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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你好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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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上这几个后生小辈的表现真的很不错,近年来几桩重大刑案都破得漂亮,屡获上级的赞扬和奖励,简直是为高雄人争光。
            也许是少年得志的缘故,所以对老一辈的办案手法总是不屑一顾,过度依赖高科技仪器追踪线索,丝毫不认为有深入基层追查的必要。
            以地域性来说,他们大都是在地的子弟,对高雄的环境和人脉都较常人熟知,因此要找出隐藏在人群中的刽子手应该不难。
            可是到目前为止,这件震惊全国的“意外”连个头绪也没有,就连事情是如何发生的都查不清楚,仿佛是一团迷雾无法解开。
            在连续三个月内发生不明原因的意外死亡案件,而且死者都死得非常离奇,古怪得把调查人员牵进死胡同。
            即使疑点重重,这一场罗生门仍查不出个所以然来,但大众的舆论、市民的恐惧、上级的压力,三方施压下逼得他不得不向现实妥协,商借“警界四枭”来协助破案。
            “学长多虑了,我看他们长得挺结实的,耐操耐磨很合我意,对案情的侦办颇有助益。”他正需要个打杂的。
            “怪了,我怎么觉得你这几句话意境很深,像是不怀好意?”他不会想操死他们吧!
            该死的,看他平淡如水的微笑,自己的心口反而不安地想叫他整装回台北。
            “看来你生性多疑的性格仍然未改,知法犯法的事不会发生在我身上。”顶多是在法底下偷天换日,以“切肤之痛”来教他们长智慧。
            优雅地交叠十指置于胸前,杜玉坎以轻松的神色看著萤幕上的资料,不过眼底却多了耐人寻味的愉悦。
            “小师叔,你……”
            “嗯,你叫我什么?”音一沉,带笑的嘴角压低了几分,似乎很不满意他的称谓。
            年近四十的童越蓦地一凛,随即冷汗暗流。“我是说你尽管大展长才,我绝对毫无异议的支持你。”
            他也不敢不支持,除非他想蹲足七十二小时的马步。
            年纪稍长不代表辈份高,习艺早晚也没有所谓的尊卑之分,主要是得磕对头拜对师父,一脚登高便成了师叔辈,打死也回不了头。
            警界出名的响当当人物大都出自风云道馆,而风云道馆尽出精英,由师父领进门的徒儿能获得一声“好!”,此人准成大器。
            而其中有四名佼佼者更是出类拔萃,直接拜在老馆主门下,由他亲自传授武艺,小小年纪还没长毛呢,徒子徒孙就一大萝筐。
            能说他们投机取巧吗?还是走好狗运?可他们的能力确实在众人之上。
            而眼前俊美如小白脸的男子正好长童越一级,与他的师父同辈,在称呼上自然要多些敬意。
            “很好,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我对人才的培育一向很用心。”铁杵总会磨成锈花针,来日方长。
            搓不成方,起码也成圆,棱角太锋利磨掉即可,“琢磨”的工作能让人心平气和。
            “很用心?!”糟了,他忘了“警界四枭”这名号是怎么来的了。
            心口一惊的童越眼露恳求神色,拜托他这位睿智的小师叔高抬贵手,别整死这群有为青年,警方的人手已经不足,可别吓得他连使唤的对象都没有,让他们一个个跑得比飞还快,直嚷著警察的工作真不是人干的,回家吃自己比较凉快。
            “呃!咳、咳!也不用太用心,只要查出点眉目我就很欣慰了,不必操之过急。”好歹留几个人才让他用。
            杜玉坎清朗的扬唇一笑,关上电脑。“我是不急,急的是外面那些记者。”
            “嗄?!”
