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敢如此年轻-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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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屈辱也太强烈了,曲宁的母亲上前揪住曲副司令的衣领,大哭大叫。这一次,把祝秘书也吓着了,他一时手足无措,半天才说出话来:“别吵了,旁边是司令员和政委的办公室,惊动了首长如何是好?”
曲宁的母亲哪管什么首长不首长,声音越哭越大,她就是要让司令员、政委出面,帮她刹刹这老头子的傲气,出出自己多年的一口怨气。
司令员和政委正在同一间办公室商量着事情,外面的吵声打断了他们的交谈。两人伸头瞅了瞅,又很快缩回了,是老曲那俩口子!这事管还是不管?由谁来管?管吧,是俩口子吵架之类的家庭琐事;不管吧,闹下去不仅影响老曲的个人形象,也影响领导班子的集体形象。让两位主官亲自管吧,以后这样的事都找上门来,主官哪还有精力主大事?这个曲夫人也真是的,要吵要闹在家里,跑到机关来吵闹就不好定性了。从干扰机关正常办公秩序的角度上讲吧,应该让保卫部门出面,但她是老曲的老婆不是犯罪嫌疑人;从家庭和睦的角度上讲吧,应该让计生部门出面,但她和老曲又都是60岁左右的人了,这事真叫人犯难啦。
正当司令员、政委踌躇时,只听门外曲副司令冲着祝秘书大吼了一声:“让警卫连来人把她押回去!”
为了尽快筹到那笔垫付金,先旗决定单独去武汉的酒吧和歌舞厅“跑场子”。他不想去“非常假日”,因为那里有安安,价格的问题不好开口。他先去了武昌的“声样”酒吧,这个音乐酒吧标榜“原创性和先锋性”,在圈内小有名气,是一帮热爱摇滚音乐的武汉本土青年的大本营。头儿“大卫”听说先旗是师大音乐系的高材生,还做过中学音乐教师,又到过全国很多城市,便答应让他来试试,报酬是每晚一小时30元,时段为11点30分至0点30分。这样,在每晚11点30分之前,先旗还有一些空余时间,他又去了汉口的“滚石”、“金色池塘”、“工人文化宫”等不同的娱乐场所,兼做那里的不同时段的歌手。
从一个场子赶往另一个场子,往返在汉口和武昌之间,先旗要经过长江和汉江。有人说,武汉是一个“码头城市”,外乡人为了生计,在这座城市东奔西突,就像“打码头”一样。先旗的“码头”还没有建立起来,就被人拆卸得七零八落了。
第一晚,他在“声样”演奏,特地让艾米跟了一起,他要艾米给他助威、鼓劲。那天“声样”的原班人马都到齐了,他们也要见识见识这个在武汉“混名”的音乐人,他的音乐水准到底在哪个层次?先旗在网上听过他们发布的音乐以及相关的评论。看得出来,那些音乐和评论,都是他们一手炮制的,不同的化名吹捧同一个人的音乐作品,偶尔出现一个批评的“贴子”,马上就会遭来一群人的围攻。虚幻的网络制造了一个真实的“音乐神话”和一个真实的“音乐领袖”,这个“领袖”和“神话”,就是“大卫”和他的音乐。
做梦都想捡着花花绿绿的钞票(2)
除了想获得一份报酬之外,先旗更多的是为着切磋艺术而来。他一连弹奏了自己创作的3首曲子,根据艾米油画作品创作、表现反叛精神的《他们的葵花》;以那个人头骨标本为创作原型,渲染孤独、颓废个性的《黑骷髅》;冲动的那个夜晚,信手记下的《呼吸》。3首曲子,先旗运用了多种表现手法和技术,在音色上作了大胆的处理,是他的倾心之作。尤其是《呼吸》,他相信那是神曲,是上帝为当初的亚当和夏娃创造的。他的责任,只不过偷偷地把它们记录了下来,仅此而已。
演奏完毕,坐在一旁的“大卫”,把一顶夜间还舍不得摘掉的鸭舌帽往旁边一扔,露出了头上不多的几绺头发。他指着先旗,轻蔑地说:“兄弟,你根本就不懂音乐!”
先旗笑了笑。“大哥,那什么叫音乐呢?”
“大卫”扬起头,突出一只坚挺的鼻子。“我每天都在做类似这样的音乐普及工作。在互联网上,很多人都这样问我。”
先旗没有说话,跟狂妄自大、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的人说话,真他妈的无聊!
“大卫”的帮凶开始起哄了。“这‘潮’的水平也敢跑出来混?”
