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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爱原-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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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心啊!你对二奶奶和昌怡姑姑的爱是她们转变的关键。爷爷,你是家长,应拿出解决问题的行动来挽救她们。”俞岚额上沁出密密的汗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爷爷,在你的眼中不能只有钱,还应该有子子孙孙,特别是不能鄙视幺姑。幺姑要继续读书,要上大学。你随时教训我们要珍爱舒氏家族,维护和发展舒氏家业,你修复好幺姑的心理创伤,使幺姑具有健康的心理素质,走出禁区获得自由,就是维护舒氏家族,使家业具有不断发展的后劲。幺姑好了,二奶奶这一家就好了,我们大家族就更好了。爷爷,这一天不会很远,就会同你的公司工厂一样兴旺发达。”颖玲见俞岚仍疑虑未解,点头说话极为勉强,再次进言:“爷爷,你对幺姑应该信任,用你的真心相爱使她感悟。你的身教能使家族中的子子孙孙以孝敬之心对你回报。”舒颖玲走前几步抬头凝望远方,徐徐诵出她的心声:《真情·;感悟》 :
来到世间皆称人,岂有贵贱等级分?不为前身已注定, 此乃当今路不平。大压小、强凌弱,  高嫌低、富欺贫,  同在太阳下, 有喜有酸辛。桃红柳绿、春荣秋谢, 犹如晴空漂浮云。  到头来,仕途多舛违心愿; 依旧是,黄泉路上总无情。
舒俞岚豁然开朗,脸上泛起了笑意。舒颖玲走上前,诚恳地说:“爷爷,走,我们到公司工厂去吧!”她像只欢快的鸟儿,轻轻地挽起爷爷的手走出了公寓。
上海“舒氏公馆”电话“嘀……嘀……”响个不停,一个女人尖声尖气地说:“找少爷!”“谁呀?啊……是你,什么事……啊……行。”舒昌华进屋穿好西装,系上领带,头上擦了发油梳得光光的,拿了两包香烟和一叠厚厚的钱揣上。走到镜前全身窥视,自觉面如白玉、目胜秋水,便兴冲冲地跨出了公馆。昌华的车穿小巷,超行人,越马路,急急地向杨浦公园方向奔去。舒昌华远远地惊呼起来:“是,是她。”房琳身穿一套浅红色满花的冬装,见到车上的昌华,也疾步上前。舒昌华下车后,房琳张开火热的手交叉地抱住舒昌华的颈子,顿时水乳交融。“房妹妹,昨晚上干啥?”“陪客人跳舞、唱歌、打牌。”
“哈哈,十里洋场的交际花真神通广大,你的职业能挣多少钱?”“不是钱的交易,而是逢场作戏。今天,有位老板举办舞会请舞伴我就去了。少爷,我知道你喜欢跳舞,‘益堂商号’为拓展业务,招揽顾客,请了不少知名人士相聚,我就给你来个电话。走!跳舞去?邀你共赏良宵。”“哎呀!公园多好,舞厅怎能相比?你去那里一会儿同这个跳,一会儿又与那个跳,就属于别人;在公园玩完全是属于我的。房妹妹,别当歌女啦!那能挣多少钱?把嗓子喊破也白费力,嫁给我吧!”“少爷!你是有妇之夫,我是有夫之妇,什么属于你的、我的?跟你这么三番五次地玩给我啥好处?今后又怎么了结?我与刁某惺惺相惜,何其不乐矣?”“哈哈。”舒昌华哑然笑曰:“出谷迁乔,方能见泰山;细故无为(3) ,方能知沧海。只要你真心爱我,我就敢娶你。你对我上海的家财只知一半,对我广州香港的产业就一概不知。我舒家不敢说在中国拂袖成云,就是三下南洋也如荡平川。房妹妹,嫁给我,你就会享尽荣华富贵,这以后的日子嘛,如日月之合璧,似五星之珠联!”房琳听得眉开眼笑,二人手挽手朝公园大树下的石凳走去。刚坐下昌华就迫不急待地捧起房琳的脸蛋儿,并急不可耐地用双手忽上忽下地轻抚摸着她玲珑圆凸的小腿。房琳将右臂上的皮包拉开,拿出椭圆形小镜子,春风盈面,秀目媚逸,映在镜内。房琳把镜子一动,将二人的笑脸关在里面,再向上一推眉毛和眼睛被切断了,只留下两张秀丽的小嘴。房琳把脸扭了一下,昌华立刻转过身来,两张嘴紧合在一块儿。房琳的舌头在昌华嘴里来回搅拌,似轻轻云朵煽情。昌华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她的柳腰……一股热流顿使房琳全身酥痒,她焦急地问:“少爷,要娶我,你太太同意吗?”“我的夫人寇来瑛向来怕我,我说要办,她就得依从。我爸爸娶了三房,我娶两房,有何不妥?”昌华紧紧地吻着房琳并喃喃自语:“待你做了我的夫人,就全属于我了!”“少爷!只要你真心爱我,即使让我血洗罗衫,魂销爱河,也誓不回头!”“琳妹妹,你真是聪明的人,请看!”舒昌华立即从衣袋里摸出一叠钞票,故意拿到她的眼前晃几下,又抖了抖说:“有钱能使万事通。这就叫‘以钱易人’啦!”舒昌华紧紧拥着房琳,把钱全部塞入她的手中,房琳深深地吻着昌华。舒昌华又点燃两支香烟,给房琳一支说:“走,到酒店去喝酒。”舒昌华喝得酩酊大醉,房琳把他一步步地扶出酒店大门,喊车去“舒氏公馆”。在车上,房琳凑着昌华的耳朵甜蜜地问:“少爷,今晚要我陪吗?”醉醺醺的舒昌华“嗷、嗷”地叫着。“少爷,我何时能名正言顺地跨进公馆啦?”舒昌华昏沉地回答:“指、指日可待!”“少爷,不太远吧?”“就、就在近期呀!”
