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汉英烈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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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赵王于巨鹿城中。赵王遣小人至楚求救，望大王念同志之情，早遣雄虎之师，求赵地万民于水火之中。”禀毕，呈上赵王亲笔书信。怀王阅罢，谓赵使道：“汝速回报赵王，我楚即日发兵来援。”赵使拜退。怀王与众将道：“项羽与章邯有杀叔之仇，使其往击章邯，其必欣然前往。如此，一可救援巨鹿；二可使沛公独往西伐。”众将道：“即便如此，亦不宜容项羽为主将。”怀王道：“寡人自有主张。”
次日上朝，怀王唤项羽道：“寡人昨日得赵王急报，说章邯引四十八万大军攻赵，赵王已受困于巨鹿城中，特遣使求救于楚。寡人知章邯与公有杀叔之仇，本有意遣公北上，以为武信君报仇雪恨。然公已请命西伐，故甚难权衡。不知公是愿往北迎击章邯，还是愿往西深入秦都？”项羽闻之，毅然道：“臣愿往巨鹿救赵，亲斩章邯之头以告叔父之亡灵！”怀王大喜道：“若得公亲往，寡人心可安矣。”即传令：令卿子冠军、上将军宋义为主将；长安君、鲁公项羽为次将；平原君、大司马范增为末将，引军三万，往巨鹿救赵。令砀君、沛公刘季为征西将军，收陈王及项梁部下，西取咸阳。众将各自领令。项羽见自已不为主将，心中不快。但既已应命，不得不从，乃怏怏而去。
各将去后，上柱国共敖谓怀王道：“章邯有四十八万人马，宋公引兵三万，恐兵力不足也。”怀王然之，又令当阳君英布为第二路、蒲将军为第三路、桓楚为第四路，各引本部人马，随后进兵，皆听宋义之令。若楚地各郡县与赵国君臣别也人情者，亦可自行率军行事，不必一一请命于王。各处人马方行时，快马报南郡反楚，欲乘章邯围赵，海内混乱之时复兴秦政。怀王惊悸无措，共敖道：“此等反贼何足道哉！臣请引一军讨之，定在即日报捷，为大王分忧解难。”怀王方喜，令共敖引国中所余之兵，尽讨南郡，月余大胜，贼皆平定，不在话下。
却说沛公奉命西行，乃收拾陈王、项梁旧部回到砀郡。诸将来参见，沛公点将出兵。令曹参、周勃引三千人马为先锋，往攻东郡以打开西进之路；令樊哙、灌婴亦引三千人马为第二路，接应曹、周二将。二军发毕，魏将傅宽引副将魏无知由彭城至，乃魏王魏豹所遣，助沛公西伐，并携魏王亲笔书信一封，书略道：“魏豹百拜沛公足下，闻公西进击秦，望进兵之日，勿忘收复魏土，以解魏地民众于水火之中，则天下幸甚，魏民幸甚！”沛公问傅宽道：“汝可愿战否？”傅宽道：“虽万死不辞！”沛公赞道：“真勇士也！”遂令纪信、傅宽引兵二千为第三路；靳歙、周緤引兵二千为第四路，此二路又去了。沛公问萧何道：“吾东征西讨，皆赖公为守城，使吾无后顾之忧。今往西取咸阳，乃重任也，每日须公出谋划策，不离左右。但若行之，不免鞍马之劳，刀箭之危，不知公愿行否？”萧何笑道：“吾等此日久矣！”沛公亦喜道：“公真吾之左右手也。”遂留任敖守丰邑；陈豨守沛中；审食其守砀郡。自与萧何、曹无伤、卢绾、周苛、周昌、枞公、薛欧、王吸、召欧等文武众人殿后，以夏候婴为亲随卫将，引所余五千人马最后出兵。发兵之日，刘太公、吕氏及子女二人皆来送行。沛公吩咐任敖用心照顾家小，不得有失。任敖领命。沛公又叮嘱审食其，若遇刀兵之难，当速引军至乡中，保家人无恙，审食其跪而应之。安顿已毕，沛公意气风发，领兵昂然而行。
东郡郡守张间闻沛公引军来犯，急与手下商议对策。郡尉秦仁献计道：“郡中军卒多半为平虏大将军所调，唯有求助于相邻郡县相助，方可解危。河间郡为西行必经之路，可派使者游说，陈以利害，使之遣军来救。将军王离，拥兵数万，居于杠里，亦可往之告急，三处合一，敌兵可退也。”张间从之，令使者分赴两处告之，约之于成武合军，共御楚军。使者去后，遣秦仁引五百兵勇先至成武修筑壁垒，自尽起余军随后而来。
