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天-囚心无痕(欲望旗帜)-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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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已中玄冰之毒,活不了多久。或许,等他明天去牧场拜见司马晚晴,就会搞清楚铁链上的人是不是她。
看这两人八成能逃到铁链上面,胡天当机立断,立刻收箭,全体人到上面去截杀他们。
裴慕白继续往上跃,却听到上面传来飞飞的声音“喂,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
“好,你有绳子就抛下来一根。”胡天从底下撤走,肯定是意图从上面对付他们。他们必须尽快爬上去。
做小偷的果然是一应俱全,飞飞很快从腰间变出根绳子,抛了下来。裴慕白接住,把绳子缚在司马晚晴腰上,让飞飞也尽力往上拉。如此这般,不一会儿,两人终于到了铁链的上端。
“快走。”裴慕白横抱起司马晚晴,催促飞飞。楼下已传来胡天的呼喝声,“你们跑不了的,还不投降?”
“我们拿那个女人做人质?”飞飞赶紧提出自己的想法。姚四娘的命在胡天眼中究竟有多重,裴慕白不知道。但漫天坊既然是姚四娘独当一面,她在段喻寒的眼中应该是和胡天差不多的分量。如果姚四娘在胡天这里出了事,胡天在段喻寒面前一定交待不过去。就凭这个,飞飞的提议值得一试。司马晚晴也点头赞成。
三人迅速上到三楼,裴慕白让飞飞扶着司马晚晴,自己解开姚四娘的穴道,随手给她披了件衣服,这才下楼。
“让开,不让的话,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死了可不好看。”裴慕白的剑架在姚四娘的脖子上,姚四娘刚醒过来,只是迷迷糊糊的跟了他走。
一时间,胡天手下的人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件衣裙虽遮掩了姚四娘的重要部位,但那雪白的手臂大腿,娇嫩的胸,若隐若现的乳,都让人垂涎三尺。
胡天权衡再三,只得命令手下让路。那些手下也不希望姚四娘这样的尤物有个什么差池,只在一旁嘀咕,执事大人好会享受啊。
三人一路冲出胡天的宅院,找到原先骑来的马。飞飞和司马晚晴上马,裴慕白抓了姚四娘施展轻功跟在后面,四人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胡天在揣测,这一男二女究竟是什么人?到密室想干什么?如果说其中一个是司马晚晴,那另外两个又是谁?这事要禀告段喻寒吗?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五章
三人奔得远了,料定胡天没有追过来,才慢慢停下来。裴慕白随手点了姚四娘穴道,把她丢在路边。
马上的司马晚晴摇摇欲坠。她刚才在剧毒攻心之时,强行运用“擎天无上心法”,体力几乎耗尽,此刻已濒临死亡的边缘。
飞飞只觉得倚靠在自己前面的司马晚晴,身子越来越冰冷,大为恐慌,“你怎么了?”她以为司马晚晴受伤了,还不知道她中了玄冰之毒。
裴慕白一伸手,抱了司马晚晴下马,掀开她的面纱。清泠泠的月光下,只见她脸色苍白中映出粉红,美目流转之际,竟是出奇的艳丽。只是这艳丽不是玫瑰盛开的娇艳,而是杜鹃泣血的哀艳。
许多年前,亲眼目睹娘自杀的情形突然涌现在裴慕白心头。他的亲人都已经离开他,现在只有她,是妹妹,是朋友,还有理不清的情丝缠绕。难以割舍的彻骨伤痛让他珍视怀中的人儿,他的目光一刻不曾离开她。他知道,他绝不能看她死。
“慕白,”司马晚晴第二次叫他,依然是柔柔的声音,却是在垂死的时刻,“谢谢你……一直帮我,只请你再帮我……最后一个忙。”
她终于知道真相,玄冰之毒在胡天手里,父亲兄长的死,段喻寒、胡天、姚四娘都是凶手。上天给了她一生最刻骨铭心的爱恋,也给了她最刻骨铭心的仇恨。只可惜,这一刻无论是爱还是恨,她都无力再理会。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她的儿子司马冰。她不能把他留在段喻寒那里。
“带冰儿走,不要让他跟着他父亲。”司马晚晴乞求的望着裴慕白,她唯一信任的人。
裴慕白抱到她怀里,冰冷的她让他心痛,“你的孩子,要照顾你自己照顾!”他的语气竟是强硬多于哀伤,把飞飞吓了一跳。
司马晚晴嫣然一笑,“我们结拜的时候,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会这么不讲义气吧。”她的笑容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霎时就要枯萎凝固了。
“对不起……不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牡丹。”她的美目中渐渐渗出淡淡的哀伤,这世间有太多的东西让她留恋。
当初,他和她在长安花灯会上重逢,她答应和他一同去洛阳的牡丹盛会。可因为她赶着回牧场,所以就耽搁了。后来,她送他去楼兰跟他告别时,也说过等他从楼兰回来,大家再去看牡丹。可是,世事难料,人不可胜天。他和她,难道只是“情深缘浅”四个字?
