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海龟爱上鱼-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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憋了一会儿,丢丢说:“山多,真他妈多;江宽,巨他妈宽。”
冯昆说:“景美,确实是美!”
我说:“人傻,都他妈傻!”
倒胃的诗并没有打消大家的勃勃兴致,皓崇拿着相机,东游西荡,又在不停地寻觅。我也开始了解他的这个癖好。其实,他的这种举动仅仅是种状态,多半毫无目的。
在甲板上吹了一会儿风,我们就回到自己的包厢(四人间)打牌。不料这一打就打了两天,船快到宜昌了,我们才反应过来:是出来游览不是出来打牌的!
为了节约路费,在船上吃了三天方便面,下船的时候大家均有防腐剂中毒的迹象,脸色翻绿,脚底发飘,饥肠辘辘,赶紧找了一家饭馆,进去才知道这边吃白米饭是按人头算的,即不管你添多少饭,每个人都固定地收一至两元。天助我也!我们四条汉子,only点了三菜一汤,最后却撑下三十一碗饭!!在我的回忆里,这是一次史无前例也将断无候补的海量。
出饭馆的时候遇到点儿小麻烦——老板娘站在路中央不让我们离开,非要每人再交两元饭费,虽然我们也知道这是毫无根据的,但在她几乎要坐到地上打滚的情况下,大家还是妥协了,毕竟,她还跑到隔壁的馆子为我们讨了些饭来满足我们的欲望呢。
我们的路线在中途发生了变更,原因是比划地图的时候,发现直线距离最近的一个著名景区被我们忽略了——张家界。
大家转向直奔张家界。
不过这条线路可不太顺利,火车太挤了,我们几乎是被“抬”上车的。一路上没有位子不说,瘦小的我居然连脚都碰不着地!一向温和的皓崇说:“哪来这么多人,真想放颗炸弹!”满车厢的人怒目相向,我们大气也不敢出。
看来,恐怖主义的滋生和环境恶劣不无关系啊。
终于到站了,大家下了车,很快就坐上直接去风景区的中巴车。
那里的景色毋须多言,可谓美不胜收,不过有一点,我认为景致的好坏与心情的好坏是成正比的,何况我们是和那么好的玩伴相处呢!
经历三天徒步的旅行和一天惊险的漂流后,张家界之旅告一段落。点点荷包里的钱只剩下几百大元了,哪里还够江浙游,于是听从了某些贵阳小吃的传说,大家就跑到贵阳大吃了两天方才返家。
旅行回归,两点感触,一是我爱祖国,二是冯昆从此也和我勾搭上了。
45
欢愉过后,紧跟着就是烦恼;狂喜过后,紧接着就来痛苦;这就是生命的过程。
大三开学没几天,我的信心就受到一次重挫。我的四级考试没过但可儿过了。不过利好消息也有——我被任命为班级宣传委员,好歹也混进干部队伍里了。我把这一忧一喜告知可儿,她安慰我:“这才第一次呢,还有机会。”我想是啊,还早,所以就抛到一边去了。
宿舍里也没几个过的,肥典没过,皓崇没过,木乾没过,丢丢没过,可F君莫名其妙地过了。
匪夷所思。
肥典在宿舍里说:“见鬼了,母猪上树了。”
丢丢指着F君的鼻子说:“你作弊的手段并不高明,只是老师懒得管罢了。”
F君也点头称是。
我们七嘴八舌地评论一番过后,仍然觉得不解气。
四级弄人啊!
我想,这是爱情的力量,但是我怎么没有吸收呢?几个人又开始打牌,肥典看了一会儿就出去了。不久,皓崇的传呼机响了,他说等一下,五分钟后,木乾的传呼机也响了,他只好去回,这一去就不复返了,这牌怎么打呀。
我们便收了摊,约摸一根烟的工夫,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宿舍。一进门,皓崇就大叫:“到底是谁干的!”木乾也一副无奈状。我们问怎么回事。皓崇就一五一十地道出,我们笑翻了。原来,皓崇收到一个传呼,让他回呼另一个传呼,他便遵照而行,他却不知道让他回电话的那个号码是木乾的呼机号!后来的事可想而知,两个人一同在那个常去的公用电话机前等待,而粗心的木乾拨出去的号码就是本机的!不停地拨,永远占线。两人就像马戏团里两只傻猴子。
我的眼泪都笑出来了,不过,我敢肯定是宿舍里的人干的。
少顷,肥典耷拉着个脑袋进来了,一言不发直奔他的床铺,这明显不符合他的性格,我们都明白了。皓崇猛冲过去,一把将他按在被窝里,一边说:“小子,使坏!”我们全都拥了过去,压在他身上。我乘势四肢舒展,全力以赴,把考试的烦闷统统释放出来。肥典差点儿被压成“巨肥典”。
嬉闹过后,大家都散去了,只有肥典的床单依稀还在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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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是武侠小说里的四个著名捕快,他们办事利索,明察秋毫,快手快刀,绝不留情。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五章(4)
从大学三年级开始校园里风向大变,“四大名捕”陆续接手我们的专业课。他们不是捕快,但是和捕快有共同的特点:狠!绝!
