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的陨石 作者:木槿天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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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光里的坚定,让她看到一个属于母亲的光辉,季荏叹了口气,无奈道:“你总是能轻易抓住别人身上的弱点。”她反手握住她的手说:“但我不会让你有事,也不会让孩子有事,你相信我。”
她是一错再错,可是谁不是呢?
竟然都错了,那就错到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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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再见
萧勰涢决定去北京,季荏说得对,她不能一直瞒得下去,除非她离开这里。
然而,去北京是不是另一个错误,她不知道。这几个月来,她的世界天翻地覆,所有的事情都朝着一个她根本无法预期的方向发展,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临走之前,她去见过梁易晟的父母,只说有个朋友要结婚,她要去北京住一段时间,那个朋友是个妇产科医生,请他们放心,她会好好照顾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然后,去台里辞职。她心里明白,她的栏目才刚刚起步,这时候离开是很不负责任,也很不理智的行为,可是,她既然已经决定,那么,就算豁出一切,也在所不惜。台长虽然表示了惋惜,但是也没有强留,只说欢迎她随时回来。
她很感激,这已经是对她莫大的宽容。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季荏说:“我最欣赏你的就是这点,无论遇到多大的坎,都能够说服自己重头来过。”
重头来过,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她无法改变,但是,她可以选择接受它们融入她的骨血,真正成为她的一部分,然后她才能够带着那些伤痕继续生活下去。
只有一件事,她还没有去做,或者她还在等,等他主动来找她,说一句他们俩在八年前就该说的话。
这一次,他并没有让她失望,走之前,李清洋果然打了电话给她,约她见面。她把见面的地点定在他们高中母校对面的那家肯德基,他只是略微迟疑了一会,最后点了头。
她想在那里跟他说“再见”,他一直欠她一句“再见”,所以,她才会耿耿于怀了这么多年,也因此错过了身边太多的东西。
以前,他就是在那里等她,她是中途才转入文科班的,几乎落下了半学期的课程,只有他愿意给她补习。但是她常常忘记,等得久了,他会生气骂她没有时间观念,可是下一次依旧板着张脸坐在那里等。
她是从他走后,才开始学习总是比别人早到,因为她比谁都清楚等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她发过誓,决不再让别人等。
如果当时能够好好说一句“再见”,他们的人生也许就会不同。
李清洋和她几乎是同一个时间到的,正是中餐时间,店里人很多,谁都没有提议要再换一个地方,于是只好找了两张空位与人拼坐一桌。
他们只要了两杯饮料,萧勰涢喜欢这个地方,因为太过喧闹,盖过了她心中的那份悲伤和寂寥。
她不想此时此刻,再在他面前显出软弱,一次已经足够。
长时间的沉默,其实要说得话很简单,彼此也早就有了默契,但是,真正临到眼前,却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一对母子,小男孩六七岁左右,拿着一个甜筒正在舔,吃得满嘴都是,他妈妈拿了张纸巾给他擦,小男孩另一只手淘气地伸到桌面上去拿薯条,被他妈妈迅速地拍了下去。
“你先回答一个问题,妈妈再喂你吃。3加6等于多少?”
小男孩皱着眉,一脸的不高兴,见他妈妈已经拿了根长长的薯条,涂上了番茄酱,只好冥头苦想,然后带着点兴奋答道:“9。”
那妈妈很高兴地将那根薯条放到他的嘴里,夸奖道:“真聪明,那4加7呢?”
小男孩得到鼓励,很有些跃跃欲试,但很快他发现这个问题比刚刚那个要难,好象超过了他的能力范围,于是,只有无辜地说:“我们好象还没有学。”
他妈妈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但是她极有耐心地教他:“你看,4加6等于10,那再加上1是多少?”
“是11!”小男孩舒展了眉,高举着手答,然后说,“我也要问妈妈一个问题,答对了才能吃。”他低头思考了一会才喃喃说道:“要问你个难的,100加98?”
