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美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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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他低声咒骂一句,但骂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至於为什么骂自己,这大概只有他自个儿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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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阑人静,万籁俱寂,风在窗外呼啸著,扰得他无法成眠。
但他心知肚明,扰他睡眠的不是风声,而是她的身影。
自从她闯进禁地後,他的生活也因为她的闯入而失序了。
她来时,他觉得心思紊乱;她走後,他的思维也不见沉淀。甚至……他想念起她来。
她会微笑的弯弯眉毛、慧黠灵活的大眼、粉嫩犹如花瓣的双颊、均匀婀娜的体态,还有那湿润的唇……多么不可思议,他居然会想著「报仇」以外的事。
没错,他要报仇。
黑迎刃囚禁他二十年,他绝不会就此罢休,待明春获得自由,他会走遍天下,寻访名师,习得一身高超武艺,来挑战黑迎刃。
在打败黑迎刃之前,他必须心无旁骛。但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出现竟扰乱了他……「噢!」他低吼一声,愤而翻身坐起。「该死!」
他使劲地耙抓著自己的发,而那一根根散乱的发丝蓦地化做念儿的纤纤十指,放肆且狂纵的在他脸上、颈上、肩上,背上纠缠。
他从床板的夹缝中,一把抓起那卷画轴,然後恨恨地往墙角一摔——他怎能有心思去想一个女人?他怎么可以?
他懊恼也挣扎,那些像狂风巨浪般的情绪折磨著他,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他无父无母,身世不明,他失去了自由,更无尊严可言。
是的,他一无所有,包括这简陋木屋里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除了……该死,他多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事实上,这里唯一属於他的,竟只有那卷画轴。
突然,他冷静下来了——
下了床,他走向墙角,捡起画轴,幽幽一叹。
第三章
不多久,黑迎刃带著震峰及震岳下山办事,明说了要两个月才会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念儿简直是乐不可支。因为这表示她从今天开始,有足足两个月的时间,可以没日没夜的泡在後山。
黑迎刃下山的当晚,她打包了一些小菜,「顺手」拎了瓶小酒,打著灯笼,蹦蹦跳跳地没入夜色中——「恨生,你睡了吗?」她在屋外叫著。「我进来罗。」说著,她推门进去。
刚褪衣上床,恨生就听见她的声音。
她来干嘛?又怎会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进到後山?
他浓眉微微一拧,没说话,只看见推门进来的她,手里拎著东西。
「快,我带了好吃的喔。」她走了过来,将小菜张罗上桌。
「你又想做什么?」
「吃吃喝喝罗。」她扬扬眉,神秘地道:「我还带了瓶小酒。」说著,她将那瓶小酒往桌上一搁,十分得意。
他眉心一拧,「我问你现在来干嘛?难道你不知道时候不早了?」
她白天来已够他胡思乱想,更甭提现在是……深更半夜。
「庄主出远门了。」她完全没意识到他的忧虑及懊恼,仍是欢天喜地的,「这阵子我可以天天来,就算夜不归营也没人管。」
「夜不归营?」他没听错吧?这天真得一塌糊涂的疯丫头,该不是想在这儿留宿吧?
「荒唐!」他怒目圆瞪,「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难道你不怕……」
「怕什么?」她还是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庄主上京了,没个把月是不会回来的。」
她缠著他的胳臂,拉著他在桌边坐下,「来,我带了几盘小菜,包你没尝过,而且还有酒,你喝过吗?」
她的热情让他冷漠不起来,「王夫子带来过……」他浓眉一叫,有几分无奈。
「是吗?」她斟了一杯给他,也替自己注满一杯,「我还没试过呢,大家说我小,不给喝……」说著,她仰头喝了一口。
「咳!」酒一入喉,呛得她脸红泪流,「好辣,辣死人了。」
他哼地一笑,「酒量不行,酒胆倒是不校」
「我什么都敢试。」憋足气,她一口喝下。这会儿,她的脸儿全呛红了。
「不行就别逞强。」他瞅了她一眼,口气仍是冷冷淡淡地。
她负气地道:「谁说我不行,我暍给你看。」
「丫头!」他连忙制止她,「你要是醉了,谁抬你出去?」
「大不了就在这里睡了。」她大剌剌地说,根本不觉有任何不妥。
他脸一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
「我是男人,孤男寡女,你……」他真是受够了她的天真无邪,「你难道对男人没有一点戒心?」
「我不怕你。」她望著他,柔柔一笑,「我知道你是好人,你绝不是庄主说的那种什么罪恶、邪门之辈……」
「你太天真了。」他眉心一拧,饮下一杯酒,唇角浮现一抹苦涩的笑意。
她不知道每当看见她时,他的心里有多激动。她不知道他对她有著一种,她想都想不到的渴望及冲动。
「你怎么可以轻易相信我?」他蹙眉苦笑,「我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晓得,谁知道我身上流的是什么血?」
听完他的话,念儿蓦地想起她娘亲跟王妈的那番对话。
魔头,恨生的亲爹真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吗?
