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定爱情岛-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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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把做法偷回去,拜托糖婶多做些。
她未免太自在了些,看了真不是味道。「坐有坐相,脚不要踢来踢去。」
「喔!」她听话的停止踢桌脚的动作,拿起半杯的红茶配点心吃。「你有个手艺一等一的厨师。」
手艺真不是盖的。
不管别人喜不喜欢她,站累的蓝喜儿一屁股地往空著的位子坐下,伸手就是饼乾、饮料,自动自发,完全不需要人招呼。
即使她喝的是人家的红茶,吃的是人家的饼乾,奉行「猪」的哲学的她一律不当一回事,反正人家又没开口赶她下桌,她何必惺惺作态装淑女。
她累,别人看了也会累,还不如做自己。
「嗯哼!你太惬意了吧!」午後的阳光暖暖的,葛丽丝的心也跟著暖和了。
「还好啦!有吃有喝干么不快乐,辜负美好的今天,会被神责罚的。」她边说还边挥舞著双臂。
棕眸一利的葛丽丝斜睨那一团白。「你的手怎么了,被大象踩过了不成?」
「哇!你在关心我,真叫人感动……」不像她没良心的丈夫只会命令她这不许做,那不许动。
轻咳几声,葛丽丝摆出严谨的神色。「轻浮,你就不能安份些呀!」
「好像很难耶!我外公为我取名为喜儿的意思,是希望我一生都能欢欢喜喜,没有烦忧,我怎能让他死不瞑目呢!」蓝喜儿口没遮拦的道。
弟弟天乐、妹妹无忧也是一样的道理,不求富贵只愿一生平平顺顺,不要有太多波折和心伤。
「你这孩子真是没大没小,居然拿长辈的死开玩笑。」欢欢喜喜吗?的确没见她不开心过。
蓝喜儿笑著扬扬「残废」的手指头。「哪像你儿子那么三八,小小的割伤包得像肉包,人家还以为我伤得多严重。」
三八?肉包?「咳咳!你说够了没,好女孩不该大声喧哗。」
「可是小声说话也不一定心地善良,有些地区的女孩非常阴险。」例如她曾走过的某个国家,位於太平洋海域的岛国。
「你是指我阴险喽?」她所谓的好女孩标准是进退得宜,谈吐高雅的大家闺秀,绝不是市井小民。
「巫婆……呃!婆婆,」蓝喜儿吐吐舌头的猛笑。「你怎么会阴险呢?你只是不喜欢我当你媳妇而已,其实你人还满好的。」
在蓝喜儿的眼中是没有恶人的。
即使行为偏差也只能算小奸小恶,人心的良善面总会发扬光大,不可能坏到天理难容的地步,不完美的人生才是人生。
葛丽丝挺意外的扬扬眉,这丫头居然不记恨地称她是好人。「既有自知之明,为何不离开?」
「我根本不想来好不好,是你儿子骗我来的,他扣了我的护照和帆船,我想走也走不了。」霸道老公可怜妻,闺怨呀!
