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原-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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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琳的手说:“走!琳妹妹,去住别墅,那里是我俩鹊桥幽会之处。”
旁晚,隆正秀、叶茂伯回到昆山家。长途跋涉使隆正秀大病一场,叶茂伯叹息说:“真是有花无果呀。我们疑惑不解的是:舒家为什么要这样做?颖玲又为何违心地屈从?凭着我们对颖玲的了解这不是她的品格所为。”隆大发阻止大家不要说了,我们把所见到的事都写信给隆正光,让他去考虑。隆大发为了儿子的事,三番五次地送信,搞得疲惫不堪,现又重病缠身。春耕秋种的活儿他为节省开支都自己干。他的心脏病很重,由于心力衰竭造成心动过速致使肺部肿大,一家人看在眼里痛在心头。万芝芳不要他下地干活,老两口为此还吵过多次嘴。可是全家人的一个共同目标——支持隆正光求学是不可更改的,于是又把许多要钱做的事省下来。
舒颖玲的逃婚,舒氏家族为之痛心疾首。面对公司、工厂的窘态和羊金权的威逼,一家人焦头烂额。舒俞岚叹息着:“舒家再也经不起折腾,我原想解决了颖玲的婚事,她便可一心一意地投入舒家的产业管理,但谁料横生枝节,却出现了这样令人尴尬的局面……”卢明桢摇着头:“老爷,我家颖玲逃婚是失礼在前,虽然羊金权横行霸道,得礼不饶人,但我们可忍气吞声,晓之以理,由老爷亲自上门赔罪,并以重金抚平这次事端。”姜超琼无奈地出着主意:“老爷,我们也得派人寻回颖玲,她在外面我们也不放心啊!”俞岚点点头。站在一旁的管家刘成却愁上眉梢,他正为小姐如何归家的事犯愁呢。帮助颖玲逃婚的是他,渴望颖玲归回的也是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的是猝不及防,就在舒家刚刚摆平颖玲逃婚事之际,南京军统局的要员王新衡带了三个宪兵恶狠狠地闯入公寓。俞岚见到客人十分恭谦,一位宪兵介绍:“这位是我们军统局王处长,专程从上海到广州。”王处长自谦地说:“敝人王新衡!”“啊,久仰!卑职舒俞岚!”明桢走来站在俞岚旁边。王处长把俞岚打量一番,惊叹地说道:“舒先生,相貌不凡!”“多承王处长褒奖,受之有愧。王处长亲到广州,一路辛苦!”“哪里。舒先生,就开门见山吧:我奉南京局座之命赴广州处理重要事情,今天来此要麻烦你走一趟。”俞岚不觉一怔,犹如头上挨了一棒,但立刻镇静下来:“戴局长和王处长之命我舒某决不敢怠慢啊!不过,我想请王处长一行在这里喝喝茶、抽抽烟,休息一会儿可以吗?”舒俞岚见王新衡抽着烟没有异议,于是进一步地问:“王处长,你与局座日理万机,内外应接不暇;我乃一名鼠辈,有劳圣驾,不知传我何事?”“舒先生,还不知道?军统局戴局长在全国查办抗战期间汉奸敌特之事,有人告发,你属清查对象。难道还不明白吗?”“啊?”俞岚如梦方醒。但他仍按捺住了内心的恐惧,现出若无其事之样:“小人疏懒,又在家抱病,实不知详情。我有一事请求:近来身体欠佳,连续服药,请王处长恩准几日,待有好转,不需处长前来,我亲自上门请罪。”卢明桢也赶上来说:“处长,你看我家近来诸事未平,加之俞岚身患重病,向你求求情!处——长——万望恩准,过几日我送他亲自前来领罪。”王处长听后哑然一笑,把头轻轻地左右摇摇,侧边的宪兵大声地说:“不行。上级命令,活着的要走去,病了、死了的也要抬去。清查工作不可违误!”王新衡在椅子上微微地点了下头。舒俞岚再也不敢提出什么要求:“好呀,王处长不愿在此久留,就走吧!”王新衡一挥手,宪兵上前把俞岚推了一下,示意他走在前面。舒俞岚回过头对卢明桢说:“我去一下,家中的事就拜托你啦!”明桢上前一把拉住俞岚的衣服哭出声来。
