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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部分

民国演义-第89部分

小说: 民国演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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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变,着陆军部查明该次会议与难诸人,从优议恤。
此令。
清室代表世续、载涛,及各国驻京公使,均至总统府祝贺。黎总统各赠给勋章,且授世续勋一位,大家欢声道谢,无不惬意。自黎总统就任以来,好算这一次是普天同庆,最称热闹了。如此数语,见得极盛难继。嗣是行政机关,与立法机关,相辅而行,不但国会开议,把重要议案,磋磨了好几次,就是各直省长官,亦奉政府命令,于十月一日,召集省议会议员,开议各省事宜,内外毕举,规模备具。惟副总统一席,尚未选定,应该早日补选,当经两议院提及,借符法制。小子曾就两议院议事日程,凡关系选举副总统案,汇录如下:
十月十二日,参议院议事日程:
提议选举副总统案。(议员蓝公武提出。)
提议请咨众议院定日期选举副总统案。(议员宋渊源提出。)
提议定期组织选举会选举副总统案。(议员刘光旭提出。)
同日众议院议事日程:
请依法速行补选副总统案。(议员陈纯修等提
出。)
请议定日期,咨行参议院选举副总统案。(议员覃寿公等提出。)
请速组织总统选举会,补选副总统案。(议员仇玉珽;等提出。)
请两院会合组织总统选举会补选副总统案。(议员米观玄等提出。)
议员呼声愈高,副总统产出乃速,当时全国人士,私下推测,得合副总统资格,不过寥寥数人。若论起老资格来,要算是段祺瑞、冯国璋,至讲到新资格上,要算是岑春煊、唐继尧。但岑、唐虽有再造民国的功劳,究不敌段、冯两人的势力,因此一般舆论,已料得副座当选,非段即冯了。待至十月二十四日,两院乃联合开会,续商选举副总统日期,择定在十月三十日,当下组织总统选举会,议决下列各条:
(一)以宪法会议议场,为总统选举会会场。
(二)总统选举会,以宪法会议议长为主席,以宪法会议副议长为副主席。
(三)两院各抽签八人,为开票检票发票员。
(四)开票时准人参观,参观人适用旁听规则。
(五)另设写票所,唱名写票。
原来民国宪法,未曾议定,此次重开国会,议员视此为重要事件,因即组织宪法会议,逐日筹商。适副总统问题发生,乃即就宪法会议中,作为选举场。届期投票,两院会合,共到七百二十四人。及票已投毕,开箧检视,冯国璋得五百二十票,最居多数,当即选冯为副总统,由选举会咨照黎总统算作决定。黎总统电达冯国璋,并仍令兼江苏督军。国璋当即就职,直任不辞。望之久了,如何肯辞?于是内自总理,外自督军,统传电道贺。小子曾闻冯受任后,电复段总理道:
段总理鉴:卅电奉悉。国璋自维能力,保障一
隅,收效已仅,若重其负荷,胜任亦未易言。谬承两院公推,竟以此职见属,邦基再造,国步方平,责望者怀有加无已之心,受宠者切名实难副之惧。所
幸密勿经纬,寄之我公,大总统力与其成,国务员相助为理,国璋菲材备位,亦得勉竭庸愚,彼此勖
共济之迈征,内外本一心相维系。寰区底定,会有其时,区区所引为荣誉者,固在彼不在此也。远辱
赐贺,悚愧交并,复贡悃忱,尚希垂察!国璋印。
看官听着!冯、段两人都是北洋派的领袖,自从李鸿章总督直隶,创立北洋武备学堂,储养人材,备作将弁,冯、段统是北洋武备学生,段且游学德国很有学识。