他妈妈有些好笑,但很认真地做思考状,又说:“这个好难啊,妈妈要想一会。”
小男孩很有成就感地继续舔他的甜筒,然后听到他妈妈说出“198”的时候,立刻垂下了头。
他妈妈问:“你知道答案吗?”
他丧气地摇头。
“所以啊,其实你比妈妈还聪明。不信我问你,100加100等于多少?”
小男孩还是摇头,他妈妈于是给出提示:“比如说,如果奶奶给你一百块压岁钱,爷爷也给你一百块压岁钱,那你有多少钱?”
“我有两百。”小男孩抬着头,瞪着童稚的双眼回答道。
……
这一幕如此寻常和普通,可是他们两个人就坐在对面无比专心而又认真地看着。
萧勰涢觉得鼻子有些发酸,这样拙劣的戏码,她竟然想哭。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做一个好母亲,她也没有把握给她的宝宝一个正常的家庭,可是她知道,她是爱他的,不管是谁的孩子,不管他是因为什么才来到这个世界上。
她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那是属于一个母亲的力量,她终于能够体会当初她妈妈怀她时候的那份心情,那份无论如何也要保全她的心情,她想,她一定是没有后悔的,即使那让她离开了两个她最爱的人。
那一刻,她更加坚定了她要这个孩子的信心,甚至可以无惧死亡。
所以,她转过头,对李清洋说:“对不起这句话说多了也伤人,我不想对你说,也不想再听你对我说,那我们换一句话……就说……”
“什么时候去登记?”李清洋中间突然插了一句。
“再、见”,她好象没有听清楚,随后问:“什么?”
“我说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结婚?”李清洋又重复了一遍,也转过头,目光真挚地看着她。
这次,她听清楚了,但是她有些不懂,这完全不在她的计划之中。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懂……”
“这一秒之前,我也不懂。可是我说出来之后,反而觉得豁然开朗。我想继续我们的约定,你愿意吗?”
萧勰涢脑子一片混乱,她需要时间好好想清楚,可是这里太吵,而他也没有给她机会,继续说:“我不会说我会有多爱这个孩子,但是我可以保证,我会把他当成我自己孩子来照顾,给他一个正常的家庭所拥有的一切。你既然决定生他,就该为他想想,不是吗?”
“我可以……”
他没让她继续说下去:“不要说你可以一个人可以做得到,你不得不承认,即使你给他再多的爱,再多的一切,也不可能给他他最想要的。”
他一旦咄咄逼人起来,她从来招架不住。她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但是,她怎么可能再嫁给他,怎么还可以嫁给他?
她终于慢慢清醒过来:“给我一个理由。”
“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适合做这个孩子的父亲。”
萧勰涢走后,李清洋并没有急着回去。他推开门,穿过那个十字路口,往对面的校门走去。
他知道,她想跟他说“再见”;他知道,他欠她一句“再见”;他也知道,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他甚至想过,既然她那么恨她,不如就算了吧,以后各走各的路,没有她的这些年,他不是一样也过来了。
他是想好了的,说一句“再见”,给她,也给自己一个解脱。
可是当他看到她眼里几乎看不清楚的泪光,他能够体会她当时的心情,因为他同样地被震撼了。他能看出她当时的软弱,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就算她再掩饰,他也能第一个发现她的所谓坚强其实全都是伪装。
梁易晟死了,她很难过,但是其实她更内疚,她觉得是她害死了他,其实不是。她只是太过善良,她总是用最大的宽容去原谅所有伤害过她的人,然后一点一点,再把自己包裹起来。
她说自己冷血,其实真正冷血的是他们这些被这浮世浸染的渐渐失去血性的人,他真的很想很想,为她铸造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小到再容不下任何的伤害,然后,她可以很安全的住在里面,继续她的善良。
他爱她,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他从没有想过,他可以这样去爱一个人,爱她所有的缺点,她的隐忍和她的冷漠,甚至爱她肚子里与另一个人的孩子。
他嫉妒地发狂,可是他竟然也想要给这个孩子所有的一切。
他有多爱她,就有多后悔当年放开了她,当时以为不过是青春年少的一颗流星,却未想,原来她是照耀他整个生命的那颗恒星,他离不开,也离不了。
所以,他放不了手了,只要她留在他身边,怎样都好。
她问他要一个理由,其实真正的理由是:
他爱她,超过了世界上的任何事物,包括他自己。
第十九章:结婚
那晚萧勰涢在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季荏捧着杯茶走进来:“下星期才走,怎么这么早收拾行李?”