注解(3)   细故无为 :出自《贾谊赋》。意为因琐细之事而构成嫌弃的原因。
第二十二章 富贵不能淫
    “粤岚公寓” 里的新春佳节舒颖玲过得很不高兴, 她翻看房间里的书没有恰当的;想起与隆正光的“昆山之约”未能成行,心中不免涩涩的。 她幽幽地站在窗口四周瞧着。 啊! 花城处处竟露出四季缤纷如锦似绣的风彩。 顿时激情昂扬, 拿起笔来写上 《蜡梅·;和(清)钱谦益(1)  〈蜡梅〉诗》:
冰香玉蕾除夕韵,
花城幽深思佳人。
尽堆枯枝窗外见,
欲拾新柳门内陈。
琪花瑶草脉脉吻,
注解(1)  钱谦益 (1582—1664年) 号牧斋,江苏常熟人。明万历进士,南明福王朝任礼部尚书。清顺治2年(1645年)授礼部侍郎。著有《投笔集》、《秋兴》和《金陵后观棋》等书。钱的《蜡梅》原诗是:罗浮曾见梦中身,仿佛新妆改曲尘。 雀啅乍惊三月露,剪出花房恼玉真。寂寂铜瓶愁对汝,扣门还憶缟衣人。
别鹤孤鸾(2)拳拳膺。
岁寒三友痴情少,
岂勘同影罗浮(3) 春。
舒颖玲走进姜超琼书房,见书柜上立着一本黑色书封上浮现金色的隶书字《圣经》,便“哈哈”地笑起来问:“三奶奶,你信奉《圣经》啦?”“谈不上信奉,我烦闷时取来看看,用它来笑我而又笑他人。”“我妈喜欢《圣经》;我谈不上喜欢不喜欢,当我举步艰难之时却把它拿出来读一读,用来聊以安慰和寄托。”“颖玲,都说你在学校结交的男友姓‘农’啊?”姜超琼为有意贬斥把右手的十指伸出来划了一个“农”字。“三奶奶你说对了,又说错了。他家住农村以农为业,他姓‘隆’是‘隆起’的‘隆’即‘隆盛’的‘隆’。《康熙字典》说隆‘中央高也,宛中隆凸’;《说文解字》说‘隆者,丰大也’;《国语辞典》说‘隆者,高出、兴盛之谓也’。张衡(4)  赋中曰‘阁道穹隆’,隆‘穹庐也、谓天势之中高’。”“好啦,别再夸啦!你为什么对他如此钟情呢?”“三奶奶,不是我夸而是他天资聪慧、笃学不倦、志向远大、待人恭谦。有人想阻止我俩间的关系连人家的姓都想方设法予以曲解,常喊成‘农娃儿’,我听到这话非常气愤!在择偶的标准上我是爱人而不是重钱。富贵本无种,沧海变桑田。不以富贵妨其道,不以贫贱易其心。我爱的是这个人,而不是他家有钱与无钱。只要他不变心,我是至死不渝的。”“颖玲,你非常坚强,矢志不移。世上难得一知己,现在你的心中有了小隆,祝你幸福!”在广州,舒家今年的春节过得不错,酒肉满桌,门庭若市。俞岚坐在客厅看报,时而喝着热腾腾的浓茶,时而对烟斗里的旱烟抽个不停,在报上这指指那点点。颖玲和奶奶从外刚跨进公寓,俞岚笑着问:“颖玲,在广州来玩得好不好?”“又好,又不好。我见到了爷爷、奶奶、姑姑这就是好;没有书看、过得十分枯燥,就是不好。”“啊?听说你们同大有位家住南京国民政府姓莫的同学,叫莫荣,对你不错呀?前次我回上海,商会会长专门给我谈及此事,叫你不要拒绝别人。真有这事吗?”“有。那是一厢情愿,他家虽居高官我却不放在眼里。”“颖玲,莫荣说了些啥?”“他说是提醒我不要明珠暗投,我对他给予有力地回击。现在他收敛多了。”“颖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莫荣在学校愿与你交朋友,毕业后结婚成家立业,这是件好事。上海商会会长专为我转达南京莫副部长的意思,我听后高兴得一夜没合眼,这不仅是你的福分,也是我们舒家的……”“爷爷!”颖玲大声制止:“你知道莫荣是个什么东西吗?”“噢?你怎么这样讲话呢?这是对人不礼貌的言辞。你上大学,在封建社会会成为翰林院大学士,礼部刑部的大人。就是现在也算国家栋梁,岂能出言不逊?”舒颖玲压住胸中熊熊怒火,轻声地问:“爷爷,你知道莫荣在大学里是如何读书的?