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原-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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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后就吵翻了,以后的生意各做各,我听了毫不在意。有天晚饭时丈夫说舒绍贤见利忘义、心狠手毒。我劝他说你是个弟弟该忍让点,丈夫说舒绍贤已把我逼得走投无路了。一天清晨,舒绍贤在外不住地喊:“舒绍尧,去金华赶集!”我丈夫出门不远就被打死了。当他呼喊“救命”时,旁观的人不敢去救。在出事的地方有人看见是舒绍贤和另一个人打的,还把
我丈夫身上的钱搜光,包袱也被抢走。乡邻报了信,我哭得死去活来。舒绍贤怕吃官司,从此就离开了兰溪。丈夫屈死,我两眼哭瞎,现孤独一人,生活无着。舒俞岚虽羞愧难当,却大声说道:“七婶,水都过了三秋,你才旧话重提,况且我怎知当年之事?”
“啥叫旧话重提?‘牛和尚’,难道你真的要学你爹赖账不成?”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证明七婶的话属实。七婶又冲过来,抓打吵闹不休。舒颖玲上前极力劝导:“七祖祖,以前我们不知道有这件事,这次回乡一定把它解决好。”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舒颖玲,我的祖辈从前对不起七祖祖的地方由晚辈来赔礼道歉。”舒俞岚大声地阻止:“颖玲,别理她,那事找不到我们头上。”颖玲说:“爷爷,这是你的不对。七祖祖的话有理有据,难道会骗你吗?孟子曰:‘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恻隐之心,人之端也……’(2) !爷爷,你应该向七祖祖赔礼道歉呀?七祖祖,别动气,这事请相信我一定把它解决好。你的要求是什么,尽量说出来。现在能做到的立即做到,做不到的限期补偿。”老妪哭着说:“要你们认罪服罪;对死者从新安葬祭奠;对生者抚恤。”颖玲回答她:“这些条件我们都能接受,并且一定做好。各位长辈,我的家从前在兰溪做了对不起长辈亲友的事,我表示道歉,对应负的责任一定要负;并请长辈亲友原谅。但愿舒氏这个大家族团结和睦。七祖祖你说行吗?”“行。你是个讲道理的人。”“七祖祖,别说我们家从前有愧于你,就是没有此事,也该对长辈孝敬、对你救济。管家,这事交你立即办好。”“是。”下午,舒颖玲来到七祖祖家,低矮的茅屋大洞小眼,竹子和玉米、高粱的秆夹成的“墙壁”摇摇欲坠,几个大小高低的草墩就是桌凳。床上是一堆乱草和破烂不堪的被盖,几件褴褛的衣服胡乱地搭在草绳上。这个“家”拥有的就是贫穷。颖玲沉痛地说:“七祖祖,你家的遭遇与我们家有关,你的无依无靠是我们家造成的,我向你赔礼道歉。”舒颖玲站在七祖祖面前诚恳地三鞠躬,随即把所有的钱和挎包里的贵重物品全交给七祖祖,望着她饱经风霜的脸上全是“苦难”和“瘦削”,颖玲泪如雨下。这次“衣锦回乡”,舒俞岚被弄得十分尴尬。
舒昌华在广州汽车运输公司以上海纱厂技改之名从银行提出30万法币在街上走,看见一家挂着“梅花露”牌子的番馆,随即摸出香烟正欲点着,一位体态窈窕、姿容俏丽的女伶擦身而过,便轻步跨进“梅花露”大门。舒昌华即刻跟了上去,一位柳瘦身材的女人迎上前来:“贵人光顾,有失远迎!”前行的女伶回头对他嫣然一笑,舒昌华凑上前去嬉皮笑脸:“哈哈……小姐,我欲见梅花姑娘,有事相商。不知可否?”女伶反问:“客官的‘要事’是跳舞唱歌?是饮酒划拳?还是共度良宵?”“嘻嘻哈哈。”舒昌华笑道:“请问小姐贵姓,在花城潇洒几何?‘入地上天’可否通达?‘扑朔迷离’又能知晓?吾欲一睹梅花姑娘芳容,不知可否?”女伶笑而且问:“客官‘通达’甚事?”“吾闻‘梅花露’小姐圣名久矣,今赴花城特意垂青!”“小女子就是‘梅花露’。客官所问之事吾乃精明,我却反问客官有多大胆量,多少底气?”舒昌华拿出法币抖了抖:“我手提30万,可否博得小姐一笑?” “梅花露”小姐满面春色,目送秋波,急忙送来热吻,随即挽住舒昌华的手,嬉笑着走进她的内室。
