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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千年的哀愁-孟婆说-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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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遗忘了,我是妖,是没有影子的。
“我是妖,所以你恨我。侯,你从来没有爱过我吗?”我是在恳求了吧?
“没有!因为你这样的妖孽,南朝才会亡,所以,舞娘,我恨你!”
我呆着,任侯的魂魄离去,我只听到侯说:“我要早早的过奈何桥,急急的喝孟婆汤,将一个名位舞娘的女子忘记。”
王,不值得,根本没有什么舞娘,你恨的只有洛芙蓉,可是,你却要为了一个虚无的舞娘而要遗忘掉所有你爱的人:大周后、小周后……王,不值得。
王,如果我不是妖,你会爱我吗?你对我的关切都是假的吗?你只无心,我却有意了吗?王,你知道我为妖后,为何不赶我离去?为何?
王,我知道,你活着是不会快乐的,所以让你死去,用我小小的妖术和你在一起,是鬼,是妖,都无所谓。可是,王,这样的结局,究竟谁最悲哀?
王,我是生活在水里的,在路上走的时候,你知道那有多痛,所以我才要用白布将我的脚,一层层的缠住。
我想我该回去了,我回到了从前的那条河边,淡淡的月光照下,我笑了,我是有影子的,从我有泪的那天开始我就有了。王,你为何要骗我?我跪下,轻轻的抚摸身下的影子,王,你从一开始就爱我,你知道我是妖,因为我的影子,因为你爱我,只是爱我。只有爱我的人才会细致的发现,我的影子比常人淡,这是我与凡人的唯一区别。
人世间有话云:“哀,莫大于心死。”可我只觉:“哀,莫大于心不死。”心还没死,可却无能为力。
我放弃了我的千年道行,重新做回小小的莲花,不是一朵,是两朵。一朵是我,一朵是我的影子。我所拥有的,只是自惭形秽。我只不明白,为何人们爱叫我并蒂。
凡人永远不知道,我的爱情,早已凋零。
第九章3九张机,雕花铺锦未离披
    九张机,雕花铺锦未离披。兰房别有留春计,炉添小篆,日长一线,相对绣工迟。
“都说红颜祸水,岂不知真正可怜的正是那些女子啊!”窈窕从梦中出来,仰头看我,似乎在说:舞娘真可怜。又似乎什么也不懂,一脸的茫然。所以,我摸摸她嫩红的脸蛋,自己在那感慨。
“婆婆,是不是舞娘并没有错呢?”她看懂那故事了,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我想说,舞娘错就错在爱上了一个君王。可是面对着天真无邪的窈窕我却说不出来。她还小,不懂什么是男女之爱,可一个转念,不禁悲哀起来,她是不懂这种爱,可是有人懂,于是她便死去,于是她才会来到这。
“婆婆!你怎么了?”我居然失神了,窈窕脆生生的叫我,这才恍过来。
“哦,是啊,舞娘其实没有错,她只是生得美而已,可是生得美不是错。窈窕不是也生得很美吗?窈窕有错了吗?”
她听到我的话里提到了她,不好意思的低头,不好意思却又坚定的说:“窈窕没有错!”
我捏捏她的鼻子,一脸慈爱,可却又不由自主的叹气。窈窕看见了,便问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事。
我心虚的摇头,暗想,我伤感的是她的事,但我不能告诉她!
“婆婆骗我!”她却洞悉了我的心事,大声的说了出来。
我不想再隐瞒,亦不想她伤心,便说:“窈窕,既然婆婆与你这般有缘,那么婆婆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她点头,乖乖的答应,等待着我未她打开香囊,殊不知,这个故事,并不是我从忘川拾取的,而正是她的。
“从前,有个小姑娘,生得很美很美,眼若明星,唇若樱红,一笑,脸颊上便会浮现两个浅浅的酒窝,就跟小窈窕一样。”我边说边打趣边朝她苦涩的笑。
“她也是个采莲姑娘,夏天,满塘的荷花开遍,她便驾一叶小舟,轻轻的撑起蒿,她的人影便隐在荷花柳条中,美的如一幅画似的。这时候她便会唱歌,歌声清亮又婉转,惹得村上所有的小伙子都往她那边瞧。”
“嗯,她真的和我好像,去采莲的时候我也喜欢唱歌,也有许多的哥哥看我。婆婆,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啊?”她听了,兴奋起来,急急的问我。
“她叫—哦,她叫莲儿。莲儿还有个好姐妹,叫,叫莫儿。莫儿比莲儿大三岁,正是情窍初开时,她爱上了隔壁的小伙子——阿迈。”
说到这,窈窕便“咯咯咯”的笑,我不解,便问她有什么好笑的,她才止了,说:“婆婆,你不知道,我以前也有一个好姐妹,叫莫念。莫念姐也正大我三岁,也曾悄悄告诉我,她喜欢隔壁的虎子哥。看来,这个莲儿正的与我好像啊!”
