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英烈传-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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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怎敢孤身登城。欲知胜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四十一回：灌婴乔装入栎阳 郦商奋勇取三郡
却说汉王分兵四下略地，将军灌婴奉命往取塞国，雍、塞友邦，无关隘相阻，加之路近，一夜已行至距栎阳十余里间，行军军师陈涓道：“塞国虽小，亦千乘之国也，如不出奇兵，只怕一时难以得手，不如且按兵不动，待傅将军移兵北地后，再视塞军情形定计。”灌婴然之，乃将人马暗扎于山中，静待塞国动静。
却说汉将傅宽受韩信之计，大张旗鼓，扬言攻伐翟地，由云阳南面越过塞境。快马报至塞都栎阳，塞王司马欣急招将佐议事。部将李乾道：“刘季有并吞关中之心，此番过境伐翟，乃假道灭虢之计。臣请引一军，往边界巡视，若汉军有动，当设计防之。”司马欣然之，遂拨二万马步军，令李乾率领，往云阳北面筑营。
早有寻视小兵飞报灌婴，灌婴乃与陈涓议道：“司马欣遣军往防傅宽，城中必空虚。我欲借此机会杀往栎阳，当一鼓下之。”陈涓道：“大将军临行时，吩咐愚生一计，可兵不血刃，取得栎阳。”灌婴问道：“计安出？”陈涓道：“军中有百余秦军降士，皆大将军暗派，以助将军行计。将军可杂于军中，称作雍王败军，乘夜入栎阳相投。一行齐备，我这里再发兵至城外搦战，待塞王出城，将军从后擒之，两军呼应，半日可下。”灌婴大喜，乃留部将王翳、杨喜与陈涓代理军务，灌婴自扮作骑士，与丁复引着百余秦兵，共往栎阳来投。守城士卒报入王府，司马欣令放入城中，亲往巡视众人，手下有识者，知大多为秦时旧部，遂留而不疑，分编为偏、裨部下。
次日，城外飞报，说汉军忽至，离城仅数里。司马欣大惊，急唤左右道：“汉军袭至，李乾在外，如何抵挡？”骑将季毕道：“自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将军虽然在外，未将不才，愿率兵距敌，亲斩来将之头献上！”司马欣道：“将军勇气可嘉，然汉军凶猛，屡挫雍王，不可小视，寡人当亲往与将军督阵。”遂令季毕为大将，引兵出战，自引卫队随后出城押阵。行军不远，汉军已至，布阵相对。司马欣令季毕出马搦战，汉军中王翳出战，二人战约二十余合，不分胜负，汉将杨喜出阵，双战季必。司马欣回顾身后道：“谁敢出马，助季毕一臂之力。”灌婴道；“小将愿出。”策马于司马欣身边经过，忽扭过腰来，抠住司马欣腰带，单臂运力，竟将司马欣拖过鞍桥，横担马上。司马欣欲挣扎，奈何灌婴铁臂挚住，动弹不得，塞兵大惊。灌婴按住司马欣，单手绰枪，厉声喝道：“我乃汉将灌婴也，塞王已在我手，汝等安敢不降？”众将卒面面相觑，欲要强敌，又恐投鼠忌器，只得弃械投降。季必战不过二将，拨马回阵，见塞王被擒，亦下马缴枪。陈涓指挥汉军围来，收缴兵器，缚了司马欣，进入栎阳城。
灌婴令将司马欣押上，喝道：“汝先时降楚，必知义帝先入关中为王之约。今汉王入关，实为收复所失，汝有何言？”司马欣道：“此地乃西楚霸王所封，身不由已，实非本人之意也。今既被执，但凭足下发落。”灌婴道：“吾即回军，见到汉王，自有处置。汉王仁厚，汝不必担心。”遂令别将把守栎阳，自将司马欣并降将季必诸人押在军中，取路回军。行不数里，灌婴谓陈涓道：“你引军先回，吾由小道而行，往取高奴。”陈涓从之，灌婴遂引二千五百兵去讫。陈涓回军不数里，一军迎面过来，却是汉王族弟刘贾之部，奉韩信之命前来接应。两军相会，共回大营。
