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是非多-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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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要黑了,娘还没有放工。家里家外一阵乱腾。
小雪和小文在家里各处乱跑:小文捉迷藏钻到床底下,弄的一身的土;小雪爬到柜子上捞东西摔得哇哇地哭;小文玩刀子割了手;小雪找布给弟弟包扎弄得豆子满地都是……杨平一会喊喊这个,一会帮帮那个,一会再跑进饭棚里加点柴草……忙得他连轴儿转个不停。
娘终于回家来了。
香甜见杨平一边忙,一边狠狠地按着肚子,小脸蜡黄蜡黄的,心疼地问:“平子,好孩子,你怎么了?”
“娘,我……我……”
香甜摸摸孩子的头,拍拍孩子的脸,终于明白过来:“平子,你是不是中午一直不吃饭?”
“恩。“
“是不是饿得慌!”
“不要紧,娘!”
“那可不行!”香甜说,“时间长了你会被饿坏的!以后你每天中午拿两个煎饼吃吧!”
“不用拿!”杨平说,“还是留下给娘吃吧,您天天干重活,身体还弱,更需要多吃点饭!再说,您夜晚烙一回煎饼也不容易,省着点也好给弟弟妹妹当零食!”
“都怪娘,”香甜自怨自艾地说,“煎饼烙得太少,竟然没了平子的午饭!一会娘再烙的时候多烙点好了!”
“没事,娘,我撑得住!”
“不行!以后你天天都要带点饭!不带煎饼带点糊粥也好!”煎饼,杨平是舍不得带的。但是娘的提示使杨平很高兴,他想:对啊,以后可以每天带一小瓷罐糊粥喝啊。杨平家有一个小瓷罐,是祖上传下来的容器,爹爹在时用它盛酒,现在一直闲着。那罐子,白底蓝花,大大的肚子,小小的口,用木塞塞着,洗刷干净,满满的一罐糊粥,肯定有两碗多!这主意真好!杨平兴奋地想,这下可解决了我的大难题了!
“开饭了!开饭了!”小雪吆喝着。
“哥哥!快来吃饭了!”“娘!快来吃饭了!”……两岁多的小文挺着个大肚子,高兴地吆喝着。
平子把饭桌子从墙根向外搬了搬,使里面留出空隙,能坐下人。接着就是在饭桌旁放好板凳,在饭桌上放好碗筷。
“这是我的位置,这是我的板凳!”小雪和小文都争抢着到上首去坐。上首的位置是皇帝,谁坐在那里吃饭谁就是皇帝了。当然是需要抢的,否则就让对方抢占了。
“去,让给你!可不要抢我的碗和筷子了!”小雪很大度的样子。小雪面前的碗是一个白底带红花的大瓷碗,筷子是一双绿色带花纹的塑料筷子。
“不,我要你那双筷子!我要你那个花碗!”小文上去就抢,两手抱住就是不放。
“别争,别争!”杨平说,“小雪,你都七岁了,开始上一年级了,应该让着弟弟。”
“嗷。”小雪撅着嘴答应了,可是心里还是不满,“我用什么样的都是好的,干嘛不自己用自己的?”
“就不!”小文说。
“那以后咱都在自己的筷子上做个记号,自己用自己的!”小雪撅着嘴提议。
“怎么做记号啊,姐?”
“随你自己的便!”
于是,小雪和小文在自己的筷子上做起记号来:小雪刻了两条线,意思是她是家里的老二,小文在筷子上刻了一条线就刻不下去了……
小雪终于找到了她最满意的筷子和碗,非常高兴,她一边用筷子敲着碗沿,一边哼哼唧唧地唱起来:“大娘大娘行行好,给碗糊粥喝个饱……”
“小雪,好不学!干嘛学要饭的?”娘一边说,一边端着糊粥盆走进了屋。娘一般不批评孩子,可是一句话说出来,小雪就吓得战战兢兢。
小雪的声音嘎然而止,舒展的小脸又撅起了嘴。娘用勺子向每人的饭碗里舀上糊粥,大家面前每人一碗,桌子中间还有一大碗炖好的白菜呢。
孩子们纷纷端起碗,碗筷你来我往,少不了你碰到了我,我碰到了你,你说我吃得菜多,我说你没有礼貌不给娘留一点……有时还会吵上一小架。
当孩子们为吃饭的的问题吵吵闹闹时,香甜就已经草草地吃过了饭,准备着烙煎饼了。
第053章 地瓜煎饼
晚上,在生产队劳动了一天的香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但她还不能休息,她要忙里忙外,准备各种东西,以便饭后烙煎饼:泡糊子,准备鏊子、竹皮子、油抹布、干透了的柴草……
她拾掇完东西,等一切准备就绪,孩子们风卷残云,糊粥、菜都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香甜才顾得上过来简单地吃上几口饭。
香甜喜欢依在门框上,看着孩子们津津有味、狼吞虎咽地吃饭。她的嘴角还会流露出欣慰的微笑,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思成啊,你走了,我也能使孩子们吃上饭的,你放心好了!”等香甜匆匆吃过晚饭的时候,那地瓜面粉也泡得差不多了。
晚饭后,香甜要烙煎饼了。
山东的煎饼闻名全国,但是外地的朋友真正吃过地瓜煎饼的恐怕就不多了。地瓜煎饼虽然不如别的干粮中吃,但制作工序却很麻烦。
在那个年代,鲁南山区大多数地方只种地瓜和花生两种作物。地瓜学名甘薯,原产于美洲,宋时传入中国福建地区,明朝时代引种到黄河流域。由于地瓜耐干旱,易成活,产量高,适应性强,因此在鲁南山区得到了普及,成为当地人民的主粮。地瓜的高产,为明清时期中国人口的大量增长,提供了物质基础。可以说地瓜对中华民族的生存繁衍立下了汗马功劳!
