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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你竟敢如此年轻-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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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摇了摇头。 
校长有点失望。他不仅仅要盯着这实实在在的20万块钱,还要盯着比钱更有价值的名人效应。于是,他退之求次地说:“要不,就用您女儿或者您女婿的名字命名也行啊。” 
教授还是摇头。他平静地说:“就叫‘百灵鸟’奖学金吧。” 
朱美丽在武汉逗留了一些时日后,决定动身返回美国。临行前,她突然出现在水蓝郡果果租住的寓所,这给了果果和曲宁一个措手不及。朱美丽指着曲宁,对果果一声冷笑:“这个才是你的小男人吧?你还想玩什么花招?你还要害多少人?艾米是你害死的,那个先旗也是你害死的!” 
朱美丽已经知道了艾米和先旗的死讯,还把前因后果调查得一清二楚。在她看来,如果不是这个小妖精的怂恿,姐姐的女儿肯定会呆在北京好好的;如果不是这个小妖精吃里扒外,那个先旗也不会去开什么狗屁音乐会,最后被火活活烧死。现在倒好,这个小妖精又勾引上了一个小白脸,居然是一个高级军官的不争气的儿子! 
人是一种奇怪的动物,他的坚韧与脆弱,总是在不同的场合,不合时宜地表现出来。第一次面对果果的母亲,曲宁很害怕,他怕这个肥胖的女人把他拎起来,从水蓝郡的21层扔了下去。他退在一旁,嗫嗫地说:“不关我的事啊!” 
“你怕什么?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她是怎么吃了你的!”果果跑过去,把曲宁拉回朱美丽的跟前,按住了他的肩膀。 
曲宁坐在朱美丽的面前,不敢抬头去看她。但他知道,这个肥胖如猪的女人,正在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盯着他,盯得他瑟瑟发抖。 
朱美丽不动声色,转身轻言细语地对果果说:“妈咪也不是不让你恋爱,是想先带你去美国念书,将来嫁个有钱人,过上好日子嘛。”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过得不好呢?美国就那么好吗?你怎么不嫁给克林顿啊?”果果指着朱美丽的鼻子反问,大有恨母不成器的架势。 
朱美丽恼了,把脸一拉。“哼!不识好人心的东西!你瞧瞧,你这住的小鸡笼,你这喂养的小公鸡,一只只啄米、不下蛋的小公鸡!” 
果果被彻底激怒了,她冲着朱美丽破口大骂:“我就是要护着这只小公鸡!怎么样?气死你!你看清楚了,这可是一只中国的小公鸡,比你那些美国的骚公鸡要强!朱美丽,你要是看不惯的话,就滚回你的美国去!” 
朱美丽悻悻地离开了水蓝郡,临走时,她留下了一笔钱和一张美国诺斯伍德大学的入学申请表。果果看都不看一眼。“朱美丽,去死吧!你。” 
这天半夜,朱美丽从宾馆又打来电话,让果果明天去机场送她一程,果果挂了那个电话。她搂着曲宁入睡,曲宁却怎么也睡不着,他问她:“你真会去美国吗?” 
“不会!” 
“是不是因为我?” 
“不是!” 
“我真没用!” 
“什么?” 
“你妈真了不起,她不仅搞清了我们的关系,我们的住址,她还知道我的家庭,知道我是ED。” 
“她放屁!” 
第二天早晨,果果发现曲宁不见了。 
安安的酒吧做得非常顺利,营利颇丰。当他靠自食其力赚到钱后,就开始想着给四姨“还债”。可是,自从那天清早离开四姨的住所后,安安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四姨,四姨也没有再来过“非常假日”。这个在他生活中起过重要作用的女人,像果果一样,人间蒸发了。可是,果果中途还出现过,只是阴错阳差,又让她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这两个女人变戏法似地折磨着安安,让他一日也不得安宁。 
安安打电话到四姨的公司,那边说这里是一家新开张的公司,你要找的那家公司已经不存在了。他去虹景花园,那里的保安告诉他,四姨卖掉了房子,搬走了。他想,四姨一定是去了香港,去享清福了,她总算有了一个归宿。安安在为四姨庆幸的同时,不免又有了一些失落,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 
真的和四姨没有一点关联了吗?四姨主动离开了安安,让安安可以一心一意地做自己的事,想念自己的女人。现在,安安知道了四姨的用心,她是一个并不坏的女人,至少,比他的母亲要好!在艾米和先旗的追悼会上,安安还知道果果就在武汉,虽然她还和那个曲宁在一起,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不靠伎俩,不耍手腕,凭实力竞争,他安安未必就斗不过曲宁。这样一想,安安就特别想找到果果。除了照料晚上生意之外,他白天一有空就在街上悠转。他有一种直觉,果果不会再像从前那样飘来飘去了,她一定在武汉选择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只要她还在武汉,他安安也就一定能够找到她果果。当然,他现在也用不着像从前一样,一个街头小混混式的、无头苍蝇一样的悠转。有时候,他会叫住一辆TAXI,上车后,大大大咧咧地对的哥说:“随便走走!”   
