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演义-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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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土地人民为私有?弄权者何人?阋墙者安在?中外具瞻,全国共观,当必有能辨之者。是故道义之言,以盗匪之口发之,则天下见其邪,邪者不见其正。大诰之篇,入于王莽之笔,则为奸说。统一之言,出诸盗匪之口,则为欺世。言道义而行盗匪,自以为举世可欺,听其言而观其行,殊不知肺肝如见,事实具在,欲盖弥彰,徒形其心劳日拙也。佩孚等忝列戎行,以身许国,比年来去国锄奸,止戈定乱,无非为谋和平求统一耳。区区此心,中外共见。无论朝野耆硕,南北名流,如有嘉谟嘉猷而可以促进和平者,无不降心以从。其有借口谋统一而先破统一,托词去障碍而自为障碍者,佩孚等外体友邦劝告之诚,内拯国民水火之痛,惟有尽我天职,扶持正义。彼以武力为后盾,我以公理为前驱,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试问害民病国者何人?结党营私者何人?乱政干纪,剽刦;国帑者又何人?舆论即为裁制,功罪自有定评。蟊贼不除,永无宁日。为民国保庄严,为华族存人格,凡我袍泽,责任所在,除暴安民,义无反顾。取布腹心,惟海内察之!
这电报拍出去后,不一日,冯玉祥和江西的陈光远,江苏的齐燮元,陕西的刘镇华,河南的赵倜,山东的田中玉,湖北的萧耀南,都纷纷复电赞同,这通电便于四月二十一日发了出去。一面分配兵力,这时直军动员的已有十二万人,在洛阳的是陆军第三师,在琉璃河的是第九师,在陇海东的是十一师,在洛、郑间的有第二十和二十四两师,二十三师在涿州、良乡一带,二十五师在武胜关,二十六师在德州、保定一带,第五混成旅在郑州、山东一带,十二、十三、十四三混成旅在保定、涿州等处,一、二、三、四四补充团在涿州、良乡等处,共计有八师五混成旅三团的兵力。吴佩孚因决定以洛阳为根据地,大队集中郑州,分作三路进兵:第一路沿京汉路向保定前进,迎击长辛店一路的奉军,以京、津为目的地;第二路侧重陇海路,联络江苏的兵力,以防制安徽马联甲的旧部和浙江卢永祥的袭击,却又分出一支沿津浦路北上,和东路张国熔联络,攻击奉军的根据地;第三路是冯玉祥的部队和陕军,集中郑、洛一带,坚守根据地,兼为各方援兵。
调度已毕,忽又接得间谍报告说:“奉军因战线太长,业已改变战略,大队集中军粮城,总司令部设于落垡,总司令由张作霖自己兼任,副总司令是孙烈臣,东路军在京奉、津浦一带,向静海前进,又分为三梯队:东路第一梯队司令张作相,率领的军队,就是自己的二十七师,集中廊房;东路第二梯队司令是张学良,率领的军队,除却自己的第三旅外,还有一个第四混成旅,集中静海;东路第三梯队司令李景林,所领的军队,除自己的第七旅外,还有一个第八旅,向马厂前进。西路军沿京汉路前进,兵力也分为三个梯队:第一梯队司令是张景惠,率领暂编奉军第一师,集中南苑;第十六师师长邹芬,率领自己的一部分步兵,和第六混成旅,集中长辛店;第二混成旅长郑殿升,率领本部兵马和第九混成旅为第三梯队,向芦沟桥前进。永定河一带,还有援军甚众,据闻有五个补充旅、九个混成旅之多。总算兵力,有十二万五千人,都打着镇威军的旗号,向南方前进。”此处又将双方兵力,作个总结,因事实烦复,不如此不能醒目也。吴佩孚见奉军已改变战略,自己也不得不将直军的布置,略为更动。正在沉吟斟酌之中,忽然曹锟又送来一个回答张作霖的电稿,令吴佩孚斟酌。吴佩孚只得先展开那通电报看道:
