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闻录之战国烽烟-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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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城内乱成一锅粥，奉行所里跟来的足轻也都已经到达城内，几十支巨大的火把被点燃，照得周围一片火红。大家都加入忙碌的人群中，收拾大火过后的断檐残瓦，装上推车后运出城外处理，由于没受到什么重大损失，各人脸上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悲愤的表情。
我待在一旁看着他们忙碌的在眼前走来走去，心思早就离开了现场，陷入沉思。黛瑞丝什么时候能回来？她回来的时候就是下套的日子。田山义纲会不会钻这个套？按理说应该会，即使他不相信神龟灵怪这类的传闻，也该亲自来看看轮岛的建设成果吧。按照正常的思维逻辑，这段时间是粮食奇缺的日子，没有哪个笨蛋会贸然起兵叛乱——因为哪里都找不到足够的军粮来支撑起战略性决战，除非有很多军资金，从春季开始就囤积军粮，但大规模的运粮举动必会被发觉。
长续连和游佐续光肯定在田山的领地内布有眼线，就算得知田山义纲离城，这两个家伙够胆动手吗？以上一次的接触看来，不在田山义纲
面前下一剂猛药触及这两家的直接利益，他们这些老油条不会去打无胜算之仗。
这时，吉水明次走到我身边，“大人，大人，”
我甩甩头，清醒下头脑，问道：“什么事？”
吉水明次面带关切的说道：“大人，忙一天也累了吧，如果不嫌弃，先到我家中小息一晚如何？”
我摇了摇头，指着在火场中忙碌的人们，说道：“我既然身为城主，自然有和大家同甘共苦的觉悟，如果说我累的话，这些人岂不是更累？”
吉水明次的语气中充满敬佩：“大人的心意我完全明白了。”说罢返身加入忙碌的人群中。
这一夜就在大家的忙碌中过去。
天刚亮，火场中的瓦砾才被清理干净，士兵们早就把被火烧掉大半的城门卸了下来，左边的橹台也被火烧得摇摇欲坠，也一起拆除。城内满地狼籍。
大家累得坐到地上直喘粗气，有几个更是和衣睡在地上扯起呼噜来。剩下的重建工作就由村民去完成吧，今天的训练要暂停了，他们一来要协助清查细作，二来还要修复城中的建筑。
不一会，李彰回来了，报说，各村民众已经发动起来清查各家势力内隐藏的眼线。
让他站在一边，我对马涛道：“现在田山那边的监视任务由伊贺忍者负责。马涛，你去七尾城町通知张信，让他们回来。”
接着从怀里掏出由忍者手中获得的名单，交给恭迟尚：“你带锦衣卫到町外通知楠木忠雄，和他们那队足轻一起按名单搜捕。再去找吉次郎，让他派人去敦贺通知周通回城，马船已经知道轮岛的方位，周通没必要再驻留敦贺。顺便把孙英叫到这来，我有事问他。”
“是，大人，我这就去办。”
“好，除了那三家，不要漏过任何人，注意别让楠木忠雄发现你手上有名单。”
不多久，村民们陆续集合到天堂城外等候工作分派，热情一点也不亚于前段时间的轮岛重建阶段。我把这个任务丢给土肥亲真和吉田春一郎两人，他们和村民口熟面熟，指挥起来也没有阻滞。
我和李彰、张宏、孙英远远的避开人群，在离城五百米的空地前聊天。我把那个火箭弹的想法说了出来，想听听他们还有什么补充。
孙英首先说出自己的意见：“这个主意不错，推进部的事情好解决，我们军中用的火箭都是双筒推进，这方面应该没有问题。”看到我们疑惑的表情，解释道：“就是在箭枝上绑两个爆竹喷筒，两条火索缠在一起，点火的时候同时喷发将箭枝向前推出。马船上备的就是这个。”
李彰问道：“大明的火箭缺点在哪里？”
孙英想了一下，道：“穿透力太弱，比不上引弓射出的箭矢。而且发射出去的时候准确性太差，弓手只可以在两百步内命中靶心，超出这个距离的话，射出十枝可能一枝都碰不到靶。但火箭的威力主要在于两军对垒时的战阵，一箱百虎齐奔箭只需要两个军兵，一人架箱，一人引火，百箭可同时射出，万箭齐发的话只需要两百人，特别是在对方冲阵时效果最好。”
