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远古的汉子-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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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了。
尽管打过一次大胜仗，但秦对于晋的实力还是有几分忌惮的，因此秦穆公又着力对自己的外甥晋太子圉进行第二次投资，不惜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也嫁给他，以笼络人心。这期间，得到了战略要地的秦开始从守势转入战略进攻姿态，迅猛地灭了梁、芮两国，小试了牛刀。
可这时候晋太子圉却上演了跟他老爸极其相似的一幕，抛妻弃子偷跑回国去继承了老爸的位置，而且也压根不鸟秦国这茬了，这让投入了大血本的秦穆公很生气。这标志着秦穆公第二次投资的失败。
秦穆公当时的战略重心始终放在东边的晋国，思虑再三，进行了对晋的第三次投资，扶持公子重耳当上了晋文公。结果这次投资再次失败，晋文公也掉头不认人，在帮助周襄王复位的战斗中抢了先机，在秦国的前面成为了霸主。
回顾秦穆公对晋的这三次投资，基本上都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秦穆公反省这三次的得失，发现投资是没有用的，唯一得到的利益——河西之地是靠战争打出来的。在这个铁与火交织的战争年代，唯一管用的是强横的实力。自此，失败的投资专家秦穆公开始调整自己的战略部署，不再指望人家开出的空头支票了。
第四十二话：从秦晋之好到秦晋之争
一直到今天，我们管两口子结婚都称为是“喜结秦晋”或“秦晋之好”，因为在原来，秦和晋两国的王室通婚现象是很普遍的。秦穆公的老婆是晋献公的女儿，晋怀公和晋文公的老婆是秦穆公的女儿，这和欧洲王室通过联姻来加强彼此的合作信任是一样的。事实上不管是秦还是晋，双方都没安过什么好心，“秦晋之好”就从来没真正好过，通常都是白天结婚晚上打仗，这个所谓的“好”确实好得有点讽刺。
前628年冬，只当了9年国君的晋文公死了，按照惯例，国君新亡的国家总要内乱一阵的，秦穆公有点蠢蠢欲动了。这一次，经过几次对晋投资失败的秦穆公深谋远虑地把攻击目标选择在了郑国，以试探晋国的反应。
这时候恰好有个郑国的叛徒来跟秦穆公邀功请赏了，说：“我掌管郑国的城门，你们可以来偷袭郑国，我给你们开门，里应外合啊。”秦穆公很是高兴，就去问他的两个智囊百里奚和蹇叔了。结果两个老汉的回答是惊人的一致：“路经数国地界，到千里之外去袭击别人，很少有占便宜的。再说，既然有人出卖郑国，怎么知道我国的人就没有把我们的实情告诉郑国呢？所以不能袭击郑国。”秦穆公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很是不高兴，忿忿地说：“你们老了，不中用了，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已经决定要打了。”
秦穆公也好玩，心里气愤这两个老汉不支持他，就干脆派百里奚的儿子孟明视、蹇叔的儿子西乞术和白乙丙带队出兵，有点给两个老汉上眼药的意思。这两老汉也不含糊，出兵当天赶到校场去，抱着各自的儿子大哭。秦穆公被这两老汉这一手搞得有点郁闷，愤怒地问道：“好好的号个什么丧啊？！”两个老汉说：“为臣的不敢阻拦军队。部队要走了，我俩的儿子在军队中也将前往，如今我们年岁已大，他们如果回来晚了，恐怕就见不着了，所以才哭啊！”这番话把秦穆公气得直哆嗦。哪里是怕回来晚了见不着啊，分明是说这一仗肯定失败，恐怕见不到儿子活着回来了。大军开拔时说这种话，晦气啊晦气！
两个老汉还是私下偷偷地指点了儿子一招：“你们的部队如果失败，一定是在殽山的险要处，自己琢磨好了。”
秦军这一出兵那是气势如虹啊，向东进发，穿过晋国，还从周朝都城北门经过。周朝的王孙满在墙头上看见了秦国的军队以后说：“秦军不懂礼仪，不打败仗还等什么！”看来这周王室果然衰落了，王孙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竟然如此阴毒，全无大气的王者之风了。