至袁世凯练兵小站,多用北洋武备学生为军官,段与冯均得充选,两人本是同学,当然沆瀣相投,自是左提右挈,依次积功,相继擢为统领。冯生长河间,应属直派,段生长合肥,应属皖派,只因同学北洋,遂浑称为北洋派。北方人士,呼段为虎,拟冯为狗,无非以学识上的关系,隐示区别。民国成立,两人行事,迭见上文,段常在内,冯常在外,感情还算融洽。至袁氏去世,黎氏继任,定策首功,当推段氏,段亦未免以此自诩,目空一切,且因自己职居总揆,对于副总统一席,亦不甚介意。独冯氏联络长江各省,自植势力,且与民党亦晋接周旋,未尝失好,那民国第二次的副总统,遂由冯氏运动成熟,安然到手,段似反退居人后了。插入此段,为后文冯、段相忌伏笔。
贺电未终,悲电又起,勋一位陆军上将黄兴,竟于十月三十一日,病殁沪上。当黎黄陂就任时,首先招请孙、黄诸人,出为佐理,黄已于五月上旬,由美利坚东渡,返至上海,曾在虹口东洋旅馆,召集同志,秘密会议,誓死不再认袁为总统,愿恢复民国《约法》,请黎副总统继任,重行组织人才内阁。未几,袁即病死,黎电相邀,黄不欲遽入,仍寓沪待时。到了国庆纪念日,拟与同志会集味莼园,共申庆祝,早起散步,忽觉耳鸣目眩,支持不住,口鼻中忽喷出热血,竟致晕仆。长子一欧方侍侧,亟忙掖起,立延德医调治。医生用药剂灌入,才得救醒。味莼园遂不果行。午后,得京师来电,授他勋一位,他却喟然道:“我奔走革命二十年,也是为国服务,算不得甚么大功,今黎总统畀我勋位,我难道就此实受么?”乃就病榻间,口授一欧属稿,拍电政府,婉词却谢。嗣复得中央电复,请勿固辞。越数日,病似渐瘳,又越数日,病复丛起,肝部膨胀,夜不能眠。旋觉皮肤上发现一种黄色,医士谓胆汁流入血管,颇为难医。俄而失血不止,至三十日,病势愈剧。适孙文、唐绍仪均来探视,他已自知不起,便语两人道:“我与二公交好多年,此番恐要长别了。但不知我死以后,民国前途,究竟如何?看来政海暗潮,迭起未已,距太平日子,尚远得多哩。二公才望,本出我上,还望极力维持,补我遗憾,我死亦瞑目了。”死不忘国,好算有心人。孙、唐两人,含泪应诺,更劝慰了数语,随即告别。越日辰刻,又咯血无算,复招医士,投服药水,终不见效。迭延数医,谓已无可疗治,一欧不觉大恸。徐闻榻上有声道:“人生总有一死,你也不必过哀,且留此一腔热泪,为同胞哭,才算克强有子了。”言已,喘息不止。延至午后四时,竟尔逝世,享年四十三岁。克强尚有老母,与妻室及二三四诸子,寓居日本长崎,当由一欧电召归国,一面电讣中央政府,及各省军民两长。黎总统即日下令道:
勋一位陆军上将黄兴,缔造共和,首兴义族,数冒艰险,卒底于成,功在国家,薄海同瞩。乃以积
劳遘疾,浸至不起,本大总统患难与共,夙资匡辅,骤闻溘逝,震悼尤深。着派王芝祥前往致祭,特给
治丧费二万圆,所有丧殡事宜,由江苏省长齐耀琳,就近妥为照料,并交国务院从优议恤,以示笃念殊
勋之至意。此令。
是令下后,江苏省长齐耀琳,即派员赴沪,襄理丧仪。远近吊客,不下数千人。到了十一月十日,中央特派员王芝祥,已衔命南来,至黄宅致祭。翌晨,设奠灵前,献爵礼毕,由司礼官代读祭文。其词云:
维中华民国五年十一月十一日,大总统黎元洪,特遣王芝祥致祭于克强上将之灵前曰:呜呼!王纲
解纽,海水横飞,国威不振,民命安归?天挺人豪,乘时而起,奋戈一麾,天日为靡。当其愤激,嚼齿皆空,云翻阵黑,血染波红。积二千年,专制余毒,一旦廓清,还归敦朴。江汉收功,金陵坐镇,文雅
彬彬,施于有政。天不悔祸,国境再骚,四方豪杰,跂;望旌旄。今者告宁,万邦咸喜,不有元勋,孰臻
上理?方期举国,酬报丰功,云何疢;疾,遽殒英雄。
八表震惊,空巷走哭,矧在藐躬,夙同茵毂。抚今追昔,悲感百端,临风陨泪,绕室盘桓。牲帛椒浆,敬奠毅魂,灵爽式昭,永护民国。呜呼哀哉!尚飨!