民国肇建,战祸频仍,国本飘摇,民生凋敝。华府会议以来,内政外交,艰难倍昔,存亡之机,间不容发。国内一举一动,皆为世界所注目。近者奉军队伍,无故入关,既无中央明令,又不知会地方官长,长驱直入,环布京、津。
锟以事出仓卒,恐有误会,是以竭力容忍,多方迁让,乃陆续进行,有加无已,铁路左右,星罗棋布,如小站、马厂、大沽、新城、朝宗桥、惠丰桥、烧烟盆、良王庄、独流、杨柳青、王庆坪、静海以及长辛店等处,皆据险列戍,以致人民弃徒,行旅断绝,海内惊疑,友邦骇怪。锟有守土安民之责,何词以谢国家?何颜以对人民耶?向者国家多故,兵争迭起,人民痛苦,不堪言喻。设兵事无端再起,不惟我父老子弟,惨遭锋镝,国基倾覆,即在目前。言念及此,痛心切骨。顷据张巡阅使皓日通电,谓:“统一无期,则国家永无宁日,障碍不去,则统一终属无期,是以简率师徒,入关屯兵,期以武力为统一之后盾。”锟愚窃谓:统一专以和平为主干,万不可以武力为标准。方今人心厌乱已极,主张武力,必失人心,人心既失,则统一无期,可以断言。皓电又谓:“统一进行,如何公开会议,如何确定制度,当由全国耆年硕德,政治名流,公同讨论。”似此则解决纠纷,必须听之公论,若以武力督迫其后,则公论将为武力所指挥,海内人心,岂能悦服?总之张巡阅使若以和平为统一之主干,此正锟数年来抱定之宗旨,在今日尤为极端赞同。尤望张巡阅使迅令入关队伍,仍回关外原防,静听国内耆年硕德政治名流之相与公同讨论。若以武力为统一之后盾,则前此持武力统一主义者,不乏其人,覆辙相寻,可为殷鉴,锟决不敢赞同,抑更不愿张巡阅使之持此宗旨也。锟老矣!一介武夫,于国家大计,何敢轻于主张?诸公爱国之诚,谋国之忠,远倍于锟,迫切陈词,伫候明教。
吴佩孚见措辞很妥当,便命回复老帅,照此拍发,不必再有什么更改了。一面便继续调拨兵马,自己的总司令部,设在保定,自不必说。依照前次的军事会议,命张国熔为东路司令,率领本部的二十六师,葛豪的十二混成旅,彭寿莘的十四混成旅,董政国的十三混成旅,吴佩孚自己的第三师的一旅,防守子牙河、大城、任邱等处。命王承斌为西路司令,率领本部的二十三师,张福来的二十四师,孙岳的十五混成旅,张克瑶的第一混成旅,吴佩孚自己所部第三师的一部分,和直隶陆军三个混成旅,防守固安、琉璃河一带。命冯玉祥为后方司令,率领阎治堂所辖的两师,并河南、湖北各一师,一混成旅,保守郑、络,为各方呼应。布置既毕,忽接大总统徐世昌来了一道命令,正是:
方看军将纷纭去,又见调和命令来。
未知命令中说的什么话,且看下文分解。
奉、直初战,直胜奉败,吴氏所持理由,亦颇合国人心理,故奉、直并列,而文字上则暗暗以吴为主,张为宾,非作者有私于吴,以作者为国民一份子,不得不以国民之是非为是非也。夫使吴氏能于一战胜奉之后,善保其兵凶战危之言,息事宁人,爱民爱国,扶助政府,处处向轨道上走去,则令誉益彰,民情爱戴,安知今日之吴佩孚,不犹曩时之华盛顿也?乃一战而骄,欲以力征经营天下,卒之旋踵之间,一败涂地,本人且不免为民国之罪人,不亦大可哀哉!
第一百三十二回 警告频施使团作对 空言无补总统为难
却说奉、直战事愈迫愈紧的时候,其中最着急的,要算河南北数千万小百姓,因禁不住军队的搅扰摧残,少不得奔走呼号,求免兵燹之苦。此外便是大总统徐世昌,因自己地位关系,倒也确实有些着急。军阀政客之言和平者,大率类此。还有各国公使,恐怕战事影响治安,累及外人,接连向外交部递了三个警告书,第一个警告,是四月十四日提出的,内容是:
外交团顷悉中国武装军队拟占据秦皇岛火车站,又塘沽警察长六号通知,该处奉军司令官拟占据该处火车站。查一九○一年条约第九条,中政府让与各国驻兵某某数处之权利,以期维持北京至海通道。各公使以此系一种专独权利,故中国武装军队,如占据此种地点,即系破坏上述条约之规定。本公使声明此层时,又鉴于华盛顿会议第六号议决案之关于驻华军队问题,应同时请贵总长严重注意于因此破坏条约举动而发生之结果。并希将此种结果,警告有关系之司令部为盼!