教《电工原理》——冷血;教《电磁学》——无情;教《机械制图》——铁手;教《数学分析》——追命。
据说“冷血”对看不惯的学生从来就不会给及格,考多少分都不给;“无情”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在试卷上画红叉,他也经常有得画,因为他出的题目实在是太难了;“铁手”喜欢捉弄人,他勾的重点和他出的题目肯定是南辕北辙;“追命”的期末考试通过率从来没有超过50%!
这种惩戒的方法对于提高学生的学习能力和自律能力究竟有多少效果呢?我没有细细考证,不过它的杀伤力是显而易见的,这些“雅号”能流传至今就是证明。
毕竟是老师,和吃人的老虎狮子应该有本质的区别。我想假如都戴着令人惧怕的面具和惊恐的表情去上课,效果将大打折扣,与“捕头”们的初衷相去太远,所以,就没有细究这个问题。
“冷血”的第一节课,我们相安无事,但“冷血”的第二节课却出了点儿问题。因为广播台要组织一次大型的公益晚会,就临时抽调我去做策划,晚会在当天傍晚就要举行。组织者做这样火烧屁股的事情,我虽在心里咒骂一通后还是去了。那天下午有两节电工课。我来不及请假了,我想补个假条总可以吧。
再次登临“冷血”的课堂,皓崇告诉我:“你中招了,‘冷血’说上次点名不到的人期末都别想及格。”
“没事,我有假条呢!”我告诉他。
下课,我追上脸色青绿的“冷血”,把假条递给他。
他简略地扫了一眼,问我:“你觉得这个管用?”
我揣摩不透他的意思,说道:“老师,我确实是有事情来不及请假……”
他打断了我道:“不要用什么学生会来压我,就是国务院也是一样!”
我惊呆了。
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噎着了。
目送他渐渐离去,我想不要和“冷血”一般见识,该干吗干吗。
但心里总不太踏实,遂把这件事诉诸各位舍友兄弟,大家纷纷出谋划策,有“送礼说”、“谄媚说”、“全勤说”、“威胁说”,但都没有形成足够的气候,我也从最初的惊惶中恢复了元气,摆手示意安静,杂乱无章的声音停歇了。众人皆盯着我看:你有什么主意?
我说:“还是‘随遇而安’妥当。”
丢丢说:“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木乾高屋建瓴地总结了一句话:“老师,从来就不是学生的敌人。”
所有的学说均臣服于此。
又开始想念高等数学课,想念何老师了。记得最后一堂复习课,何老师和颜悦色地走上讲台,把重点都勾给我们以后,说了一段掷地有声的话:“考试是桎梏学生的枷锁,我为什么从来不抓人,因为我相信你们。你们每个人都大了,懂得自己该接受什么,不该接受什么。你们永远不要辜负我的信任!”全体同学长时间地鼓掌!当时我特别想做出哭的姿态来回应何老师的情感,可惜挤半天愣是没掉眼泪!
这样温和的老师怎么越来越少呢?
