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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你如此华丽-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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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明媚兴高采烈起来,她说,我最近写了一个小故事,是写关于周穆王和西王母的爱情故事:当年他千里迢迢去探望她,许诺几年后再回来看她,可是她一直没有再等到他。男人总是健忘和决绝的。
周木笑着说,是不是把西王母描写成一副虎狼之相吧?
许明媚说,也有可能因为那时候交通不太便利,他要见她一面谈何容易,要骑着大马千山万水会情人,不是每个人都会那么浪漫的。
周木说,西王母时代大马好像还不是用来当坐骑的,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是在战国之后,才知道马是可以骑的。
许明媚瞪大眼睛看着周木,半天没说出一句话,露怯了吧,对于自己的卖弄有点恨不能钻地缝的尴尬。只是他竟是,这样的,智慧又可爱啊。
找到一个餐馆,他们对面而坐,她拿出那个手机挂链送给他,他接过来爱不释手地把玩,然后往手机上套,服务员善解人意地拿来了牙签。他接过了牙签,对服务员礼貌地笑了笑,开始点菜,点完后把菜单递给许明媚,然后专心用牙签套手机链。她看着他专注的孩子气的神情,有点感动。
已经有多久, 没有这样近地接触人, 看着他的眉眼, 面对面说一些真挚的话。眼神是不会骗人的,表情亦是不会骗人的,原来这是真的。
可是, 她不该这样快地对他有特别的感觉, 他们不过是第二次见面, 她竟然有这样的欢欣。之前那些失落和沮丧的阴霾现在一扫而空,他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去扭转她的情绪,她不是一直以为,爱上一个人,比登天还难的吗?许明媚有点胆怯,她似乎在这些年的蹉跎里退化了很多原本该拥有的能力,比如说忘记了应该如何去把握一份陌生到熟悉的感情,或者如何面对令自己心仪的男人。看得太透彻,站在山峰上俯视众生,反而在最简单的细节上手足无措起来。
这个男人的荣耀和优点太明显,不只是他声名远扬的才华,也不只是他头顶上从小到大闪烁着的光环,那些都敌不过他面目上的善良和单纯。他所能够带给她的,是一种崭新的感受,这一切,就这样突然地涌到她的面前,逼她去对视。她多么紧张,又多么欢喜。
他给了她健康的信念,他好像是可以拯救她的神。他的出现,使她有爬出泥沼的欲望,她要靠近他,她要爬出那片泥泞,她要与他一样地开朗地笑,大口地呼吸着空气。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拉了出来,这是她多少年来的愿望,这些年她接触过很多人,他们令她颓废,令她惆怅或者彷徨,可是他,只有他,给了她一大片阳光,照得她无处可藏……这一刻,她竟有感觉要流泪,她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他还在低头玩那个可爱的木球。鱼和酒上来了,她真希望自己喝醉,醉后也许可以缓解一下自己涌动的情绪,可以使自己不那样局促,可以让自己面对突如其来的爱。
她不怎么敢看他的眼睛,好像她的全部秘密都写在里面,他稍一留神,就会看破她的心意。
她不是青涩少年,可是她却那样的恐惧,或者是少年时代的一个心结,一直成为她暗中遵循的套路,她总是在感情面前手足无措,又似乎是她洞悉了一切感情之源,却忘记了如何开始,她无法轻松自如地面对其他的人。他想必已经看到她的无措,这真令人沮丧……
他总算将那个木球安装到了手机上,它看上去夸张又搞笑,与他斯文的样子不匹配,它太卡通,太乌龙。周木忍不住问,为什么会把它送我?
许明媚说,因为它会令我想起你的名字,木,周而复始的木。圆形的木。
周木笑起来。许明媚有点尴尬,于是说,也没什么特别含义,谢谢你送我的笔,我非常喜欢,刚才在等你来的时候,在一个一元店里看到它,觉得可爱,就买了送你,实在想不出来其他有什么合适的送你。
周木说,一元店?怎么可能。
许明媚说,真的,一元,它,价值一元。
周木来回摇头, 他拿起它来重新审视, 说, 不要骗我, 它绝对不可能一元钱。
许明媚不再争辩,他们开始喝酒,但是周木对于这个东西的价格一直在耿耿于怀。一杯酒之后,周木开始脸红,他们开始吃鱼,说着一些古时候的故事。许明媚说,我从来没有遇到一个男人,会对古文如此有兴趣。
周木说,我对文理都有兴趣。探索欲比较强烈。
许明媚说,我念初中的时候,化学就没有及格过。
周木说,女人没有必要去跟男人拼智慧。男人们拼命积攒知识,有时候也是希望自己能在和平时代的女人眼里,成为英雄。
许明媚笑起来,笑得遮住眼目,笑得双颊发红,她一只手挡住发笑的面孔,一只手举杯, 说, 周木, 周木, 为什么, 你总会令我想起我第一次喜欢的那个男生。
周木说,哦?第一次喜欢的男生?
