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黄与蚩尤-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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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梦中的体验,蚩尤对女人有了新的感觉。就是没有那种诱人的香味,女娃那青春的神采也会令他心动。蚩尤拉住她的手,动情地说:“我能和你像鸟儿那样双飞双宿吗?”
“能。你是第一个与我有过肌肤之亲的男孩,你的突然出现,使我躲过了一场灾难。我想,这大概是天缘吧!”女娃十分坦率,随即,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不无忧虑地说,“不过,你要去寻找我的父亲,送给他俪皮,就是两张鹿皮,如果他收下,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他老很喜欢收藏鹿皮吗?”蚩尤奇怪,不知为什么句龙求婚送鹿皮,自己还要送鹿皮。
“不,这是老辈子传下来的古制。大概是为了限制人类婚配的随意性,使夫妻关系相对固定,先贤伏羲女娲制订了一套办法,送俪皮做聘礼是内容之一。如今其他部族有很多没有实行婚嫁制度,但我们神农氏是严格遵守的。”女娃感到蚩尤的天真十分可爱,给他多解释几句。
“他老人家在什么地方?”蚩尤问。“居无定所。最近听说中山国闹瘟疫,他肯定会去那里。”女娃回答。蚩尤也不说话,转身走出鸟巢,纵身跳了下去。女娃“啊”地一声惊叫,扑到门口,只见一只人形大鸟飘飘悠悠地向下降落。
蚩尤落地后,收起鸟羽,拔步就跑,忽觉布衫被人拽住。他回头一看,原来女娃站在身后,犹如玉树临风,幽香四溢,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地望着他。蚩尤心慌意乱,手脚无措。女娃上前一步,抱住他在脸颊上深深亲了一口,扭头钻进树洞,“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蚩尤怔怔地愣在那里。这时,树上传来鸟鸣般的话语:“不要忘记拿来我父亲的信物。记着我,我等着你!”
第二十二 俞 罔 除 瘟
伏羲制嫁娶,以俪皮为礼。
——罗泌(宋)《路史﹒ 后记一》
蚩尤一路走,一路留心野兽踪迹,准备搞两张最漂亮的鹿皮作为聘礼。一日来到题首山,发现一只奇特的动物,它长着一前一后两个鹿头,高大雄壮,在警惕地张望。蚩尤心里想,这种兽皮世上少有,老人家准会高兴地收下。他怕伤了鹿皮,便跑上去抓活的。
双头鹿见来者不善,扬起前蹄,一头抵向蚩尤;蚩尤不慌不忙,略一闪身,伸手去抓鹿角。不料那兽前头变后头,后头变前头,无须转身便一跃脱离险境,向山垭逃去。蚩尤哪里肯放,放开大步紧追不舍。这时,斜刺里忽然冒出一个孩子,手中挥舞着一柄板斧,连人带斧向蚩尤撞来。蚩尤大惊,身形一晃躲在一棵枣树后面,只听“咔嚓”一声响,碗口粗的树干被拦腰砍断。
那孩子身高不过四尺出头,却生得膀大腰圆,硕大的脑袋压在两个肩头上。他手中的板斧,有半个车轮那么大,宽背薄刃,舞起来像就地刮起一阵旋风,遇树树折,撞石石崩。蚩尤一看,这孩子不是等闲之辈,自己赤手空拳必定吃亏。伸手拔剑,那剑偏偏毫不理睬,他只好抄起半棵枣树招架。
蚩尤手中的枣树,经不起板斧暴风骤雨般的袭击,一个时辰不到,就只剩下了三尺长的一段树干,为减缓对方的冲击速度,蚩尤边招架边退上山顶,伺机反击或脱身。
那孩子忙活半天,还没有打败一个拿条棍子和他周旋的人,不觉性起,纵身跳起三丈,双手紧握板斧向蚩尤压下。背后便是悬崖绝壁,蚩尤只好前扑倒地,躲过泰山压顶般的一击。当他随即一个鲤鱼打挺立起身时,发现那孩子一只脚已经踏空,在悬崖边上摇晃两下,便一头栽了下去。
也就在同时,山坡上传来一声惊呼:“哎呀!我的儿呀!”
说时迟,那时快,蚩尤一个箭步窜下去,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孩子趁机抱住蚩尤的大腿,两人一起坠下…
山脚下是一块小盆地,庄稼地里,一个女人绝望地呼号着、发疯地奔跑。两人离地面越来越近,眼看接近树梢,忽见他们展翅变成了一只大鸟,向上冲高几丈,朝她飞来。女人怔住了。一阵风过后,一个小伙子站在她面前,她的儿子闭着眼,死死地抱着他的腿不放,手里还紧紧攥着板斧木柄。
女人扑上去,抱住他俩“哇”地哭出声来。那孩子睁开眼,开口说:“妈,他想偷咱家的鹿,我可把他抓住啦!”