虽然蓝喜儿嘴上抱怨连连,可是半点沮丧的神情也没有,眼睛眉毛都弯成上弦月,笑咪咪的进攻所剩不多的饼乾,好像它们是人间美味似,少吃一口会减少一年的寿命。
看她吃东西是一种享受,让人联想到幸福的猪。
想到此的葛丽丝忽地眼神一柔,不自觉地散发柔性光彩,眼前女孩的活泼朝气令她联想到年轻时代的自己,同样不知天高地厚。
要是她有个这样的女儿该有多好……呀!她想到哪去了,说不定她会先气死。
「哇!你笑起来好漂亮、好温柔哦!你应该多笑笑美化环境,不要像我妈老是学狮子吼。」脚一缩,她做出受惊的表情。
她笑了吗?葛丽丝抚抚脸,不相信自己也会笑。「不用吹捧我,我还是一样不喜欢你。」
「我说的是老实话,卡维尔常被我气个半死,你真的要常笑才会健康,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儿子喜欢我就好了。」
喜孜孜的她脸像发光的苹果一般红润,想起丈夫在湖畔的真情告白她就想笑,满心甜蜜地抱著他狂吻,直到湖水乾掉为止。
她一直以为这辈子别想由他口中套出一句「我爱你」,情感内敛的卡维尔,一向以行动表示他对她的爱,因此她从不期望有一天他会开窍。
但是老天爷特别偏爱她,不仅赐给她一个好老公,还附送一位好情人,叫她每每想起就脸红不已,—颗心卜通卜通的乱跳,宛如芳心初动的少女。
人家说初恋最美,可是她连初夜男人的面孔都想不起来哪管得著初恋,记忆中最深的爱恋是丈夫所给的,要忘记他可能很难。
「哼!他太没眼光了,放著莉亚娜那样的好女孩不要,偏要粗鄙的你,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我儿子。」整个人全变了。
以一般人眼光他是变和善了,但是在她眼中却是自甘堕落,毁弃麦提斯家族的百年荣耀,根本越变越糟,成不了上流社会的表率。
喔!原来她口中的好女孩是指莉亚娜。「如果是你,你会娶个死人还是活人?」
「什么意思?」她被冒犯了。
「娶个像古董家具一样的妻子,只适合摆在客厅,找个佣人定期擦拭不用太费心,反正是装饰门面嘛!管他冷冰冰还是面无表情,对家具不需要有感情,因为它是死的感受不到。
「可是有哪个男人不想抱著暖呼呼的女人睡觉,谁愿意和家具共寝,男人其实很脆弱的,他们也会寂寞。」
寂寞!?
淡淡的空虚进了心,葛丽丝的鼻有点酸涩,她心情低落的问:「我寂寞吗?」
顿了顿,蓝喜儿吞下最後一块饼乾,拍拍手上的屑屑,看似不太认真且带著玩笑意味的口吻说:「是的,你很寂寞,我看到你灵魂深处住了位寂寞的女人,她非常渴望爱,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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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爱,她吗?
这句话让葛丽丝反刍了许久,由暖和的午後静坐到云霞满天的傍晚,三两只乌鸦的啼叫使她蓦然清醒,一时之间忘了身在何处。
晚风的沁凉令人精神一振,有些事她似乎想通了,可是她仍放不下身段承认自己的错误。
是的,她很寂寞。
过度的骄傲使她寂寞,她不轻易相信人也不与人交心,始终维持一段距离以防别人看见她的害怕,害怕再也藏不住寂寞。
想回苏格兰的想法不曾停止,但她总用各种藉口催眠自己说:苏格兰已不是她的家,她的家在英格兰。
其实她怕人事已非,再也回不到在高地上纵马狂驰的年代。
她老了,不再是青春年少的美丽少女,是为人妻、为人母的妇人,她不知道故乡的亲人是否肯接纳她,一如从前。
更怕看到初恋的那个男孩眼中的责备,怪她负心不守承诺,移情别嫁。
寂寞冰冷了她的心,让她忘记怎么爱人。
她是个可悲的女人。
「夫人,天凉了,要不要加件衣服?」
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後的罗兰手上拿了件呢绒外衣,轻声地提醒主人天气转凉了。
「那女孩好像没那么糟,你说是吧?」虽然构不上她要的条件,但起码不算太坏。
「是的,夫人,你要加件衣服吗?」罗兰仍不忘职责地重复一次。
食指优雅地点了两下,仪态万千的葛丽丝轻逸出一丝微笑。「谢谢你一直陪著我。」
