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草-东不成西不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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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上雪峰,与白龙相伴了千年,言尽了天下所有的痴情故事都无法让它开怀。缘瓶更是月老宫中的神器,就算你看见了它也捧不走。在花妖成亲之前,我又去了一趟月老的宫殿,很意外的,居然拿动了神器。我心有所感又去了镜湖,白龙说我该找的人已经找到,并让我看了我娘子的今生。”
西鸾眨眨眼:“然后?”
狄隽站在榻边,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似乎这样就能够看到她的心里:“我看到了你。”
“哈?!”西鸾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该不会说我就是你那娘子吧?我曾经被你抛弃过?你站着别动,”说着就手忙脚乱的跃了起来,对着狄隽就踹了过去。狄隽扣着她的脚腕:“你做什么?”
西鸾笑嘻嘻地道:“踢飞你,报仇雪恨。”
狄隽一愣:“你相信我的话?”
西鸾一个翻身,另外一只脚猛地发力将对方击出了屋顶,砸出好大一个缺口:“你管我相不相信,出了气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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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指着夜空中飞翔的亮光:“看,流星。”
咬着野味的佰盔抬起头来,嗤笑道:“哪有流星往天上飞的。”
红线提醒:“你今天就飞了。”
一直安静喝着闷酒的翰冕辨别了番:“据我所知,只有西鸾那等蛮力才可以将人打到天上去。”
黑无常托着醉得淫 荡的白无常,感慨:“西鸾肯定是对道长的技术不满意,七当家,你们干脆加入战局,3P吧。”
众人:⊙﹏⊙b汗
貌是情非四回
西鸾一晚上睡得非常的安稳,也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也许是因为痛扁了两个男人,心情达到了空前轻松的缘故。
不管怎么说,她心情很好。所以,大清早地看到判官守在她的床前,冷冷的说:“今日无事,来替老大带班。”
西鸾很奇怪:“你把你家老大怎么了?”
判官那万年冰川脸上难得红了红,半响才问:“你到底帮不帮忙?”
“帮!”西鸾在床上滚了一圈,伸出脚丫子:“小童子,来给哀家更衣。”判官目光一冷,毫不犹豫的掀开被子,一脚将西鸾踢下床:“说了很多次,再唤我‘小童子’,我就把你丢到七阎王的肉酱地狱去,割鼻挖肚。”
“脾气真差。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臭脾气没有任何一个阎王愿意收你做手下,也是你这臭脾气不知道得罪了多少神鬼妖魔,到最后都是老大替你撑腰。”说着就去翻找衣柜。西鸾曾经在鬼界呆了几百年,这间屋子一直都是她长住的,阎王惦记着她,就留着。衣柜里面她的旧物也都还在,西鸾东翻西找,嘀嘀咕咕:“我那件阎王袍子呢?怎么不见了?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家老大到底怎么了?病了?还是出差了?他该不会偷懒赖床吧?那我可不做劳碌鬼,替他上工啊!啊,找到了。”
居然是一件沥青滚金边地百幅儒裙,裙摆上是用法术变幻出的白骨丘景,腰绳也不是寻常布带,而是用上百根人的椎筋用彼岸花浸染成殷红血色结成,在胸口之下绕上七圈,在一直垂到地面上。脚踏手骨翻云鞋履,再带上无数小头骨缀成的发冠,往生死殿中一坐,俨然就是最为恐怖的女魔头,震慑了不少胆小的新死鬼。
惊堂木一拍:“下面是那一路的魂魄,快快报上名来。”身边已经有当差的小鬼捧上茶水,放在了她的手边。身后的判官大手一招,陆陆续续有小鬼们捧上一叠叠的生死薄放在了案头。
底下,一被劈成两半的少女哀哀哭着,叙说生前姓甚名谁,又是如何枉死,仇家又是谁谁谁,如何采花劫色并撕票毁尸,听得排队的死鬼们唏嘘不已。
西鸾喝了一口鬼界特有的彼岸花蕊茶,看了看少女被劈得血肉模糊的身体,咂了咂嘴,翻着生死薄和轮回薄,道:“你与那男子前二世乃天定姻缘,生死与共。可惜的是,你为了富贵荣华,改名再嫁,并背对新夫使人毒杀前夫,导致对方下了地狱申冤,这才有了你前一世的救他於生死迎会。可一命偿一命,这一世他强夺你清白,杀你灭口就算是还了你们之前的孽债。你也没什么冤屈可以申的,现在人间界新生孩童的名额刚刚满了。你先去畜生道滚一圈,再回来投人胎好了。就这样,下一个!”少女只是哭,西鸾摆摆手,牛头马面知情知趣,拖着对方就走了。
第二个是个长得非常粗狂的屠夫,啊呜大叫:“老子还没过六十大寿,老子不投胎。”
西鸾嘿嘿笑道:“你说不投胎就不投胎啊?你算老几?”