我问道：“喷筒里面装的是什么火药？”这个才是最主要的关键所在，不知道配方的话就只能受制于之人。
“都是寻常的火药，只是在调制的时候，把火药放在熬开的清胶里面，搅拌后火药会胶结在一起，风干后装入封口的喷筒内樁实，这样引火时火药才不会爆炸，而且也只会向后喷出焰火。”
孙英倒是知无不言，我把这个配方记牢，继续问道：“生胶在哪里可以取得？如果找不到的话用什么代替？”
“生胶很容易得到，以前我打渔的时候粘船板用的就是从树木中提炼出来的清胶，也可以用蛋清代替。”
“好，这个问题暂时解决了。再想想怎么才能使火箭爆炸。百总，大明的火箭能不能带着开花弹飞出去？”如果可以的话，直接用箭枝引导好了，也省去不少工序。
孙英摇摇头否定了我的想法，道：“火箭本身已经显得很重，再加上开花弹的话根本飞不起来。但是，”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如果能把箭体做得够大，像二踢脚那种大型的爆竹，飞出去倒没问题，也可以及远，关键是怎样引起爆炸。”看来他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李彰脱口道：“用焰火那种引爆方法怎么样？”
我马上否定：“这个我也想过，不过焰火是在半空爆炸，用不着计算距离，要是火箭也采用这种方法，不能肯定它不会在未达目标前就已经爆炸，或者飞过目标都没有炸开。”
大家都陷入沉思中各自思考着，谁也没有出声，我接着道：“这样吧，李彰你负责完成火箭弹体的初步设计，先看看能不能做出比较精确而且能及远的样版。引爆的事情我问问其他人有没有解决方法。这几天川舟屋会把一批火铳和火箭运过来，你可以试着拆开看看能不能受到什么启发。”
孙英道：“这几天既然不能训练，我去弄些清胶回来，免得用到的时候找不到材料。”
张宏半天也没出声，这时突然说道：“引爆干脆就用火棉……”
我打断他的话：“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代，现在能大量制出浓硝酸和浓硫酸？”
李彰朝张宏吐吐舌头：“最好还是用RDX吧，既稳定又安全，威力又大。”
张宏白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了几句：“我只是提个建议以作参考，一时没考虑那么多。嘿嘿，要是现在我们能制造出RDX，世界还不是唾手可得。”
孙英在听到张宏说火棉时就已经是一头雾水，李彰再来一句RDX把他彻底搞蒙了，但又十分好奇，搔搔头不好意思的问道：“几位大人说的芦笛是什么东西？乐器么？怎么我一点也听不明白？”
李彰和张宏听到“芦笛”楞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张宏跟他瞎解释起来：“这个芦笛嘛，就是……”
八月十九、二十两日，恭迟尚和楠木忠雄两人带领人马把领地内的村子搞得鸡飞狗跳，村民也没太大怨言，甚至有些人还自发组织起来协助搜捕工作。只要不在户籍名册上的登记的人，一律被盘查，回答不上来的都被押送到奉行所接受审问，一时间奉行所内的牢房人满为患，五个牢房硬塞进去七八十号人，恭迟尚规定这些人不准给食物，只能喝清水。
其实名册上细作只有十七人，内通的只有两人，都是田山家安插的眼线，十五人中有两人是椎名的属下，两人是温井的耳目，这六人都没有触动。和吉田春一郎接头的那个温井细作潜伏得很深，竟然没有出现在名册上。这也不能怪忍者，在短短几十日时间内也只能查出联络的人员，真正潜伏起来的细作是不太可能这么快就浮出来的。
恭迟尚先是将关押的人员一个个仔细盘问清楚，不在名单上的就胡乱斥责几句然后放人，有一大半人被他放回去了。留下来的四十来号人又经过一轮筛查，把真正的细作用种种借口扣下，其余人全被放走。这样的举动并不是毫无意义，如果一下子就把那十一人抓起来，无论是谁都会起疑心，而通过筛选审问这个步骤，即使有人心存疑问也不能过多指责。
第五十九章 逼供
十九号下午，张信三人和马涛从七尾城来到天堂城中汇合。二十号中午，周通三人也到达天堂城。这两天，吉田春一郎和土肥亲真把城主住宅和议事厅修葺一新，换上粗壮结实的木料，还把生漆涂在木料上防火，经过上一次的纵火事件，没人敢再掉以轻心。
