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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你们的恶-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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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大春捅了马蜂窝(2)   
“大春,你的出发点没错,可这次做得莽撞了。”霍主任俯视着熊大春,责备地说。 
熊大春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认为霍主任这个“亲娘”今天没当好。她满脸痤疮那会儿,“棒打鸳鸯”的心劲儿可是比谁的都大。 
“大春,没么事大不了的!”胡副主任慈祥地拍了拍熊大春的肩膀,“这段时间,不管发生么事,你莫出声就对了。放心,我和霍主任会保护你的!”   
“车把式”和叶小美被开除   
分管学生工作的副校长考虑得最多的,当然是保住自己的乌纱帽。要想保住乌纱帽,首先必须严肃处理“车把式”和叶小美,开除学籍得商量。并且,要想吓唬跃跃欲试的猴子们,必须得杀掉这两只鸡。在处分决定公布之前,副校长例行公事地分头找“车把式”和叶小美谈了一次话。和“车把式”谈过之后,副校长觉得“咔嚓”掉他毫不可惜。犯了这么大的错,还不知悔改,这种不安分的土篱笆鸡,留着肯定要祸害一窝。 
当叶小美风摆杨柳样地走到他面前时,见多识广的副校长心却软了。她的表情多么复杂啊,含着笑,还能带着泪儿呢。这个可人儿,使副校长的思想斗争立即激烈地展开了。 
“出头鸟”为什么是她?而不是个其貌不扬,或者粗俗不堪的女生呢?把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开除掉,自己和刽子手有什么区别?这件事可是要载入XX大学校史的,那他这个副校长,不也要跟着遗臭万年吗? 
“校长,我知道错了,原谅我一次吧……这种错,谁都可能会犯的呀!”叶小美哭得梨花带雨。 
副校长当然怜香惜玉,可他一点也不糊涂,严肃地说:“事情本身可以被原谅,就是影响太恶劣了。” 
“校长,给我一个悔改的机会吧!你要真开除我,我就真不活啦……” 
看着这个哭得花枝乱颤的可人儿,副校长的心叶子都酥了,恨自己想不出更有效的办法止住她的眼泪,更恨自己的副校长身份。他机械地安慰说:“莫哭,你莫哭嘛!我看能不能想想办法,给你做举(主)!” 
“真的要想办法为我做主吗?我的好校长?”叶小美破涕为笑,一把抓住了副校长的胳膊。 
“莫这样……主要是刘孬娃的错……”副校长被一双娇嫩的小手摇得话都说不囫囵了。 
黄阿伦这两天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听说校方可能会开除“车把式”和叶小美,他真是悔恨交加。他恨自己,也恨那个变态的丑八怪熊大春。开除“车把式”,他是拍手称快的。可叶小美跟着“车把式”倒霉,他心里不好受。叶小美对他来说已经脏了,可他还是希望她能过得开心,从没想过要亲手断送她的前程呀。 
学校高层通宵达旦地研究处理方案,最后还是分管学生工作的副校长想出一个办法,发动一批学生,搞个“联名请愿”,主张开除“车把式”,保住叶小美。“车把式”本来就是主谋,叶小美可以被说成是受害者。在人们的观念中,这种事上,女生一般都是受害者。 
不管什么事情,怕就怕激起民愤。轰轰烈烈的“联名请愿”闹腾了好几天,最终抗不过四周强大的“要杀杀双”的呼声。眼看再拖下去,这桩“性丑闻”就要长出翅膀,飞出湖北省,飞到全中国,校方不得不狠下心来,做出最后决定,把“车把式”和叶小美双双开除。 
这个消息使校园陷入了一片死寂。对于“车把式”和叶小美的处理,打击了不少学生的情绪。毫无疑问,他们成了牺牲品。可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力量可以解救他们,他们必须成为可悲的牺牲品。   
叶小美跳江自杀了(1)   
这天晚上,我收到了一封没留地址的信。这封信引起了宿舍同学的兴趣,纷纷围上来研究写信人的笔迹,可最终谁也没猜出是谁写的,连我自己也猜不出。 