            眼睛往外一瞧,童越顿时有十只乌鸦飞过头顶的感觉。到底又死了什么人?为何媒体的消息总是快警方一步,老让他们来不及封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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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名民意代表在暍完花酒后突然暴毙,死因是脑血管病变,亦即是中风,脑压升得太快无法及时降压,在送医途中已失去意识,抢救三小时后宣告不治死亡。
            上个月有位高阶警官下班回家,在家门口跌了一跤撞到花台,当场血流如注却没人发觉,拖了二十分钟便断气在一株蝴蝶兰下。
            上上个月中旬,两位政治界有名的重量级人物死于温泉中,法医勘验的结果死因是心肌梗塞,无任何外力压迫式伤口,死因单纯。
            上上上个月,一位议员一位法官,以及两名检察官和律师在聚餐后遭一辆货车撞击,三死一残查不出肇事者,肇事车辆在一座废车厂寻获,但已成一堆压扁的废铁。
            三个月内九位知名人物“意外”身亡,一个成了终身卧床的植物人,表面上看来似乎都扯不上关系,只是单纯的巧合和倒楣而已,实在看不出有何关联。
            可是深入的调查后才发现他们都和一件工程弊案有关,其中有的关说,有的从中抽取油水,有的本身牵扯甚深,以合法程度掩饰非法行为,赶走一群住在社区的老弱妇孺,压低价格逼使他们出售土地和房子,再转手高价卖给土地掮客。
            听说其中价差将近十亿台币,大部份都流入这些人口袋中,事情被揭露后经过一审、再审、三审仍未定罪。而即使官司仍悬置在高等法院,但工程在地方法院的官官相护下已进行土地开发。
            法律已死。这是一群向公权力挑战的小市民心声,他们无力争取属于自己的权益。
            因此,综合南台湾黑道势力的“蝴蝶”为他们出头了,展翅一拍惊动地方政府,人心惶惶生怕自己是下一个蝶翼下的意外事故。
            “你为什么故意找我麻烦,是因为我在你来的第一天出言不逊吗?”
            像头暴躁的小幼狼见人就咬,一脸不满的傅青蒲嘟嘟嚷嚷地跟在优雅的杜玉坎身后,脚步迟缓少了平日的豪迈阔步,不再有意气风发的神气。
            他自嘲此刻的自己是个小跟班,没有自我意识地跟著来自大都会的城市佬东走西逛,悠闲得仿佛是观光客,一步一脚印拓印历史轨迹。
            X,真当他是未经历练的小菜鸟吗?查案需要挨家挨户一一“拜访”呀?只要是特种行业一定拉他进去瞧瞧,还要他佯装“澳客”小闹一番。
            真是的,这样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真有那么神他们也用不著头大了,整天为无头公案忙得焦头烂额,还被上级叮得满头包。
            “青蒲小弟,你想多了,我是看重你敏锐的破案才能,能适时协助我在观察方面的不足。”指责他公报私仇,实在太不智了。
            “别说场面话,我们都知道‘警界四枭’最不守法纪,我行我素完全不把阶级和规矩放在眼里,虽然嫉恶如仇却是最不重视律法,惩奸除恶只用自己的一套标准游走在法律边缘,藉著合法的身份行个人的暴力行为……”
            破案率高不代表守法,警阶高低也只是形式上的表征,他们的盛名之所以流传不歇,凭的全是出手的狠厉不留人后路,不管有罪无罪先用拳头问候再说,然后随便安个罪名表示对方罪有应得。
            他在警校的时候就听过他们的“英勇”事迹,把人打个半死还能获得赞誉,丝毫不用付法律责任。
            “呵呵,说得好,说得好,你对我们‘警界四枭’有相当的了解,可见你内心十分崇拜我们。”孺子可教。
            “我崇拜你们?!”傅青蒲失声大喊,下巴掉了一半挂在胸前。
            “用不著不好意思,这是人之常情,面对学弟学妹的倾慕我已经习以为常,你可以大方的表现出来,不必害羞。”身为学长的他会好好的栽培他。
            “我倾慕你……咳!你在说什么……鬼话。”是唾弃,他到底懂不懂?
