看你。”童式辉微笑,露出雪白牙齿。

    世贞忍不住吻他的额头。

    回市区之后,她到书店去找资料,买了好几本关于自闭症的书籍。

    到了公司,只见人人伏案苦干,如一群工蜂般,埋头但发出嗡嗡声。

    世贞呆呆地看着同事,这是另一个世界。

    “王小姐,童先生到处找你。”世贞呵地一声,这才发觉她自己也属于这个蜂巢,天天营营役役为着挣一口饭吃。她定定神,推门进去。

    童保俊看到她,诧异地说:“你到什么地方去了?”“呃,去看一个老朋友。”

    “喝过酒?”

    “一杯。”他看着她,她精神有点恍惚,似有心事,正如他第一次看到她的样子,年轻貌美,但际遇欠佳,心事重重,忧郁的眼神叫他不住询问: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吗。现在,这种眼神又回来了。

    “我有空,你若心烦,不如拿出来讲一讲。”世贞笑笑,“我没有什么难题。”“喝杯咖啡,坐下来,开始工作。”世贞低头说是。

    她越来越像他的徒儿、弟子、门生。

    她一日比一日尊重他、敬畏他,因为他是她的恩人。

    渐渐她已看不到他是何等英俊潇洒、慷慨大方,多么可惜,她只觉得他是严师,她是学生。好不煞风景的男女关系。

    一整个下午世贞都觉得疲倦,她嘴角尚余果子酒余香,她勉强地聚精会神,可是像学期尾的中学生,明天可以放暑假了,课室外有蝉鸣,无论如何听不见老师在说什么。

    “以后,中午不可喝酒。”世贞唯唯诺诺,眼皮彷佛抬不起来。

    熬到五点,她决定下班,同童保俊说:“我先走一步。”回家倒在床上,白色床褥像是变成一张绳网,结在棕榈树干上。不住摇晃,天花板上出现蓝天白云,耳畔有嬉笑声,海浪一个接一个激起芬芳的盐沫。世贞忽然明白,酒有特别成份,使人产生这样愉快的幻觉,而且效果持久。

    不过,那是完全无伤大雅的副作用,酒的用意本来如此,她准备高高兴兴做一个好梦。

    她不知睡了多久,隐约间听见闹钟及电话铃声,有人对她轻轻说:“星期天不用起来。”可是,昨天明明是星期三。

    “从今以后,天天星期天。”多好,世贞又翻了一个身。

    可是,世上哪有那样便宜的事会落在王世贞的头上。

    她张大眼睛,看到闹钟响个不停,一点不错,今日是星期四。

    已经晚了一小时,往日她八时正到公司,今日恐怕要九时才能抵达。

    忙什么呢,至多被人说王世贞已被宠坏。

    她打一个呵欠,伸伸懒腰。面孔碰到冷水,才清醒过来。

    哔,那是什么酒,真厉害,喝一点就飘飘欲仙,浑忘世间烦恼。

    她匆匆梳洗,取过公事包出门。

    司机站在车旁不知已经等了多久。

    世贞不喜摆架子,心中十分歉意,拉开车门,更加愕然,不禁喊出来:“童太太。”“世贞,上车来。”她也等了一小时吗,有何贵干?

    世贞拢拢头发上车去。司机把车驶走。

    童太太问:“公寓还住得舒服吗?”

    “很好,谢谢。”车厢归于静寂。

    过一会,童太太问:“你去看过式辉?”

    “是,我想,他或许需要朋友。”

    “我很感激你的好意,我希望你可以常常去陪他说说话,聊聊天。”

    “我一定尽量抽空。”

    “我与你之间的约定,不必与任何人提起。”

    世贞微笑,“可是,保俊迟早会知道此事。”童太太不响,之后,她的语气转为凄酸,“他是一个健康的人,他哪里会明白式辉的苦处。”这是她第一次提到家庭里的矛盾。

    世贞可以感觉到一个母亲的彷徨。

    她为童保俊说话:“保俊那样忙,还有什么时间顾及其他。”童太太忽然显得苍老憔悴,皱纹一下子显露,世贞不忍,别转了面孔。

    “世贞,式辉需要你这个朋友。”“我知道。”“那我下车了。”司机把车停下来。世贞抬头一看,正好是她办公室大厦。

    她心中忽然产生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日忙夜忙,忙的是什么呢,她根本不想走进那幢建筑物。

    但随即她又提醒自己:王世贞,你莫折福,半年前团团转热锅上蚂蚁似找工作的情况已经忘了不成?

