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狼传-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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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记得周瑜在死前说的那句话吗？”毕凌波脸上那标志性的轻松洒脱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少在他人面前展露的深沉。
“当然记得，‘既生瑜，何生亮？’……”吴琦的声音一瞬间变得低沉，翦水双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旋即又变得异常清明。
“小琦，你真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一直注意者吴琦表情变化的毕凌波不由得出声赞道。
“表哥，他们两个，竟然能让你产生这种感觉？”吴琦带着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问道。
毕凌波没有直接回答，他指着面前的那杯咖啡，问道：“小琦，你看着这个，能看出什么？”
“很混浊，但是，并不难看透它的深浅。”吴琦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了悟。
“的确，很多人看似心机深沉，但却不难看破。可震宇，还有阿羽，却都不是那么简单。”
毕凌波抬起左手，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掌纹，吴琦明白，这是他掩饰内心震动的习惯动作。她的疑问更深了
一旁的毕凌波继续道：“震宇，给人的感觉就象是一汪让人赏心悦目的桃花潭水，而阿羽，则象是一泓让人望而却步的碧谷寒泉。两个人个性迥异，却同样让人有深不可测之感，的确，深不可测……”
“可是最近令羽的表现……”吴琦秀眉微蹙道。
“你是说最近风传的，他为情所伤？”毕凌波微微一笑道：“看上去似乎是这样。”
“似乎？不是吧，他连‘整军委’这么重要的职务都拱手让给了邵震宇，如果他是一个真正坚强的人的话，是不会犯这种太过低级的错误的。”吴琦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屑之色。
“‘整军委’？小琦，你是不是觉得，阿羽自己主动放弃了这样一个难得的在军中扩充势力的机会，而去当了一个毫无实权的‘战略研究部’部长，是不智之举？”
“当然，地球人都知道，现在军队里少壮派旗帜鲜明的分为三派。你老兄的势力主要集中在海军，看来你这辈子也只能泡在咸盐水里了。”
听着自己表妹的调侃，毕凌波只是微微一笑。
吴琦道：“另外两大势力当然就是由‘军部三鹰’中的另两个人分别统帅了。本来凭借着台海之战和西疆平乱的战功，令羽已经成为了你们三人中，在军队中影响力最大的一个。但是，他却因为个人的感情问题，把‘整军委’常务副主任的位置拱手相让。结果呢？空军完全不用说了，看看现在陆军整编后新上任的这些师级主官，几乎全都可以算是‘邵系’的人了……”
毕凌波用宠溺的目光看着正侃侃而谈的，自己从小最疼爱的小表妹，脸上浮现了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2008年元月一日 中国北京 令羽私宅
“新年快乐”卫敏高举手中的酒杯，笑靥如花的向对面的令羽祝福道。
“新年快乐”令羽也满面愉悦的回应，由于各自都有数不清的工作要忙。这对知己已经足足有半年没有见面了。今天是元旦，这一年来都是忙的几乎脚不沾地的两人，此刻终于有机会坐下来小聚一次了。
“真难得，竟然是政府副总理为我做饭，我不敢说这是后无来者，但肯定是前无古人了。只可惜，我这里有的原料太少，没法让你大展拳脚。”令羽看着面前纳乏善可陈的菜色调侃道。
的确，以元旦聚餐的标准来衡量，晚宴的菜色的确很匮乏。但这与其说是卫敏厨艺不精，还不如说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来的确切。以令羽冰箱里的那点储备而言，卫敏能够弄出4菜1汤的席面，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我也是啊，能喝到‘鹰狼少帅’亲手煮的咖啡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一个了。”对令羽的刻意调侃丝毫不以为忤的卫敏微笑着回应道。
“这么说，我们都是难得的幸福了，来，干杯，庆祝一下。”令羽今天的心情看上去是难得的好，他高举酒杯，向卫敏盛情相邀道。
“好，干了”卫敏也将酒杯举了过去，两个盛满红酒的酒杯在空中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回响。
