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钟-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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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方天,英姐久久不说话,只是一再吹着杯里飘在水面的茶叶。
方天也不问,该说的英姐一定会说的,如果不说里面一定有不能说的原因在,他也能体谅。
“那个,手表带着吧。”英姐第一句就让方天大跌眼镜。
方天把它捋出来给英姐看。
“带着就好,带着就好。”英姐继续吹茶叶。
“如果没事,那我就告辞了。”方天见这样坐下去不是个办法,证券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他处理呢,如果英姐还没想好说不说、怎么说,他只有等下次再问了。
“方天,”英姐叫住他,说:“其实早点让你知道也好,不然对你不公平。和一个不知道底细的对手作战是没有胜算的。”
已经起身准备走的方天,停住,坐下。
“老魏,就是那个魏三多。今年应该有四十五岁了吧,他和我老公是换过帖子的兄弟。82年他从老山前线退下来,那时满街都是他们这种‘英雄’,他又没挨过子弹、滚过雷,所以回来后也没什么好安排,也就安排一商店里当营业员了,他那脾气怎么受得了这个管,三天两头不去上班。他们领导就在党小组会议上批评他,当时他就火了,说老子是火线入的党,他妈的怎么回来要受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家伙管,吵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就动上手,那老家伙怎么能和他练,三两下就揍断他骨头,后来派出所的来了,了解这个情况,正好那指导员也是前线退下来的,就没怎么样他,关都没关就出来了,不过商店就把他开除了,现在那商店还在,就八仙路中间那个永红副食店,不过现在都出租了。”
说着说着英姐又绕了出来,方天一笑。
英姐说:“老了。人一上年纪就罗嗦了。反正就是没工作了,在社会上混,那时我老公吃了难饭的,有次人家出千被他打了顿,到我老公那里倒打一耙,说他出千被捉还耍狠,要我老公出面了难。我老公一听,这还了得,带了十几个兄弟就要去摆平他,哪里知道正遇见他和几个退下来的兄弟在一块,双方斗了个平手,约好下次在桥下面再开过场子。双方就回去分头约人,一折腾遇到一个知道实情的哥们,我老公气得当场就把那个老千的手砍了,也没约人,一个人带支断手去赴约。魏三多见了,佩服我老公义气胆色,两人就一起在河边搞了两个小菜喝了一天酒。第二天,我老公和他就喝血酒拜了把子,我老公属龙他属虎两人组了个龙虎帮,他比我老公小十多岁就叫我老公大哥,做了帮中的副帮主。”
说到这里英姐眼神迷离起来,那一幕清晰的就想在眼前。说实话她心里从来没喜欢过老公,那样的粗鲁汉子与她心中的温柔文雅的他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可天上的那个永远在天上什么也没给他,地下的这个却留下了这份基业。
“龙虎帮?”虽然他以前从没接触过道上的这些人,可是做为一个柳市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龙虎帮,他讶问:“不是早被打击完了吗?我还记得公审的那天,在万人大礼堂开的,三角坪里黑压压的都是人脑袋,台上站着一百多被反绑的,还有几个胸口的牌子都打着红叉。”
“是呀,那是86年严打吧,”英姐说:“连我都出去躲了好几年,帮里被抓了好多骨干。魏三多就是那几年跑通了南边的路子。”
“英姐,你老公是不是在”方天记得当时老爸看了回来说:大快人心,今天把龙虎帮的帮主、副帮主、还有那个女流氓头子都弊了。可现在看来,现在不仅副帮主没死,那个女流氓头子也成了柳市鼎鼎大名的女富豪。
“没有,我老公后来是在缅甸死在乱枪下。”英姐说起来没有什么悲伤之意,“那时死的是个替死鬼,还有那死鬼绊上的一个骚货。”
“我老公跑进货,他跑出货。现在的底子基本是那几年发起来的。”英姐解释说。
“后来,后来呢?”方天更想了解后来的事情,这才是关键。
“有一次,进货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居然中了缅甸政府军的圈套,他们一批七个人死不投降都被打打成蜂窝眼。老魏在出事后立刻带了三十多个兄弟,用重武器把那个缅甸部落给灭人。回来后就提议我接老公的位子,我坚持不肯,可他当着众兄弟面给我跪下,发毒誓说如果我不接位就万刀穿心、死无全尸,我就只好接了。
接了位以后,因为我是个妇道人家,再加上老公死在白面上面就不肯再做那生意,正好在香港遇见来招商的何市长现在的何副省长,就借机伪装成香港游资又回到柳市成立柳龙公司。回来后,老魏很卖力,三两下就把这几年发展起来的帮会全收服了。又提出来要做白面生意,我坚持不肯,就在会上和他闹翻了。你知道公司老兄弟都是他的人,要不是他一不留神被老赵制住,也许柳龙公司早姓魏了。”
“老赵,制住他?”方天一时脑袋短路,那个面团似的老赵,能对付魏三多,他无法想象。
第四十七章
“惊奇吧?当时老魏比你吃惊百倍,老赵用枪顶着他的头退进会议室时,里面场面才真是精彩,”说到这里英姐神情一黯,“可惜……”
英姐停下,喝口茶,再接着说:“后来,老魏就带着一班铁杆兄弟走了。临走之际,摸到永红副食店的经理家,灭了他满门,只个二小子在外地办事没遇见,全家老老小小死了十一口。”
诡异地笑着问:“你猜那经理姓什么?”