舒俞岚回头看了卢明桢一眼,就跨出大门。顿时,“粤岚公寓”又乱成一团。卢明桢着急地说:“管家,快通知三妹和颖玲到客厅商议。”姜超琼见人们议论纷纭,大声制止:“不要说了。老爷被带走了,你们还七嘴八舌、胡乱猜测干什么?”舒颖玲问道:“奶奶,哪儿出了什么事?为何要抓爷爷?”“王处长说我们家在抗战期间与敌特汉奸有往来。”颖玲说:“子虚乌有,这罪名从何而来?”卢明桢极其悲痛:“是黑是白以后再说。我要给俞岚送药、送衣、送饭,还有生活用品。”“奶奶,我去。我不怕军统局的人也把我抓进去!”超琼劝道:“还是我同大姐去军统局探监吧。”明桢、超琼来到监狱哭泣不止。卢明桢问:“俞岚,他们抓你的事搞清楚了吗?”“没有。王处长说事情是从上海传过来的。他们叫我写书面交代,写日本侵略中国期间我的投降卖国行为。我没有,写什么呢?”卢明桢心疼地说:“唉!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我到汽修厂去找颖玲,戈总办说他已听到这件事的风声。”“明桢,快去叫戈总办来我问问。”下午,舒颖玲来到监狱,悲痛不已:“爷爷,你该向戴局长和王处长申诉你的情况呀!他们不能诬陷好人。是我,我就马上申诉。”“颖玲,你懂什么?当今乃豺狼当道,你能搬起石头打天?”“抗战期间我二爷在76军英勇作战,几次负伤,其后阵亡;我们家捐钱、捐物处处为了抗战,到如今为何反而成了敌特汉奸受到清查?爷爷,这些事你为啥不向戴局长报告呢?”一个狱丁走过来干涉:“出去,快出去!他是罪犯,你快走开!”“这是我爷爷,我和他说话为啥不行?我爷爷犯的什么罪?”狱丁见颖玲气愤地质问,没趣地走了。“颖玲,我在狱中时时想到家业,现豺狼横行,虎视眈眈;我预感到上海、广州、香港的公司、工厂岌岌可危。你今后要守住家业,我寄厚望于你。”“爷爷,还说那些干啥?”舒俞岚在监狱里躺着,狱丁在他房前来回地走动,俞岚想去问问,狱丁没有理他,只有垂头丧气蹲在那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管家送来饭菜和药,泪如雨下,问道:“老爷,何曾吃过这样的苦?你几十年在商场叱咤风云,东拼西闯,我跟随老爷一生怎料到会落入这步田地呀!”“管家,人的一生要经过许多大风大浪,我走到今天也不奇怪。人命由天,这就算是我的劫难吧!这次要杀要剐随他们的便。即使死在监狱,也就算我归天之地。”“老爷不可。我一定劝大奶奶设法救你出狱。老爷,切不可说寻短见的话。”“管家,你快回去看看工厂、公司,我最不放心那些地方。”管家答道“是。”第二天明桢与戈总办走来,俞岚喜出望外:“总办,你来了就好,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呢!我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入了狱?““老爷,听人说这件事是上海杜月笙一手策划的。蒋介石下达在全国大接收、大清查的命令后,许多人不仅捞到职位,而且捞到好处,在这乱哄哄的时局里,杜月笙什么也没捞到,就像回到了当年那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相一样。绰号‘小诸葛’的杜月笙,想攀附权贵却摇身一变,立即与王新衡串通一气,打着戴笠旗号,在各地搜刮美钞、金条。”俞岚问:“杜月笙是我的朋友,他会举刀捅向我?我想借这把‘保护伞’稳立上海滩,难道还错了呀?”“老爷,你低估了他。20多年前杜月笙在上海滩就是从这条路走出来的。你的家当,你在香港、广州的公司、工厂和你做的买卖,杜月笙不告发,戴局长、王处长能知道吗?他们的刀会对准你吗?你所找的保护伞,正好在对你开刀。”“嗨!孔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1)我几十年来和上海滩商贸政界人士共事,深知其人;我是说杜月笙该不会吧,他竟然会出卖我?”戈总办又言:“老爷,杜月笙乃溜须拍马之徒,同他的夫人姚玉兰、孟小冬一起,经常陪戴笠和王新衡饮酒弹唱、调笑作乐,他们串通一气来整你,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这伙强盗沆瀣一气,勒索钱财、栽赃陷害,你也逃不过他们的手心。你口口声声称杜月笙是你的朋友,实足是敌人。你该直接找戴局长申冤!”“总办。”舒俞岚打断他的话:“别说了,时局就是这样,何处能把冤申?他们搞的这一手虽不要我的命,但却要我的钱啊!看来,就是告到戴局长手下,由于他们一个鼻孔出气,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卢明桢哭泣地问:“你该不明不白地死去吗?”戈总办问道:“老爷,你说说怎么办?”“戴局长、王处长他们要钱就给钱呀!明桢你与超琼今天晚上把家中的金条、美元带上去疏通王处长,我的事由他专办。如果守门的不让你们进去,就说是王处长亲戚,事前约好了的。你们去后不论国事,休谈以往,只求他放我一条生路——回家寻医服药便是。”
