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心擒爆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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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你上来可以,不过你得闭上你的嘴,顺便把那个男人踢到别人家。」沙红罗密切地注意著情况,打算在最後关头拉她一把。
「别想!」沙艳娘在忿怒之际,用尽最大力气朝女儿发出致命的攻击,迫得她不得不後退。
「不是告诉过你别耍这种把戏吗……」
沙红罗身子一个不稳,後退了一步,却踩入了一团紫黑色飓风中。
「这是什麽鬼东西?」沙红罗惊叫出声。艳美双眼瞪著紫黑色气团紧攀著她的小腿而上,进而裹住她的腰部……
她扭动著身子,想用脚踢开这团雾气;她甚且伸出双手,使劲全力地想拨开那层层环住她的鬼东西!
结果,在过度用力之下,她手上的一只玉镯竟被甩飞了出去……
「娘——」在风团挡住沙红罗的视线之前,她惊惶地朝母亲看了最後一眼。
沙艳娘紧扣著池边的树枝,一动也不动……
於是,一抹鲜红的身影被卷入风涛中,诡异地消失於空中。
*******
「走了也好,省得她老和我抢男人。」
「呵呵呵……早知道你斗不过我。」
沙艳娘尖锐的笑声在梦里盘回著……
沙红罗赫然惊坐起身,怔然地瞪著周遭的一切——
静。
除了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外,没有任何声音。
这里是人间,不是她所熟悉的女人国!
屋内没有她娘,只有她及另一个面壁而眠的女人,是秋枫儿。
沙红罗蹙起眉,臭著睑生起气来。倒楣,一大早就梦到那个秽气女人!
「去他的乱七八糟鬼梦!」她诅咒了一声,冲到黄铜镜前,胡乱舀水洗了两下睑,镜中映出她愤恨不平的眼神。
虽然不曾亲眼目睹,但她娘八成比谁都开心她离开了女人国。
不!自己还没打够,还不想放过她娘!
她讨厌人间!讨厌回女人国!更讨厌这种想回又回不去的挫折感受,偏偏就连她想委屈地待在人间终老而死,都没有法子如愿。
「王八白芙蓉!混球黑啸天!」沙红罗咒骂著使她沦落至此一下场的罪魁祸首。
人间之外的结界,依旧存在著爱怨情仇,否则「巫咸国」的黑啸天怎会为了白芙蓉而甘冒被围堵消灭的风险?谁能理解,他以移形大法将四名女子移来人间,就只为了他们两人之间的一场婚约、一个赌注!
她沙红罗、范青青、秋枫儿与楚冰四人,便是这场男女恩怨间的最大受害者。
黑啸天将她们四人同时移形至人间;反之,白芙蓉则要全依此法送回她们四人。
成功了,白芙蓉便可逃脱黑啸天一辈子;若未果,白芙蓉便得停止逃避,以履行他们的婚约。
那笨女人谁不去招惹,偏偏犯上了巫咸国被号称为「巫魔」的黑啸天。
对白芙蓉而言,最惨的事不过就是婚配与黑啸天。
但是,她们四个女人的悲惨就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打发的了!
要知道,黑啸天此种强迫性的移形与早有心理准备的挪移不同——
後者不会对人体产生任何伤害,前者却由於被移形的躯体仍处在震惊之间,三魂七魄可不是会完全健在的!
是故,挪移之际,她遗留了一魄在女人国,倘若无法在一年之内回到女人国取回那丝灵魄——魂飞魄散就是她沙红罗最後的宿命!
沙红罗粗暴地一脚踢倒椅子,只想宣泄怒气。
「该死的!」
她破口大骂出声,杏眼才一瞪,床榻上那个吭不出半声气的秋枫儿便缓缓地转过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看什麽看!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当心我把你的嘴拉开来,看你说不说话!」沙红罗没好气地说道二白芙蓉这家伙学艺不精,还要连累到我!她的粗浅功力根本没法子将我们四人同时送回,还要我们去找什麽大禹时期的古鼎四座来协助她的挪移!她以为找座鼎像抓痒一样轻而易举吗?」
「你又生气了?」那张清秀的睑是看不出表情的。
「想到还要眼巴巴地去找出与我们气场相符的那个鼎,我就有气!我打算气一辈子,不行吗?」看她依然云淡风轻,气得沙红罗又是一阵龇牙咧嘴。
无趣!真无趣!
大凡斗嘴成习的人,决计不会高兴身边有一个闷葫芦。自说自话是会闷死人的!
