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是非多-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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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东,这么长时间了,你也看个差不多了吧,你觉得是谁制造了这一连串的案件?”
“嗯,惭愧,我还没有想出个头绪来……”
“那你说说谁最可疑吧?”
“不好说。”
“我觉得支书最可疑……”
在沉船事故发生的前前后后,支书杨进礼的许多言行确实与众不同。李志东泄露李队长推测案件的机密,不就是在杨进礼一再的提示下说出去的吗?在破案的过程中,杨进礼不是一再的把大家的注意力往大义的身上吸引吗?……这些问题立刻闪现在李志东的大脑中……
李志东的性格虽然有些粗犷,但他绝不是个鲁莽的人。他正直、无私、嫉恶如仇,多少天来,他一直为杨庄发生的这一连窜的血案而愤怒着,一直为自己在那天所表现出的无能而感到羞愧……
可是,当眼前的这个人提出他的怀疑对象时,他的眼前不由的一亮。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怀疑到支书杨进礼的头上呢?也许是他头上的光环太多了,容不得自己的怀疑吧……
“哦?”李志东凝神沉思,“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很有道理。”
“不是有道理,而是十有八九就是他!”黑影说,“所以,我虽然没有淹死、冻死,但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我还是不便于现身……”
“可是,香甜他们娘几个太苦了……”
“唔……还是等等再告诉她们吧。”黑影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万一泄露了出去,我有性命之忧且不说,也不利于弄清楚这件事……再等一等吧,相信不久,他就会露出狐狸尾巴了……奶奶的,到时候,我非得把他剁成肉酱不可……”
“对,杨进礼以为你已经死了,也就不会再防备你,这样,我们私下里跟踪他、调查他,就能更快、更容易查处他的庐山真面目来。”
“是啊,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呢?”黑影说,“他为什么要害死这么多的父老乡亲?要说,我们与他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呀……”
“嗯,恐怕这就是这件事的焦点!”李志东说,“查出这一点,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细心的读者朋友一定看明白了,这个神秘的身影就是那个已经建了衣冠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船老大杨思成!他真的没有死!
那天晚上,当他游到水库边的时候已经连冻带累地处于半昏迷状态了。模模糊糊中,他似乎看到不远处有马灯和手电筒的影子,似乎听到香甜在跟人说话的声音,他不停地叫喊着,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
不知过了过长时间,水库边上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民兵连长李志东!这天晚上,李志东半夜醒来,总感到一阵烦躁不安,满腹的心事,觉得非出去逛逛不可!不知不觉中,竟然来到了水库边上。
一阵冷风吹来,冻得他赶紧裹紧了大衣。正当他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忽然感到自己的裤脚被什么缠住了。低头一看,呀,我的娘呀,一个赤身裸体的人正趴在水库边上,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裤子……
李志东吓得惊出了一身冷汗,但他并没有慌张,当年在战场上,他见到的死人可多了,作为一个革命者,他不相信有什么鬼魂、狐狸精!……
他想:我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深更半夜吸引我来水库边?!他蹲下身,仔细一看,竟然是生产队长杨思成!
糟糕!航船出事故了!李志东豁然开朗,他赶紧脱下大衣,把杨思成紧紧包起来,然后抱起他,向不远处自己的小茅屋跑去……经过多天的养息,杨思成已经完全康复了过来……
杨思成的侦破之路会怎么样呢?