却说翟王董翳先时闻汉将傅宽来伐，心知难与相距，遂分兵防守，一面遣使往雍、塞求救。使者回报，道章邯败归废丘，司马欣被擒栎阳，董翳大惊，遂有降意。忽报汉将灌婴由小路杀至，已兵临城下，遂引手下文武，自缚来降。灌婴方到，兵不血刃，遂下高奴。乃令人告于傅宽。傅宽得知，引军自退。灌婴收降董翳，亦归汉营缴令。汉王大喜，赐灌婴列候，号昌文候，食邑杜平乡；赐傅宽共德候，食邑雕阴。二将拜谢。司马欣、董翳降，皆降为关内候，各遣就赴任。二人怏怏而去，司马欣道：“我与西楚王有旧，择日去而投之，再作计议。”二人暗谋，按下不表。
汉王又使人往探曹参、周勃战况，回报说尚在交兵，胜负一时未定。汉王遂问韩信进兵之策。韩信道：“章邯败退废丘，暂不敢来战，虽不能速下此城，量亦无为也。大王可分一支军，由一良将独率，一路分取上、北地、陇西三郡，一路抚剿并施，见机行事。秦地民心尽向大王，所到之处，当无所大碍。”汉王寻视众将，望见郦商，道：“此任非将军不可为之。”郦商道：“臣不才，愿往。”汉王乃拜郦商为陇西都尉，选精兵一万五千，即令出兵。
却说郦商乃高阳人氏，广野君郦其食胞弟也，身长八尺，体魄雄伟，有公子吕、白乙丙之勇，又自小得兄长教导，颇善用兵，甚为汉王赏识。当下兴兵，先犯北地。军至马岭，一军来迎，乃北地郡守王光引军拒敌。王光乃王离之弟也。两阵对圆，郦商使宝刀一口，单搦敌将决战。王光出马来斗，战约十合，抵敌郦商不住，大败而走。郦商提刀赶来，引军围住北地。王光上城指挥士兵防守，令人飞报章邯。
章邯自败回雍都，旧部闻风来投，固守废丘。居数日，见汉军尚在好畤未动，不免狐疑不定。听到北地受攻，知汉兵欲孤其势力，遂坐立不安，遂唤章平道：“汝谨守都城，寡人引兵去救北地。”遂引两万人马，并姚卬、苏度二将，出城往西北而行。行不数里，一军杀到，为首一将，乃灌婴也，大喊道：“章邯要往哪里去？”章邯也不答话，便来交战。不十合，樊哙、傅宽各引人马从两面赶到，姚卬、苏度急分兵来迎，不能敌挡。正混杀间，孔丛、陈贺皆引军杀来，众军大喊道：“章邯休走！”原来韩信自郦商引军去，知章邯早晚必出城去救，遂请汉王居守大营，自分兵至各处防守，不容章邯救北地。章邯见汉军来得急，不敢恋战，只得收兵依山下寨。韩信引军亲至，见章邯不回城，亦扎住人马，拨军守住要路。
章邯知其用意，谓部将苏度道：“贼兵攻北地紧，不可不救。奈何韩信纠缠甚急，难以脱身。明日寡人引一军虚与其战，汝可引一万人马，悄由小路绕行，去救北地。”苏度领命。次日，章邯开寨门，直至汉营搦战。韩信令灌婴出战，章邯亲自挥戟来迎，苏度趁机引军由小路去了。章邯与灌婴斗得五六十合，乃引兵回营。灌婴回报韩信，韩信笑道：“彼不赌斗，必定有诈，想是分兵暗往北地去了。”乃令靳歙引五千兵往援郦商，又遣快马飞报之。
郦商围王光于北地，急切中不可速下。闻得章邯遣兵来夹击，郦商乃唤领军校尉单究、空中授计而去，自引兵马便撤。雍兵报知王光，王光道：“此必雍王引军来救，汉兵惧怕而退，当追杀之，以振军威，”遂引城中兵马，从后赶来。看看赶上，汉军后队将人马摆开，汉将单究出马来迎王光，战约数合，单究败走，兵退十数里。王光赶来，遇汉将空中，战八、九合，空中又败，王光又追杀数里。忽听得背后喊声大震，金鼓齐鸣，汉军四面围来。王光大呼中计，急命速回。背后单究、空中掩杀而来，雍军大乱，四下奔走。王光败军离城不数里，望见一军摆开，挡住去路，门旗开处，郦商提刀立马，伫于阵前。王光肝胆皆裂，不敢迎战，夺路逃走。郦商乘势引军追赶，杀敌无数，遂得北地郡。
王光逃到上郡，与郡守白立商议道：“上郡兵马不精，人多不附，不能与汉军为敌，郦商胜后，必来攻之，当速定御敌之策。雍王爱将周类居栒邑、苏驵居泥阳，二将兵精粮富，足敌汉军。公可遣人往二处求救，若胜之，既可保此间不失，又可重夺失地。”白立从之，乃往二处告急。周类、苏驵闻之，各引兵马至上郡，皆屯于肤施。白立得王光及二处之军，心略安定，乃多遣探子往汉营打探军情。
郦商得北地后，方欲往攻上郡，人报章邯救兵已至，郦商遂令单究引一军，虚打“陇西都尉”之旗，先往上郡，勿与为战。自引余众，尽来迎战章邯。行至焉氏，遇一军迎面而来，两军布下阵势，郦商纵马喝问道：“章邯何在？”苏度出马道：“汝乃小将，怎是雍王对手？”郦商大怒，挥刀来战。二将斗了三十余合，苏度力怯，拨马败走。郦商驱军杀来，势不可当。雍兵大败，退十余里，方要立营，忽见尘土起处，一彪人马杀到，为首一将，乃汉将靳歙。苏度急来交战，郦商又从后赶来，苏度只得败走，死伤军士无数。