注解(1)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出自《论语&;#8226;学而篇第一》。全句的意思是,(孔子说)别人不了解我,我不急;我急的是自己不了解别人。
舒俞岚孱弱不堪,入狱后抱病不起。监狱内外虽人来人往,却问不到任何情况,他只能在家人和亲友的看望中寻一点慰藉。不久,一个狱丁来到他的狱门前:“舒俞岚,起来走吧,你被保释回家啦!”舒俞岚回到公寓住在南祥苑。他虽然在家养病,但时刻挂念工厂、公司,心里总平静不了。超琼走来问:“老爷,现在公司、工厂需要人手,若起用我,我绝不至于使它走向下滑或崩溃的边缘,怎么样?”俞岚说:“超琼,你是个非凡的女人,有与众不同之处,你的聪明才智应当发挥作用。”“老爷,那么家权呢?”“琼,我明白你的意思,家权乃能者执掌。”俞岚急忙转身拨通电话问上海,昌华答复:“爸,纱厂运转艰难。加上内战和政府苛捐杂税繁多就难上加难。你的病好转之后,请到上海来看看。”俞岚气愤地说:“那怎么行呢?我一问到纱厂你就叫我来,我没办过纱厂吗?我搞了几十年,纱厂的什么事我都见过。”“爸,我是说困难重重呀!”“有多大的困难?就难于上青天吗?我出狱后身体欠佳,就是放心不下纱厂。你说它内外交困,一蹶不振,想的啥办法?当务之急是把纱厂的生产恢复到去年的状况。”舒俞岚在电话上说得极为费力。静夜,姜超全轻纱半裸地走来,边说边扑进舒俞岚怀里,尽献出柔情蜜意。姜超全妖娆地笑着说:“舒大哥,我知道你近来心情不好,可今夜小妹前来陪你,希望能令你心爽神怡!”俞岚眉开眼笑,紧拥超全,一扫往日的不快。
第六十六章 毒施美人计
在南祥苑,超琼叫超全、超芳来到密室商谈。超琼恶狠狠地骂道:“舒俞岚那老东西委以舒颖玲重任,我虽反对却无济于事。他死后,偌大的舒氏家业我能执掌多少权?又能得到多少钱?俞岚从监狱回来不仅骨瘦如柴,而且羸弱多病。这次我把他接到南祥苑住正为家权之事。”超芳急忙问:“大姐,你是怎么想的呢?“我以前说过,趁舒氏家族摇摇欲坠之时我要在南祥苑发动‘宫廷政变’,不仅要让我的夙愿以偿,而且要促成我们姜氏姐妹在广州的复活。”超全问:“大姐,舒氏家族人多家大,现在举事,谈何容易?”超琼成竹在胸,厉声言道:“此刻,发动‘政变’时机成熟,只待一举。”“对。大姐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即使赴汤蹈火,也决不推辞!”梅儿在外喊:“三奶奶,老爷叫你。”舒俞岚召见卢明桢和姜超琼商议:“我此次生病,非同往日,重病缠身,难以抗衡;风烛残年,来日不多,我放心不下的是舒氏家业。”卢明桢立即阻挡他的话:“俞岚,你平生德高望重,修生养道,必得其寿。何谈来日不多呢?”姜超琼也附和地说:“你儿孙满堂,福寿延年。怎说此话?”“明桢、超琼,知自者为己,知命者为天;我对自己难道还不明白吗?近来香港公司举步维艰,屡次亏损,它直接影响到广州的公司工厂。你俩说说,应该怎么办才好?”室内沉默良久之后,明桢言道:“还是请三妹去香港。本来你的身子时常闹病,应在家休养,可是香港正急用人。三妹如需回广州,急速回家休息便是。”“俞岚、大姐,我去香港这也不妨,个人之事毫不考虑,只是能力有限,恐负老爷之望,有不当之处敬希大姐多加帮助。”俞岚听到此话点头称是:“超琼,你乃德才兼备之人,须助颖玲一臂之力,把舒氏家业继续支撑下去,这是我对你无尽的厚望。”“老爷放心,我一定尽力。”俞岚拉住她的手痛心地说道:“超琼,你进舒家不曾清闲,未得享受,实为我之过也。我有种预感,家族今后要走向发达兴旺恐怕不可能了。我有一句肺腑之言相告:在舒氏家业极端困难之时,你要辅助颖玲共渡难关。从现在的局面看来危机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