萧勰涢对她笑笑,示意她坐到床边,又说:“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等她坐了过来,勰涢放下手上的衣服,也在她边上坐下,看着她说:“我决定结婚。”
季荏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你似乎是在通知我,并不是在跟我商量。”
她没有说话,故意躲开她探究的眼神,站起来一边继续收拾东西,一边调侃着说:“这两个月,我一共搬了四次家。或许下一次,我可以不用拆箱,直接打包走人,省得麻烦。”
季荏抿嘴喝了一口茶,像是在思考什么,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她才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忽然停下来说:“也好,改天让我见一见他。”
门被轻轻地带上,萧勰涢站在里屋,隐隐觉得后背一阵发凉,她把东西扔到地上,躺了下来,把被子全都裹上,好一会,才缓过来,渐渐有了些微微的暖意。
她知道,季荏一定对她很失望。她这样固执地要这个孩子,她虽然反对,但是也同样地给予了理解和支持,那是因为她对这个孩子宽容,但这并不表示,她对所有人都能够宽容。所以,她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一心一意想要带她远离这个地方,让她能安全的生下这个孩子,而她,终究还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好意。
冥顽不灵吗?不是,她只是觉得累了。两个月之内,她搬了四个地方,那是因为,没有一个是她真正的家。
这栋写有她名字的房子,如果没有梁易晟,也不是她的家。
她可以继续没有家,因为她已经习惯,可是肚子里的宝宝不可以。她比谁都清楚,缺失的家庭会给孩子带来多大的伤害,没有家是多么可怜又可悲,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给这个孩子一个家。
嫁给李清洋,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这个孩子的父亲。
她被这个理由说动了,因为他不仅是最适合的人选,更是这个孩子真正的父亲。那她呢,已经不重要了,谁会在乎?
反正她对他,没有了恨,也再不会有爱。那就,结婚吧!
第二天一大早,萧勰涢直接去了李清洋的办公室,把早就准备好的材料和证明放到他的桌上,用几乎冰冷的声音说:“如果你还没有反悔的话,我们现在就去登记。”
她是怕,再多耽搁一秒,她就会后悔。
李清洋没有犹豫,拿起桌上的东西,站起来,走过去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他的步子很大,又走得极快,她几乎就要跟不上,只好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狼狈地被他拖着。
一路上,无数的目光尾随着他们,也许是从未见过他们老板这般失态的模样,那些脸孔不断变换,只有他手心传过来的温度是真实的,让周围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跟她。
李清洋带着萧勰涢驱车前往民政局,排队、拍照、排队、登记、领证,前后不过两个小时的时间,付了九块钱,就拿到了那张写有他们名字的结婚证书。
就是这样简单,简单到一切都像是不真实的,盖章的时候,登记处的大妈说:“你们两个是今天最登对的一对了,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而他和她,这一路过来,到离开,竟再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
已经是迎春花开的季节,最冷的冬天悄无声息地离去,而这,到底是结束,还是新的开始?
回去的路上,萧勰涢看向窗外,主动开口说:“我想先回去拿点东西,顺便让你见一个人。”
李清洋点了点头,也没问她要见什么人,直接把车开回了她的住处。
这几天,季荏一直是日夜颠倒着在睡觉,他们进屋后,季荏才刚刚起床,看见他们,只问:“办过手续了?”
萧勰涢把证放到桌上,季荏只瞄了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厨房,倒了杯热牛奶递给她:“你早上走得太急,一定还没吃早饭,先喝了它再说。”
这样轻描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