我勉强的朝她挤出笑容,想:她说我不知道,其实真正不知道的人是她自己。可是她那般纯洁又怎会知道,想到呢?
我继续说下去:“可是阿迈喜欢的人却是莲儿,莫儿知道后,心里难过,她爱阿迈,很爱很爱,她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被莲儿抢去!”
“那她会怎样?她与莲儿是好姐妹啊!”听到这,窈窕紧张起来,屏住呼吸的问道。
“她找到了莲儿的采莲船,在隐秘的地方凿了洞,。”
“她要淹死莲儿吗?可是采莲女都是会游泳的啊!”
“在莲儿上船时,莫儿给了她一些糕点,那些糕点中混了麻药,所以船到湖中心下沉时,莲儿已没力气挣扎了。”
窈窕的头低了下去,她问:“婆婆,你为什么会给我讲这么一个故事?”
“因为,因为那个莲儿与你一样都是采莲女,都是溺水而亡。见了你,我便想到她,便想与你说说她的故事。”
她低下去的头又抬起,含着笑,她说:“我比莲儿幸运,我的姐妹莫念是不会像那莫儿那般待我的,她待我一直是真心的,她教我采莲子,教我游泳,教我唱歌,教我捕鱼,教我编柳条……”
我唤她,止住已经泪流满面还不停在说的窈窕,默默帮她将眼泪揩去。
“婆婆,我只是将虎子哥当哥哥。”她恢复过来,对我说。
“婆婆知道,婆婆知道!”我不住的点头。可是莫念她不知道。
窈窕那般聪明,怎会猜不出谁是谁,为什么我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告诉她这些本可永远湮没的是呢?我又错了吗?
我放下怀中的窈窕,亲自为她舀了一碗孟婆汤。我说:“喝吧,喝吧,喝了你便会做个好梦了。”这是我的补救,无可奈何的补救。
窈窕什么也没问,只是顺从的从我手中接过碗,就着她滚落的如露水般晶莹的眼泪,喝下。
采莲南塘秋,莲花过人头;低头弄莲子,莲子青如水
第十章1衡佩
    她离开队伍,走到我面前,她说:“我叫衡佩。”
可我依旧用那硕大的勺子搅动着那一锅绿色的粘液,似什么也没听见般。
“婆婆,我叫衡佩。”她提高了声音,我终于抬头。
“你该回到队伍中去,等着喝孟婆汤。”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即使知道她并不会因为我这一句话而乖乖的回去。
“不,我不属于这里,我要回去。”她的话语中透出了她的倔强。
我不理她,想起曾经净空也这样说过,他也说他不属于这里,他要去极乐。
“婆婆,你能帮我回去吗?”她的语气开始软了下来,有了哀求的成分。
我摇头,一字一句的说:“那不可能。”
我见过很多魂魄,有很多同情怜惜。但见了衡佩,我对她提不出一丝的好感来。她的恨意太深,她的怨气也太深了。
“婆婆,您真的没有丝毫的同情之心吗?”她的声音很凄厉,说得我心里不禁一寒。她说我无同情之心,是啊,于德儿、与窈窕,哪个我不是都深感同情,可是最后让他们伤痛的人也正是我。
我开始正视她,不再包含着戏虐的成分。我看她的眼睛,果然不错,她的怨恨是那样的显而易见。
“我为什么要帮你?”我问她。
“为什么——”她一时语塞,马上又缓了过来,问,“婆婆,你相信凡间的爱情吗?”
“相信!”我说得坚决且毋庸置疑。从遇到阿大开始,我便已相信凡间的男欢女爱了。
“那么,就为了我的爱!”她的语气与我一样的坚定。
我不再言语什么,只斜着脑袋看她。
她见我如此,叹了口气,她说:“婆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依旧没搭话,心里却很好奇,如她这样的女子,会给我讲个什么故事呢?