女人破涕为笑,把他搂在怀里使劲地亲。
女人叫媸妍,家住常羊山邢氏家族。儿子叫邢天,五岁时走失,前年自己摸回家来。他只记得到过一座山,一天到晚抡着大斧子砍柴,别的什么都忘了。邢天像是做了一场梦,醒来时,发觉站在自家的后山上,手中还拎着梦中砍柴用的斧头。从那时起,板斧就从不离身,既用来砍柴,也用做兵器,打遍常羊山无敌手。邢天抡器起板斧来有进无退,拼命向前,即使前面是座山也要把它赶跑;因此,人们把他的大斧头叫做赶山斧。邢天喜欢驯养动物,也能把驯服的野牛用来拉车耕地;还抓来几对稀有的双头兽饲养繁殖。
邢氏家族是神农炎帝的忠实臣民。他们反对祝融氏和共工氏当炎帝,坚决拥戴俞罔继位。听说俞罔在太行山,媸妍便带领部分族人追来,在这里安家落户。了解了蚩尤的来历后,媸妍说:“你无族无家,就做我的弟弟吧!”不等蚩尤答应,就命邢天跪下认舅舅,并教诲说:“以后要听舅舅的话,向舅舅学做人。”
邢天十分顽劣、好斗,但对母亲百依百顺。他跪在地上“砰砰”叩了两个响头,说:“舅舅,你想要的那只大雄鹿就送给你吧。可别剥它的皮,它跑的快,能当马骑,不信咱们去试试!”他刚才听蚩尤说要用鹿皮做礼物,趁叩头的机会为他的宠物讲情。
蚩尤很高兴认了这个外甥,把他拉起来,笑着说:“舅舅宁可不娶媳妇也不伤你的爱兽,还是留着它陪你玩吧。”此时蚩尤想起了黑熊、灵夔和虎鹰等朋友,它们个个都有人所不及的忠诚和本领,他接着问邢天:“你怎么喜欢喂养两个头的野兽呢?”
“它们不怕掉脑袋。咬掉一个,还有一个能吃食、能打架。”邢天一本正经地回答,蚩尤和媸妍都惊讶地打量着他,这个孩子似乎是为了战斗才到世上来的。
山外的大陆泽畔,不知从何处跑来几只夷鼠,体大如牛,肉翅长尾,奔跑时扇动翅膀,速度惊人。它们食量很大,经常窜进山里祸害庄稼和牲畜。因为这种成了精的硕鼠十分凶猛、狡黠,一直未能捕获。媸妍请蚩尤帮忙除掉这个祸患。
一日深夜,彤云密布,伸手不见五指。只听已成熟的庄稼地里唰唰作响,两只夷鼠闯了进来。此时,鼓声大震,人们高举火把呐喊着从三面围攻过来,蚩尤手提木棒冲在前面,直取入侵者。夷鼠见来势凶猛,又做贼心虚,便向东面的山口飞奔,这时只有蚩尤一人追了上来。当它们双双窜过山口、准备喘口气时,不幸的事件发生了:其中一只夷鼠感到身体轻飘飘的,有点不对劲,回头一瞧,发现自己的五脏六腑洒了满地,顿时吓得一头栽倒,再也爬不起来。另一只见此惨状,一溜烟逃走。从此,夷鼠们再也不敢西向猎食。
这是邢天干的。他按舅舅的吩咐,事先蹲在山口的浅坑中,当夷鼠窜过头顶时,及时把锋利赶山斧举起,让狡猾的敌人遭到开膛破肚之厄。
夷鼠肉千斤有余,举族分而食之,皆大欢喜。夷鼠皮绒厚毛密,人卧在上面感到暖烘烘的。媸妍建议把它送给蚩尤,然后由蚩尤当作聘礼转送给炎帝俞罔;他常年在野外奔走,露宿山林,需要温暖。
邢天举手之劳,便使顽敌伏诛,只此一件事,就让他对这个舅舅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坚持要跟蚩尤走。媸妍也想再去见俞罔一面,继续劝他继任炎帝大位,号召四方,统一炎帝族目前这种分崩离析的局面。于是,邢天高高兴兴地把母亲扶上双头鹿,又赶上一头黄牛,驮带路上一应用品,告别族人,三人便一路迤逦北上。
山坡上有个小村庄,半地下的石头房散落在柘树林里。大树下,燃起一堆熊熊篝火,几位奄奄一息的病人躺在地上,男女老少站在四周哭泣。一位长者身披缁衣,手持紫色竹节鞭,背靠大树瞑目端坐。四对少年男女,腰围草裙,头戴鸟冠,身涂黑红两色花纹,围着病人手舞足蹈,口中唱《驱瘟歌》:
去吧,去吧,回家去吧。
回东面的大荒去吧,
回南面的大荒去吧,
回西面的大荒去吧,
回北面的大荒去吧。
你不回去也罢,
我用天火,把你烧成灰渣渣。
唱罢,将一粒黑丸塞入病人口中,齐声喝道:“疫鬼出走,灵魂归位!” 众人敛声息气,却不见病人有一点动静,都把目光转向那位打坐的神秘过客。