玩艺术就是如此。它“像个武林帮会,团结所有的兄弟,去对抗另一个帮会。”艾米现在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她一把夺过先旗手中的吉他,拉起他的手说:“我们走!”
“好走,我们就不留宿了。”身后传来了“大卫”淫荡的笑声。
“你刚才说什么?”先旗转身奔向“大卫”,怒目圆睁。
“大卫”坐在架子鼓的后面,他把“吊钗”猛地一敲。“他妈的,你跟老子搞邪了!要在老子的地盘上打架不成?想死!”
先旗把艾米拉向身后,他捋起袖口,紧攒拳头,朝“大卫”开战。顿时,“声样”酒吧开始骚动起来,来此消费的客人,有的惟恐避闪不及,有的围拢过来鼓掌加油。
“大卫”心里有点发虚,起身站起时,打颤的腿将架子鼓绊倒了,引来了围观者的一阵嬉笑声。“大卫”恼羞成怒,把手一挥:“兄弟们,跟我上啊!”
那群喽罗一拥而上,将先旗围在中间。先旗左右开躬,前踹后踢,把他们一个个打得马仰人翻。不知什么时候溜出人群的“大卫”,这时操了一件木棒赶了回来,朝先旗一阵狂挥乱舞。艾米冲了过来,挡在了前面。乱棒之下,她的后背被重重一击。先旗看在眼里,恨在心头,他飞起一脚,将“大卫”踢得“嗷嗷”直叫。先旗顺势夺下木棒,揍了“大卫”一顿,仍不解恨,又一时气起, 将酒吧里的物什砸了一个乱七八糟。有人拨打“110”,先旗拉起艾米就跑,趁混乱之机,他们逃出了酒吧的大门。
先旗一边跑,一边问艾米:“你有没有受伤啊?”
艾米气喘吁吁地说:“有点疼。你伤着了没有?”
先旗说:“皮肉好像还好,就是心里不爽。他妈的!”
离开“声样”后,赢了对手的先旗,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每晚继续去汉口“跑场子”。没几天,那里的歌舞厅也做不下去了。先旗登上“金色池塘”的中央舞台,一群男女流氓朝他打着忽哨,扔出空酒瓶和易拉罐,狂叫着“滚下去”。他在叫骂声中离开这里,再去“滚石”,迎接他的又是那群男女流氓,除了扔掷空酒瓶和易拉罐外,他们还向先旗扔掷鸡蛋和西红柿。一般的观众谁会备有鸡蛋和西红柿呢?他想,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也许“工人文化宫”还算是一个正派的娱乐场地,那个40多岁的女承包人把先旗拉到一边,快人快语地说,我可以付你出场费,但你不要再在这里唱歌了。你站在这儿一唱,我的客人全没了。先旗羞得满脸通红,又哭笑不得。他说,你的客人不是我唱跑的,是那些小流氓赶跑的。女承包人说,这个我知道,武汉的娱乐圈都被“大卫”控制着,他放出话说,要让你这个外乡人早点滚出武汉!
先旗伤心地走向后台,他想换掉演出服后,再也不来这些地方了。可是,早已等候在此的两名警察却把他带到了另一个地方。在城郊结合部的一个小派出所,警察对先旗说,你涉嫌妨碍社会治安秩序,我们依法对你进行行政拘留,你还得通知你的家人准备赔偿金。先旗知道自己事发地点在中心城区,但又不明白警察为什么会把他弄到这里来?肯定是“大卫”一伙人走了关系。于是,他理直气壮地问,是赔给“声样”吗?警察说,不错,是“声样”,你给他们造成了经济损失。先旗说,你们判我好了,我一个子儿也没有!
