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心如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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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蓝球比赛就是后勤兵们扬眉吐气,长后勤兵威风,灭执勤兵志气的时候。甭管你战斗班的兵们身体素质多好,多么能撞,多么耐摔,只要是碰到这些走技术路线,蓝球玩得滴溜儿转的后勤爷,就都只有吹胡子瞪眼的份!
一年两次蓝球对抗,年年爬起来都是司令部和汽车中队轮流坐庄,年年都不落空。这时间一久了,各中队都感觉是在陪太子读书,多少有点兴致索然。
今年,老大徐杨勇在大中队主官会上发了狠,又是拍桌子骂娘,又是上纲上线的,把一帮不思进取的执勤单位的主官们骂得是狗血淋头,还特别关照了特勤中队的两位主官,请他们上台谈感想。末了,还有点自作主张的作出一条规定:以后每年的先进中队评比,蓝球比赛的成绩作为考量的指标之一。
支队老大徐杨勇发完狠,大中队主官们回到单位也发起了狠。当天晚上,骆敏把全中队包括炊事班的人全部拉出去来了个二十公里长途奔袭。回来后,归拢起一群东倒西晃的兵就开始训话:“丢脸,真丢脸!年年被一群脑大肚圆的炊爷们揍得满地找牙、威风扫地!”
老兵们都知道队长在说什么,只有几个新兵一头雾水。
“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都给我站这来!”骆敏指着身后说道。
兵们呼拉一下全挤到了队长的身后。
“知道我为嘛发火吗?”骆敏转过身问道。
“不知道!”七八十号人,只有杜超挺直了胸膛,响亮地回答了队长的问题。
骆敏没理会杜超,接着说道:“你们皮厚,我可丢不起那人!再说了,咱特勤中队什么时候装过孙子?这打蓝球就好比演习、比武!演习和比武咱特勤中队怕过谁?”
杜超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这小子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一有高兴的事,就有点儿忘乎所以。扯着喉咙大声叫道:“打蓝球我们也要拿第一!”
江猛和刘二牛都为杜超捏了把汗。可骆敏显然对杜超这毛病有点不以为然,至少这句话让他很受用。
“对!我们就是要拿第一,打不过那些后勤兵,以后都给我脱了裤子蹲着拉尿!”骆敏挥着拳头。
一群长途奔袭体力透支的兵们被中队长这一席近乎粗鲁的动员撩拔得是浑身冒火,全都撸起袖子,咋咋唬唬地狠不得立马冲到司令部,灭了那群年年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的鸟兵们!
骆敏一番慷慨陈辞过后,看着兵们摩拳擦掌的样子,一脸得意之色。末了,问人群中最激愤的杜超:“杜爷,超哥!你会打蓝球吗?整得跟公牛队中锋似的!”
“报告队长!我在学校就是主力后卫,单场拿过三十分!”说完又挤到人群中拉出江猛:“江猛是我替补,他一场也能拿个十分八分的!”
“我啥时成你替补了?”江猛一甩手,嘴里咕噜着。
“好!是骡子是马,明天拉出去遛遛!咱们这次全中队公开选秀!”骆敏满意地挥了挥手。
骆敏铁下心要给特勤中队正名。为了拿下支队蓝球对抗的冠军,他决定亲自挂帅督军,挑选精兵强将,好好操练他十天半个月。
第二天吃过晚饭,骆队长领着全中队官兵直接杀向了支队灯光球场。那里,一群普通中队的兵正在跟汽车连吵得不可开交,都想抢那块场地。骆敏大老远就扯着喉咙大叫:“这块场地被特勤征用了,想练球自个找地方去!”
兵们都认识骆敏,更知道特勤中队的爷个个惹不起,就呼拉一下作鸟兽散。只有汽车连的几个志愿兵不服气,拿着球继续玩自己的。凭什么呀?老子当班长的时候,你骆敏还是个生瓜蛋子,现在肩膀上扛了两朵小花,就他娘的尾巴上天了?
骆敏不急不恼,压根就不拿正眼瞧这几个家伙,提高嗓门故意说道:“刘二牛来了没有?你小子不是说咱中队穷,买不起新球吗?看看,场上那些爷玩的全是新家伙,有本事去抢几个回来!”