方天瞠目结舌说:“喻……?喻队吗?”
英姐点头,再说:“当时老魏带走的都是公司里骨干力量,现在留下来的都是平时与魏三多有隙故。当时喻二子就发疯似的盯着公司闹,怎么解释也不成,好几个老大都被他带进去整过,直到香港那边传消息过来才知道魏三多到那里和十四K、水房等帮会斗去了,喻二子才放过我们。97以后,他带兄弟们跑去加拿大混,抢地盘杀了不少鬼佬又被国际刑警通缉。怎么又会回柳市呢?不过如果是喻二子说的那就没错了。”
英姐心神明显有些恍惚,思索再三还是有些话没说了。
方天出来后,直奔大亨证券,那才是当务之急。9:30就开盘了市场会有什么反应呢?少个汪小洋最多就是大家忙点,不动根本的。
走进操作间,里面一片喜色。
刘秋君迎上来说:“对手是谁知道了。现在开10元每股的价格在收呢!”
“谁呀?”方天问,他也满奇怪这个蒙头干了一年的人,怎么不早点收满,特别是4月非典流行时,医药股一片涨声,那时一把抢谁也不会注意。
“巨人集团。没想到吧?”刘秋君笑说。
“哦,那个爆发户呀,他买湘中药干什么?钱有多吗?”方天奇怪,巨人集团的总裁史大柱实在是个难得用正常概念来形容的人,要说他没本事,他一次一次轻易崛起,却又不时干出巨人大厦那样叫人跌破眼镜的事来。
“有钱多,有时间多,不会去把他挖的那个巨坑填起,来炒股票干吗?”
刘秋君一笑,说:“这次倒不是他头脑发热,应该是他深思熟虑的,只是没想到冒出你这么个怪人,居然也看中了湘中药,还手段毒辣,那一天就吃掉他用来打压的5%。”
方天哈哈一笑,说:“我说怎么这么痛快,大把大把的筹码送上门,居然是来打压我们。”
“巨人集团为什么要收购湘中药?”方天问。
“明年3月1号就是《卫生食品管理法》正式开始实施,而巨人集团的脑白金系列到现在还没拿到药字牌,一直是挂羊头卖狗肉,偷换概念把食字牌的营养品当药品宣传,卫生部的头对他们的做法极其反感,估计明年第一个就会拿他们开刀,他极需要收购一家有牌企业,可又不能明打明的干,那样卫生部会一样刁难,所以只好偷偷摸摸搞。湘中药前不久正好拿到一张补脑系列的牌,更让史大柱下定决心收购湘中药,哪里知道碰上你也收购,于是他用来洗盘的筹码一股脑都到你手里。据说本来他们有40%以上的股份了,洗两次盘后,倒变成36%,哈哈,成了现在市场上一个大笑话。”
“哦,这样呀,那么你就去宣布我们柳龙公司开11元每股的盘收购湘中药。”方天果断说。
“什么?”刘秋君惊呆了,现在帐上根本没这么多资金,如果巨人集团抛售湘中药,他们现在根本无法承接,何况还有近20%的股票在散户手上。
“怎么,你怕了?脑白金一年起码有十来个亿的利润,这点小钱算什么。要是他抛我更好,明年3月1号后我推出个脑钛金,挤死他的市场。”方天顺手拿起个计算器,一五一十的按着念着,如果12块抛有多少利润,13块抛扣除交易费用还有多少利润,一丝担心的痕迹也没有。
见方天如此果断、决然,刘秋君也没办法,吩咐他们立刻上报证监会,在11元价位收购湘中药。
上海,巨人集团里。
史大柱狠狠地把个蓝田玉雕龙烟灰缸砸得粉碎,又在桌子上拿起个镇纸,要摔。
下面站着的三人大气不敢出。
“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你也做的太过分了。大富,你说那个小子叫什么来着?”史大柱问。