沙红罗骨碌碌地喝下一杯茶,看著秋枫儿的白衣衫在她面前飘啊飘的。很优雅的动作。
眼前的秋枫儿生於少情少欲的西方「华胥国」,心境向来是无波无澜的。然则愈近秋日,秋枫儿的异能则会越发敏锐,她可以藉著万物气息来感受到他人的情绪。
她记得她来到人间时正是飘雪的冬季,现在却已时至夏季,正是她踏出此地寻鼎之好时节。谁让她们这些少了一丝灵魄的躯体,只能在适合其体质的季节内在外活动?
沙红罗倚著桌子,生气的脸庞却泛出兴奋的笑意总算可以出去动动筋骨了,她这般的烈火性子,自然是归属於夏季。
「迫不及待想出去?」秋枫儿说道。
沙红罗瞪著她!前半年,没见她开过尊口几次,现在每回开口,却都像看透人心一样。
拥有这种能力算不算好?万一生灵嘈杂,她岂不被烦得无处可躲?
「我习惯了。」秋枫儿又开口回答出沙红罗的疑问。「一年只有秋季与其前後一个月,我才会对事情有感觉。」这话说的倒有些凄凉。
「是哪个不怕死的家伙告诉你我在想什麽?」沙红罗眯起眼睛看著周遭,找不出其他生物活动的迹象。
「你的手碰著桌子。」
沙红罗陡地将手抽离桌面,瞪著桌子:「你不会连桌子都能感受吧?」
「桌上有几只蛀虫,所以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范青青和楚冰呢?」沙红罗翻了个白眼,随口问道。那两个家伙自从找到鼎後,就幸福美满得让人想咬上几口泄忿。
「魏无仪带范青青回城外的别业赏花;杜云鹏则带著楚冰在外头画画。」
「无聊,这下没人可斗嘴了。我出门遛遛。」沙红罗不高兴地说道,用力地推开门,用力地关上门。
碰!沙红罗瞪著屋外的烈阳,一肚子的不开心。
自己今儿个就要出远门了,居然没有人一个流露出依依不舍的情绪?虽然她们出发找鼎时,她也没多黯然伤神。
不过,她不一样!她可是沙红罗,整间屋子没有她便像座死城!
她嗤笑过她们俩在找鼎时,顺道带回各自伴侣的行径——
自己呢?也会带回一个执手偕老的男人吗?
不!她根本不会看上任何男人。沙红罗在心中笃定地说道。
「呃……姑娘……东西要放在哪里?」一个结巴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她媚眼一瞄——
是魏无仪派来送薪柴的夥计。
「你过来。」她学起娘那嗲媚气,最少有五分像。
他嘴巴大张,薪柴掉到了地上,跌跌撞撞地冲到她身边。
「想碰我吗?」沙红罗的眼神勾引著人。
男人魂不守舍地点头,眼睛死盯著她,嘴里猛吞著口水……
这样就同意了?真没用!
沙红罗咬著唇边一丝长发,媚媚笑著,等他开口。
「我……我们……」他迫不及待地想拉住她的手。
忽地——
「啊——」他脸扭曲成一团,惨叫出声。
「想碰老娘,再等三辈子吧!」沙红罗奸佞地笑著,手心中的热度烧得他哇哇大叫。她只用了一成功力哩!
闻到男人身上的一股酸汗味,沙红罗啐了一口口水到他身上。
恶!她还是无法忍受臭男人。
「去把那边的柴火,给我搬好!否则烧死你!」她暴吼一声,踹了他两下。自小与娘拳脚相向,她的身手灵活自然不在话下。
「痛啊!」男人躺在地上痛得直打滚。
「你骂人小声一点,万一吵到我们家楚冰睡午觉,看我怎麽对付你。」杜云鹏蹑手蹑脚地走来——说话声音极大!
「凭你也想对付我?要你摸我两下,你都没胆了,你想怎麽对付我?」沙红罗挺著胸膛迎向杜云鹏,他敬谢不敏地倒退三步。
「干麽,你又找人吵架了?」他同情地看了地上那个男人一眼。
「关你何事!」她最讨厌杜云鹏这种长得像好人的男人。
「你吵到楚冰就是我的事。」他呵呵地笑著,一提到楚冰就有点蠢相。
「是啊!楚冰那块大冰块活该倒楣遇到你。」沙红罗轻蔑地抿了下唇,著实不解来自北方阴诡「幽都」的楚冰,怎麽会为这样一个迥异於她的男子心动?