靳歙收兵，来见郦商，道：“吾奉大将军之令，来助将军一臂之力。”郦商大喜，乃与靳歙兵合一处，直逼上郡。白立闻报，与周类、苏驵、王光，共四路人马，尽往固原迎敌。郦商已到，部将单究来见，说雍兵四路而来，故不敢强敌。郦商遂令鼓嘈而进，雍兵亦来迎战，各边各自布阵。郦商横刀立马，唤秦将答话。白立出阵道：“天下方定，汝汉王何敢兴兵犯我雍土？”郦商道：“汉王亲冒矢雨，首灭暴秦，当为关中之王，此理天下尽知也。吾之此来，实为收复汉王应得之地，何谓犯汝疆土呼？”言毕，拍马舞刀，直取白立。白立身边苏驵出迎，战约十合，苏驵败走。周类再战，斗约二十合，亦败去。王光欺他已战两阵，出马来战，不数合，郦商奋起神威，一刀斩王光于马下。汉军见主将得胜，一齐冲杀而来，白立奔走不及，死于乱军之中。郦商引军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周类见势不妙，遂回栒邑。怎奈郦商穷追不舍，周类兵卒多降，量守不住栒邑，只得往废丘投雍王而去。
郦商得了上郡，闻苏驵已撤军泥阳，乃谓左右道：“此人乃章邯旧将，宜早除之。”令举兵泥阳。靳歙道：“军士连日作战，俱已力疲也，既定两郡，不如暂作休息。”郦商道：“兵法云：‘兵贵神速’，今雍兵兵败，正可乘胜剿灭。若延迟时日，敌收兵再战，未必可一鼓下之。”众将然之，遂径往泥阳。苏驵方败，立足不稳，被汉兵杀得四散亡命，军械旗幡，满山抛却。汉军努力向前，势若狂潮，苏驵不敢再战，亦投章邯而去。于是郦商大获全胜，收得万余人马，兵力大增。郦商独攻两郡，所率之军本来就是汉军之精锐，又得二郡之众，势气顿涨。略歇一二日，便着靳歙为前部，自引中军，直犯陇西。
陇西郡尉乃北地人孙卬，此人禀性温良，素得人心，闻汉兵大进，乃会合临洮、渭源、西县之众，往东来迎郦商。正行间，前军发喊，一军迎面而到。孙卬布好阵势，出马问道：“来者可是郦商？”来将立马横刀道：“吾乃汉营将军靳歙也，汝等何不早降？”雍阵中一骑出战，乃西县县丞李瑞也。自为樊哙所破，便往西投了孙卬。靳歙抡刀相迎，交锋不到十合，一军刺斜里杀出，乃雍将苏度也。原来苏度自救上郡兵败，乃引兵屯于泾源西面，闻孙卬敛兵与郦商交战，便来发兵来助阵。靳歙分兵拒敌，两面受攻，眼见将败，忽闻炮声响处，一彪人马杀到，郦商手执宝刀，一马当先，将秦军冲得大乱。靳歙大喜，挥兵力战，杀得雍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苏度乱军中会到李瑞，见挡不住汉军，遂一同逃走，投壤城而去。
孙卬败退，入守义渠。郦、靳二将赶到，将城围住，并力攻打。一连围了五六日，攻打不下，反折了不少士兵。郦商乃令收兵，自纵马至城边，对城上喊道：“唤郡守答话！”孙卬立于城楼上道：“吾乃郡尉孙卬也，汝有何言？”郦商长缉道：“郦商有数言，请将军下城并马语之。今我已退兵，仅一人单骑至此。将军勿疑，可安然与郦商一谈。”孙卬沉思半晌，乃道：“将军且静待，孙卬即刻下城来。”言毕，毅然单骑出城，见郦商并无随从甲杖，亦卸甲轻服而出。
二人并马按辔而语。郦商道：“久闻孙公素有贤名，乃关中名士，识得大义，明得世理，怎可引陇西之众，阻汉王收服关内？”孙卬道：“汉王居汉中，雍王居废丘，本应各守本土，互不相犯。汉王既举兵来侵，吾为雍将，举兵拒敌乃为将之道。今两军交战，将军邀我单骑耳语，却是何意？”郦商笑道：“秦皇以暴政而治天下，民不堪负，故皆起而反之。汉王深孚众望，亲冒矢雨，得以当先入关，依约当为关内之王。且关中军民，感汉王封宫闭府，约法三章之恩，无不引颈翘首而盼，唯恐汉王不为关中之主。而章邯为亡国之将，有过无功，人尽嗤之，怎堪裂地为王？夫西楚项王嫉妒功臣，背义帝之约，擅自分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