此公正是八世神农俞罔,舞蹈者,是他来这里临时收的几个徒弟。少倾,只见他双目微睁,精光一扫,手中赭鞭忽地化作一条碳火似的红蛇,穿过病人,一头钻入石屋。众人正在惊呀,只见红光闪处,那条红蛇又回到了神农手中,依然是条赭鞭;而另一只手中,多了一只半尺长的老鼠,还在“吱吱”乱叫。
俞罔站起来,举起老鼠向人们说:“这东西是瘟神放出来的疫鬼,是它们啃噬了病人的魂魄,大家要一起动手,消灭疫鬼,就会铲除瘟疫。”他命徒弟发给每人一个小葫芦,接着说:“葫芦里有仙药,给病人吃下一丸,就能使他起死回生。去吧,去吧。”
人们半信半疑,谁也没有行动。俞罔拿起随身带来的大葫芦喝茶,一不小心,左手被老鼠咬了一口,立刻变成紫黑色。大家清楚地看到,一股黑血正沿着他那透明的胳臂向上蔓延。人群中有人惊叫。俞罔不慌不忙,把老鼠扔进篝火,用右手掐住左臂。这时,只听有人喊叫:“好啦,好啦,这几个病人活过来啦!”人们这才相信俞罔的话,喊叫着:“快去杀疫鬼呀!”跑向自家石屋。
俞罔在左臂上连捋几下,挤出污血,恢复如初。此时,忽觉大地颤动,一只水牛般大的鼹鼠精轰然冒出地面。只见它庞大的身躯一抖,一撮毫毛飘落,就地变作无数小耗子,遍地流窜。
俞罔大惊,没想到瘟神主动向他挑战了。他急忙掷出赭鞭,化作数条火蛇,向鼹鼠展开攻击。鼹鼠浑身密毛倒竖,变作只只利箭,雨点般射向火蛇。火蛇舞作一团火球,逼退箭雨,直向鼹鼠滚来。鼹鼠大怒,掉转身躯,摆动又粗又长的尾巴扫向火球。火蛇们卒不及防,四散开去,躲过一击。借此机会,鼹鼠反身一跃,扑向俞罔。
徒弟们大惊失色,急忙排起人墙,以死护师。就在这时,忽见一个又矮又壮的孩子从岩石上跳将下来,手举大斧拦住鼹鼠去路。此人正是邢天,他与媸妍、蚩尤已站在那里观看多时。那鼹鼠不待他站稳脚跟,张牙舞爪冲来。邢天性起,就地一滚,举赶山斧剁向鼠爪。鼹鼠怒火冲天。它腾身而起,窜上半空,抖落全身毫毛,箭矢铺天盖地飞下,眼看邢天和地上所有的人都难逃灭顶之灾。
蚩尤站在高处,看得分明,他和媸妍同时惊叫一声:“小心!”顺手把那张作为聘礼的夷鼠皮掷向俞罔。他想,邢天或可自救,而俞罔和他的弟子急需外援。奇迹出现了。只见满天飞矢如蜜蜂回巢一般,纷纷投向夷鼠皮,化作毫毛附在上面。一场腥风血雨霎时无影无踪,一张厚重的特大号鼠皮,飘落在镇静自若的俞罔脚下。他蹲下身去,用已经回到手的赭鞭查验它的毒性。
那可怜的鼹鼠浑身筛糠似的颤抖,企图把毫毛召回。连它自己也不知道,它的那些毫毛认毛不认皮,见到光溜溜的它,还以为是个另类的怪物,岂敢附焉?而夷鼠本来就是鼹鼠的近亲,皮毛丰厚;那张皮一出现,立刻就成了毫毛们争相投奔的栖息地。
邢天举着斧头要去砍杀鼹鼠,俞罔叫住他:“邢天,不认识爷爷啦?”邢天只得先来见他,说:“爷爷,给我准备啥好吃的啦?”俞罔开心的笑了,掏出一粒像红枣一样的药丸,放进他嘴里,说:“好啦,以后我们的邢天就成了百毒不侵、瘟神无奈的死不了啦!还不谢爷爷。” 邢天扑通跪地,说:“谢爷爷,这东西真好吃,以后多做些让我吃个饱,邢天给你老叩多多的响头。”
这时大家都围了过来,听了邢天的话,笑的前仰后合。邢天回头一瞄,发现鼹鼠逃跑,抓起板斧就要去追,被俞罔伸手捏住耳朵,说:“放过它吧,它身上没有毒,不是瘟神。是瘟神雇用了从它身上掉下来的那些小耗子。”
“它打架下绝手,我差点中了它的箭。” 邢天说。
“是我判断失误,先发制人,才惹得它发怒;我们不能得势不讲理,是不是?你这个楞小子。”俞罔扯着邢天的耳朵教训他。
媸妍向俞罔介绍:“这是我新认的弟弟,叫蚩尤。”
俞罔上下打量面前的年轻人,说:“你这个弟弟山骨海风、器宇博宏,可不是个等闲之辈。小伙子,你这个宝贝兽皮能借我用一下吗?”
“您要是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