「楚冰还有我这种热情男儿可融化,你这种可怕女人就只能等飞蛾来扑火。」杜云鹏理直气壮地说道。
「痛……」那名夥计仍在惨叫中。
「吵死了!这种程度的伤,回去把手泡到水里一天一夜就没事了啦!」
「你又为非作歹了。」杜云鹏连忙扶了他一把,但见那人眼泪鼻涕齐发地往井边奔去。
「男人全死光,也不关我的事。」她哼了一声,根本不觉得自己做了什麽错事。
杜云鹏干麽以那种忍耐的眼神看著她?
「你们好似孩子一样。」楚冰从林间走来,子夜般的幽深眼眸飘过一丝笑意。
「谁跟她一般见识。」杜云鹏奔回娇妻身边,怜惜地把她守护在肘弯之间。
沙红罗瞪著他们的亲密姿态,迷惑地侧开了眼。男与女之间,怎麽会有这种专一、专注的爱恋?
「你不会是在害羞吧?」他戏謔地看著沙红罗裸露出泰半胸口的豪放衣饰。
「你有空理我,还不如忙著让你们家楚冰怀孕吧,没用的男人!」沙红罗故意奚落著他最大的遗憾:「魏无仪比你晚认识范青青,你看她肚子鼓得像座小山。」
「谁准你说她的肚子像小山了?」魏无仪威权的声音传来,那张霸气十足的脸总带些暴佞之气。
「我高兴说就说。」沙红罗哼了一声,根本没把他的怒火放在心上。只有范青青这种没脾气的人,才会那麽安逸地缩在这样一个坏脾气男人的怀里。
「大家好像一家人喔。」著一袭青衫的范青青偎在丈夫怀里。怀孕不到三个月的她,根本看不出来任何孕味儿。
「倒了八辈子楣才会跟你们是一家人。」沙红罗的话以冷笑收声。
范青青果然不愧来自於快乐无虑的列姑射山,对任何事一定只存著一副好心肠,且完全不辜负她一身为人疗伤治病的能力。也因此常气得魏无仪整天臭著一张脸。
「你明天就要出发了……」范青青的眼中闪著晶光。
「难怪你硬是要马车尽速赶回。下回不许为了这种女人让车夫把车子驾得那麽飞快,不值得。」魏无仪严厉地指责著怀里的小妻子。
「什麽这种女人?我可是独一无二的!」沙红罗睁大一双美目瞪著范青青的脸,虽然心中在窃喜:「你干麽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我死不了的。」
她可不习惯这麽哭哭啼啼的分别。何况,眼泪该是一种必要手段,怎可轻易浪费?她自小到大可没流过泪。
「你是所有人之中,最会主动和别人攀谈之人。」秋枫儿飘悠的声音吓了沙红罗一大跳。
「你装鬼吓人啊!」沙红罗拍著胸口,朝她的澄白衣衫啐了一声。「你以为我爱理人啊?要不是这里闷得慌,我才懒得和你们说话呢。你那是什麽表情?我最看不惯你那死样子了!」沙红罗故意不客气地对著秋枫儿叫嚣道她才不要关心别人呢!
「一路小心。」秋枫儿一如往昔地未与她争论。
楚冰朝沙红罗点点头,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沙红罗撇扬了唇角一会,终究还是笑不出什麽满怀诚意的笑容——
那种白痴的笑法,只有范青青有法子。
天啊!范青青开始掉眼泪了。
沙红罗回瞪著魏无仪凶狠的视线。他娘子爱哭,与她何干?
「哭什麽,咒我死啊?婆婆妈妈的,烦死人了,我还想留条命回来。」沙红罗随口说了几句,只想堵住她的眼泪。
「我们不要你……死……」范青青的泪水泛滥得更厉害了。
魏无仪皱著眉,以一种让人惊讶的温柔擦去她脸上的泪珠。
「你再哭下去,我会先被你烦死。」沙红罗走到她身边胡乱搓了两下她的头发,然後朝著魏无仪伸出手掌,手心向上:「拿点金子来花花。」
魏无仪可是巨富一名,不好好利用岂不糟蹋。
「你快把银两都给她——」范青青手忙脚乱地说道。她一分心,便忘了哭泣。
「我身上只有三锭金。」魏无仪面不改色地把金子全堆到沙红罗手中。
沙红罗没道谢,反正三锭金子对他来说无关痛痒。
「三锭金可以造屋、买厝、指使仆佣数名了。」杜云鹏忍不住对沙红罗的举动犯上几句嘀咕。
「少罗嗦,爱钱就说一声,我分点金屑给你。」沙红罗对著这个老爱和她斗嘴的老家伙吐了吐舌头。
「喂!你至少该等白芙蓉回来再走。」杜云鹏冲著她又是一阵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