秋天,是地瓜的收获季节。红的、白的地瓜圆滚滚的,令人馋涎欲滴。地瓜可以煮着吃,但长年累月煮着吃是不行的,且不说吃多了会厌倦,单说那地瓜的保存也很不容易。
人们大多用礤床子把地瓜擦成片,晒干,这就是所谓的“地瓜干”了。只要天气晴朗,地瓜干晒得充分,保存起来就不是问题了。这些地瓜干就是人们翌年的口粮。
冬春季节,人们可以把地瓜干碾成小碎瓣,烧地瓜糊粥,也可以把瓜干洗净凉干后,送到面粉房粉碎成面粉,然后用瓜干面粉烙煎饼吃。
烙煎饼的鏊子一般是一个直径七八十公分的圆形厚铁板,中间略微隆起,周围有弯下的边际,边上还有稍稍突出一点的三条腿。有房间的可以用砖石垒个匡子,把鏊子支起来备用;但是很多家庭当年没有多余的房间,烙煎饼的时候,只好临时用几块砖头把鏊子支起来使用,这就是所谓的“地鏊子”了。
烙地瓜煎饼,首先把瓜干面粉倒进一个大盆,加进去适量的水,和均匀,不能留有疙瘩。然后,用一个布袋将面糊装起来,扎紧口,放到一个平坦的大石板上,再在布袋上加一些石块压紧,使面糊中多余的水分从布袋中流出来,流出的水甜甜的暗暗的浑浑的。等水流得差不多了,就可以把糊子从布袋中倒出来了。
倒出来的面糊,水分不多也不少,刚好可以把它团成团。妇女们把这成团的面两手捧起,在不热不凉的鏊子上挨着滚上一遍,鏊子上就留下了一层不厚不薄的煎饼。接着,用一个长长的竹皮子捻一捻,使煎饼平滑易熟。稍候片刻,鏊子上就发出一阵煎饼的香气。看看煎饼的四周要翘起来,用薄竹皮一起,伸手就可以把煎饼揭下来了。
煎饼烙得好不好,烧鏊子是关键。烧鏊子,不能用煤炭火,也不能用木柴火,那样火太旺,煎饼容易煳;当然,鏊子太凉了煎饼熟得慢,煎饼潮湿不中吃。烧鏊子的最理想的燃料是柴草。
香甜每天晚上吃过晚饭,都要用“地鏊子”烙煎饼。烙煎饼绝不是个好活!她蹲在鏊子前,一边烧火,一边滚面团烙煎饼……一干就是一两个小时。
香甜每天都要烙上几斤面粉的煎饼,只累得她腰酸背疼腿抽筋,夜里也休息不好……可是,第二天,煎饼还不够孩子们吃的,平子拿到学校里吃的更没有。这使香甜非常难过。
在那三间草房里,香甜天天烙,夜夜烙,直把那土夯的墙壁熏得黑漆漆的,有的地方还发出了油油的亮光,仿佛挂上了一层黑色的油墨。这是香甜烙地瓜煎饼的见证啊……
“哎,老让平子在学校里挨饿也不行啊?该怎么办?”香甜小声地嘀咕着,“怎么才能多烙一点呢?”香甜经常这样想,想着想着就说了出来。
“娘,你歇一歇,让我来烙煎饼吧!”
“唔,那怎么行?你是个小男孩,哪有男孩子烙煎饼的?”香甜连连推辞说,“烙煎饼自古以来都是女人的活,你还是学习去吧!一个个大老爷们家,像女人一样在家里学习烙煎饼,人家会笑话的!”