第二个警告是四月二十日提出的,大约说:
外交团曾于一九二○年七月八日,以领衔公使名义,致照会于外交总长,兹特抄附于此,应请贵总长注意。因中国北部及北京城附近,现有中国军队调动,外交团特再声明,必将坚持上述照会之条件,并向贵总长为最严重之申告。如因乱事致外侨生命财产,遭受损失,中国政府负其责任。为此外交团盼望中国政府,应有极严厉之设备,以杜武装军队揽入北京,及用飞机由空中袭击京城之事。为此照请贵总长查照。
第三个警告,也是四月二十日送出的,大概说:
兹因中国各省军队调动一事,外交团认为应请中国政府注意本公使一九二一年八月三十日致贵总长之照会。该照会内开:“外交团特向中国政府提出警告。年来每次内战,必受外人多少讪笑责备,真是自取其辱。凡外人所受损失,无论其出于军队之行动,或因其放弃责任所致,定唯该管区之上级军官是问。各国必坚持请中国政府责令该上级军官,个人单独负其责任。”等因。兹特再为声明此态度,相应照请查照。
徐世昌一则逼于外人的警告,二则逼于国民的责备,怕外交团警告是真,怕国民责备是假。在无可如何之中,只得下了一道命令道:
近日直隶、奉天等处军队移调,遂致近畿一带,人情惶惑,闾阎骚动,粮食腾踊。商民呼吁,情急词哀。迭据曹锟、张作霖等电呈声明移调军队情形,览之深为惄;然。国家养兵,所以卫民,非以扰民也,比岁以政局未能统一之故,庶政多有阙失,民生久伤憔悴,力谋拯救之不遑,何忍斫伤而不已?本大总统德薄能鲜,不能为国为民,共谋福利,而区区蕲向和平之愿,则历久不渝。该巡阅使等相从宣力有年,为国家柱石之寄,应知有所举动,民具尔瞻,大之为国家元气所关,小之亦地方治安所系。念生民之涂炭,矢报国之忠诚,自有正道可由,岂待兵戎相见?特颁明令着即各将近日移调军队,凡两方接近地点,一律撤退。
对于国家要政,尽可切实敷陈,以求至中至当之归。其各协恭匡济,奠定邦基,有厚望焉!此令。
按自民国六年以后,历任总统的命令,久已不出都门。现当奉、直双方,兵连祸结之时,这等一纸空言,还有什么效力?此老亦自取其辱。何况这时奉、直虽然反对,至于痛恶徐氏之心,却不谋而合,不约而同,奉方想拥出段祺瑞,直方想捧起黎黄陂,为后文黄陂复职伏线。各有各的计划,谁还顾到徐大总统四个字儿?这命令下后的第二天,两军不但不肯撤退,而且愈加接近,同时张作霖宣战的电报也到了,大约说:
窃以国事纠纷,数年不解,作霖僻处关外,一切均听北洋团体中诸领袖之主张,向使同心合力,无论前年衡阳一役,可以乘胜促统一之速成,即不然,而团体固结,不自摧残,亦可成美洲十三洲之局。乃一人为梗,大局益棼,至今日而愈烈,长此相持,不特全国商民受其痛苦,即外人商业停顿,亦复亏损甚钜,啧有烦言。作霖所以隐忍不言者,诚不欲使一般自私自利之徒,借口污蔑也,不料因此竟无故招谤,遂拟将国内奉军,悉数调回,乃蒙大总统派鲍总长到奉挽留,曹省长亲来,亦以保卫京、津,不可撤回为请。而驻军地点商会挽留之电,相继而至,万不得已,始有入关换防,酌增军队,与曹使协谋统一之举。又以华府会议,适有中、交两行挤现之事,共管之声浪益高,国势之欺危益甚,作霖又不惜以巨款救济之,所以牺牲一切,以维持国家者,自问可告无罪。若再统一无期,则神州陆沉,可立而待,因一面为京畿之保障,一面促统一之进行,所有进兵宗旨暨详情,业于皓日漾日通告海内。凡有血气者,睹情形之危迫,痛丧乱之频成,应如何破除私见,共同挽救。乃吴佩孚者狡黠性成,殃民祸国,醉心利禄,反覆无常,顿衡阳之兵,干法乱纪,致成慎于死,卖友欺心,决金口之隄;,直以民命为草芥,截铁路之款,俨同强盗之横行。蔑视外交,则劫夺盐款,不顾国土,则贿卖铜山。逐王使于荆、襄,首破坏北洋团体,骗各方之款项,专鼓动大局风潮。盘踞洛阳,甘作中原之梗,弄兵湘、鄂,显为蚕食之谋。迫胁中、交两行,掠人民之血本,勒捐武汉商会,竭阛;阓;之脂膏。涂炭生灵,较闯、献为更甚,强梁罪状,比安、史而尤浮。惟利是图,无恶不作,实破坏和平之妖孽,障碍统一之神奸。天地之所不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