她见我不答话,以为我是默认了,便开始娓娓道来:“唐武宗时,长安城郊一位落拓士人之家有一女孩,其父饱读诗书,却一生功名未成,只好把满腔心血都倾注到独生女儿身上。那女孩在父亲的栽培下,五岁便能背诵数百首著名诗章,七岁开始学习作诗,十一、二岁时,她的习作就已在长安文人中传诵开来,成为人人称道的诗童。
岁月流逝,转眼那少女已婷婷玉立、明艳照人了,在旁人好心搭桥下,她与名门之后的李亿成婚了。”
我的心终于被她的故事提起来了。李亿?莫非她的故事说的是……
我内心的波澜衡佩看不见,所以她的故事依旧在她平缓语调中继续:“可是,在江陵,那李亿还有个原配夫人裴氏,在裴氏的逼迫下,李亿被迫休妻,可是他们之间毕竟有着深厚的感情,所以李亿表面上与她一刀两断,暗地里却派人在曲江一带找到一处避静的道观出资予以修葺,又捐出了一笔数目可观的香油钱,然后把自己的爱妾悄悄送进观中,并对她誓道:‘暂时隐忍一下,必有重逢之日!’
可李亿无奈妻子裴氏管束极严,裴家的势力又遍布京华,他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从不曾到咸宜观看望过自己的爱妾。后来那女子听长安来客说起,她日夜盼望的李郎,早已携带娇妻出京,远赴扬州任官去了。她觉得自己被人抛弃,空将一腔情意付之东流。这一连串的打击,使她痛不欲生,一改过去洁身自爱的态度,索性放纵起来,让自己亮丽的才情和美貌,不至随青烟而消散。
拜倒在那女子石榴裙下的男子很多,有一个名为陈韪的更是她的座上客。
一年春天的一日,她受邻院所邀去参加一个春游聚会,临出门前嘱咐自己的丫鬟说:‘不要出去,如有客人来,可告诉我的去向。’
酒宴诗唱,一直乐到暮色四合时,她才回到咸宜观。那丫鬟迎出来禀报道:‘陈乐师午后来访,我告诉他你去的地方,他“嗯”了一声,就走了。’
她心想:经常自己外出,陈韪总是耐心地等她归来,今天怎么会急急地走了呢?
再看丫鬟,只见她双鬟微偏,面带潮红,双眸流露着春意,举止似乎也有些不自然,于是明白了一切。
入夜,点灯闭院,她把那丫鬟唤到房中,厉声问道:‘今日做了何等不轨之事,从实招来!’那丫鬟吓得缩在地上,颤抖着回答:‘自从跟随师父,随时检点行迹,不曾有违命之事。’她逼近丫鬟,仔细检视全身,发现可疑之处,于是拿起藤条没命地向她拍打。可那丫鬟矢口否认自己有解佩荐枕之欢,被逼至极,她对自己的师父反唇相讥,历数她的风流韵事。那女子暴跳如雷,见一个一贯驯服自己的婢女竟敢说自己的不是,跳起来,一把抓住丫鬟的脖子,把她的头朝地上猛撞。
等她力疲松手时,才发觉丫鬟已经断气身亡。”
我脸上终于有了动容之处,说:“你说的是鱼玄机与绿翘!”
衡佩说:“对!”
她与鱼幼薇一样,因爱生恨。是,她其实也该得到怜惜的。心颤了下,顺顺她的刘海。
她或许没料到我会如此慈爱的对她,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最终,她说:“鱼玄机被带到公堂,抬头看座上,审问她的竟是旧日追求她而遭拒绝的裴澄。为免皮肉之苦,她主动一五一十地交待了杀人经过,因罪行恶劣,被处以斩刑。这年她才二十六岁,历尽波折变幻的一生就这样匆匆结束了。”
“其实这有何必呢,为了男人,这样委屈自己,值得吗?鱼玄机与李亿,是属于两个世界的人,其实他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在一起的。”我说得淡然,心却不。
“不,他们既然相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那强求的结果却是如此之悲,值得吗?或许对于你们这些身临其境的人来说,这或许值得,可是,当局者迷啊,婆婆作为一个旁观者,不得不告诉你真话:这样做,不值!”
我的言辞恳切,她不好再驳,只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拿出一个银色的香囊,那个香囊,曾经是想给净空的,可现在,它的归属居然是一个并不惹我喜爱的女子。
第十章2第十个梦魇:胡宁媚—狐媚(上)
    我以为我会变回那只美丽的,闪着银光的白狐。可是我只看到我的血鲜红夺目,潺潺的流下;我只看到周围凡人的惊讶的目光;我只看到渡难的脸庞有一滴泪悄然滑过。
我有了血,渡难有了泪,这是什么意思?这代表着我们会在一起了吗?那么我的心,为什么还是那么的痛?为什么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哀愁悄悄的在我的全身弥漫?渡难,我会等你,那么,你会不会来?
曾后悔自己是生长在灵佛山的一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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