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丫头-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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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子对我不仁在先,休怪我不义!
……
男人大丈夫,说不道歉就不道歉!……大丈夫能伸能屈,道歉一次也没什么所谓……不行,我堂堂一国太子的面子往哪搁?!……要不仅此一次,下不为例吧……不行!这回让了你,以后还得了?日后我还怎么振夫纲!!……
太子带着左右为难的矛盾心情离开冷宫,回到东宫。
一个金牌侍卫远远看见太子就冲过来跪下,大冷的天却一头的汗:“禀报殿下!右肃政台御史大夫韦枭保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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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肃政台御史大夫韦枭保率兵十七万围剿四万吐蕃余孽,战于石城东。吐蕃余孽佯退将我军诱至东硖石谷,由于道路险隘,我军军队前后脱节,埋伏在此的六万吐蕃敌军立即回兵猛攻,十万敌军前后夹击,我军节节败退。右肃政台御史大夫韦枭保坠崖死,十七万将士无一生还,吐蕃乘胜收回石城、济驿、琼洁三地,逼进都城逻逤。”
空荡荡的太极殿正殿上,只有皇帝、宰相、兵部王尚书三人。王尚书拿着战报诵念,表情沉痛。
皇帝兴许是刚从寝宫出来,披着明黄色龙袍,披头散发。听着尚书触目惊心的战报,他镇定自若,稳如泰山,只是那背于身后的手,颤动得厉害……沉思片刻,他发出旨意:“再增兵前往,一定要控制住吐蕃的局势!”
王尚书提醒道:“陛下,长安城的兵马早已抽调一空,余下的不能再动,否则后防虚空啊。”
第十四集 你又要选妃啦??(10)
宰相建议道:“这不是还有龙武军和羽林军在镇守长安吗?依微臣之见,长安的兵可以再抽调一部分,另外还有驻守边镇的节度使麾下兵马可以抽调前往吐蕃。”
王尚书又道:“石城东一战我军中汉人兵力损耗惨重,而边镇兵力雄厚,又以胡兵胡将居多,微臣也同意抽调边镇兵马!”
三思?我可以说不吗?自从我倡导胡汉一家亲以来,你们为保士族汉人优势一直在捣鬼。让胡兵胡将驻守边镇远离长安是你们的提议,如今情况危急拿胡人当挡箭牌亦是你们的提议。什么情况什么对策,这个游戏只能这么玩,这件事情只能这么办,对吗?皇帝的眉头纠结再纠结。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沙漏里缓缓下陷的细沙,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殿下!请殿下留步!”殿外传来一阵吵嚷喧哗。
只见太子抽剑冲破侍卫们的阻拦,贸贸然闯入正殿,跪在地上:“儿臣拜见父皇,事关紧要,请恕儿臣无礼!”
“朕在与大臣们谈论战事,岂由你擅自闯入,太不像话,退下!”皇帝背过身去,挥手示意太子离开。
太子站起,没有转身离去,而是一意孤行执意进谏:“正好兵部尚书和宰相大人在此,儿臣想跟父皇谈论的亦是战事!请父皇结束战争,收回兵马!亡羊补牢,未为晚也!”
“做皇帝要有一统天下的霸气,开疆辟土,使天下归心。这是做皇帝的责任!是不世之功业。”皇帝见儿子不肯走,只好耐着性子跟他讲大道理。
“父皇有没有想过这丰功伟业后面的尸骨累累?所谓天下归心,不是征服异族国土,而是各民族和谐相处,天下大同,这不也正是父皇对胡人的态度吗?”太子正好说中皇帝心事。
皇帝不能说是,那等同于允许撤兵,又不能说不是,反对胡汉一家亲的两位士族大臣正站在面前,他只能恼羞成怒地吼太子:“那吐蕃人欠我们这笔十七万条性命的血债,就不用讨还了吗?”
“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战火之下,谁都不可能是赢家。我们只会损失更多的将士!”太子言之凿凿,情真意切。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你不杀他,他就杀你,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朕派你出征不仅仅是抵御外侮而是消灭不臣势力!”皇帝一把揪起太子胸前衣襟,手剧烈抖动:儿子,此刻我多么需要你站在我这边,就像从前任何时候一样!不要让我腹背受敌!!