我找了个时间召齐他们几个，问及关于火箭的引爆问题，周通不加思索就道：“这还不简单，大人，你玩过摔炮没有？一摔就爆，不知道这个方法能不能引爆火箭？”
我一听马上来了兴趣：“摔炮用的是什么原料？”
张信马上面带得意的说道：“主要是沙和硫磺。先将硫磺撵碎成末，用纱纸将坚硬的细沙粒和粉末包在一起，拧紧之后就制成摔炮。这也是我们的刑具之一，把摔炮扔在犯人身上，既不致命又能练习准头。”
周通也跟着点点头，看来他们以前没少玩这些东西。我恍然大悟，暗怪自己反应太慢。硫的燃点大概在40度，猛烈撞击下会燃烧。摔炮的原理就是通过沙石的摩擦发热引发硫的燃烧。几乎所有的温泉附近都产硫磺。日本硝石不多，不过由于地处火山带，各地温泉众多，硫磺也很贱。
“你们去找李大人，他在负责研究火箭。现在我们的士兵训练太少，根本不适合作战，只能以火器辅助。”没想到几日来困扰我的难题这么轻松就解决了。
马涛突然满脸兴奋问道：“那些细作怎么处理？这一个多月都没开荤，手有点痒。”
张信也出声附和：“是啊，要想试验火箭的威力，最好还是用活靶，如果在他们身上披上日本人惯用的具足，那么火箭的装药量就可以测个大致。”
他说的也有道理，这样一来就解决了活体实验品问题。
“本来我想把他们当众处决，听你们这么说，就留下几个玩玩吧。”落到锦衣卫手上的那些人只能自求多福吧，我接着说道：“我们现在就去轮岛，你们看好了就挑出来，别让恭迟尚玩把人都玩废了。”
三人齐声欢呼，各自伸一个大拇指赞道：“大人英明，快点去，恭迟尚那小子做事向来不含乎，去晚了就没的玩了。”
事不疑迟，我们叫上土肥亲真一起前往奉行所去看恭迟尚的审讯结果，他是监督目付，给犯人录口供的时候最好他亲自在场，经他手上报的结果，对田山义纲来说才有一定的可信性。
刚到奉行所，就听到旁边的一个房间传出阵阵闷哼声。
我问旁边一个足轻：“楠木大人他们呢？”
他向那间房指指：“大人他们都在里面录供词。”
我们快步走过去，刚推开房间，一阵人类排泄物的恶臭扑鼻而来。墙上用粗绳绑着三个人，横梁悬空还吊着两个，嘴上都用布条勒住以防嚼舌自杀。恭迟尚和楠木忠雄两个都光着膊子在一边看着，两个锦衣卫正用铁锤把细长的竹签敲入墙上一人的脚甲缝中。
恭迟尚看到我们进来，冲我们裂嘴笑道：“大人，过来一起玩啊，我和楠木大人刚过完手瘾。”
马涛也不理他，径自走过去伸手在一个细作脸上摸了摸，五指拉住下颚一拉一托，“喀啦”声响过后，把那人的牙窖拉脱。他跟着长吁一口气，露出如享醇酒般的满足之色，整个人都沉醉在这种施刑的快感之中，完全把我们忘在一旁了，土肥亲真眼睛瞪得滚圆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半天回不过神来。马涛继续“喀啦喀啦”把剩下的四人如法炮制完毕，这才甩甩手指，长声道：“终于可以过瘾了。”
那五个细作都低垂着头，喉头发出闷哼的声音。张信走上前略微检查过一下，不满的道：“都废了，其他人在哪里？找几个健康活泼的出来。”
恭迟尚笑嘻嘻道：“你又有什么花样翻新？还有几个在最后一间牢房里，其他人都是些行商和旅人，早就盘问完放走了。”
土肥亲真走过来，看着这几个细作，眼角不停的跳动，听恭迟尚说完接着道：“怎么都放了，也许那些人中间有混进去的细作，既然逮着，那就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看来他虽然有些害怕这种场面，大脑却在不停的思考。
楠木忠雄双目尽赤，胸前还染着犯人的鲜血，大声道：“大人，拨四十足轻给我，那些人走不远，样子我都认得，太阳下山前保证把他们的首级带回来。”
“你是白痴还是杀糊涂了，”我不满的道，“现在追出去杀人只会引起骚动，我们这一个月苦心经营出来的形象马上就会被你毁掉。再说放都放了，追上去岂不是证明我们有眼无珠？要是真正的细作谁还会这么简单再让你逮到？”
说完也不理楠木忠雄的反应，我从旁边抄起一条马鞭，“啪啪”两鞭抽在一个细作身上，顿时现出两条交叉的血痕。用鞭的方法以前在南京城黄敬之教过我们，鞭越长就越难使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