既然不是潘正写的,也不是郝康写的,那么写信人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女生们以此为理由,要求我把这封信公开。还没等我表态,钱晓珊就把信夺了过去,替我拆开了。 
她抽出信纸,一展开,脸上的笑容就结了冰,其他女生也都挺尴尬的。钱晓珊把信递给我,示意女生们散开了。 
原来这是一封空白的书信,只有落款处写着“沈晖”两个字。 
这一封空白的信,却像汹涌的海洋,把我的心堤一下子冲垮了。沈晖的用意非常明确,他是想叫我猜测,叫我疑惑,叫我无所适从。他故意用这一招软化我、搅乱我、折磨我。我想立即把信撕掉,不把他当回事儿,可下了半天决心,还是下不了手。坐在宿舍里,我渐渐感到异常憋闷。 
我把信折好,放进口袋里,来到了空无一人的足球场上。披着满天星光,我走到上次和沈晖相对而坐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我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了他头缠绷带、对我微笑的模样,出现了当时灿烂的阳光。记忆里的阳光竟如此强烈,照在我的眼睛上,逼出了我的泪。 
沈晖刚为爱情起了个浪漫的头儿,潘正就突如其来,将之破坏了。 
“没有缘分”——我与沈晖,也许只剩下这四个字可以解释了。 
第二天中午,我正准备午睡,楼下却响起了沈晖的喊叫声。他在一声接一声地叫我的名字,对面的男生楼上几个脑袋伸出来骂,他像没听见似的,还是一直喊个不停。 
我犹疑地来到窗前。他一看见我,就不喊了,只是痴痴地望着我。樟树枝条上刚抽出新芽,树下的他看上去跟这树芽一样清新。 
我从抽屉里拿出那封空白的信,装进口袋里,下了楼。我的头脑没有混乱,因为有这封空白的信。为了这封信,我也该好好和他谈谈了。 
两个人又来到了足球场上,水泥台阶有些凉,他就脱下外套,铺在上面,叫我坐在外套上。幸好中午的阳光很温暖,他穿一件衬衣也感觉不到冷。 
我掏出那封空白的信,对他说:“何必呢?你明知道我有男朋友。” 
“我爱你!”他任性地说着,看了看我手里的信。 
“我是潘正的人了,这辈子都是了。”我说,“我和你没有将来!” 
“那我就不要将来!”他有些激动,“叫我燃烧,给我过程,我就满足了!” 
“毕业之后我就和潘正结婚,这是一定的。” 
他听罢我的话,歇斯底里地夺过我手里的信,撕了个粉碎。接着,他变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叠信纸,打开来,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大概有七八页之多。 
“这才是我写给你的信,没敢发,就发了一封空白的……”他说着,眼圈红了。很快,又把它们撕了个粉碎。 
我惊讶地望着他,动荡得无以复加。 
“都是你!叫我这么下作,爱一个人也爱得这么下作……” 
很快,他像是支撑不住了,又像是要急着去办什么事,站起身大步走远了。 
我这才想起他忘了把外套拿走。我想喊他一声,可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声音。我想追上他,脚步却沉重得根本抬不起来。我只有呆呆地坐着,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树林之中。 
玉兰花开败了,光秃秃的枝条长出了绿茵茵的嫩叶,春天柔媚的阳光开始露脸了。校园里看不到“车把式”和叶小美的身影了,人们的脸上无不挂着放心的笑。这对“野鸳鸯”实在太耀眼,被他们压着,多少浪漫故事浮不出水面呀!校方英明,除掉了这对眼中钉,大家终于可以顺畅地吐口气了。 
各兄弟高校关于这桩“性丑闻”的大讨论也陆续进入了尾声。周六这天下午,我们大学各系都安排了讨论会,象征性地做个总结,这桩事就算收尾了。 
心理系的讨论会由胡副主任主持。霍主任首先发表讲话。霍主任的表情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味儿,一扫当初“谈爱色变”的机警,倒有点儿兔死狐悲的凄凉。她低调地总结道:“爱和性,本身都没有错。他们之所以被开除,根本原因是不讲场合,造成了恶劣的影响。你们很年轻,你们需要的,我都可以理解。理智地把握好‘度’,这对谁来说都不容易。有了这次的教训,大家都好自为之吧……” 
霍主任的话刚落音,阶梯教室里便掌声雷动。胡副主任的脸拉得有半尺长,看来对霍主任的讲话很不满意。他接过霍主任的话茬儿,愤愤地说:“我认为,霍主任的立场不够鲜明,刘孬娃和叶小美被开除是罪有应得!布帘子一拉就胡来,那还是人吗?那是动物,是凑(畜)牲!人人都有肉(欲)望,但不能瞎搞,不能胡来……”   