在秦军进入滑邑的时候，第一个载入史册的伟大生意人弦高出场了。弦高是个郑国的牛贩子，那天正赶了12头牛送到洛阳去卖，想纂两个饭钱，忽然就撞上了秦国的大军。这时候弦高有两条路，一是把牛驱散，然后自己飞奔逃命去；二是把牛献给秦军，求他们放过自己。可这弦高之所以伟大，就在于他做出了更高明的选择。
弦高笑嘻嘻地把牛群赶到孟明视他们几个将军面前，气定神闲地说：“我们国君知道秦军要来攻打我们，一路上舟车劳顿甚是辛苦，特意叫我送上几头牛来犒赏三军，大军杀来吃饱了好继续赶路啊。”这一招很是厉害，把三个初出茅庐的将军给唬住了，他们仨就偷偷商量了：“看样子郑国是早有准备了啊，恐怕这仗是打不过的了，不如回去吧。”于是就把大军撤退了，想想又不甘心，就随手把晋国的边境城市滑邑给拿下了。
晋文公刚死，还没下葬，即位的儿子晋襄公愤怒地说：“这秦国太欺负人了！趁我办丧事的时候攻破我国的滑邑，是忍无可忍就无须再忍了！”然后号令全军把军服都涂成黑色，表示要为新死的晋文公戴孝，哀兵出征。哀兵必胜啊，晋军都是些有血性的汉子，个个悍不畏死的，要为主公雪耻。晋军在殽山对秦军做了忽然阻截，一仗下来秦军被全歼，居然没有一个能跑脱，三位毛头将军也被逮捕回了晋国。
这晋文公的老婆是秦穆公的女儿啊，这时候不想让自己老爸面子上太难看，就劝告晋襄公放了这三位将军，说：“秦穆公对这三个人恨之入骨，希望您放他们回国，好让我国国君能亲自痛痛快快地煮掉他们。”晋襄公也不好不给这小妈面子，就放人了。
得知这三位将军回国，秦穆公早早地就换上了白色的丧服在郊外迎接。这三位将军看到国君，羞愧地倒头就拜，请求以死来洗刷自己的耻辱。秦穆公流着泪说：“寡人因为没有听从你们父亲的话，以致让你们三位受了屈辱，你们有什么罪呢？你们要拿出全部心力洗雪这个耻辱，不要松懈！仇，是迟早要报的。”这就是秦穆公高明的地方，笼络人心的手段的确高超。
前626年，秦军再次进攻晋国，还是失败而回。高明的投资者都不会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秦穆公眼看东边碍于晋国，势力扩张不利，就掉头瞄准自己的西边了，就是西戎人的地盘。西戎是周王朝对于西边少数民族的蔑称，这是很不对的，周王朝的始祖文王就是发家于西戎之地的，这是典型的忘了本。不过这也不奇怪，这是我们民族惯有劣根性，有几个土财主发了家恨不能把自己包装成哈佛麻省的高材生啊，最不济也要装个北大清华，再不行就是高干子弟什么的，早把自己当年在地里挖红薯的历史给忘光了。
西戎是游牧民族，游牧民族的作战特点就是全民皆兵，而且机动性极强，战略目标没有，但是战术目标极清晰，来无影去无踪，捞一票就跑的打法几千年来让农耕文明的民族吃够了苦头。秦穆公不是普通人，他知道对这样的民族不能力敌就只能智取了。
这时候，华夏民族文化上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秦穆公派人送去16名歌妓给戎王，让他好好体验一下我华夏文化的博大精深。那会的少数民族不像现在这样能歌善舞的，戎王还果然就是个土老冒，西垂荒芜之地，何曾见过如此的美女啊？何曾听过如此动人的乐曲啊？这戎王high得不行，也不大管理部落了。游牧民族最重要的事就是随草而迁，哪里有水草就走到哪里放牧，戎王也顾不上了，长久地在一个地方呆着，部落的牛羊死了一半也不知道，天天沉浸在华夏歌舞的靡靡之音里。此外，秦穆公还有离间计把戎王手下最重要的智囊由余给挖过来了，天天密谋怎么攻打戎王。
晋国看秦国把战略重心放在戎王的身上，也舒了一口气，放松了对西边的警惕。可秦穆公不是个按牌理出牌的人，在公元前624年的时候，派大将孟明视出征晋国。孟明视是安了新要报仇的，因此一渡过黄河就焚毁了船只，以示决死战斗的决心，结果果然把晋国打得大败，夺取了王官和鄗地，为殽山战役报了仇。