“我不怕!谁愿意说谁说去好了。再说了,谁规定了男人不能烙煎饼了!?”杨平笑着说,“我偏要学着烙煎饼!娘,你白天在生产队干活,夜晚烙煎饼,太累了,你就让我来烙一点吧!”
香甜干着干着也就累了,实在坚持不下去了,也只好让杨平来试一试了!“好吧,平子,你烙一下试试吧,看行不行,不行可别犟啊!”
“你放心,娘,我会小心的。”
杨平抱起面团,向鏊子上滚去。滚烫的面团烫得杨平嫩嫩的小手火辣辣地疼,可是,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依然坚持着,坚持着……
“唔……俺家平子真是多才多艺,天生的会烙煎饼!”香甜惊喜地叫了起来,“太好了,平子,你可帮了娘的大忙了!”
“呵呵,娘,我就说我成吧!你还不相信!”杨平自豪地笑了起来。其实,他哪是什么天生就会啊,为了这个行动,他不知道观察了多长时间了,也曾在别的人家试了试。目的就是为了让娘相信自己真的能帮她烙煎饼……于是,平子慢慢地学会了烙煎饼……
杨平看到娘烙煎饼那疲惫的样子,常常想:什么时候烙煎饼也能机器化呢?正是小时候的这个愿望,使他长大后发明了机器煎饼机,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唔……平子懂事了!好孩子……”忽然,窗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香甜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思成,是你吗?”她惊喜地扑出了房门,可是院子里,窗户外,哪里有一个人影?莫非我的耳朵出了问题?不对呀!我明明听到了他的声音……
“娘,我爹爹呢?”杨平也跟了出来。
“平子,你也听到他的声音了?”
“是啊。”杨平撒开脚步向外面追了出去,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晃就不见了。
“爹爹,你别走,快回……!”杨平大声地叫起来。
忽然,身旁蹿出一个人来,一伸手,就捂住了杨平的嘴,小声说:“别叫!”是民兵连长李志东李瘸子!“别问为什么!以后你们就明白了!记住,一定要保密!”
……
第054章 神秘身影
夜晚,一座昏暗的小茅屋里,两个人在悄悄地说话:
“志东,你……你都安排好了?”声音有些颤抖。
“嗯,安排好了!”传来民兵连长李志东的声音,“不过,我真不明白,你这么挂牵老婆孩子,自己明明没有死,为什么还要让她们经受这样的折磨?为什么不愿意见见香甜她们娘几个呢?”
“不能见!本来,今晚我也不该过去看看她们的。哎……我怕她们一旦知道我没有死,言行举止上就可能露出马脚来,尤其是小孩子,口无遮拦的。”
“哦,平子应该没问题。”李志东说,“那两个小的就难说了。”
“是啊。”黑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对香甜来说,最难过的那几天已经过去了,相信她会撑得住……”
“嗯,香甜是个好女人!”李志东说,“最难过的那些日子里,有很多次,我差点忍不住告诉她……”
“哎——听说大义和杨进礼经常去骚扰她?”
“嗯……”李志东说,“不过你放心,香甜不是那样的女人!你们的感情可不是他一两点东西就可以攻破的。”
“是啊,是啊,不是我不相信香甜,我是担心那些色鬼会使用卑鄙的手段!”
“哦,是的,这点不能不妨。”李志东说,“香甜对你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嘿嘿,志东,你怎么就不找个伴呢?”黑影笑了笑,说,“不是怕娘们跟你争好吃的吧?”
“呵呵,哪有的事……”李志东苦笑了一声,“你看看,我这身子骨已经不行了,不能再毁了人家一个好女人……”
“没有啊,你年轻的时候身体相当壮实的……”
“嘿嘿……你小子就是知道打破砂锅问到底!你也不想想,一个健康的男人,哪个不想娶媳妇?”李志东苦笑道,“也罢,谁让咱们哥俩最好呢!我就实话告诉你吧,年轻的时候,我当过兵,在打仗的时候,那个要命的地方负伤了,没法娶媳妇了……”
“哦,老哥哥,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李志东笑了笑,“人哪,怎么过不是一辈子?独自一人无牵无挂,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图个痛快吧……哈哈哈……”李志东发出凄凉无奈的笑声……是啊,战争给多少人带来了痛苦啊,那些痛苦也许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根治……
黑影从李志东手里抽出了一根长长的旱烟袋,挖了一锅烟,就着油灯吸着了,“丝——”的一声深深地抽了一口,然后说:“志东,这么长时间了,你也看个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