干完了杯中的红酒，两个人都有了几分醉意。卫敏的双颊晕红，向来英气勃勃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女子的妩媚。而令羽那向来呈现着不健康的苍白色的脸颊，此刻也透出了淡淡的红晕。
“对了，阿羽，听说你又要升官了？”卫敏一手支颐，另一手晃动着酒杯，看上去竟然有了三分媚态。
中国的古代谚语向来以言简意赅著称于世，从令羽这次酒后的言行来看，“酒壮英雄胆”和“酒能乱性”这两句话的的确确是世间公理。
已被腹中燃烧的酒精烧得头脑明显发热的令羽明显被卫敏的艳色所摄，他那双向来冷凝清澈的修长秀目此刻突然射出了一阵异样的波光。
卫敏的脸色更红了，令羽现在完全使用一种男人观察女人的眼神在看着自己，这让卫敏心中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
“阿羽，你，你不要那么看着我好吗？”卫敏嗫嚅道。
令羽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嘴唇发干。他猛地用力抿了一下双唇，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伸出左手，抓住了卫敏的一只柔荑。
卫敏浑身一震，却没有挣扎。
令羽抬起头直视着对面的卫敏，语气温柔的道：“敏儿”。
卫敏几乎丢掉了手中的酒杯！“敏儿？！”由于年龄比卫敏要小上整整五岁，令羽向来都叫她一声“大姐”，一年多的时光下来，她也已经习惯了将令羽看作是自己的弟弟。可今天，令羽竟然叫她“敏儿？”
“你叫我什么，阿羽？”卫敏惊讶道。
仿佛没有注意到卫敏的震惊一般，令羽伸出另一只手，悄然抚上了卫敏那柔腻的脸颊。面颊上那种冰凉而轻柔的触摸，让卫敏觉得自己身上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静静的看着令羽的面孔在自己面前一点点的放大，直到那冰冷的双唇轻柔的覆盖在了自己的唇上。
“啪”一声脆响，令羽的左颊上浮现出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你，你干什么？”卫敏用一只手覆盖着自己的唇，低声责问道。
“我，我希望你能嫁给我。”在酒精的刺激和激励下，令羽终于抛出了这颗重磅炸弹。
“你喝醉了。阿羽，你现在该休息了。”卫敏一跃而起，抓起自己的手袋，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等等”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抱住了卫敏。“为什么拒绝我的求婚？”这名向来以冷静著称的青年将军的目中此刻闪着灼然之火，平素的冷静自持已是荡然无存！卫敏感觉到紧贴在自己耳边的那双嘴唇的温度正快速上升，这一发现让她的心感觉到更加慌乱。即使是仅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她也已经明白如果自己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将会有怎样的事发生。
“阿羽，让我离开。”几乎连卫敏自己都已经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她用那细如蚊讷般的声音来表示着自己的抗议，但那双手臂却在她的腰间收得更紧。
卫敏猛然的用力咬向自己的下唇，剧烈的疼痛让她那已经混沌一片的脑中恢复了一丝清明。
“是不是冰蓝那里出了什么问题，她要嫁人了，对吗？”恢复了正常思维的卫敏凭借着自己对于令羽的了解，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即使是隔着几层衣物，卫敏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令羽的身体猛地一僵。她在心中暗自长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推开了令羽那已经放松了的手臂。
卫敏转过身来，直视着面前的令羽。那张原本在酒精作用下显得晕红的清俊面孔，此刻又恢复了他标志性的苍白。
“因为她要结婚了，而新郎不是你，所以，你就想拿我代替，对吗？”卫敏的声音中听不出一丝怨怼，有的只是淡淡的忧伤，还有一种姐姐在安慰自己犯了错的弟弟的温柔。
被命中了罩门的令羽看上去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缓缓抬头，直直的看着卫敏那双明眸，语气干涩的回答道：“”是“。
“所以，你就拿我来当替身，对吗？”卫敏道。
“不是”看上去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的令羽语气干涩的回应。
“那为什么，不要和我说，你爱我欧？”卫敏竭力试图使现场那尴尬的气氛变得平和。
“婚姻，一定要以爱情为前提吗？既然我们已经是知己，为什么不能向前进一步。成为夫妻呢？你难道不觉得，我们是很合适的一对吗？”令羽直视着卫敏的双眼，高声说道。