    她随口低声自言自语:“做了皇帝想做神仙……”讪笑起来。

    她走进办公室,时间还早。她开亮了灯,除下外套,这才发觉椅子上有人。

    “早,世贞。”世贞一怔,看着童保俊发呆。

    他仍然卷着袖子,脸色郑重,他说:“你知道了。”他的手,放在世贞买回来有关自闭症的资料书上。

    世贞点点头,略带讽刺地说:“大人,我可以坐下吗?”童保俊说话权威,永远似在审问谁似的。

    可是此刻他不与她计较。只是低下头难过的说:“以你这样冰雪聪明,见过他数次,要到今日才看出端倪,真不能置信。”是,世贞开头完全看不出来。

    原本她是极端敏感伶俐的一个人,一切风吹草动只需一瞄便知道就,又懂得不动声色,神色自若。这次走了眼。

    童保俊说:“不怪你,他外表实在与常人无异。”世贞不出声。

    “所以家母无论如何不愿死心,可是多年来遍寻名医,并无进展,现在,大家都成了专家。”世贞等他慢慢把整件事说出。

    他的声音为什么不住颤抖?这时,秘书不知就,推门进来找世贞,童保俊一见,立刻吆喝:“出去!”宛若晴天打了一个雷似。秘书吓得连忙掩门。

    他的语气又迅速恢复镇定,可是此刻世贞知道他内心非常激动,冷静只是伪装。

    “你对于一个人的脑部障碍知道多少?”世贞到这个时候才开口:“都在书里。”

    “接受我的劝告,你帮不了他,以后别再与他见面。”

    “你不想我见他,必有其他原因。”

    “就当它是一个小小请求,可否答允我?”“为什么?”

    “世贞,你像一个六岁的孩子,不住问为什么:风那么大,为什么。他不爱我,为什么,冰淇淋好吃,为什么。”世贞微笑,不知想地,她不愿干脆地说出她肯顺他的意思做。

    “相信我,他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他与我们,没有接触。”那不是真的,世贞心想,她不知多喜欢与他相处,她与他,完全有感情上的交流。

    “他只得几岁大的智力,他不懂乘数表,也始终没学会穿衣服。”世贞微笑,乘数表有什么用?

    又害怕脸上那吊儿郎当的表情会伤害到童保俊的自尊心,连忙收敛笑意。

    “而母亲却那样百般溺爱。”世贞同情他,“你精明能干,毋需照顾。”童保俊喃喃道:“我也是人。”差点没加一句“我也有弱小的心灵”。

    世贞忍笑忍得好辛苦。

    “不要再见童式辉。”“我明白。”童保俊似满意了,他拭去额角的汗。

    “世贞,我决定派你驻新加坡分公司。”世贞霍地站起来。

    “下星期出发。”世贞不相信他会如此独裁。

    “那是一个好地方,职位落在你身上,许多同事会不满。”“我并没有答应。”童保俊露出一丝微笑,“你会说好的。”世贞无比恼怒,可是知道她是童氏手下一枚棋子,除非辞工不干,与他脱离关系,否则总得任他编排,她低下了头。

    “世贞,那边的确需要你。”世贞愿意相信这是真话,那样她可以挽回一点自尊心。“世贞——”他把手放在她肩膀上,她忽然觉得不自然,混身僵硬,心有一丝悲哀,理智不能战胜本能,过一刻,她轻轻摔甩他的手。

    不是抗议,而是无法容忍。“不用收拾行李了,明早就走。”

    “有人接飞机吗?”