许明媚说,是的。喜欢一个男生十年,不过他一直都不知道。
周木说,那么,这十年,你都在干什么?
许明媚说,我游来荡去,换城市,遭遇很多人,发生很多事情……不过那宝贵的十年,竟然只为一个人而活着。
周木沉默了一下, 直视着许明媚说, 你为什么觉得你的十年都是为着他?
许明媚语塞, 她突然发现, 是她刻意地将事情搞得悲壮和凄凉。其实真正喜欢那个男生的岁月, 不过三年, 之后的岁月, 他变成她的一个借口—— 无爱无恨的借口, 容易受伤的借口。有着他, 她便可以安慰自己的一切悲伤, 她嫁祸于他一个天大的罪名, 她沉溺其中, 她恨着他, 他霸占了自己所有的青春岁月。可是他那样无辜, 他不过是凡尘俗世一个普通男子, 不小心入了她的眼目, 于是一辈子变成她的心伤。她还是年轻, 她只想安排一生的遗憾给他, 便使自己成为他最难以释怀的人, 结果她发现, 芸芸众生, 谁也主宰不了谁的记忆。N年后她和他重逢, 在某条他们经常走过的街, 她几乎是一眼, 便识出他的样子, 他没有什么变化, 似乎结实了一些, 其他的并无变化, 但是错身的时候, 他目光空洞地经过了她, 并无半星的异常, 她之于他, 不过是万千路人中的一个。他的身影消失了很久, 她都没有能回过神来, 她握着手里的皮包的带子, 握出一手汗。当然, 这些年, 他必定经历了无数风云, 她为什么苛求他记得住她这样一个短暂经过的女子。
许明媚猛然觉得自己在周木面前无处遁形,好像她的心事她的惆怅在他看来是多么明显的可笑——是的,他一定觉得自己是可笑的,于是他会有那样一针见血的追问,他一定是怀着敲醒她迷梦的目的出现的。为什么她会对他一见如故,她甚至已经在浅浅的感触中对他情生意动……她从来都是标榜自己是一个寡情薄爱的女人,他的出现,真的如同揭开她一张虚假的皮一样,使她恍然跌落。
他和她之间出现了尴尬的沉默。他似乎是刻意地思考着他们之间的关系。她骤然的面若冰霜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他不过希望拯救这个感伤的女子一把, 而她退到了一万米之后, 警觉地沉默, 他不知道再应该如何去展开一个新鲜的话题, 去弥补这一个致命的中转。如果时光可以倒退哪怕十分钟, 他一定不会接她那句原本无心的话, 他不想去逼迫一个生活在梦想国的女人睁开眼睛看行走的红尘。
可是,他们之间再也无法恢复之前的和谐无间。她也希望能够有那样一个突然的话题出现,来扭转眼前的状况。她的敏感作祟,她觉得她已经搞坏了他们之间原本可以平安发展的关系。
沉默了大概五分钟,周木说,我们加入那帮朋友们的聚会吧,你介意吗?