注解(2) 无恻隐之心,非人也 ;……恻隐之心,人之端也:语出《孟子·;公孙丑章句上》。恻隐:哀痛;端:专,具有,这里是萌芽之意。全句的意思是:(一个人)若没有同情之心,就不是一个人;……同情之心是道德仁爱的萌芽……
舒昌俐同舒昌怡来见乔芙蓉,刚进公寓便碰到父亲舒俞岚。舒俞岚见到舒昌怡,愤怒涌上心头:“你夜宿赌场,与乞丐赌徒同流合污,叫我脸面扫地门风丧尽。我是广州的富豪巨商,被你这败类害得抬不起头。这是何等地有辱门庭啦!”昌俐劝着:“爸,怎么这样说呢?妹妹的缺点是能改掉的,你就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重新做人吧!”“她能重新做人?除非日出西方。我,能对她抱有什么希望?”说着气哼哼地提起皮包走了。舒昌怡被骂后,颓唐地走出了公寓。晚上,珠江两岸的街市星光点点,“中山纪念堂”在黑夜显得格外高大。昌怡披头散发,两手插进衣兜一步步艰难地向“纪念堂”走去。夜雾沉沉,何处是昌怡的安身之所?她漫无目的走着,心想今夜唯能栖于此地了。当昌怡睁开眼睛已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了。她站起来四面看看,腹中饥饿,口内干渴……舒昌怡的前路一边浑浊,铺满了流浪的艰辛。她想起已有几天没与查楣见面了,于是来到一家赌场。只见查楣抓住骰子正往下掷:“来一个‘天王’!”赌徒们目不转睛地看着查楣撒手掷在碗里打转的骰子,满脸胀得通红。昌怡凑到查楣的耳边问:“查哥,今晚手气怎么样?”“老子输了好几百,快洗腰包了。”“我的手红,给你掷几把。”“去哟!”查楣两眼直盯住大白碗,看见赌棍们举高了手“唰”地把六颗骰子掷进碗里,二人见了目瞪口呆。“通了,又通了!”宝官一手洗清了桌上的“吃赔”,又高声叫着:“开红,漂起来!”赌徒们袒胸露乳,骰子在桌面上依次转着。查楣输得心虚,轮到他掷反而胆怯,迟迟不敢抓骰子。场上的人都注视着他并七嘴八舌地说:“快呀!不敢来吗?”“小崽子,看看哥们的手气呀!”宝官那叼着烟的嘴和眯成一条缝的双眼显露出藐视一切的神态,翘起拇指说:“小子,赌场上的名言叫‘孤注一掷’,是英雄就掷下去,是狗熊就滚开!”昌怡在一旁催促着:“怕啥,手抬高点,一把掷下去。”这轮查楣赢了,又赢了几轮,查楣身上的钱鼓得满满的,昌怡不断地扯查楣的裤子,二人挤出赌场。
第四十三章 早逝的蓓蕾
“房妹妹,你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我要把你打扮得如花似玉,叫你穿金戴银,让你从‘舒氏公馆’的正品夫人立刻升为十里洋场的摩登皇后。”在上海房琳家,舒昌华把房琳紧紧地抱起来。“少爷,怎么这样突然?”“爸爸这次到兰溪,给了我工厂进行技改的70万法币,房妹妹,这笔钱我将会‘改’在你的身上,你说跟着本少爷怎么样?”舒昌华把房琳紧紧拥在怀中。“少爷!我有一种预感,这件事总不那么顺利,我做舒家的媳妇并非一步之遥,我丈夫的阻拦更是不可逾越。”房琳幽幽地说。“不会呀。有情人终成眷属,在我俩之间决不会横卧一条天河。”舒昌华身上的臊性已激满全身。他与房琳纠缠在床上,缠绵缱绻,如胶似漆。“少爷,这就是‘洞房花烛’的提前降临?”“房妹,真到蜜月之时,我要把你打扮得赛过杨贵妃!”房琳看见昌华软摊在床上,鼾声高扬。轻轻支起全裸的身躯,在身上胡乱挂上一块纱巾,披着散乱的头发坐上椅子。房琳瘦长的双腿内侧被粘液淋湿,然而她的心里却满溢蜜意:“只要我为昌华生个孩子,舒家的金山银山不都是我的了么?呵……”房琳脸上的微笑和忧郁交替进行。屋内的灯光越来越暗,房琳又拥着昏睡不醒的舒昌华喃喃自语:“少爷,我将会有你舒家的血脉的……”