叶小美跳江自杀了(2)   
说到这里,胡副主任的目光飞刀一样甩在了霍主任脸上,霍主任的脸竟腾地红了。大家正在疑惑,霍主任为什么会红脸,系办的电话铃却响了起来。熊大春跑出去接,回来时一张脸变成了白纸,连红鼻头都失去了血色。 
“霍主任,胡主任,出大事了!叶小美跳江自杀了……”熊大春浑身筛糠。 
阶梯教室里顿然变得死寂一片,大家被这个消息震惊了。 
“这孩子……我想到这一层了!”霍主任说着,眼睛就红了。 
“慌么事?没必要慌。要是我做了那种事,被开除学籍,也会自杀的。哪有脸回去见爹妈呀!”胡副主任冷漠地说。 
“胡主任,你这么说话真叫人心寒,毕竟是一条人命啊!”霍主任反驳道。 
“霍主任,你怎么忽然同情起这种事了?啊?”胡副主任笑得阴阳怪气。 
不一会儿,霍主任和胡副主任相继拂袖而去,把大把的谜团不负责任地丢在每个人心里,直到熊大春高声喊“散会”,大家才嘁嘁嚓嚓地议论着散去。   
潘正要亲手为爱情垒个窝   
“车把式”和叶小美的“性丑闻”,使这学期显得特别乱,也特别快。 
五月末的一个星期天,阳光灿烂,潘正和工学院的几个高中校友邀我、郝康,还有湖北大学的一个女生,一起来到工学院附近的一片坡地上放风筝、野餐。 
郝康一直在说说笑笑,可只有我明白,在我和潘正面前,他心里不好受。他历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不论何时何处,都不会叫人不放心。 
“郝康……”我拉着风筝线,走到他身边,怯怯地叫了一声。 
“去陪潘正吧,他这么对你,不容易。”他笑了笑,拉着风筝线跑远了。 
看着他飞奔的样子,我的眼睛发热了,怔了好一会儿,风筝一头栽了下来。 
玩累了,大家围坐在草地上吃东西。欢声笑语淹没了郝康的沉默。他吃得不多,喝了点水,就靠在一棵树上,随手掐了一根节节草,含在嘴里,目光失去了焦点。这一刻,他松懈了,忧伤就被我捕捉到了。 
我心里好受一点儿了,我宁愿看见他的忧伤,也不愿看见他的隐忍。他也是个人啊,和我们的年龄差不多,这么一味地忍耐,会伤了他的。 
大家散了之后,潘正留我在工学院食堂吃过晚饭,天就黑透了。 
他带我回宿舍拿上吉他,来到操场边。操场边竖着一个大约5米高的小看台,两个人坐在上面有点挤。放眼望去,对面是一片平整的菜田。在夜色的笼罩之下,显得迷离而安详。远处的池塘已经看不到了,却不时向这美妙的夜播放着清脆的蛙鸣。 
“我的吉它最近练得好多了,先给你唱个歌吧。”他把吉它抱在怀里。 
“很长时间没听你唱歌了,有两年了吧?”我想起了那个255号小院,还有那一片槐花香。 
“不想那些了,好吧?前面有更好的。”他拍了拍我的肩膀。 
“嗯,不想了……”说着,我的喉头竟哽住了。 
他调好弦,开始唱:“我的心,天天在想,小河岸,建一洋房,白石阳台和小花园,种上玫瑰和垂杨。小花猫,躲炉旁,冬暖夏清凉。这样美丽的梦想,我俩成对成双……” 
等他把一首歌唱完,我的泪也聚满了眼眶。 
“我知道,我伤你太深了,冯小秋家的小洋楼也伤你很深。我选择学建筑,就是想圆一个梦。毕业后,等我赚够了钱,就亲手设计、亲手和泥、亲手垒砖上瓦,盖个漂亮的小窝。咱俩住在里面,再生上两个宝宝……”他说着,揽住我,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泪冲出了眼眶,开始在我脸上哗哗地流。我伸手摸着他瘦削的脸,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疼。他本来就是个“豆芽菜”,最近看上去像是又瘦了。 
“你别想那么远,也别学得太苦,要多吃点饭啊,又瘦了!”我说着,已经泣不成声,“只要咱俩能在一起,给我住255号那样的平房就够了。缸里不缺米,炉子旁不缺柴,粗茶淡饭也吃得香甜……” 
他没再说什么,他本来就言语不多,他把吉它移到背后,抱住我,把脸贴在我的脸上,两双眼睛都流着泪,两个人的鬓发都湿了。 
“想我了吧?”我轻声问道。 
“当然,天天想……”他的声音开始抖了。 
我把手放在他的腿上,轻轻抚摸。 
“说定了的,我要让你相信,我以后都是用‘心’对你好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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