屠夫大叫:“老子天下第一屠!”
“哦——,”西鸾食指敲了敲桌面,嘿嘿奸笑道:“那本阎王就让你做做天下第一的——肥猪。让你也过过被人屠的瘾。下一个!”
屠夫挣扎大叫:“老子不服!你个女辈是什么阎王,让真正的阎王来见我,我要申冤,我不做猪。你凭什么让我做猪,你才是猪!”
西鸾叹息一声,倏地拿起一本轮回薄猛砸在对方的眼眶上,生生砸出一个窟窿来:“老娘是不是阎王不用你来问!告诉你,你不但下辈子是猪,下下辈子都是猪,一直要做到你还清了你这辈子宰杀的数目。哦,还忘记告诉你了,你做得还不是家禽,而是荷兰猪。”
屠夫被脱离大殿之前还在狂问:“荷兰猪是什么猪?老子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品种?”
马面可怜地道:“你管什么品种,反正都是猪,任命吧。”
第三四五至十七八九位,就不累叙了。西鸾难得这么上工一回,开始还精神抖擞,做得有滋有味,可她这个人做事永远都是一炷香的热度,看多了女鬼们哭,男鬼们嚎,顿觉这阎王殿不是什么好地方。虽然以前觉得这里本来就差劲,半日下来她又重新找回了当初的感触,歪在案上,也要差点哀号:“这一日要审多少死鬼啊?”
判官目无表情的瞄了一眼轮回薄子,冷淡地道:“还有五百。”
西鸾在案上翻滚:“两个二百五。鬼书生老大是一个,你鬼童子也是一个。做什么不好,做阎王判官,没有月钱没有假日,还看不到太阳月亮星星,雷公电母七仙女。啊,好无聊,我要罢工。”
“好,你走吧。”
“啊?!”
判官望着偏门,躬身招呼来人:“幸好我未雨绸缪,知道西鸾你善于半路拆台,所以除了找你之外,还特意请了另外一高人来。”
西鸾眼睛一瞪,跳起来怒吼:“谁?敢抢老娘的饭碗,我要灭了他。”
狄隽慢慢走出阴影,如从最深的黑暗中踏进光明,他露齿一笑:“西鸾。”
“哦,不!”西鸾捧着脑袋,指着判官:“你个叛徒!我要去给阎王老大告状,你欺负我。”狄隽上前来,包住她的手指放在案上,笑道:“你坐着听就好了,我来替你审。”
西鸾扭着臀部:“我坐着不舒服。”
“那我抱着你。”
西鸾瞠目结舌,抖着身子骂:“你这个假仁假义巧言令色寡廉鲜耻恬不知耻三头二面见风使舵巧言如簧人面兽心招摇撞骗口蜜腹剑口是心非装腔作势装疯卖傻装怯作勇装模作样装点门面醉翁之意不在酒调戏良家妇女的衣冠禽兽……”呼呼喘气,顺道挣脱他的手,道:“等下,我喝口水先。”
众人: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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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震慑群雄,这是用来形容此时此刻的情景。
西鸾大大地灌了茶水,惊堂木一拍,抓抓后脑勺:“我刚刚说到哪里了?”这一打岔,西鸾不抱怨了,判官也就顺坡而下,狄隽站在她身边,示意堂下冤鬼报上姓名籍贯。那跪一抬头,居然又是一熟悉的。
西鸾瞪大了眼睛:“哟,这不是贵妃娘娘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到地狱了?”这熟人正巧就是皇宫里面替西鸾帮忙的嫔妃。现在的她依然花容月貌,只是脸色有着死鬼的苍白,浑身怯弱不胜,惹人爱怜。
贵妃娘娘没想到西鸾在此,激动之下猛地跪了下去,哀道:“仙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话怎么听着怪异,就好像被冤枉的嫔妃每每遇到困境就对着皇帝老儿一跪,高呼‘皇上,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得,在这里,西鸾可比皇帝老儿都大,不找她找谁。
做神仙的都被人啊鬼啊妖啊跪拜过,不过现在这位贵妃娘娘不是一个善茬,西鸾急急忙忙拖着狄隽替换在了宝座上,咳了一声:“别误会,我只是来玩儿的,这位才是你要找的正头。”
贵妃泪眼朦胧含娇带怯地抬头望了狄隽一眼,深情地呼唤了一声:“道长,请您为小女主持公道!”