            话一急傅青蒲差点咬到舌头,气急败坏地想解释清楚,双手却乱挥得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
            杜玉坎微笑地拍拍他肩膀,一副明了的神情。“恼羞成怒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再多几分努力就能达到我今日的成就。”
            “我恼羞……”一口气梗在喉间,他气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奇怪了,我怎么尽听到一只鹦鹉学话?一再重复我说过的话是不会让你出人头地的,多听多看多学习才会有前途。”人不学,不知义。
            南台湾的天空很多情,朗朗霁色不见污染,云白得像刚采集的成熟棉花,一朵一朵成串地飘过头顶,带来温热的海洋气息。
            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一点也不觉得陌生,人声喧闹仿佛置身台北街道,商家林立热闹非凡,路上行人个个笑逐颜开地迎接南台湾的阳光。
            穿著便服的傅青蒲高壮英挺,清雅温尔的杜玉坎则是翩翩贵公子模样,两人看似闲适地停留在老树底下,总给人回眸一看的欲望,因其出色的外貌。
            不过大部份的目光是落在容貌俊秀的杜玉坎脸上,让人情不自禁地随著他卓尔身影移动,有种仰望神只的感觉。
            当然喽!以女人痴迷的眼神居多,其中也有几位有点娘的男人,那发出光芒的眼神比捡到宝还灿亮。
            “杜学长,你一定非常满意自己的长相,所以无形中养成自大的心态,认为每个人都该当你是神来崇拜。”牙一咬,傅青蒲忿忿然地说道。
            杜玉坎故作苦恼的微拧眉,笑笑地远眺远处的一幢商业大楼。“如果你的口气不那么冲,也许你就会发现到自大与自信的不同。”
            “是吗?”他一脸发臭地横睇。“那为什么这么多天了,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成果,就只是镇日无所事事的东逛西逛?”
            这点他很不能认同,明明说是出外查案,还调他这个在地人当地陪,可是到目前为止事情毫无进展,他活像傻子地被人牵著鼻子走。
            “那是因为你只顾著质疑我的能力,埋怨我对你个人的恩怨,反而对很多摆在眼前的小线头视若未睹。”只要有心,不难发现关键点在何处。
            杜玉坎的眼中有著与外表不符的冷漠,看似温煦好相处没有脾气,却如暗藏锐利的开锋刀刃,萦冷且带著雾状的疏离。
            虽然看起来与常人没两样,但是接触久了就会发现他并未拿出真心以待,总是隔著一层冰冷的透明墙,不让旁人走入他的内心世界。
            他是有名的表里不一,外在温文儒雅不喜热闹,实则擅孤立自己,冰封己身,懒得和层次低的愚夫愚妇打交道,脑中无物的蠢货没资格获得他的另眼相待。
            也就是说,“警界第一美男子”之称的杜玉坎是个标准的自恋狂,对完美的要求特别严格,包括他自己,所以很少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除了与他同负盛名的另外三枭——蓝青凯、寒浴月、萧沐风。
            “你是什么意思?指我不用心在这件案子上吗?”有些负气的傅青蒲声音一扬地怒视。
            他的眼仍然注视著高约三十七层的黑色建筑物。“我只问你,你看到了什么?”
            “嗄?”
            “那幢商业大楼的形状有如一只飞翔的蝴蝶,双翼张开成美丽的燕尾。”明显的表征就在眼前展开,居然没人发觉其中的关联性。
            “‘警界四枭’也有误判的时候,这只是一幢普通的金融机构,做的全是合法的工作。”“蝴蝶”是个人并不是神,哪那么大本事盖幢耗资百亿的大楼当掩护。
            何况有个在他生命中占极其重要地位的人任职于该企业,若有任何不法的负面消息传出,他会是第一个得知。
            “十楼以下的确是正常的上班人员,家世清白无不良嗜好,秉公守法堪称模范市民,近百名的员工没一人有犯罪纪录,干净得连一张罚单也没有。”
            就是这点引起他的注意,感觉上像是刻意挑选出这些零缺点的职员掩人耳目,不让人察觉枱面下的藏污纳垢。
            “人家公司的制度好、福利佳、员工自律甚严,非良好品格一律不录取,这也有错吗?”鸡蛋里挑骨头,企业形象优良也碍著他的眼了。
            黑沉的眼蓦地投射。“问题是十楼以上就不单纯了,你所谓的金融机构倒成了讨债公司,横眉竖眼的外勤人员像是循规蹈矩的业务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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