47
有一部历史演义的开篇是这么说的: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宿舍内从大学三年级起明显地分化为两大阵营:“恋爱派”和“打牌派”。“恋爱派”的典型特征是在外边明显比在宿舍待的时间长,行踪飘忽不定,这其中以我和F君为代表;“打牌派”的典型特征是绝大部分时间均待在宿舍,以舍为家,长时间地投身于“打牌”这一运动中,这当中最有代表性的首推木乾。
木乾对扑克牌的热爱要追溯到大学一年级,那时大家都以君子相待,温文尔雅,木乾亦然。一日打牌,木乾的对家不慎出错了一张关键的牌,平日甚为儒雅的木乾突然一反常态,目光如电,直刺对方:“你懂不懂打牌,不懂别来!”那是我见过他发的惟一一次脾气。现在借着打牌的春风吹遍宿舍的每个角落,木乾顿时如鱼得水,终日悉心钻研,成为宿舍第一高手。正应了“时势造英雄”的道理。
在撕下温情脉脉的“隔阂”之后,大家也不怕和木乾做对家了,还争先恐后为提高技艺而来。于是常常会有一局终了,宿舍里骂声一片,而且是破口大骂,指鼻对骂!不了解情况的进来还以为会发生斗殴呢。不料,在骂声的伴奏中新的一局开始了。
曾经有一次,我试探性地想从木乾口里获得答案,他回答我:“54张牌,可以衍生出无数种结局,这样的变化在现实里是无法体验的。”天!不要随时都那么深奥好不好?
由于本舍的牌技声名远扬,附近宿舍纷纷慕名前来“取经”,一时间叫嚷连天,乌烟瘴气。
被划在“恋爱派”的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这种举动的,加之我的牌技始终无法入流,所以还是专心致志地谈恋爱。我最近和可儿的关系越来越紧密,我俩一个像条裤子,一个像根皮带,形影不离。偶尔会接到冯昆的骚扰传呼,这黑大个自从和我出去玩了一趟以后,像发现条新路,老想走走,我可充实得很,无暇理他。
为了证明我对恋爱这项事业的忠贞,我陪着可儿做了几乎所有小女孩爱做的事情,逛街买零三碎四的东西,吃叫不出名堂的小零食,讨论一些哭哭啼啼的小说和肥皂剧。今天又陪她去买书。最近城里挖得乱糟糟的,听说一个惊天动地的博览会将在这里举行,全市都在做“外科手术式”的更新。翻过那些土堆回到宿舍,可儿说:“搞建设的这些人真像你呀!”
《如果海龟爱上鱼》第五章(5)
我问她什么意思,她把脸部肌肉挤成一种古怪的形状,逗我“噗嗤”地一笑,然后便说:“都是考试前临时抱佛脚。”
我觉得这句话用在这个环境里颇显深度。生活的智慧仿佛藏在这些平凡的话语里。平凡是伟大的,懒懒地躺到床上我不禁这样思考: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倾尽全力仍然当不了将军的人还是不是好士兵?
不管你服不服气——由平凡构成又有许多不平凡的事件穿插其中,这就是绝大部分人的生活。宿舍里,人们还在牌桌旁忙得不可开交,一个不平凡的事件再次登临我的生活舞台:学校里将要举行“卡拉OK”比赛了。我想叫可儿去试试,她瞅我一眼说:“你就想看我出丑。”我只好苦涩地笑。
所以比赛那天我独自去了礼堂,这里曾是我的梦开始的地方,记得当年还是肥典、皓崇、F君和我一块儿来的,现在就剩下寡人一个了。
在我第一次失恋的几个小时前,韩嫣就在大礼堂这个舞台上为我演唱。闭上双眼,我依然能听见那敲击我心灵的祈祷的钟声。我看见,在呐喊的簇拥中,韩嫣在舞台的中央凝望着我。我仿佛听见她在呼唤:“我需要你!”
我的感情都投进那一刻的冥想,我宁可那不是虚幻的梦影,我不愿心海的波浪触摸到的是岸边冰冷的岩石。
现在舞台中央是一个清秀的小女孩在唱。美妙的歌声像是从天的那一头传过来的,它挣断了时间的锁链,带来往昔之歌的回忆,悲悯地把矛盾的愁肠打上了结。
我不明白,我到底爱的是谁。如果是可儿,为什么我的脑子里总有韩嫣的影子?如果是韩嫣,我又怎么非要抓住可儿不放呢?
我曾经怀疑自己得了冥想症,或者是双重人格,我痛恨这个分裂了的自己,据说古时候男人和女人是连成一体的,却被神劈开成两半,变成男和女,所以现在男人和女人才会失落地去寻找自己的另一半,但我却搞不清自己了,难道我原来是被三个人构成的?
“卡拉OK”比赛渐入高潮,现在台上正接受大家掌声的,是本系的一个小师弟,他要演唱一首摇滚歌曲:
这冬天充满阳光可我依然迷茫
我听到你的歌声随风飘荡
你站在水的中央让我充满幻想
你让我进入水底长发会永远不脏
这诱惑让我向往这歌声给我幻想
我却总回头留恋岸上风光
这夏天没有阳光我还站在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