裴慕白不信天,他只信自己。他忽然扯下面巾,狠狠的咬自己的左腕,鲜红的血汩汩涌出。他强迫性的捏开司马晚晴的嘴,让左腕的血慢慢流到她嘴里。
“你干什么?”飞飞见他脸上决然坚定的神情,一时不解他此举何意。
温热的血从司马晚晴的唇齿间,顺着喉咙流下去。司马晚晴惊讶的看着裴慕白,慢慢意识模糊起来。裴慕白不吭声,只是继续做下去。大约一柱香功夫,他才把手放开,撕了布条,草草把手腕扎好。
司马晚晴似乎已支持不住,眼睛似闭非闭的昏昏沉沉。裴慕白将她抱得更紧。关外的夜晚出奇的寒意刺骨,但更冰冷的是他的心。他只愿自己的血可以挽回她的生命。父母双亡后,他便不曾如此难过。此刻,尘封已久的情意破土而出。他从来就不曾放下他的爱,一直以来他是自欺欺人呀。
飞飞黯然别过头去,裴慕白对司马晚晴的情意,她看得太清楚。
当下,三人一路向起初藏马的小屋子去了。那屋子是裴慕白最近藏身的所在,里面虽不大,但干净整齐,东西齐全。
飞飞点亮蜡烛,裴慕白把司马晚晴放在床上,摸了摸她的额头。司马晚晴“嘤”的一声,悠悠醒来。刚才彻身的冰冷减缓了许多,心胸间原先的火烧火燎,现在化为融融的暖意。一时间,她又有了些精神和力气。
裴慕白惊喜的望着她,“你醒了?”他淡雅的味道幽幽的钻入她的鼻息,让她安心。他左腕上的随意包扎,隐隐还有殷红透出,她忽然记起昏迷前的事,“你?血?”
他仔细的端详她的脸,双目中有了神采,总算放了点心。“少一点血,不碍事。”她虽然刚苏醒,脑筋还是清楚的。在密室里,他扶她时,好像手上也沾了玄冰之毒,怎么会没事?刚才她明明难受得要死掉,只因为喝了他的血,现在又活转过来。莫非江湖上传闻的百毒不侵之体,他已练成?但听闻那功夫是极难的,近百年来只有毒王风千鹤练成功过。
他自然看到她和飞飞疑惑的眼神,“我可没练过风千鹤的功夫,只不过机缘巧合,吃了朱睛冰蟾罢了。”传说中,朱睛冰蟾是世间可遇不可求的驱毒圣物。他出身江南裴家,外公又是当今天子的老师,有幸服用朱睛冰蟾,也不足为奇。
裴慕白说话间,只是专注的望着司马晚晴。或许冥冥中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他幼时服食冰蟾,就是为了今天救她。
司马晚晴没来由的脸上发热。他这样细细密密,无处不在的温柔关怀,岂止是哥哥对妹妹的情意?忽然间意识到这些,她竟不知如何自处。
“陆敬桥在哪儿?找他看看你的毒到底解了没有。”他装作没看出她的不自在,他不想逼她接受什么。
“不要,”司马晚晴慌忙反对,“他很可能已经归附段喻寒。我们贸然前去,太危险了。”
“可是……”裴慕白担忧的看着她。玄冰之毒不会这么简单就化解。如果他的血象大还丹一样,只能延缓毒性的发作,而无法根除,那她还是随时可能濒临死亡。
司马晚晴心弦微动,他的情意她该怎么面对。视而不见吗?坦然接受吗?清楚拒绝吗?她突然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生命还不知可保得住几天,何苦再为儿女情长的事烦恼?孩子和报仇都更重要呢。
“你们两个在不在?”巴摩克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司马晚晴和裴慕白都愣了,这人不是回去了吗?