太子定定地看着吹胡子瞪眼的父亲,一字一句地说:“可惜这次出征让儿臣领悟的是战火之下玉石俱焚生灵涂炭!孟子说‘春秋无义战’,战争带来最大的灾难是无辜百姓和将士们的性命、土地大面积荒芜以及衰退的生产力!父皇,战争不代表征服,发动战争是为了制止战争,才是仁义之师。”
儿子的话让父亲眼里的希冀渐渐变淡,幻化成满腔怒火:“你不用再插手兵部的任何事务!从明日起到礼部史馆去修史!看看我朝江山怎么来的?历代江山又怎么来的?跟朕谈仁义?妇人之仁!!”
……
“我仪儿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妇人之仁?”贵妃眼中一缕杀气,几许失望,“求生就不能爱,爱就不能求生;善良就无法复仇,复仇就无法善良。原来这个道理你不懂。”
被母亲洞悉心事的李仪仍竭力隐藏:“请母亲放宽心,孩儿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沈善柔对建王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接近她,也不过是为了能好好利用。还请母亲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儿子会将一切处理妥当。”
贵妃将信将疑地看着儿子,试图从他脸上捕捉一丝一毫的破绽证实自己心中所想:“这么说,沈善柔跟上官筱儿一样,只是你手中的一子棋?接近是为了利用而不是情不自禁意乱情迷?”
“是的,母亲。”李仪低下头去,眼光扑朔迷离,适时地转移了话题,“父皇近来是否很少到长生殿看望母亲?”
第十四集 你又要选妃啦??(11)
“我的事你不用操心!管好你自己的事是正经!”贵妃腥红色长指甲深深嵌进了手掌心里。
就在此时,刑部杜尚书在未央宫外求见,李仪示意让他进来。
行礼之后,杜尚书站起娓娓陈述:“早朝后,听宰相大人与兵部王尚书谈论起昨晚太极殿发生的事,方知皇上一怒之下将太子贬去史馆修史册。”
“尚书大人对此有何高见?”贵妃立即心领神会到杜尚书是儿子这边的人。
“太子靠出征得到了民心,如今他不能插手兵部的事,吐蕃局势又不稳,这是一个大好机会!平王应请兵出战!”杜尚书拱手献出良策。
李仪思虑片刻,道:“成功是不可复制的。我要赢他,就要另辟蹊径。”
“那你打算怎么做?”贵妃着急地问儿子,心中一块大石却已放下:原来一直不声不响的儿子与我的想法是相同的!这我就放心了。母亲一定为你扫除所有不利因素,助你达成心愿!
“不知尚书大人是否了解父皇希望通过这次战争达成的真正目是什么?士族大臣们对这次战争所持的态度又是什么?还有,可否为我引见一下宰相和兵部尚书?”李仪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
……
是夜,熬过了一冬的飞蛾在宫灯里扑腾,啪啪作响,在灯前批阅奏折的皇帝显得尤为心烦意乱。
握笔的手颤抖不已,于奏折上写出的字歪歪扭扭。
“哗啦”~~,举起宽袖,皇帝把全部奏折扫下了地。坐在宽大的龙椅上心绪难宁。
“父皇。”李仪于黑暗处渐渐走近,拾起地上散乱的奏折。
“朕的儿子一个两个都喜欢不请自来。”皇帝出言相讥,面露不悦。
“儿臣以为父皇已睡着,所以让太监们不做通传。”李仪拾起了一同掉在地上的朱笔。
“既知朕已睡,又因何前来打扰?”皇帝用眼角余光扫了躬身拾奏折的李仪一眼,闭上了眼。
“想看看父皇是否安然入睡,若能入睡证明心中已无挂碍,儿臣便可放心离开。”李仪整理好奏折,轻轻放于桌面。
“若不能安然入睡呢?”皇帝睁开了眼,目光凌厉。
“那儿臣自当分忧解难。”李仪打开灯罩,放飞囚困于宫灯中的蛾,一切恢复宁静。
“既然深夜来此,必是有备而来。好吧,朕给你一个机会,说说看对于吐蕃战事你的看法。”
“吐蕃人世世代代在这块土地上生存、劳作、放牧,他们的生活建立在这块土地之上,所以,这块土地,是属于吐蕃人的,我们不可以剥夺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即使占领了他们的土地,也征服不了他们的民心,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仍会顽抗。我们的目的,仍无法达到。其实我们的目的,不仅仅是征服这片土地,还有征服在这片土地上的子民。所谓征服,方法有很多种。不一定要采取代价最为沉重的那一种。依我所见,擒贼先擒王,抓住吐蕃王,让他一力承担战乱的过错,凌迟处死,另外扶持受制于我朝的新王,让新王带领吐蕃人归顺我朝,从此方真真正正地国泰民安,四夷臣服……”