「恨生,」她颦蹙著秀眉,欲言又止地,「你一定有对很好的爹娘,他……他们绝不是坏蛋,他们……」
「别安慰我了。」他打断了她,仰头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噢,」她低垂著脸,秀眉一敛。
要是他知道他亲娘隐身庵堂,亲爹又是个行踪成谜的魔头,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她爹是因为他是魔头之子,而将他囚禁於此的吗?她娘亲所说的二十五年之期又是什么?
唉,被关了二十余载,他铁定恨透了她爹吧?
沉默了一会儿,她幽幽地道:「恨生,你……你恨庄主吗?」
「这又干你……」
「我知道不干我的事。」不待他说完,她打断了他,「我纯粹好奇,还有……关心。」
垂下脸,她耳根发烫。她猜想是方才那杯酒起了作用。
关心?好遥远的字眼,好模糊的感觉……她关心他?
「有朝一日,如果你得以恢复自由身,你会报复吗?」抬起头,她忧疑地迎上他的眸子。
她好怕在那双幽深的眸子里看见狂焰般的怨憎,因为他恨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爹。倘若他发现她是黑迎刃的女儿,他会如何对付她呢?
她如果对他好一点,他会不会比较不恨她爹?
「我会报仇。」他直视著她,神情冷酷而坚定,「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绝对要讨回公道。」
事实果然如她所想的一样,他恨死她爹了。
怎么办?她希望他赶紧重获自由,但又担心他向她爹寻仇。待他找上门来,发现她竟是仇人之女,肯定将她一并恨到心坎里。
「你非报仇不可吗?」
「除非我死了。」
「我……」她忧急地睇著他,「我不要你死,也不希望你寻仇……」
他瞥了她一记,勾起一抹冷笑。「你是担心我?还是担心黑迎刃?」
「我……我……」对她来说,这真的是个两难的问题。
她喜欢上一个被她爹囚禁了二十余年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又信誓旦旦地说要报复她爹。唉,她的命运还真坎坷。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警觉地注视著她,像是她随时会背叛出卖他似的。
「这很难回答。」她诚实地回道。
他恍然,然後一记冷笑,「我忘了,你是怒剑山庄的人。」
「我……」她急得眼眶泛红,「我是怒剑山庄的人,可是我也关心你埃」
他冷漠地别过脸,不作声不回应。
「恨生,」她以商量的语气问,「难道你不能一笑抿恩仇吗?」
「一笑抿恩仇?」他放声大笑,笑声中夹杂著怨恨、悲哀、无奈还有痛苦,「你这种幸福无忧的丫头,哪里懂得我的痛苦?」
「恨……恨生……」他那躁狂愤怒的模样吓坏了她,她咬咬唇,一脸惊惶。
突然,他站了起来,一把掐住她的手腕。「回去,现在就给我走。」
「恨生……」她疼得挤出泪花,怨怨地看著他。
他为什么就是感受不到她的关怀及好意呢?她当然知道他苦、他恨,但是她喜欢他啊,她当然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憎恨她爹。
他生气?她就不会觉得呕吗?