开门,门外果然是巴摩克。巴摩克诧异的看着司马晚晴,“牧场那边在找你!”原来他是送消息的。可他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帮她?司马晚晴瞅着他,不发一言。
巴摩克摇了摇手,“你不是帮你。我本来睡得好好的,被那些人啊马的吵醒了。我是怕你幽会情人给你夫君发现,把你关起来,我就没的舞看了。你快回去,再不回去,他们找完牧场,就要往外找。”
本来按计划,最多不超过丑时,司马晚晴就该回到牧场。可找寻密室后,又是一番打斗,再加上中毒,此刻已是寅时。段喻寒怎么在下棋时还是惦记着她?
此刻,司马晚晴已别无选择,她若不回去,只怕段喻寒要翻遍整个牧场方圆几百里。她必须回去,若是让段喻寒发现裴慕白和飞飞,到时候寡不敌众,报仇更难。
裴慕白也想到了这些,“你要回去?不行。你这身衣服怎么办?”司马晚晴还穿着夜行衣,这么回去岂非大大不妙?
巴摩克听到她肯回去,欣然摸出身后的包袱,抛给司马晚晴,“衣服在这儿。”他虽然有点奇怪怎么屋里有三个人,也懒得多想其中缘由。
司马晚晴打开包袱,里面居然是她换下来丢在静斋的那套衣衫,这下她更懵了。这衣裙怎么会在巴摩克手中。
“你不用谢我。本来那些猎狗跟着迷鹿香味追到佛堂前,我也没打算帮你。唉,想来想去,你也是司马烈的女儿。总算功夫不坏,抢先拿到这衣服。”巴摩克不紧不慢的说。
现在只要司马晚晴换上这衣服回牧场,牧场自然不再四处搜寻。可她这么晚到哪里去,总该有个原因吧。她一转眼看到巴摩克悠然的模样,心中已有想法,“多谢大师鼎力相助,侄女不胜感激。”
“不谢。只要你遵守诺言就行。”巴摩克是个直肠子的人,做这么多事,无非就是为了一睹霓裳羽衣舞的风采。
“大师可否再助我一臂之力?”
巴摩克瞥了裴慕白一眼,“你要我帮什么?”他很疑心司马晚晴是不是想和裴慕白私奔。
司马晚晴不想和巴摩克多解释什么,她和段喻寒之间的仇恨岂是短时间能说清楚的。她突然双膝下跪,“请大师帮人帮到底。我回去的时候,大师就说是想看我跳舞,把我带走的。侄女这个请求有点强人所难,但请大师务必伸出援手。”
她这么大礼参拜,巴摩克倒吓了一跳。他本是个随性的人,最喜欢到处走走,过着闲云野鹤的日子,人家夫妻的家事他本不想过问。但此刻,面对司马晚晴恳切的眼神,他不知该怎么拒绝她。
“这衣服的香味只怕很快就会把猎狗引过来。”裴慕白不得不提醒司马晚晴。
司马晚晴心中一急,只觉得体内翻江倒海的难受。玄冰之毒的寒意袭上胸腹间,而大还丹的药力固守着心脏,裴慕白的血那分融融暖意流走全身,却又和寒意格格不入,互不相让。
“咦?”巴摩克看到她脸色陡然变色,大为惊奇,俯身搭上她的脉搏,只觉得脉息奇异无比,杂乱无章。这是身中剧毒的症状,怎么三个时辰不见,她会变成这样?
“请大师相助。”司马晚晴顾不得身上的毒,她只想争取时间。
巴摩克郑重的点了点头。他不帮她,她绝对瞒不过段喻寒的眼睛。
“多谢大师。”司马晚晴一会儿功夫,这话已说了好几遍。她不知道是不是父亲在天之灵的保佑,让这个奇异的番僧每每在关键时刻出来帮忙。
她站起身来,又转向裴慕白和飞飞,“你们快走,我们再用老法子联系。”
“可你的身子,万一……”裴慕白不放心的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
“万一……我真有不测,孩子就拜托你们了。”她这话说得轻松镇定,裴慕白却听得胆战心惊。她说的不测,要么是毒发身亡,要么是被段喻寒发现她知道真相,无论哪种情况,都是极其危险的。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司马晚晴此刻别无选择。如果生命只剩下短短的几个时辰,她也势必要为爹和哥哥讨回公道。
裴慕白知她心意已决,当下拉了飞飞迅速离开。他必须尽快再到胡天的府邸去看看,或许有解药也不一定。
司马晚晴也迅速换上衣服,和巴摩克走出小屋,随意在街上走着。
巴摩克听她和裴慕白的对话,听上去好像又不是情人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