过了3天,警察还是放了先旗。是艾米交完赔偿金并接受一笔罚款之后,来派出所接他回去的。这件事情,很快被安安知道了。他主动把先旗请到了“非常假日”,每晚来酒吧的时间由先旗自己决定,他开出的报酬是每小时100元。为了保证先旗的演出能够正常进行,安安特地交待了“非常假日”的保安,如果有人闹事,宁可关门停业,也要把对方治服。先旗感激安安,但即使这样,离容浩规定的那个数目还是相差很远,要填平艾米为他提前解除拘留所欠下的债务,更是不太可能。这个时候,先旗既不好意思找人借钱,内心又很着急,连做梦都想捡着花花绿绿的钞票。
安安身揣一大把花花绿绿的钞票,在SOGO东看西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合适的东西,这里的商品大多数是进口商品,价格贵得惊人。四姨说的那个都彭西服,标价8千多,再加上皮鞋、皮带、领带、领呔夹什么的,她给的那1万块根本不够用。这一回,安安算是明白了钱真是他妈的好东西,俗话说“人是英雄钱是胆”,一点也没错!你一件西服敢标这高的价格,就有人敢出这高的价钱。他亲眼看见那件都彭被人眼都不眨地穿走了之后,不禁在心恨恨地骂道:“妈的,凭什么啊?!”他再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竟像做贼似的,偷偷地从SOGO溜了出来。
做梦都想捡着花花绿绿的钞票(3)
安安来到他平时去得最多的江汉路步行一条街,从这家专卖店逛到那家专卖店,一家也不放过。他买了一顶白顶黑檐的NIKE棒球帽、几件紧身长短T恤和宽松的针织外套、一件苹果牛仔裤和一双ALL☆STAR红色球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一套行头办下来才花了不到3千块,他留下另外7千多块以备急用。
当他穿着这一身酷盖的服饰,神气十足地走进四姨的公司时,才发觉自己又犯了一个大错误。四姨的公司在世贸广场第37层,她几乎租用了整整一层,所有办公室装修豪华至极,进出的男人全都西装革履,气宇轩昂;女人也全是清一色的女式西服,衣着得体,举止文雅。原来,西服穿在他们的身上也一样风度翩翩,而自己这个扮相,在他们中间简直就是小丑一般。
安安记得艾米从前在这儿干过。艾米的身上有一种真正高贵的气质,这种气质不像四姨那样,是用金钱堆砌起来的,而是艺术从小的熏陶。从进门的这一刻起,安安发誓将来一定要开一家比四姨还要大的公司,一定要做一个有钱人。有了钱以后,他要和艾米、先旗一道,去接受艺术的熏陶。安安能做什么呢?安安能做大明星!他可以先做先旗的场务,然后瞅准哪天先旗感冒了,再替他临时出场。不懂音乐不要紧!现在许多当红歌星不是连简谱都不识吗?不是一样在舞台上蹦得欢吗?那是最时尚的HIP—HOP。况且,安安有不比那些HIP—HOP明星差的身材和面孔,再配上这身衣着打扮,肯定一炮走红!
四姨在办公室瞧见了安安,她皱了皱眉头。“你明天再穿这身衣服,就不用来公司了,也不用去酒吧。”
安安也毫不示弱。“西装、领带、衬衣,是不是你们一成不变的选择?别人不烦,自己也该烦了。短夹克,我可以吗?”
人事部经理拉了拉安安,带他去了保安部。保安部部长是一位30多岁、满脸横肉的家伙,他指了指这套办公室中的一间方格,对安安说:“这就是你的位置。”
安安看到办公桌上放了一部崭新的电脑,他除了会打字聊天、玩“帝国男孩”和“龙在江湖”之外,正经的电脑活儿一点也不会。他问部长:“我干什么?”
部长交待说:“你就在这里呆着,四姨上哪你就上哪,你负责四姨的安全。”
安安用两根手指,去弹面前的桌子。“这多麻烦呀,我晚上还要不要去酒吧干活啊?”
部长说:“那我可不管。”
安安心想,你不管,我还不想要你管呢!谁管谁啊!这里除了四姨之外,就我自己管自己了。
他随手打开电脑,这是一部链接Inter的电脑。大白天的,别人正在埋头干活,安安却大摇大摆地上网。有几个同事在不服气地指指点点,并小声交头接耳,安安都看到了,听见了,但他没有想过要刻意去回避别人的指责和议论,也不认为自己这就是仗了四姨的威风。在公司,安安是一个新人,也是一个我行我素的人。
在e网情深“网络男女”聊天室,安安又给自己取了一个“孤独求败”的网名。他经常变换网名,他更喜欢这个新取的网名——《神雕侠侣》中从未正式出场、却隐显江湖的一个豪杰侠士。
孤独求败这个人物的武功高到天下无敌,此生再也不可能遇到对手,内心寂寞无趣得很。这就像安安爱一个人爱到情的深处,再也不可能遇到另外一个爱人一样,他现在真有一股寂寞凄凉的滋味,至于孤独凄凉到何种程度,只有他安安自己知道。
四姨也算是情场高手吧,但安安从来没把她当作是对手,她只不过是自己随心所欲的一个陪玩。安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向四姨宣战却又不战而胜,已经是一个高手了,但他又觉得自己正在遇到一个同样高手的对手,那就是果果,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