许明媚恍然地回过神来,笑笑说,我不介意,走吧。
周木叫了服务生,许明媚说,这顿我请吧,算给你洗尘。
周木笑着说,哪里可以让一起吃饭的女人付单,那会令我颜面扫地的。
服务生把账单拿过来的时候,许明媚从钱包里拿出钱来,交给了她。周木喊住了服务生,然后把她手里的钱拿了回来,换了自己的钱,再把许明媚的钱还给她:我不习惯让女人买单,算尊重我的一个原则吧。
许明媚有点失落地跟在周木身后, 她的情绪一落千丈。她觉得自己非常愚蠢,可笑又可悲。她抬眼看到他年轻的背影,她神色有点恍惚,那些重叠的岁月在他的身后若隐若现,提醒着她的爱情。可是她好像突然间就空了,她没有爱,在那些失散的岁月里,她真的没有爱。
这么多年来,她其实什么都没有,无论是爱、恨、金钱,甚至朋友,她只有一把与时光残破的对话,她就这样坚持地握着这些碎片维生,不健康地生长,直到阴暗相连。她突然很想哭一场,很想他突然转过身来伸出双手拥抱一下她的悲伤,那样她便会如一个孩子一样全然交付自己。她真疲惫,她早想全然交付,但是谁能令她卸下防备。
他是如此隐忍而又沉着,他可以望穿她但是他不放纵她,他似乎是隔岸观火地看着她的崩溃,他将她设置成为情感中的假想敌。他一定是在端望着,唯恐自己跟着她的情绪下沉,他自以为太明白她这类女人要的是什么。他一定是要将他们的关系悬挂在空中,才会使自己不至于盲目前行。许明媚觉得自己有无限的悲哀,其实她不过就是一个心智脆弱的孩子,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将她悬挂在高处,然后使出全身的防备去面对她。她一直需要的,不过是一个简单又单纯的拥抱。
可是, 这些在外人看来轻而易举的事情, 于她来说, 是那样的艰难。幸福, 在别人那里都是唾手可得的简单, 而在她, 却是上青天般的艰难。她努力找寻着, 攀援着, 它始终就是在空中悠闲地看着她, 她挣扎, 用岁月作为祭祀, 荒废了一年又一年, 它始终是那样的遥远。即使只是一个手指的距离, 也依然无法达到。
面对这个令自己心动的男人,产生了罕见的感触的男人,许明媚再一次失去了主张,任由着自己沉溺、悲伤、不知所措。
来了一辆出租车,周木伸手拦住了,许明媚上了车,倚着车窗看外面流逝的景物。周木坐在她的前面,她看着他的头发就这样随意地覆盖着他年轻的头,他与她的想象实在相差太远。她曾经以为他不过就是一个做派随意的男人,她接触的男人实在很少,而且都好像或多或少有一些病态的,她鲜少接触周木这种阳光的健康的男人。而她于他来说,实在是有点太奇怪,有一种女人,生活和小说无法分开,梦境与现实交错,活得昏昏沉沉。她需要拯救,可是她又习惯把自己深深隐藏,他无法把握住她的脉搏。
一路上无语,到了地点,周木的几个同学跑出来迎接他,他们看到许明媚的时候,都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周木笑笑没有多作介绍,只是礼貌性地说:这是许明媚。
许明媚看了周木一眼,有点尴尬地对视。
热闹,喧闹,聒噪。几个人在玩牌,几个人在唱歌,还有几个人在喝酒。周木被拉到喝酒的人群中,许明媚被隔坐在几个陌生的唱歌的人群中,中间隔着几个人在玩牌,又喊又吵。许明媚有点低落,她的目光一直在寻找周木,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够很快适应陌生的人,这样的环境令她胸口发闷,这时候电话及时响了起来。竟然是失踪几日的于索然,许明媚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她用手捂住耳朵,一边接电话一边走了出去。
明媚,明媚,是我。
传过来于索然的哭泣。声音很低,却绝对神伤。
许明媚说,索然,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里?
于索然说,明媚,我真想大哭一场。
许明媚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哪里?小雷呢?
于索然说,你知道吗?上天总是做着鬼脸赠送我天大的闹剧。
许明媚莫名其妙地皱起了眉。几日没有看到于索然,她都已经认定她在甜蜜恋爱中,可是,这样的时刻,她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哭泣如此,真令她意外。她耐心地说,索然,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于索然说, 好, 我在什刹海。我一直想跳下去, 但是一直没有勇气。我等你。
电话挂断, 许明媚一转身想去跟周木告别, 却看到周木站在她身后, 双手放在口袋里,似乎已经站了良久。许明媚有点尴尬地说,我有一个朋友,出了点事,我要去看望一下她……
周木神情奇怪地看着许明媚。她马上意识到,他或者会以为这是她为了离席而找的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说实话,这确实是为她自己的撤离找了一个天赐的借口,她很想赶快逃开,尽管她对他有一种暗暗滋生的流连,但是他确实令她感觉到了窘迫,那种无以言说的窘迫。她喘不过气来,她不知道应该把自己的位置摆在哪里,她不希望他看出来自己的狼狈,却又无法做到轻松从容,她总是那么沮丧,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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