第055章 火盆烤火
二三月的天,乍暖还寒。有时温暖宜人,稍做活动便热汗直冒,只好脱下厚厚的棉袄;有时西北风“呜——呜——”地一吹,又天寒地冻起来,人们刚刚脱下的厚衣服又赶紧裹到身上。
这样的日子,最受不了的是老人和孩子。不少人三天两头地感冒头疼。山里人治疗头痛的偏方别具特色:找个内行的经验丰富的老人,用手不断地揉捏着患者的眉心,一直捏出紫红色的郁血为止,用针一挑,郁血便很快地淌出来,头疼很快就好了。
这几天,凛冽的西北风“呜——呜——”地吹着,生产队也只好歇工了,街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家家户户早已收拾起来的火盆又搬了出来。
六七十年代,鲁南山区的人们大多用火盆取暖。火盆是用黏性很强的黄泥和着麦糠砌成的一种又大又厚实的泥盆子,也有的是用水泥砌成的。天冷了,把火盆放在屋子的中央,在火盆里点燃一些软和的柴禾,用柴草引燃木柴,也有引燃干牛粪的……火旺的时候,火苗一蹿老高,远远地就感到了温暖,在烟雾缭绕中那可恶的寒冷便被赶出了房门。
只是屋子里浓烟滚滚,得了肺病的人难以忍受……很多人家的房子因为长年烟熏火燎,熏得黑黝黝油亮油亮的……杨平家的房子就是这样。
人们在火盆周围一个挨着一个紧紧地坐着。烤火,喝茶,剥花生,给孩子们“拉呱”……
小孩子尿了棉裤,没有穿的了怎么办?只好早早地爬上床,让大人在火盆上好好地烤一烤,烤干了明天还要等着穿呢!于是,满屋子除了浓烟之外还洋溢着浓浓的尿骚味,但是,人们习以为常,一点也不会感到别扭。
一天晚上,杨平家正围着火盆取暖。
“娘,你烙煎饼也累了,搂着弟弟睡觉去吧,”杨平说,“我把弟弟的棉裤烤干就行了。”
“哦,那也好!”香甜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了土炕。
自从那天晚上,听到杨思成的声音之后,香甜的生活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心情开朗了,饭也吃得香了,脸上也有光彩了,生活中还不时发出一阵阵的欢笑……
有时,找到合适的机会,杨平和香甜会悄悄地追问李志东。
“李大伯,我爹爹明明活着,为什么不回家呀?”
“李大哥,你告诉我吧,思成现在到底在哪里?”
李志东却眼皮一翻,完全不认账了:“什么?你们娘俩不是想疯了吧?我怎么会知道杨思成的事情?我又不是神老妈子……去去去!想问死鬼的事情,去找神老妈子下神去!”
可是,不管李志东怎么满口否认,那天晚上的耳闻目睹却总是无法改变的。香甜很不解,还是杨平的小脑瓜聪明,他说:“娘,也许爹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就可能有生命危险……所以,爹爹要乘机装死……”
“唔……也许是吧。”香甜也明白了一些了。
香甜躺在炕上,虽然很疲劳,但嘴角依然流露出一丝丝的笑意。小雪小文早已经钻进了被窝,杨平把小文那刚脱下的湿漉漉的棉裤拿回到火盆旁烘烤起来。
“哥,你把我的棉裤烤干了点!”小文不忘交代一番。
“丢不丢?这么大了还尿裤子!以后再尿,带着尿穿就是,没有人给你烤了!”杨平笑着说。
“你穿尿裤子,你才穿尿裤子!”小文虽小话语可绝不忍让。
“哇,看看,小文的裤子上怎么这么多虱子!”杨平又逗笑着。
香甜已经在床上打起了鼾,忽然停下来说:“杨平,你给弟弟妹妹逮逮虱子吧,恐怕又招不少虱子了!”
“行,娘,你歇着吧,我这就逮!”杨平答应着,仔细看着,果然,小文的棉裤缝上一个个大虱子圆滚滚的,在火光的映照下更显得招眼。
那时,正处于计划经济时期,买布品票购买,没有布票是买不到布料的。上面分到各家各户的布票很有限(一般是每人一尺到一尺五),做身衣服很困难,人们可穿的衣服都很少。
一般说来,一个孩子一冬天就一身棉袄、棉裤,没有衬衣衬裤,也没有外套。这还是孩子少,家庭条件好的。孩子多,七八个、十多个孩子的人家,往往买不起也买不到那么多的布料,没办法,只好两个孩子穿一身棉衣。像羊生家就是这样。天特别冷的时候,孩子们一直蹲在被窝里,这个孩子穿上衣服出去拉屎拉尿,玩上一圈,回来再钻进被窝,另一个孩子再穿上跑出去……
由于冬天天气很冷,农村人家无法洗澡,也无法拆洗棉袄棉裤,很多孩子的棉袄棉裤都穿得很脏,尤其是大襟和屁股上往往油光锃亮,棉衣里面呢,也往往招了虱子、虮子等各种害虫。
房子里没有点油灯,杨平在柴草的火光下费力地捉着虱子。
杨平拿起弟弟的棉裤在火苗上面一抖——只听到有什么东西被烧得“噼哩啪啦”作响,似乎可以看到一个个黑虱子就像料豆一样,被纷纷抖进熊熊的大火里了。
杨平拿着弟弟妹妹的棉裤,一条缝一条缝地捉起了虱子。
他每发现一个虱子,两个大拇指甲向一起一挤,“咯嘣”一声清晰可闻,虱子和人的血四溅开来,甚至会迸进杨平的嘴里去。不一会儿,杨平的几个指甲上就已经鲜血淋漓的了。
还有一种白色的小虫子,俗称“虮子”,人们常说是虱子的幼虫,常常呆在棉裤的缝隙里不出来。用指甲捉就不起作用了,杨平只好用牙来咬一咬布缝,只听到“咯嘣嘣”地连声响,把一个个虮子送上了西天……
杨平正忙着呢,支书杨进礼推门走了进来。近来不知怎么的,李自强老师常来后,他就成了稀客。
“听说杨平回去上学去了?”