狄隽望望西鸾,西鸾望望判官,判官望着贵妃,贵妃还是望着狄隽。西鸾忍酸不禁地抽到狄隽耳边,轻语道:“这是美人计,道长你可要稳住。”狄隽动了动,无奈地做了这冤大头,让堂下之鬼细细道来。
原来这贵妃帮了西鸾之后,有多舌者就将这事儿告知了皇帝。皇帝对西鸾难得来皇宫一趟居然不是找他耍子还心里不痛快,后来再被人禀告埋的酒又无缘无故少了几坛,面上难得地抽搐了番。之后接连跑去贵妃的殿中歇息,抱着守株待兔的想法等待西鸾再次登门。哪知西鸾性子野,再也没来过。皇帝连连宠信贵妃让后宫其他嫔妃积累下了不少怨气,被皇后逮了一个小过错被罚闭门思过。这也罢了,宫中这点小伎俩还不至于让贵妃伤筋动骨的。问题就出在某日宫廷大宴,皇帝乍然见到不同以往的贵妃又动了色心思,招她侍寝。人没等来,却等到了贵妃与陌生男子偷欢地消息。皇帝一怒之下,持剑入内见人就砍,贵妃娘娘都来不及辩驳就死于剑下,而那陌生男子居然逃脱了。
西鸾很是奇怪:“这事儿没人能够为你做主吧?”
贵妃含冤带怒地瞪了她一眼:“你可知道那陌生男子是谁?”狄隽已经放开了生死薄,沉吟不语。那贵妃接着道:“那男子当夜从天而降,只说是你的徒儿,因为我帮助他完成了夙愿,特来谢恩的。”
西鸾怪笑道:“于是谢恩就谢到床榻上去了?”
贵妃脸色尴尬,半响摇头:“不,他只是靠得极近而已。我没设防,当时只觉得神志迷迷糊糊,心口倏地疼痛不堪之时,皇上居然闯了进来。我……成了鬼魂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心口已经空无一物,我不是被皇上给刺死的,而是被那男子给活活剥了心呀!”这口气倒是怨起了西鸾。只是这里众鬼怪们都知晓西鸾是没有徒弟的,更加不会收下什么男子做徒弟。
狄隽已经发话:“冤死者可安排大户人家投胎,终身富贵,名望鸿达,算是弥补你这一世的夭寿。”
贵妃惊讶:“我,不能回去了么?”
判官冷不丁地回答:“剥了心如何回去?换个身子也没有你原来的荣华富贵了。”一招手,牛头马面请了她下去。半路中,贵妃还是忍不住回头,盯着西鸾:“你一开始就想着要害我,是不是?”
西鸾还没说话,狄隽已经淡淡地问:“她害你有什么好处?如若你一定要回去也不是不可。不过你下一世就成不了皇后,只能投魂寻常人家,做一名寻常女子嫁给五品官宦。你可愿意?”判官附和点头:“也成。没多久这皇帝的正宫娘娘也要来了,让她顶上名额就是。你还是回去做贵妃好了。”牛头马面领命,贵妃倏地跪下,磕头道:“小女愿意转世投胎,多些各位仙人明辨是非惩恶扬善。”言毕,已经十分敏捷地去了奈何桥。
西鸾一把跳到书案上,诘笑道:“说说,你们准备如何惩罚我这罪魁祸首,替天行道。”狄隽拉了她下来,摁在宝座上:“你又何必气了自己,这等宫门女子最善于挑拨离间,到了阎王殿都以为自己掌握了乾坤,能够翻手云覆手雨。”西鸾只是笑,目光隐隐,到底看不出是怒还是悦。
狄隽打开生死薄给众人阅览:“这女子的确是有福缘的,只是心思诡秘,这一世之后就折了阳寿落入中等人家做正妻,受尽小妾暗计而缠绵病榻。那杀她的男子,也与西鸾有些瓜葛,应当是你在人间界或者妖界而熟得之人。”生死薄上只会记录凡人生死的关键要事,却不会仔细写上是非因果,所以这里他们也不知道那陌生男子到底是谁。
西鸾更是一头雾水,沉思不语。
难得来帮忙一次,居然又遇到这等纠葛,谁也没有预料得到。正巧那头佰盔与红线跑了进来,判官就说:“狄隽道长来地府多次,一直未曾全观。不如让小阎王带诸位游走一番,也增长一些见识。”
佰盔哇哇叫道:“我与道长是情敌,哪有带他在自家门口游玩的道理。”
判官笑道:“小阎王不觉得知己知彼才是上策么?作为情敌,你也要让道长知晓你的底细才行。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