读毕焚帛,致祭员奠爵告退,孝子匍匐谢宾。这种普通仪制,不必细表。越宿,王芝祥回京复命,谁知京中复接东瀛急电,又闻得一位再造共和的伟人,在日本福岗医院,也一病身亡了。小子有诗叹道:
才经湘水赋招魂,日上扶桑倏又昏。
偏是伟人多短命,人生天道两难论。
究竟何人相继逝世,待至下回再表。
段合肥之功绩,不在倒袁,而在拥黎,黎黄陂之得以安然就职,不生他变者,全由段氏一人之力。厥后更张弊政,统一南方,亦无非段氏所造成。以功绩言,副总统一席,应属段氏无疑,乃偏选出冯河间,岂虎能咥;人,而狗尚秉义乎?迨经著书人从中揭出,乃知冯之得选副座,有由来也。民国无论何事,莫不由运动得来。若不运动,就令尧、舜复生,无由为元首,周、孔复出,无由为总揆,其下焉者更不待言矣。若夫创造民国之首功,应推孙、黄两人,黄克强生平行谊,容有未满人意之处,但视濒死时以国家为念,殆学未纯而志有足嘉者欤?特志其殁,亦隐寓悼惜之意,录及祭文,未始非借此阐扬也。
第七十九回 目断乡关伟人又殁 衅开府院政客交争
    却说日本福岗医院,突有一人病逝,电讣到京,这人为谁?就是再造民国的蔡松坡。蔡本为四川督军,为什么东往日本呢?说来也觉话长,由小子撮要叙述:自蔡督四川后,川民渐安,但署中一切文件,已棼如乱丝,不得不认真料理,虽有罗佩金帮办,究竟不能不自行部署,又况军民两长,统归一身兼管,更觉忙碌得很,因此积劳过度,所有喉痛心疾,接连复发。适小凤仙自京致书,拟履行前约,愿来川中,他不免惹起情肠,增了若干愁闷,我是个多愁多病身,怎当你倾国倾城貌。踌躇了一夜,方裁笺作答道:
自军兴以来,顿膺喉痛及失眠之症,今兹督川,难却黄陂盛意,故勉为其难,俟各事布置就绪,即
出洋就医。尔时将挈卿偕行,放浪重洋,饱吸自由空气,卿姑待之!
是书发后,过了数日,病愈沉重,自觉不支,乃电达政府,请假就医,并荐罗佩金自代。政府准如所请,当即束装启行,航行至沪。沪上军商学各界,闻他到来,相率开会欢迎。渠因喉痛失音,未能到会,遂作书婉谢,惟居沪上寄庐中养疴,或至虹口某医院治疾,所有访客,一概挡驾。时梁任公亦自粤到沪,被他闻知,却立刻拜会,相见时,仍执弟子礼甚恭。任公道:“你也太过谦了,此地非从前学校可比,何妨脱略形迹。”松坡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从古到今,相传不易的名言。锷略读诗书,粗知礼义,岂可效袁项城一流人物,漠视这张四先生么?”述此数语,为学生听者!任公亦对他微笑,且密与语道:“你在此地养病,还须谨慎要紧。帝制余孽,往来南北,他们恨我切骨,幸勿遭他毒手。”松坡又答道:
“这是弟子所最注意的。自到上海后,除赴医院诊治外,镇日里杜门不出,谢绝交游,就是寻常食品,亦必先行化验,然后取食,想当不致有意外危险。且弟子留此数日,万一医治无效,决拟至日本一行,那东京的医院,较此地似靠得住哩。”任公徐答道:“这也好的,似你膂力方刚,正是经营四方的时候,千万珍重,为国自爱。”松坡太息道:“锷已过壮年,所有些须功业,统是先生一手造成,目下诸症百出,精神委顿,恐将来未必永年,不但有负国家,并且有负先生,为之奈何?”语中已寓将死之兆?
任公听了,不禁凄然,半晌才道:“松坡,你如何作这般想?疾病是人生所常有的,如能安心休养,自可渐痊,奈何作此颓唐语?”松坡欲言未言,饮过了几口清茶,才答道:“锷到沪已约一旬了,起初医生亦说是可治,不出两旬,可收效果,怎奈这几天间,喉间似有一物,嚅嚅欲动,每届饮食,艰难下咽,就是语言亦很觉为难,到了夜间,终夕不能安枕,想是血枯津竭的绝症,如何能持久哩!”言毕,起身欲行。任公复劝勉数语,两下作别。
越日,任公正欲回视,巧值电话传来,略言:“锷拟东渡,决于今晚动身。”任公乃即往寄庐,叙谈了好多时。是夕,即送他下船,再三叮嘱而别。两别字前后相应,这一别是长别了。任公返寓后,过了五六天,接得蔡书,内言就医福岗医院,尚有效验,倒也稍稍放心。哪知到了十一月八号,竟由福岗医院来电,译将出来,乃是蔡松坡于本日下午四时去世十二字,这一惊非同小可,往外探问,已是传遍全沪,无论官商学界,统觉悲感得很。后来调查松坡寓日,病状依然,至日本国庆日天长节,就是我国十月三十一日,是日扶桑三岛,全体庆祝,举行提灯大会,松坡因侨寓无聊,特与二三友人,入市遨游,颇称尽兴。到了傍晚,接着上海急电,知是黄兴逝世,不由的顿足呼天道:“我中国又弱一个了。”自是愁闷益增,病亦愈剧。至十一月八日上午,势已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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