“方天,方向的方,天气的天。”老肖说。
史大柱再拿张报纸抖抖,咬牙切齿说:“妈的,狗屁。”
明年3月1日起,正是巨人崩盘时——某业内人士透漏新法实施将重点查处某企业虚假广告——卫生部王司长访谈我们将打造中国保健市场的新航母——柳龙公司的豪言“脑白金”对“脑钛金”,谁是真金——明年保健市场硝烟将起铺天盖地的新闻、访谈,一夜间爬满各大媒体,箭头直指脑白金和巨人集团。
“为什么你们事先没听到一点消息,你们的钱都喂狗去了?”史大柱吼着。
下面三人还是低头不敢答话。
“还有你,”指着中间的年轻人说:“白白花钱送你去美国留学,学了些什么呀?居然连收购和反弹都分不出,白白砸了这么多手才知道。那白痴样子,哪里象我儿子,只怕是外面的野种。”
“你侮辱我没关系,不要侮辱我母亲。你自己养私生子就算了,还要满口狗屎喷人。我还不知道你心思,想扶史一彪那个杂种就明说呀。”他毫不示弱的顶回去。
“你……你……你,”气得史大柱说话不出,本来计划一直是史一彪负责的,前不久史志留学回来,在他舅舅肖大富的力荐下,就把史一彪挤去搞销售,想来摘这个快到手的果子,谁知道被突然冒出来的方天打乱所有部署。
“史志,你给我住嘴。还不快给你爸爸道歉。”肖大富推了把他,挤挤眼。姐姐走后,史大柱又忙于生意,史志基本是他照顾大的,冒出个史一彪后,他更是紧张史志的地位。
“爹,对不起,我只是无法接受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妈生前一直都很信任你,没想到……”史志提起自己死去的母亲忍不住泪下。
“哎。这是爹知青在北大荒……”说了句又停下,再解释说:“刚来我也不相信,他娘这么多年没找来,怎么他一下子就认出我了,那时我还不是这名,照片也瘦得多。见他说得有板有眼,就去验了DNA,没想到居然是99。97%的血缘关系,也就认了。不过在你爸心里,只有你才是我唯一的儿子,家业迟早都是你的。”史大柱缓口气说。
“可你不该侮辱妈妈呀,她一辈子为你受多少苦,现在她去了,你……”史志话还没说完就被史大柱打断了。
“你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发起脾气来就口不择言。你就不能体谅吗?我也是为你的不争气而发火呀,这点钱你爹还不放在眼里,你留学几年居然比个靠自学自己摸索的乡下小子都不如。”史大柱语重心长说。
史志不服气,说:“不过是那小子运气好,没对上别的机构,再说国内市场规律我也不太熟悉,才会出错。爹,下次我决不会输给那个小子的。”
史大柱点点头,说:“有这种不服输的精神是好的,你爹就是凭这点才能一次一次跌倒又一次一次爬起来。”
史志撇撇嘴,说:“爹,你那个叫蛮干,别把我和你做比,我是斯坦佛毕业的,你是那什么垃圾学校哦。”
“哼,出去几年就学会吹牛,连个农村娃子都比不上,还好意思说,喝了几年洋墨水,就能放几句洋屁而已。等下我叫你哥哥进来,别乱说话。”史大柱拨了个电话。
没几分钟,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青年走了进来。
“爸,你有什么事?”与他们不同,史一彪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