他的表现又知道吗?你问过大学的老师和同学吗?他在南京和上海的底细你调查没有,又知道近况吗?”舒俞岚不住地摇头。“这里我就略略地叙述一下。莫荣是个非常奇怪的大学生:他在南京大学期间由于成绩差、表现坏被开除后转学到同济大学哲学系。他拿钱请人为他做作业、写论文、甚至考试。进校不久就调戏英语系女生,女生怀孕后被他一脚踢开,只得被迫退学。其后,莫荣又与本系女生粟薇勾上。最初粟薇反对,莫荣便掏出枪来威胁,在金钱和武力面前粟薇做了他的情妇,粟薇平时吃喝玩乐,逢年过节像太太似的同行南京。莫荣常抽大烟,还叫粟薇陪着。二人到校门后边的烟馆睡在一个床上稀里呼拉地抽了后,就乱七八糟到了极点。”“大学生抽抽大烟,谈谈恋爱,算啥?哎?还有吗?”“还有。莫荣花花公子的恶性继续膨胀,在学校四处捕捉女生,女同学一方面团结起来反抗,另一方面将此事上告学校,学校得知后要给莫荣坚决制裁。莫荣害怕再次被开除,同时觉得大学的女生不风流、不潇洒、不超脱,这时他掉转方向流入社会。有一天,莫荣左右两边各抱住一个穿着奇装异服、打扮得像魔鬼、已经是疯疯癫癫的妓女在校园的池塘边转,身后还有几个斜穿便衣、歪戴帽子的人一路跟随。我站在女生宿舍五楼的墙角往下看,这幅景象比十里洋场上赌棍、嫖客的夜生活还腐朽糜烂。哲学系的同学到处传闻莫荣已坠入这群女流氓之中。”“一个大学生竟这样肆无忌惮吗?”“爷爷,你问得好,莫荣之所以在南京胆大妄为,到上海更有恃无恐,在纪律、校规面前无法无天,就是因为他家人和本人与中统、军统和三青团要员沆瀣一气。爷爷,你见过这样的人吗?他在舞厅里跳了玩了还把老板毒打一顿;在餐厅、酒楼吃了喝了还把桌子、凳子、碗和盘子砸得粉碎,老板还只得出来陪着笑脸。他,就是莫荣。“不可思议!啊?真是这样呀?”“爷爷,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莫荣的所作所为正是这样。人们揶揄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莫荣的恶行难道家中竟一概不知?我想是不会的。那么肯定就是‘有其子定有其父’。既然莫荣的家长是如此之徒,还身为蒋委员长身边的要员,我看最低限度也应该算委员长用人不当或臭气相投吧!”“颖玲,你的话是有意中伤还是恶毒攻击?是从中作梗还是夸大其词?上海商会会长说莫荣人才出众呀?”“嗨呀!五短瘸子,其貌不扬;好似骷髅,死了未埋。即使人才出众,然而作风恶劣道德败坏,又有何用呢?我中伤莫荣干啥?又攻击他何为?莫荣罪恶昭著,我说这些仅其中一二。爷爷,春节后你我一并回到上海,亲自去见见这个‘骷髅’不就明白了吗?”“啊!”舒俞岚站起来,在客厅踱着步,不住地抽着嘴上的斗烟,脸上的红斑颤栗着:“现在的富贵子弟,在生活中出点鸡毛蒜皮的事,莫荣改了不就好了吗?”“当然,可以改。但由于恶根习以成性入骨三分,改是很难啊!又因他的本性、本质所决定,其改又何易呢?我与莫荣已势不两立,爷爷为何又要多此一举?”“嗨!”俞岚向椅子后边仰去时长叹一声,额上急出大滴冷汗,头发和胡子颤颤抖抖,脸上的青筋不住地抽搐,他强硬地说:“颖玲,你与莫荣乃一根藤上的瓜——同命相连,为何要势不两立呢?他对你出自肺腑之言相劝,可见其何等坦诚,又该势不两立吗?莫荣把他的坏毛病改了你就该同意呀?“休想,万万不行!”“颖玲,你嫁与莫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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