朱美丽,去死吧(6)   
拉着他在武汉三镇转来转去,的哥有时不免多嘴。“先生,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被的哥这么一问,安安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他多半会说:“你真麻烦,有钱不赚!”然后下车,叫住另外一辆TAXI。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军警,他们盘查每一辆路过的TAXI。 
安安心想:肯定有大案发生!   
这孩子没救了(1)   
曲宁潜回刘加的服装店,周围一点亮光也没有,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敲打卷闸门,没人应声。从前,刘加的远房亲戚守店的时候,一直非常警觉,他那双耳朵就像一只猎犬的耳朵,稍有风吹草动,就“汪汪”叫个不停,他带有浓厚的乡下口音,曾让曲宁听起来忍俊不禁。 
在凌晨4点,这只猎犬难道真的睡死了、失去灵敏了吗?他退到服装店对面的巷口,目不转睛地盯着刘加的门面,等到天亮,只要刘加在门口一出现,曲宁就会立刻冲上前去,扭住刘加,向他讨回被骗走的那2万元钱。然后,带着这些钱,和果果一道离开武汉。他们会找一处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住下来,男的耕田、读书,女的洗衣、做饭,然后生养一群孩子。等朱美丽下次回国的时候,让那个肥胖的女人大吃一惊。那时,中国的乡下比美国的洛杉矶还要好,因为中国的小公鸡不仅会啄米,而且还会下蛋! 
巷口的北风,犹如刀口下飞舞的冰渣,直往曲宁的脖子里钻,并贴在前胸后背,让他浑身上下一阵生痛。他竖起衣领,双手抱在胸前,弯腰蹲在地上,俨然一只警惕的猫头鹰。 
有一个人影在眼前一闪,鬼鬼祟祟地在对面的店门前摸索。曲宁迅速弹起身子,大步流星地赶上前去,猛地一开口:“刘——加!”他一个“加”字还没有喊出声来,就有一个人闪电似地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巴。曲宁顿觉心急气短,回头一看,正是刘加的远房亲戚。 
一声高喊和一番响动,让刘加蓦然一怔。这时,他刚刚把卷闸门打开,看样子,是趁黑夜回店拿什么东西的。只见他侧身一闪,曲宁的身子也就连同他的身子,一起被卷入了卷闸门内。随后,刘加的远房亲戚快速地关上店门,拉亮了一盏电灯。 
刘加惊魂未定地说:“你搞什么鬼名堂,吓我!” 
他的脚边散落着一些破旧的纸箱和布袋,衣架上、墙橱中的成品样衣,一件也没有了。曲宁心想,幸亏来的是时候,再晚一步,这小子就脚底抹油——抽溜了。曲宁冲着他大声说:“你把那2万块钱还给我!” 
刘加这才缓过神来,明白了曲宁的来意。他不耐烦地说:“不是说好了吗,等那批货脱手后平分?” 
曲宁几乎是吼道:“我不要跟你平分,也不跟你一起犯罪!你把2万块钱还给我!” 
刘加哀声叹气地说:“最近风头很紧,闹钟都停摆了。这货出不了手,我哪来钱还给你?” 
曲宁揪住刘加的衣领,愤怒到了极点。“我管不了那么多,如果你不肯还钱,那我就去报警!” 