    “你放心。”世贞点点头,站起来出去做事。

    她心中对他的爱念些微些微地减退,渐渐蚕食,拜然发觉已经没有什么剩下来。

    她坐在自己房间发呆。秘书替她整理文件,一一装在盒子,“王小姐,这一格是磁碟,这里放公司印章。”

    “是你跟我去吗?”“不,是冰姬,她不知多高兴。”

    “为什么?”“新环境新同事,多刺激,说不定碰上谁,还有可能组织家庭呢。”是呀,说得对,一年前王世贞若遇到这样的机会,也一定雀跃,今日却无限踌躇,一定是被宠坏了。

    当下她说:“工夫做不来,当心一齐被老板踢出来,太早开心了。”

    “做得来才叫我们去,老板才不笨。”世贞约了雅慈见面。

    她到她的家去,那个地方她住过两年,不知怎地,却出乎意料地陌生。

    一进门,世贞不相信地方竟那样狭窄,小小客厅无转弯余地,杂物更多,一地歪斜的鞋子,发出轻微的霉味。

    雅慈斟出茶来,世贞对地无限依恋,却不知说什么话才好,不过,见了面已经很高兴。她握住老友的手。“稀客。”“雅慈,你一点也没有老。”

    “啐,去你的,半年不见,我哪能刹时间老了?”世贞有点恍惚,才六个月?不是已经十年?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你好吗,房间租出去没有?”“一早已经找到新房客。”世贞去推开那小小房间,睡房其实只有两张单人床位那样大,袖珍到极点,床贴窗放,另外只余空间搁一张小小书桌与椅子。

    世贞倚着门框,新房客喜欢米奇老鼠。到处都是他可爱笑脸。

    世贞转过头来。真是蜗居。

    雅慈问:“你有话同我说吗?”世贞拥抱她,“我只是来看你。”门匙一响,新房客回来了。

    是一个时髦的少女,一头头发染成棕色,看到世贞,客气地点头,又见到桌子上蛋糕,馋嘴地问:“可以分一块吗?”世贞告辞。

    小公寓坐三个人真有点困难。雅慈送她出去乘梯。

    回来时,看到同伴正在吃蛋糕。

    “这只蛋糕不便宜,你的朋友真阔绰,可是,”她停一停,“衣著名贵的她为什么满怀心事?”“因为,”雅慈说:“金钱买不到快乐。”

    “去你的!”世贞约了姐姐在外头吃饭。宇贞一早在那等。

    世贞叫了一桌名贵菜式,吴兆开十分高兴,大快朵颐。

    宇贞问:“你为什么不吃?”“我不饿。”她为他们挟菜。

    “你这次出差去多久?”

    “表现良好,守行为,三两个月就可以回来。”宇贞骇笑,“你说得似进监房似的。”吴兆开满嘴是鲍鱼,“世贞,替我留意新加坡房地产价格。”世贞微笑,一时不知姐夫是几时发的财,竟想问津外国地产。

    呵格格不入了。

    世贞递上一只小锦囊,“孩子一岁生日,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宇贞连忙接过,“唷,又吃又拿,不好意思。”不然,怎么会有亲戚,一味护着荷包,谁来睬你。

    世贞与他们话别后踯躅回家。

    招云台附近有一条小径。是缓步跑的好地方,世贞站在那半晌,同自己说:“明儿乖乖上飞机吧。”有人在她身后说:“小姐,夜了,回去休息可好。”一转身,见是童保俊,世贞不禁苦笑。

    他那身西装是何等熨贴顺眼,对她照顾又无微不至,短短时日,将她身份提升到今日地步。世贞叹口气,伸出手去。童保俊握住她的手。

    回到家,一打开门,只觉宽敞通风,整个海港景色就在眼内,的确,山上就是山上。

    童保俊说:“家具仍然没买齐。”世贞笑,“你以为维持家具少是那么容易的事?”童保俊点点头,“这次回来,我们可以结婚了。”他一直提着结婚,世贞相信他渴望结婚,并且希望看到长得像他的子女,最好三四名之多,在他身边左右跑来跑去,那种不甚聪明,但是非常可爱活泼的小孩子。

    她也相信他会卷起袖子,没有架子地帮保姆打理幼婴,但是,她温和地说:“老把结婚挂在嘴边简直不是办法。”童保俊不出声。

    他也觉得不对,只能讪笑。

    “祝我好运。”清晨,他没有来送她。

    世贞不是起不了身,但是嘴巴老像张不开来,胃似塞住一块海绵。

    她被逼出差。

    到了彼岸,有人手上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王世贞小姐。

    世贞一看,知道是接她的人。她把行李交给那人,跟着他走。

    上丁车,她忽然觉得累,不禁盹着了。

    仍有些微感觉,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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