刘二牛心领神会,“嗖”一下从人群中蹿了出来,顺便还拖上了一旁的肖克和另一个老兵,作势就要扑上去。几个志愿兵一看这架势,立马软了下来。真要掐架,他们几个只有挨揉的份,而且肯定没地方说理去。几个老兵恨得牙痒痒,好汗不吃眼前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今天算你牛,改天上了球场,爷让你们落花流水。
第一个通过测试的是杜超。这小子晚饭抓了几个馒头就跑回了值班室,一手抱着一个篮球就不愿撒手。
一群人呼啸着行到灯光球场,骆敏轰开人群后,本来还打算先絮叨几句,杜超却操起一只篮球直接蹿上了球场中央。先是一连串眼花缭乱,杂耍般的运球动作,然后在一阵欢呼叫好声中,在中线附近单手抓球砸向篮板,接着蹿出几步接住反弹回来的球,直接来了个三步上篮,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可惜这小子个子才一米七出头,要是再高点,以他的性子,肯定得玩个战斧式扣篮!
骆敏虽然对杜超这种瞅准机会就出风头的性子有点恼火,可这小子在还未散尽的汽车连的兵和一群围观的其他中队的兵们面前狠狠地为特勤中队露了把脸,再加上动作的确牛,也就跟着鼓掌,大声地叫着好。
听到下面叫好,杜超就更来劲了,准备再来几个花式动作。骆敏开口说话了:“超哥!悠着点,别让人家把你动作偷学了去!”
“行了,你不用测试了,明天开始你就是咱中队的副总教练!”骆敏对走下场来,意犹未尽的杜超说道。
得了表扬,还被封了官,激动的杜超把球扔给一旁的江猛:“江猛是我的替补,球技只比我差那么一点点,让他给我当助理教练吧!”
骆敏一巴掌扇在杜超的头上笑骂:“你小子还一点不把自个儿当外人,要不要我给你整两秘书跟着啊?”
江猛抱着球连忙分辨:“他是前锋,我是后卫,我们都是主力!”
昨天晚上杜超说自己是他替补,江猛就冒火。没想到这小子今天又故伎重演。明着是抬高自己,实则说自己技不如他,江猛再老实,也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受这个鸟气!
“行了!都别牛皮!”骆敏有点不耐烦了。
这天晚上,骆敏挑了十五个队员。刘二牛、杜超、江猛和特勤中队新任副指导员谢剑锋,这四个骆敏在新兵连的老部属悉数入选。
骆总教练在第一次特勤中队篮球运动员大会上讲话时,再次强调了杜超的核心地位。这会他没提副总教练这事,又重新给杜超按了个头衔,叫作“技术总监”
司令部机关一直是强队,不仅那些年轻的参谋干事们厉害,而且那些机关兵个个身怀绝技。传说营房股的一个牛兵,连续两年四届比赛都是全支队最有价值球员,基本上每场球赛,本方超过三分之一的分都是他拿的,而且,九成以上都是三分球!就凭着这个特长,这小子去年被总队调走,专门跟篮球过日子去了,听说还上北京去露了把脸。
机关队的主教练是马啸杨。去年之前他还是机关队的主力大前锋,主教练一直是支队老大徐杨勇。今年老大终于决定退居二线,专职球迷拉拉队队长。把帅位让给了副参谋长马啸杨。
马副参谋长早就见识过赵子军和雷霆的篮球技术,直接通知哥俩参加训练。
四兄弟没想到,因为一场篮球比赛,让他们有了同场竞技的机会。马啸杨深知骆敏的秉性,这个家伙不仅篮球打得好,而且常常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今年他们至少增添了三位猛将,除了他自己以外,杜超、江猛和老好人谢剑锋个个都生猛异常。
所以,马副参谋长预感到,今年最难对付的不是汽车连,而是特勤中队。他甚至还大胆预测,这次的冠亚军决战肯定是机关队与特勤中队。
赵子军当了公务员以后,几乎天天都有球打。这小子在学校篮球队人称“蚂蟥”基本上跟大虫罗德曼齐名的,和江猛一样,司职后卫。谁要被他缠上了,那是丁点儿脾气都没有。平常几个人在一起玩,动作花哨的杜超最怕的就是如影随行的赵子军,根本就不敢在他面前玩花活,因为十次有八次都被他断球。
个子最高也是最魁梧的雷霆,则是属于那种强力型中锋。要论花活,他在兄弟几个中最差,可他有一手中距离投篮的绝活,而且带球上篮时就像一辆步战车,所到之处,人仰马翻!只要不被赵子军这种牛皮糖缠上,让他逮着机会出手,那是一投一个准。
杜超同志至从当了特勤中队的“技术总监”后,很有点八十万禁军首领的感觉,拿着鸡毛当令箭,逮谁骂谁。三天下来,除了场外的骆敏没挨过他骂外,两个排长和副指导员悉数挨训。半瓶子醋的老班长刘二牛,更是整天被这小子骂得晕头转向。
骆敏对杜超基本上是放任自流,有时候,被训得急了眼的老兵顶杜超几句,骆敏就站起来护着杜超,并反复告诫那些要“造反”的老兵:“杜超同志就是你们的老大,谁比他技术好,谁也可以来当这个老大!”