舒俞岚来到西和苑,为着舒昌怡的事,指着乔芙蓉大骂一通。昌俐、昌怡进了西和苑。芙蓉对着昌怡训斥:“为了你,老东西天天都在同我吵,闹得西和苑没有宁日。我已忍无可忍,舒俞岚给我初一,我就会回他十五。”昌俐面对妹妹:“听妈妈的话,就住在西和苑。家是最温暖的,你就在家读书,学点针线活、绣花打毛线总比出去好。妹,西和苑已是风去浪来,此时此刻我怎能放心妈和你呢?”“姐,大不了死我一人完事。”“妹,说啥傻话?好好的为何去寻短见?你不能那样想,更不能那样做,有什么事就告诉姐姐,听见没有?”昌怡点了头。乔芙蓉为柯黎的事这几天心神不安,她时而看看窗外,时而诅咒俞岚,见家中的事不顺心就更发脾气。舒昌怡在家中无所事事,一日无聊地翻看她的旧衣服,忽闻外边有人打口哨。推开窗户四周探望没有人影,回到家一粒小石子落进花园。乔芙蓉问翠儿谁扔的石子,翠儿无言以对;过会儿,一粒小石子又落入苑内。乔芙蓉又问:“昌怡,外边扔石子是不是你的狐朋狗友呀?”昌怡听着大怒:“有啥人叫我?只要有人叫我就敢答应。我这个人正大光明,不做偷偷摸摸的事。”母亲听出话中有音,反问道:“谁偷偷摸摸做事?你说?”“谁做的自己明白,还用我说吗?”“我要你说,不说清楚我就打死你!”说着便冲向昌怡,昌怡用手护着头:“心中无冷病,不怕鬼敲门。”芙蓉打昌怡被翠儿拦住。翠儿说:“二小姐,快跑呀!”昌怡几步就出了西和苑。乔芙蓉怒火满腔:“狗东西,有本事就不要回来!”夕阳西坠,暮色加浓。昌怡在外找到查楣,二人到街上和赌场转了几转。查楣问:“昌怡,今晚不回家去你妈不会生气呐?”“查哥,问那么多废话干啥?我很久就没跳过舞,到舞厅玩玩吧!”在舞厅里,昌怡极尽柔情蜜意,对查楣吻了又吻,当晚两人就在破旧的旅栈共度长夜。次日清晨,二人仿佛听见耳边响着悲痛的声音:
别走,别走向那一轮弯弯羞月,
别走,别走向那一条茫茫大江,
你看身后有个崭新的世界,
晶莹的泪珠淌满心房。
秋霜,把细纤弱条撕得粉碎,
春雨,叫蓓蕾竞露芬芳。
风筝有连着魂魄的线儿,
线断了,定会失去终身的希望。
流浪的生活漂泊不定,查楣再次催促昌怡回家她始终不肯。查楣说:“昌怡,那你就到我家去住。我家虽穷,但你会有个容身之处。”查楣的家破破烂烂,低矮的茅屋挤着三代人,家人靠修补鞋子和雨伞维持生计。昌怡跨进门,全家都为这不速之客的到来感到意外,过几天也就默认了。昌怡在查楣家不分白天黑夜地睡呀、吃呀,仍不高兴。查楣赢的那点钱,几天来又进赌场,终于输得精光。昌怡说:“查楣,你我怎么活命哟?嗨,你挣那点钱能养活这个家?我整天整夜地挨饿,你知道吗?我回去把箱子里的衣服和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到当铺去当点钱吧。”查楣无可奈何地点了头。昌怡收拾了一下头发同查楣来到西和苑,问翠儿:“这几天,我妈在找我没有?骂我没有?”“二小姐,你的出走,可把二奶奶气坏了,整天整夜地骂人。这次回来,你就别走了。”“翠儿,你是个好人,今天我有点事,到房间里拿点换洗衣服,过几天再回来。”昌怡说完急忙上楼拿了一包东西,仓促地下楼与查楣一起匆匆离开。 一天,芙蓉来到昌怡的房间大惊失色,忙问;“翠儿,二小姐房内的东西谁翻得乱七八糟?谁干的呀?是你干的吗?”翠儿急忙辩解:“不知道。”“不知道?要你在西和苑干啥?”乔芙蓉越问气越大,拿起一个凳子朝她砸去,翠儿把身子一偏打在腰部疼痛不止。乔芙蓉又取出头上的金钗子猛地向她刺去,翠儿左躲右闪,终于一钗子刺到她手背上,鲜血直流。乔芙蓉怒吼着:“狗贱人,你说不说,如若不说今天就要打死你。”“……是二小姐带着查楣把东西拿走……还说以后回来……”乔芙蓉听后气急败坏:“滚!以后我西和苑的一草一木若有丢失,我会首先拿你是问。”查楣家的日子越过越紧。查楣问:“昌怡,我们再去赌场捞点损失回来。这次若能赢它几千几万,不就一夜成为富翁吗?” 二人又去赌场,结果事与愿违。昌怡说:“赌场是个要命的地方,我们不该去呀!”昌怡脸色越来越苍白,四肢无力,不住地呕吐:“查楣,我已是第二次怀孕了,你说怎么办呢?”查楣扶着昌怡回到了家。查楣说:“昌怡,广州这地方我们再也混不下去。赌场呆不住,抓拉骗吃的日子也不会长久。”昌怡一下倒在查楣怀里,伤伤心心地哭起来。查楣说:“昌怡,我家有位远房亲戚在马来西亚新山经商,据说混得还不错,我们去投靠他,可以吧?”“那种事靠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