秦仁行至成武大道，沛军已到。曹参手执大刀，冲突而来。官军登时大乱，秦仁喝止不住，只得败走。曹参从后赶到，一刀将秦仁挥为两段。周勃指挥兵马，杀散余兵，乘胜追杀。郡守张间后军赶至，混战一场，抵敌不住，皆败入成武。曹参引军攻打，城上箭如雨下，曹参乃引军退十里，扎营屯住兵马，使人报捷于沛公。
次日，樊哙、灌婴引军到，会合曹参、周勃。樊哙道：“主公令我等为前部，当逢山开道，遇水叠桥，怎能在此耽搁，敌兵已败，当乘锐气，一举攻城。”三将皆赞同。曹参道：“若要强攻，当三面攻之，留一门容其走。若四门猛攻，反激其必死之心，不易拔之。”商议已毕，由曹参攻东门，周勃攻南门，灌婴攻北门，留西门与敌走，却由樊哙去十余里埋伏。当下三军攻城，势不可挡，张间正在城头引兵防御，城里军民知楚兵到，皆欲借此机会反秦投楚，乃聚集一起，往县署生事。张间闻报，知守城不住，急弃城而往西而走。出门撞见樊哙，交马一合，被樊哙一刀斩于马下。樊哙引军追杀残兵，斩将十余名。正赶间，一军到，两边摆开，正是河间郡守朱彬引军来救东郡。樊哙跨马抡刀，冲阵而来。朱彬身边四员战将齐出，数合之间，一将翻身落马，其余三将皆走。朱彬军大败，直退到亳邑之南。樊哙收兵扎营，曹参、周勃、灌婴亦赶到，四面围住朱彬营寨。朱彬知张间已死，只得遣快马往王离处搬救兵。
却说秦将王离前番受章邯之令，引十万大军，往平韩地。韩王韩成无力为敌，屡战屡败。后项羽引军相救，力斩三川郡守李由，遂解韩王之围。王离因分兵半数归章邯，为项羽所败，退至杠里。楚兵退后，王离便以兵守于魏地。前番得张间急报，便提兵来救。未至成武，张间已败，又得朱彬败报，乃引兵往亳邑而来。离沛军军营十余里，扎下营寨。
时沛公已至亳邑，见王离兵到，便留曹参、周勃攻朱彬，自引大小军丁往王离营前搦战。王离引军出迎，两边各自布阵。沛公出马于门旗之下，见王离持枪立于阵前，上首涉间，下首苏角，皆怒目相对。沛公纵马指王离道：“汝是何人？何敢逆天行事，阻天下人兵讨暴秦！”王离以枪指沛公道：“泗上亭长，兴兵行逆，当为天下人共诛也！”言毕，拍马挺枪，直杀过来。沛公身旁纪信举斩马刀出战。两马相交，约战十余合，纪信败归本阵。傅宽使铁矛出战，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负。秦阵上涉间性起，举刀高喊：“王将军少歇，待吾一战！”王离退归本阵，涉间来战傅宽。樊哙恼怒，亦道：“傅将军且回，待吾来战！”拍马而出，傅宽亦回。阵上樊哙与涉间相斗，战到四十多回合，不分胜负。苏角舞刀来助战，靳歙出马截住厮杀。四将杀作一团，把两边军士都看呆了。战了半日，依旧分不出胜负，各方各自收兵。
两军相持数日，谋士陈涓至中军，谓沛公道：“王离兵数倍于我，若与其久战，不利也。”沛公问道：“以公之计，当如何破敌？”陈涓道：“王离兵多，朱彬兵少，只有先破朱彬，乱王离军心，方可退敌。今夜可详装攻朱彬之寨，以伏兵夜击王离，可一战胜之。”乃献一计，沛公闻之大喜，乃令众将依计而行。
是夜，曹参、周勃各引本部，趁月色往劫朱彬大营，却故意从王离寨前经过。伏路秦军急报予王离。王离道：“此乃贼军欲劫河间郡守之营，断我膀臂，当速救之。”苏角道：“此时夜深，恐中敌人之计。”王离道：“刘季军少，能奈我何？”乃点齐两万人马，与涉间兵分两路，来救朱彬。留苏角守寨。
却说曹参引兵到朱彬营外，也不往攻，只在营边大喊。朱彬急与左右整军出营，却不见沛军人马，正惊愕之间，望见一军于黑暗中奔来，朱彬急忙迎战。两军杀作一团，直战到天色微明，方才知是王离之军。待与王离相见，二人又气又恼，未及相问，四面山中喊声大作，左面周勃，右面曹参，各引军冲杀而来。原来二将伏于山间，只派兵往两边诱敌，待敌军两败俱伤，正好趁天亮杀下山来。秦军人困马乏，四下乱窜。正斗间，樊哙、灌婴各引生力军杀到。王离折兵大半，只得杀条大路，往大寨败去。走不数里，傅宽、纪信各引一军挡住去路。