剩余的晋国军队都据城防守，吓得不敢出战。于是穆公就从茅津渡过黄河，为曾经在殽山战役中牺牲的将士筑坟，给他们发丧，痛哭三天。他还向秦军发表公开讲话：“喂，将士们！你们听着，不要吵嚷，我向你们发誓。我要告诉你们，古人办事虚心听取老年人的意见，所以不会有什么过错。”缪公反复思考自己不采纳蹇叔、百里傒的计谋而造成的过失，因此发出这样的誓言，让后代记住自己的过失。君子们听说这件事，都为之落泪，说：“啊！秦穆公待人真周到，终于得到了孟明等人胜利的好消息。”
解决掉晋过，秦穆公终于能回过头来平定西戎了。公元前623年，秦穆公采用由余的计谋攻打戎王，大胜。新增加了十二个属国，开拓了千里疆土，最后终于雄霸于西戎地区。周天也子派召公过带着钲、鼓等军中指挥用的器物去向缪公表示祝贺。秦穆公的威望在这时候到达最高点，或许他从来没有得到过霸主的称号，但从实际情况上来看，他的威名远播四方，实在不在任何一个霸主之下。
公元前621年，秦穆公终于能带着满足的笑容死去，陪葬的人数多达177人，其中不乏良臣。当时的人们做了首叫《黄鸟》的歌唱着说：“秦穆公扩展疆土，增加属国，在东方征服了强大的晋国，在西方称霸了西戎，但是他没有成为诸侯的盟主，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死了就置百姓于不顾，还拿他的良臣为自己殉葬。古代有德行的帝王逝世尚且遗留下好的道德和法度，而他没有做到这些，更何况还夺走百姓所同情的好人、良臣呢？由此可以断定秦国不可能再东进了。”
结果也真如此言，此后一直到秦孝公的300多年里，秦过非但没能向东迈出一步，还丢失了河西之地，穆公打下的良好基业又毁于一旦，后世子孙又得重新开始征途，实在是让人扼腕叹息不已。
第四十三话：一飞冲天的楚庄王问鼎中原
即便是在中原的诸侯轮流称霸的年代，楚国也从来没有服软过，因为他们有个天纵英才的楚成王。楚成王在位40多年来，持续不断地给中原诸侯们施加压力，他平定了夷越，打败了许国、黄国，灭亡了英国、夔国，擒获了霸主宋襄公，打下了齐国的谷邑，放逐了齐桓公的7个儿子……其武功赫赫，为中原诸侯侧目。可就是这位天才的君主楚成王，死得却极其凄惨。成旺被儿子商臣堵在宫里逼迫退位，死前要求吃一块熊掌也未能如愿，这一代英才就这样带着对熊掌的强烈思念，屈辱地上吊自杀。
商臣即位称穆王，他或许不是一个好儿子，但肯定是一个好君王。楚穆王在位12年，灭亡了江国、六国、蓼国，讨伐了陈国，再度拓展了楚国的疆域。楚穆王死后，儿子侣即位，这就是春秋五霸的最后一霸——楚庄王。
这楚庄王刚即位的时候一点看不出有哪点像要当霸主的样子，倒是有几分亡国之君的征兆。庄王即位三年时间里，从未向国内发布过任何政令，说白了就是压根不管，你们爱谁谁吧。他仗着年轻身体好，日以继夜地在后宫寻欢作乐，还向国内下了道诏令：“有敢进谏的格杀勿论！”这就搞的大臣们有点人心惶惶了，大臣们都是读过历史书的，私下里在嘀咕：“这不是有几分夏桀、商纣的意思了嘛！”
这时候有个叫伍举的进宫去见楚庄王了。楚庄王一手搂着个美女，斜着眼睛对伍举说：“你不知道我的命令吗？”伍举笑咪咪地说：“大王，我是怕你闷得慌，来跟你讲笑话解闷呢。”楚庄王大笑道：“好啊好啊，寡人正好闲得有些无聊了，你讲吧。”伍说：“有一只鸟落在土山上，等了整整三年既不飞也不鸣叫，大王猜这是什么只鸟呢？”楚庄王说：“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下去吧。”
又过了几个月，楚庄王变本加厉地淫乐放纵，估计是想抓住这最后的美好时光。大夫苏从又入宫进谏。楚庄王说：“你难道没有听到过我的诏令吗？”苏从回答说：“如果我的死能让您更加贤明，那死也值了，这就是我的夙愿。”楚庄王长叹一声，开始辛苦地处理政务，美好生活就此结束了。
伍举、苏从这两个不怕死的忠臣得到了回报，被楚庄王擢升到了高位，行使职权。而当时楚国的令尹斗越椒野心勃勃，图谋不轨。楚庄王就派了三个大臣去分担令尹的工作，架空了斗越椒。同时，楚庄王还罢黜了300多位这三年来肆无忌惮恣意妄为的腐败官员，提拔了300多个忠心耿耿的贤良之辈取代之。这么几把火一烧，楚国就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来了。
楚国兴盛了，周边的小国就倒霉了。当年就灭亡庸国。前608的时候，楚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