“是的,小老爷。”杨平淡淡地说。
“这就对了!”杨进礼说,“在家里当社员有什么出息?”
香甜听到了支书的声音,赶忙欠起身:“小叔你过来了?杨平,快给你小老爷搬个板凳!”
“香甜,你的活累,歇着吧!”杨进礼说,“我过来站站就走!”杨进礼接过杨平递过的小板凳坐到了火盆旁。
“小叔,俺娘们的事,总是让您费心。”
“应该的,应该的。”杨进礼说,“我看杨平回去上学了,很高兴!这就对了吗,受人劝,吃饱饭!好好上学,各方面都表现得好了点。我可以通过组织推荐杨平上大学。上了大学,杨平可就真的出息了!可是有一件:如果杨平自己上学不争气,不如早早回家。可以多帮你娘干点活,就是照看一下弟弟妹妹也好。”
“不,杨平这孩子很争气!他会成才的。”香甜说,“还得麻烦小叔多操心!“
“只要他争气,表现好,我负责把他送出去!”杨进礼大包大揽地说,仿佛他是这个世界上的活佛……
第056章 月夜血斗
月儿圆圆,晴朗的夜空显得特别寂静,远处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叫声。
杨平收拾好家务后坐在门槛上,两手托着下巴,静静地注视着南山。心里却在不断地翻滚:奇怪,李老师每天都来的,今天晚上怎么没有来?不会有什么事吧?
自从这个小李老师成了杨平家的常客之后,那些无聊的光棍汉们来得就更少了,就连杨进礼那个色迷迷的老家伙也不常见。香甜和杨平娘俩终于过了些安生的日子。
听说大义那厮又回来了,据说是在县上混不下去才回来的,连被子衣物都带回来了。哼,就他那个混蛋样,怎么可能当官呢!在哪里都混不下去,连回家种地都没人理!
“都说大义不是水难的罪魁祸首,我看就不见的!”杨平把全村人想过来想过去,觉得只有大义才可能是水难的凶手!支书小老爷说是张大平为报世仇,弄沉了航船,那又是谁杀了张大平全家?……到底谁是凶手?十有八九就是大义!看看他的那个无赖样……杨平曾偷偷地听人说过爹爹、娘和大义之间的关系,听过人们的风言风语,大家都很不齿大义的行为……
哼哼,就他那个德性,凶手不是他又能是谁呢?听说公安已经断定是他了,只是当时来了红卫兵又把他放了。哼哼,这个世道!爹爹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生死不明啊,都是大义这个东西害得!
杨平虽然只有十三岁,但他却有一颗倔强的心,他早就暗暗发誓,一定要为爹爹、为死去的父老乡亲报仇!那么多人在水难中死了,决不能白死!
一想起大义,杨平心里就像燃烧起了一把火,恨得他牙关紧咬:哼,终有一天,我要报仇!我要让你知道我的厉害!对了,大义不是已经回来了吗!今天晚上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出去溜溜,巧了碰上,偷空给他一石头!能打死他最好,打不死也要让他受点罪!……杨平暗暗下了决心,关上门,顺手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就要走出
家门。
“平子,你干什么去?”屋里传来娘的声音。
“娘,我出去看看。”
“没事早点回来。”
“哦。”杨平答应着,心里想,“这些天很少有人到俺家里来了,我就出去一会,不会有什么事的。说不定还有可能碰到那个‘神秘的背影’呢!”一想起这个身影,杨平就感到非常兴奋,他一定就是爹爹,爹爹一定在做一件机密的大事!如果有机会,说不定我还可以帮爹爹做点什么事呢,因为我已经长大了!
走到支书杨进礼家附近的一个胡同,刚想转弯,忽然听到转弯那边传来一个低低地声音: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