王离疲不能战，正危急间，一傍涌出一簇人马，正是涉间：因黑暗行军，与王离失散，只得拢了数千人马，就地休息。听得有兵马厮杀，急忙来救，却来得及时，正好救了王离。涉间挥刀奋力杀退二将，保王离而走。又走数里，前面一军迎面而来。二人大惊，定睛一看，却是苏角引兵来了。见过王离，苏角道：“方才闻得败兵来报，说将军中了埋伏，恐失大营，本欲坚守。后又闻将军遣人来报，说将军得朱郡守接应，已擒刘季，恐为贼兵所救，令末将接应，故尔来迟。”王离惊道：“吾并未使人报过。”正言间，身后大营火起，王离惊道：“又中敌计也！”原来沛公趁乱派人谎报军情，诱苏角出营，暗遣王吸、薛欧二将偷袭了秦军大营。王离失了大寨，只得往杠里而退。离杠里不足五里，撞见败军报道：“杠里已被刘季部下夏候婴所占。夏候婴打将军旗帜而来，守军皆被瞒过，故有此失。”王离大怒，问众将道：“可否有志夺回杠里？”涉间道：“将校纵然不惧，然军卒锐气已丧，战之无益也。”苏角道：“事已至此，只得北渡黄河投大将军。”王离无奈从之，引军往北而走。
沛公得了成武、亳邑、杠里，魏地郡县多来请降。沛公自量不能久守，乃令快马报与怀王。怀王得报，谓魏王魏豹道：“沛公已定魏地，早晚举兵西进。寡人拨你五千人马，可往魏地收复疆土，以复魏国之兴。”魏豹叩谢不已，遂率军往魏地而来。
沛公自告捷于怀王，乃收拾部下，欲便往西行。忽人报帐外张苍求见，沛公大喜道：“久闻此公大名，快快传来见。”少顷，张苍入帐，与沛公见礼。张苍乃阳武人也，精通诗书律算，颇有贤名。曾任秦朝御使，后因犯秦法，避乱于乡下，闻沛公起兵伐秦，故来投奔。沛公见其面如博粉，潇洒不凡，甚为喜爱。讲礼已毕，遂问张苍道：“先生至此，乃刘季之大幸也。望先生多与赐教。”张苍道：“吾闻明公与楚王有先入关中为王之约，故大敌未除，便欲急兵西进，臣以为不可也，故急来谏之，望明公恕罪。”沛公道：“先生何出此言？”张苍笑道：“明公逐走王离，自以为已去强敌。然王离据魏地久矣，必心怀怨恨，待公去后，必回军重夺魏地。王离怀恨明公，得地后必追击明公。至时，明公不但前功尽失，还有强敌袭于身后，胜负尚未知之，又怎谈争先入关乎？”沛公连连称是，乃求计于张苍。张苍道：“俗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臣不过是劝明公乘胜追击，斩王离于河南，绝此后患，叫后者不敢复来。如此，公所得之地，方可属楚。”沛公大悟，遂令樊哙、灌婴各引一军追赶王离。张苍道：“此行当由小道夜行，以奇袭方可速胜也。”沛公赞道：“公真乃旷世之才也！”乃吩咐二将依计而行，自佯作收拾行程，引军行西而去。
却说王离往北行了一日，败军纷纷寻来合之。王离不见沛军来赶，遂与众将道：“刘季此战胜我后，量我已北投大军，必定即往西行，杠里诸地，又将空虚。我军虽败，亦有万众。我意就地屯兵，待刘季走后，重夺失地，胜过败投大将军也。”众将皆称奇计。王离乃遣细作探听消息。不日回来报道：“刘季留数百降兵守住杠里，自引部下往西而去。”王离大喜，遂令手下当夜养精蓄锐，欲次日起兵，要重夺旧地。
至三更，忽闻杀声震天，不知多少人马杀到。王离军措手不及，军营大乱。王离急披挂上马，方出中军大寨，正遇樊哙劈面杀到，手中宝刀乱砍。王离惊惧，不能力敌，大败而走。涉间、苏角各引败军到，随王离而走。撞见灌婴杀到，又掳去大半人马。杀到天明，退到黄河边。秦将王武、程处巡视黄河，遂引兵渡河来战。王离、涉间、苏角急登船逃往河北，朱彬死于乱军之中。王武、程处往迎沛军，沛军势气正旺，二将大败，退至河边，船已尽往河北。二将无路可逃，只得沿河而走，正遇灌婴迎面挡住，将兵马摆开。二人寻思无计，只得下马受降。灌婴将二人缚了，与樊哙大胜而归。回见沛公，解王、程二将献功。沛公问二将道：“汝二人愿降我否？”王武、程处皆道：“秦无道，早欲反之，只是力不能矣。今已被俘，如何不降。”沛公大喜，着二人权且为帐前小校，待日后有功再封。二人拜谢而去。沛公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