「夫人……」惊讶不已的罗兰心头有一丝感动,眼眶一红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服侍夫人一直是她份内的事,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夫人会感谢她。
「我知道,罗兰,是我太自我了,从不去体谅身边的人对我的关心。」因为她太习惯於接受了。
「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她今天太反常了,一点也不像平时的夫人。
葛丽丝的心情很平静,像一座湖水。「我还是不喜欢那个女孩,但她是卡维尔的妻子。」
能说什么呢?她根本改变不了年轻人的意志,他们俩都太顽固了,像是未被驯服的野牛般横冲直撞,叫人挡都挡不住。
有点无奈却是事实,她不接受也不成,那张小小的苹果脸看久了也满顺眼的。
看著手中去刺的玫瑰花,她想到园丁腼腆的笑容,脸上的僵硬线条不免软化,数不清有多少晨昏埋怨著上天的不公,却遗忘了人心最美好的一面。
最简单的快乐最容易获得,可是也最常被人忽略。
久违的笑容出现在罗兰脸上,她有些明白了。「喜儿少夫人人不坏,就是顽皮了些。」
「哼!她岂只顽皮而已,根本是没教养,不懂礼节的野女孩,你要帮我多盯著她,别让她出乱子。」她迟早会招来麻烦。
真是野得没话说,需要找几个美姿美仪老师来教教她,否则见不了人,只会丢了他们麦提靳家族的面子。
葛丽丝表面上仍反对两人的婚事,但态度已没先前那么强硬,言行中似乎默许了两人的婚姻关系。
不过她心目中的理想媳妇人选仍是侯爵千金,是退而求其次才勉强考虑爱笑的东方女孩。
「是的,夫人。」这个家有希望了,罗兰暗忖。
「给我加件衣服吧!这天气真变了。」怎么她以前都没发现夕阳下的玫瑰花圃是如此美丽。
迎著斜阳摇曳生姿,群花竞艳地争取最後的薄阳,一个劲地绽放。
「是的,夫人,小心别著了凉。」天变凉了,心却加了温度。
好个微凉秋意。
「你也多加件衣服,这天气难预料……咦!我是不是眼花了?」也许她该去配副老花眼镜。
「什么事,夫人?」太阳落下的方向应该没东西吧!夫人在瞧什么?
「你看那两人是卡维尔和麦格吧?」他们几时好得勾肩搭背?
记忆中他们只会互相疏离,漠不关心的各走各的路,除了冷淡的兄弟关系还是冷淡,绝不会搭著对方的肩表示善意。
仔细一瞧,那身影还真有几分像,但……「是两位主人,可是他们好像受伤了。」
谁这么大胆敢伤害麦提斯家族的人,不怕遭到报复吗?
是受伤了。「去把他们俩给我叫过来。」
天生的权威仍然在,眼神凌厉的葛丽丝满脸愠色,端起茶杯欲饮才发现茶杯见底,整壶红茶早让人喝光,一滴不剩。
好不容易升起的好感又跌回谷底,心中的嘀咕不免多了两句,不知分寸的丫头,还得多琢磨,别让她那个性子乱了这个家。
当她低下头思考时,一片阴影遮住残存的光线,她下意识抬起头一看——
「你……们两兄弟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鼻青脸肿、满身是血。」冷吸了口气,她讶异的捂住受惊胸口。
简直惨不忍睹,叫人认不出他们原来的面貌。
「没什么。」
「不过打了一架而已。」
一个神情冷漠,一个冷嘲热讽,由外表来看分不清谁是谁,有些苦恼的葛丽丝只好以他们的口气和态度来分辨长幼,她看向其中一人。
「卡维尔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打架总有个理由。
嘴角血渍未乾,左半脸全肿的杰洛冷笑的一睨。「母亲,你几时才能正视我的存在,难道你心中只有好运的卡维尔。」
「你是麦格?」她不敢确定的一问。
「是呀!懦弱无能的败家子麦格在此向你致敬。」他肿起的眼里毫无敬意,只有嘲讽。
无礼的手划过眉间,他足下颠了一下,推开扶持的人,失败的事实折损了他的自尊,他不相信健身房常客的自己会输给长年坐办公室的人。
而且几乎是一面倒的惨败,偶尔偷得的几拳是耍诈得来的,但很快地被以倍数的拳头讨了回去。
他很不甘心,可是却体会了一件事,卡维尔真的懂爱,他用足以致命的重拳告诉他,不要染指他的妻子,不然他会不惜杀了他。
第一次见识为爱发狂的他这么不顾一切,好像这世界除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