刘加向他的远房亲戚使了一个眼色。说时迟,那时快,曲宁被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根绳索,迅速地绑住了他的手脚,再加上一块脏布袋套在头上,使他喘不过气来。 
灯熄了,屋里屋外,漆黑一片。 
果果从卧室找到起居室,再找到盥洗间,她喊着曲宁的名字,还是没有曲宁的影子。就像2个多月以前,他在天安酒店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那一次,果果只是有点人去楼空的一时落寞,而这一次,她有了兀自的手足无措。她不知道曲宁是不是因为受到朱美丽的羞辱而离开?也不知道曲宁现在是不是回到了他父母的家中?她不敢去拨打那个军线电话。 
果果以极大的耐心在等待曲宁,那种等待是山火的蔓延,星星点点,直到蓬勃发生,烈火攻心。当曲宁无意走进她的生活时,她那时是那么的漫不经心,有意无意地去做自己喜欢做的儿戏。她是一个极端的自私者,从来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从前,从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过于忙碌与紧凑的步伐,常常使她还来不及回头,去望一望自己所遇到过的男孩,就要匆匆出发了。这中间,除安安之外,她还喜欢过一个人,那就是先旗。先旗是她惟一不敢靠近的男性,她就把他当着是一位大哥哥,去喜欢他身上的豪迈,喜欢他内心的坚忍,还喜欢他对艾米独一无二的爱。如果不是艾米,她一样可以毫无顾忌地去喜欢他的披肩长发,病态的面容,蛇一样灵活的腰枝。那天,先旗误吻了她的脖子,那种感觉,有一点像曲宁在她身上的感觉。先旗死后,果果把先旗和艾米的爱情,把自己和曲宁的爱情作过比较,觉得自惭形秽。于是,她拼命工作,想赚更多的钱,然后,像先旗和艾米一样,认认真真地,两个人相守……现在,她想守住的那个人,又一次离开了,她觉得这与自己有关,是自己一贯的劣行,气走了曲宁。 
下午,果果开始动身,提前去电台上班,她第一次不坐TAXI,而改为步行。从武昌租住的寓所出发,到电台所在地——汉口解放大道,大约需要3个多小时的路程,这中间必须穿过人口稠密的街区。更重要的是,果果将从军分区家属大院门前经过,那个戒备森严的大院,由两个荷枪实弹的哨兵把守,他们一动也不动地面对前方,那里有一块空旷的绿化地和一幅“三代核心”的巨幅画像。 
敢冒天下大不韪的安安,在军分区家属大院门前撒下罗网后的数日,突然想到了那两个苦苦等候起网收获的民工。这是一个既滑稽又有点让人心酸的恶作剧,主雇双方,绞尽了脑汁,一方因情所困,另一方为钱所逼。其实都是天涯沦落人,可怜得很!下午闲来无事,安安打了一辆出租车,又开始了一段重复寻找果果的历程。坐在车内,他特意让司机把车开到军分区家属大院门口,他想看看那两个痴心不改的民工,还会不会坐在那里白日做梦?他们早就不空耗时日,玩那种无聊的纸牌了,进城之前,听说过城里骗子多,骗钱财,骗女色,但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人骗走了时光。这个惨痛的教训,使他们深刻地认识到,天上真的掉不下来馅饼,手艺人迟早还得重操旧业。现在,他们在脚边,又重新摆起了装有泥刀、泥铲的灰桶!   
这孩子没救了(2)   
安安让司机停车,并递过几张百元大钞,委托这名司机去交给那两个民工。司机和民工都纳闷了!只有安安看着那几张纸币轻轻落进了灰桶,才会坐在车厢里舒心一笑。司机返身走了回来,问安安,他们是你的乡下亲戚?安安没有直接回答。司机愣了半天,方才启动车子。头戴白色棒球帽的安安从TAXI窗口伸出头来,想和那两个民工最后打一声招呼。当他面朝南方的一瞬,他今生永远也不可能知晓,就是这么不经意的一扭头,他又错过一段机缘:向北的一方,果果正在人群中朝他移动!这时,TAXI开得非常缓慢,他看见两个民工正低头喜孜孜地数钱,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看到了安安,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安安的眼神游过他们的头顶,那是天穹下的一块巨幅画像。 
果果走动的身影也越来越近,她的眼神掠过街面,同样是天穹下的一块巨幅画像。车内的人和步行的人,被这幅巨大的画像隔开了,拉远了。没有人发现这有什么异常,仅仅是路过错过,是两个人的不同方向,是两个人不同的寻找。 
在武汉近郊一处废弃的砖瓦厂旧址,纵横码放着一排排没有烧制的砖坯,经过长时间的风吹雨淋,无数的砖坯缺棱少角,东倒西歪,显露出一副破败、残缺的景象。在一间硕大无比、却又四面透风的工棚里,曲宁被绑住手脚,蜷缩在一张砖块堆砌的铺位上。他高声叫喊: 
“刘加!放我出去!” 
刘加的远房亲戚和另外两个看似凶蛮的男青年,在不远处席地而坐,正忙着“斗地主”。那个远房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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