“你连向人求婚都要这么咄咄逼人吗？”卫敏秀眉微蹙，轻声责问道。
“对不起”令羽的声音猛地变得低沉，看上去象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阿羽，不要再骗自己了，你爱她，这是你根本无法摆脱的一个魔咒。的确，有很多人认为我们合适，连祝老师都说要给我们做媒。但是，首先，对你而言，不管你娶谁，只要不是她，那这样一份没有爱情的婚姻绝对会是场噩梦。而且，那对我也并不公平。更重要的，我恐惧婚姻。”
端坐在对面的令羽猛然抬头，虽然二人之间几乎已经是无话不谈，但对于这位红颜知己内心最深处深埋的这个秘密，令羽也是一无所知。
“的确，很多人都说我们很般配，我们的性格，作风，乃至于外表，都很象一对。”卫敏的嘴角浮现出了一丝苦涩的微笑，她继续道：“我曾经认识这样一对男女，他们无论在各方面看来，都是那么的般配。所有的人都认为，他们应该在一起，他们也一定会在一起。”
“结果呢？”令羽的表情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他们在一起了，组成了一个人人羡慕的家庭。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所有人都这样评论这他们，可真实的情况呢？一个强者搭配一个弱者的组合是合理的，两个强者组成的家庭，如果一方懂得让步，而另一方也知道理解对方的话，也会是很美满的一对。”卫敏的双目中已经开始有泪光闪动，她继续道：“可他们两个呢？女方总是要发脾气，要追求绝对的控制，而男的呢？一开始还能因为爱她而处处忍让，但最后也终于忍无可忍，于是，吵架，吵架……，到最后，离婚。”
“这就是所谓的‘般配’者的最后结局。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卫敏泪眼婆娑的看着令羽，低声问道。
令羽无言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从小就告诫自己，我可以拥有朋友，但绝对不可以去恋爱。我所说的那个骄纵的女人，是我最痛恨的一个人。但，她偏偏又是我的母亲！最惨的是，我竟然处处都像她，无论性格还是外表，我都像是她的小翻版。”
“所以你永远都是充满理性的。”令羽缓缓道。
“你不也是这样吗？谁不知道，令羽永远都是冷静的。”卫敏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解室内那愈来愈压抑的气氛。
“冷静？永远？”令羽苦涩的一笑，继续道：“我所谓的‘理性’都是残留下来的。我冷静，因为除了我的父母朋友，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对我而言属于‘感性’范畴的东西了。”
“残留？”卫敏奇怪道。
“没错，感情感情，所谓‘感情’必然是一种感性的东西。可我呢，偏偏遇上了一个连感情都要论斤论两，应给感情套上一个所谓的‘理智’外壳的人。最惨的，是她所谓的理智就是‘她是她自己的主人’听听，多伟大，伟大的可以拿来做罔顾他人存在，用来作为说服自己，自己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原则是正确的的借口！”令羽突然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阿羽，不要这样，都过去了。而且，你已经拥有很多了，人，贵在知足啊。”卫敏低声劝慰道。
“是的，大姐，你说得没错。我应该知足，其实，我上大学时从没想过什么封侯拜相。我最渴望的，仅仅是一个普通，安宁，幸福的家。真的，我只希望有一个家而已。”令羽的声音中竟出现了一丝呜咽，他缓缓站起，走到了室内茶几上放着的那盆凋谢的兰花前。
“大姐，早夭的花叫什么？”令羽轻声问道。
“殇”卫敏低声回答道。
“对，殇，还未成熟就凋谢。就像我对她的爱。其实，主要的责任，还是在我，我，对她，实在是有些要求过苛了。”
“阿羽……”卫敏发现自己竟已经无法在找到什么语言，可以安慰这名再一次陷入苦痛的回忆中的男子。
“不过，大姐你说得很对，我的确是很幸运的。做为一个军人，能够生在这样一个可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时代，而且，还能够选择自己的战友。然而，爱人，却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自己选择的！命运就象一个不受欢迎的速递员，把她直接推到了我的面前，让我曾经拥有，却无法天长地久！”令羽那毫无血色的唇微微扬起一个微笑的弧度，那笑容中有着一丝温馨，却包含着更多的惨痛！
“的确，上天每为你打开一扇门，也一定会同时关上另外一扇门。阿羽，不要苛求太多了。”
“是的，上天已经给了我太多的眷顾，我的确应该知足了。事业，友情，我的这些都很成功。说实话，我用有的已经太多。我真的很幸福，及时上天因为给我太多而要让我夭寿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