「不要。」脾气一来,她也拗了。
他浓眉一扬,愤怒地将她拖到门口,「回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她是怒剑山庄的人,终有一日他们会站在对立的位置上。
对她心软动情,等於是毁灭自己,他的复仇大计断不能坏在这丫头手里。
「不要!不要!」她抵死不走,拚了命的扳紧他的胳膊,「我不走,我不走,我是真的关心你!」
「关心我?」他冷冷地掐住她的下巴,「我看你根本是黑迎刃派来扰乱我的。」
「你说什么?」她万分委屈,又万分生气,「我不是那种人。」
迎上她澄澈的眸子,他迷惑了。
她是如此的天真可人,然而在她无邪的面容下,又是怎样的一张脸?
黑迎刃留下那幅画及信,明白的表示她是「属於」他的。黑迎刃为什么要那么做?他有什么理由送一个小美人给他?
倏地,一个念头钻进他脑海里——
难道这一切都是诡计?而她只是黑迎刃用来摧毁他斗志的一颗棋?
他能相信她吗?他能相信眼前这个张著一双无邪大眼,看似无害的她吗?
「该死!」他恨恨地吼道,「证明给我看。」
振臂一拉,他将她拉了回来,然後重重的摔在床板上——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突然被摔上床,念儿惊慌又生气地瞪著他,「证明什么?」
他冲了过来,一把攫住她的肩膀,「证明你不是受指使而来,证明你是真的关心我!」
她一怔,惊疑地看著他,而更教她吃惊的事在後头——他吻了她。
「唔……」她惊羞地想推开他,可却无能为力。
他厚实的掌心牢牢捧住了她的脸,十指像是要陷进她脑袋里。「唔!唔!」她奋力挣扎,却更显虚弱无力。
证明?这是哪门子证明的方法?这种粗暴、狂躁的吻,究竟能证明什么?
他……他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攫夺了她的唇?
蹬起脚,她企图一脚把他踢开。不料脚一抬,却被他给扯住了。
「放……」她拚命的别开脸,「放开我!」
她的发被他弄乱了,她的衣裳亦是。她那凝脂般的肌肤,在那一身红衫下,衬得更加雪白,而那如瀑般的黑发,透露著一股不知名的妩媚。
看著她,他失了神,一把熊熊烈焰在他体内燃烧著,他几乎快被那种心荡神驰的欲念给吞噬……就这么要了她吧,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她本来就是黑迎刃要送给他的。
瞥见他眼中闪著异采,机灵的念儿意识到某件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她娘亲常说,「贞节」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是可以用生命去保护的东西。她是没什么做「贞女烈妇」的宏愿啦,但在这种情况下失身,她可是不情不愿呢。
为了自保,她不惜攻击他——即使他是她喜欢的男人。
一张口,她使足力的朝他手臂上一啃——他无动於衷地看著她,即使她已经在他手上咬出个血印子。
「你……你再无礼,我就……」她颤抖著声线。
「就怎样?」他几乎失去了理智,恶狠狠地瞪著她。
就怎样?这她可没想过。不过按常理判断,一般女子在这危急时刻,都是「以死明志」、「以死相逼」的。
「我死给你看。」她威胁他,期望能发挥点作用。
但若是无效,她可能真要一头撞死了。
他冷然一笑,脸上仿佛写著「死给我看」四个字。
一时冲动,她再也顾不得其他,卯起劲来就往床柱撞去。
「啊!」她哀叫一声,砰地瘫倒在床上。
她眼冒金星,耳鸣不止,只觉额头又热又痛……蓦地,他的脸靠得好近,可是又很模糊。他看起来好忧急、好懊悔、好……好迷人。
老天爷,她八成是撞糊涂了……
「恨生……」呢喃著的同时,她合上了眼睛,任由自己的魂儿四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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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夜的守候,他歉疚、自责、焦急、忧虑、煎熬,当然也懊悔不已。
他为何对她做出这种事?他为何逼得她伤害自己?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不再心烦意乱,他以为伤害一个怒剑山庄的人就能让他快活……但他错了。
他痛苦,痛苦得宁可让黑迎刃多关一年,也不愿见她伤了自己。
「嗯……」一直昏睡的她终於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