皇帝听着李仪条理清晰,头头是道的阐述,从愠怒到克制,从克制到平静,从平静到理解,从理解到赞同。他望着李仪,目光深遂:这个儿子,雄谋大略,野心勃勃,也许,更适合做一个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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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贵妃、杜尚书齐聚于未央宫庆贺首“战”告捷。
“替你离开刑部饯行,同时也替你重回兵部庆贺!”刑部杜尚书举起了酒杯,“能为皇上分忧解难,离重用那日就不远了。”
“为父皇排忧解难不是重点,我跟以宰相为首的那帮士族大臣达成共识才是重点。我让他们明白,对于胡人,我与他们的观点是一致的。昨晚,经我劝说,父皇已同意派出边镇胡将胡兵前往吐蕃搜捕吐蕃王,那么接下来,他们会帮我些什么,不言而喻了。”李仪举杯先干为敬,唇边的笑容很深。
第十四集 你又要选妃啦??(12)
“臣以为,接下来应该谨防死灰复燃。”杜尚书提醒道。
李仪却暗暗在想:我认为,接下来,除了皇位,我还应该抢走另一些原来属于他的东西,他就更没斗志了。
“这么多年了,一直是你跟皇上在起争执,而建王总是做皇上身边言听计从的乖乖儿,皇上怎么说他就怎么办。等他跟皇上有分歧比等兔子往树上撞还难!现在这种情况他若想办法赢回皇上的心你就前功尽弃了。不能让他有喘息的机会。一定要乘胜追击,让他永无翻身之日!”一旁的贵妃插话了,一激动,又开始气喘不止。
李仪扶着贵妃依靠到榻上:“母亲,天气寒冷干燥,您的哮喘又犯了,就别插手操心这些事了,孩儿自会处理妥当。”
贵妃的手拍拍儿子肩膀,掸掉他衣肩上的浮尘:我已经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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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帐!”皇帝一巴掌拍在棋盘上,一局好棋顷刻散乱无章,“把他给朕叫来!”
棋盘另一侧,刘大学士噤若寒蝉,俯身拾棋。
跪在地上刚禀报过什么的贵妃款款站起身:“臣妾告退。”
……
“为什么不肯选妃?为了沈善柔吗?”皇后犀利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所谓审时度势,你应该明白现在不能跟皇上再起任何争执。李仪为什么突然调回到了兵部,贵妃为什么向皇上建议提前册选太子妃,你难道看不出来?你正在一步步走向别人精心布好的局!”
“母后以为我看不出来?”太子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谢母后关心,我自己的事自已知道如何处理。”
“娘娘。”魏夫人于外屋禀报,“圣上有旨,请太子殿下速速前往太极殿。”
皇后冰冷的手握住了太子臂膀:“你父皇说什么就是什么,这么多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这次一定要沉住气。”
太子冷冷地抽离了母亲的手:“正是因为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出征离开这个宫,才发现很多事情根本不是在宫中想像的那样!”
……
李偌孤身走在由永安殿通向太极殿的路上。
太监们正在打扫路面的积雪。残雪被扫到城楼下,傍依着城墙整齐地排列成一条直线,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忽然联想起“沈善柔”曾发过的感叹:“别说做太子妃了,在这宫里连做花花草草都累呐,要那么规规矩矩地长在路两旁,稍微长出一点点就要被喀嚓掉。还是做野花野草好哇。”
穿过一道门又一道门,来到麝香环绕,热气蒸腾的房内,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给朕一个理由,因何拒绝册选太子妃?”皇帝的声音懒懒地从帘幕内传来。
“儿臣已经有了一个太子妃,等着父皇金口一开,就将她从冷宫接回东宫。不需再兴师动众劳民伤财地另行选妃。”
“那个女人难登大雅之堂!将来如何成为一国之母?你还是忘了她吧。”仰躺于木盘中泡澡的皇帝闭着眼睛品着香茗,两个宫女正在为他搓洗身体。
“儿臣要的是一个娘子,不是一个摆设。”
“就连朕这做皇帝也不过一个摆设,江山社稷的摆设。一言一行都应该符合祖宗定下来的规矩。日后你亦应如此。一国之君本不该有七情六欲,如果做不到,那至少,不要被七情六欲所左右!”皇帝的声音透过层层帷幔,“册选太子妃的日子朕替你定下来了,正月初一,喜上加喜,四海同贺。”
“正月初一是韦大夫的头七,儿臣决意前往拜祭。”
“决意?等着让皇亲士族和满臣文武看笑话?你这个太子是不是做得不耐烦了?”皇帝举手地将茶杯摔碎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