有这么大个靠山,杜超就更显得有持无恐,变本加厉。
训练的时候,有骆敏和副指导员在场,挨了骂的刘二牛虽然肚子里直冒火,可他还是忍了这口鸟气。每次回到班里,班副刘二牛心里都堵得慌,瞅着杜超在眼前直晃悠,就想上去踹他两脚。
杜超却是乖巧得很,回来就像换了个人。进宿舍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搞卫生,班里加楼道里拖个遍,然后又掏出烟给刘二牛点上,笑迷迷地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绝口不提训练场上的事。弄得刘二牛哭笑不得,想发作,还找不到借口。
第四天晚上训练的时候,杜超又把刘二牛训了一顿,而且完全是老兵训新兵蛋子的语气:“传,快传啊!刘二牛,你眼睛长到裤裆里啦?打篮球要动脑子,别只顾着低头运球!”
刘二牛脸都气绿了,一球砸在地上,跑到场下远远坐着。骆敏叫了两回,才自个拿着篮球在一旁练习投篮。
二牛急眼,小牛也害怕了。杜超早看出来二牛哥对自己不满。刘二牛的一再忍让,让杜超觉得班长这是一种气度,是在用另一种方式支持自己。你想啊,自已的班长挨了训都忍气吞声,那些老兵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杜超还真没错会刘二牛的意图。二牛的确是想给足这个高徒的面子,对这种脾气火爆的人来说,的确是难能可贵的!可是,再能忍,也得有个限度不是吗?
杜超心里惴惴,回到中队,跑到厕所里呆了半天。他知道班副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也许躲一会,他就消气了。
刘二牛黑着脸对着房门坐在地上,杜超进屋的时候,他就一直歪着头盯着杜超,也不说话。屋里只有刘二牛和肖克,杜超很不自在,转了两圈后又低着头拿起拖把准备出去洗。
“杜总,那地我刚拖过了!”肖克这句提醒,显得太不合时宜。
杜超愣了一下,终于还是拿着拖把出了门。
回来后,刘二牛依旧以不变的姿势坐在那里,眼神随着杜超的身影飘忽。
“班长,让我一下吧?”杜超拎着拖把,远远地站在刘二牛的身前怯怯地说道。
刘二牛终于换了个姿势,刚才是头偏右,这下,他扭过来偏左。屁股还是没挪。
杜超被刘二牛盯得心里发毛,拎着拖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神情尴尬之极。
良久,刘二牛突然换上了一脸诡异的笑容,起身坐到了椅子上。
杜超脊梁骨都在冒冷气。幸好,那些冲凉的人陆续回到了班里,才不至于太冷清。
刘二牛像似在等着全班人都回来。这个享受副班长待遇,已经代理了好几个月班长的牛人,这次处心积虑的要好好修理一下杜超。
杜超这次掏出烟,先从其他人开始发起,最后才递了一支给刘二牛。
刘二牛扭过头,举起手使劲的挥了几下,一副划清界线、水火不融的样子。
杜超把烟举在半空中,愣了好久,又丢到了刘二牛的办公桌上。一脸谄媚而又无辜地笑道:“班长,今天不舒服啊?”
“一直就没舒服过!”刘二牛终于开口了。
“怎么了?是有人往您老眼里揉沙子,还是胃病犯了?”肖克问道。这小子明显是存心故意。
刘二牛横了肖克一眼,没有搭理他,接着说道:“杜爷,哦不,杜总!现在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杜超讪笑着,不搭腔,站在一旁作虚心倾听状。
“这人一春风得意,脾气就见长,骂人也能上瘾的!是不是啊,杜爷?”刘二牛问道。
杜超没脾气了,只有不停擦汗的份。
另外几个耸兵,也是闲得无聊,个个兴致勃勃,干脆搬了马扎整整齐齐地坐在那里听着刘二牛数落杜超。
刘二牛意犹未尽,虽然杜超低着头一副很惶恐的样子,但他并不打算息事宁人:“我是技不如人,你可以不给我面子,最多生点闷气,给炊事班省俩馒头。但你小子也太那什么了,副指和排长你也敢骂,人是有气度,不跟你计较,你保证自己就没得罪他们吗?”
杜超终究还是道歉了,非常诚恳的道歉。一个干事不计后果的人,其实是非常敏感的,但有人指出了可能会产生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