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新史-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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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自然不会反对!
第二卷 新朝新政 第四十一节
“你说的三点都可以推行,朕准了。宣讲员的饷银还是由宫里支付吧,但可以从各自所收发书信的银资中提出一部份给他们做为奖赏,这样他们也才会更加乐意去做。还要立下操守条则,将如何办差、各自职责等都要在条则中规定详细,并定下赏罚。这一点不单要在驿马司推行,朕还要在各部衙门都依此办理,务求让每一个官员差吏都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往后吏部主持的考成法也要将官员是否遵守操守条则一并考虑”
万历只所以让宫里支付宣讲员的饷银,除了让太监们可以觉得自己还是宫里人外,还有一点就是随着宫里衙门和人员的减少,所需用度也必然要跟着减少。明朝的皇帝虽说是拥有全天下,可真是要找点零花钱也是不容易的,每年从户部划拨多少银两供宫里使用都有规定。皇帝当然可以以自己的权力去多要一些,可那样难免就要与官员们扯皮了,所以这也是明朝的皇帝派太监四处收刮金花银的一个原因,也是史上万历最后会将张居正打倒的一个原因,谁叫张居正把钱看的那么紧,不多给他点零花钱呢!而自己往后要用钱的地方非常的多,像派去日本的郑海就需要有大量的银两去支持他,郑海所干的活又不能拿出来与官员们明着说,所以才让宫里承担起宣讲员的饷银,这样一来,户部也就不好提出减少宫里用度了。
“臣明白!”金学曾应道
万历点点头接着说道:“驿马司要在明年立夏之前办好,宫里淘撤会在年底前完毕,朕最晚要在明年秋后开始实行《田宅法》,因此你通政院除了要筹建驿马司外,还要对全国田土情况再做一次核实,包括种植作物、收成、还有各地人口数量及拥有的田土数等都要核清,不管男女老少都要篇入户册,方便将田土分租给百姓耕种”
金学曾有些为难的回道:“皇上,通政院是由通政司变制而来,虽说原本在各道都设有使司衙门,但人员参差不齐,纵是有各地衙门和户部协助,要想一年内办成此事,臣亦不敢斗胆应下!”
万历摆摆手,他早就有了计较:“这事你不必担心,今早朕与内阁六部大臣说过了,决定将金陵留都设置撤了,将所有官员一并召入京来,你可从中选些人进入通政院,另外六部衙门,京里的国子监、翰林院,还有现在在燕王府里的人你都可以从中选用。通政院里的人不必太多,但一定要都是能干之人,朕让你的同窗凤阳知府李顺任左通政,协助于你,而现在门外候着的邹元标任右通政,负责通政院的人员选用。除去你三人还有十三道使司通政由朕任免外,其余官吏皆由你通政院自行决定,只需报吏部核实再呈朕过目便可,朕给你这般大的权力,你莫将通政院领烂了才好!”
金学曾咧嘴一笑:“皇上如此信任臣下,臣就是腐烂成一堆黄土,通政院也决不会烂!”
“呵呵”万历也跟着笑了起来:“是人都有入黄土的一天,因此,国事就不能施行人治,人走茶凉,治也就废了,你通政院就给朕带个好头,将条则制度列好,不管是谁接任,都要依条则办事,那治也就得以延续了!”
金学曾接道:“皇上所言臣深有体会,前些年在河南收缴欠税时,臣立了从商征税之法,这才将欠税缴齐。可后来臣还没死呢,只是回了京城,地方衙门却就不接着实行了,至去年止,河南一省又欠税十万余两了。其实河南当地官府也没做错,这几年河南一地多有旱情,农户自己都没了食粮,又哪来钱银交税呢?总不能逼着他们卖儿卖女吧。今年河南又有旱情,臣斗胆恳请皇上下旨免了他们这几年欠下的税银,使得百姓能渡过时艰!”
万历总算见识到金学曾的提议为何每每都能被张居正所用,就在于他懂的见锋插针,在最合适的时候提出自己的想法。金学曾除了替河南百姓说话外,还有一点就是看在万历现在极力的想要将田亩收为官田,显然是想要从中得利的,他这是希望朝廷不要把税赋全压在农民身上,他是江南人士,对于商人手中有多少银子自然是清楚的很。
“今年不单单就河南有旱情,山西、陕西、前些日子朕已下旨免去河南的大名、南阳、怀庆三府今年的钱粮,但以前欠下的税银却是不能说免就免的,托欠税银在哪个道没有啊?免了河南其它地方也就要免,今年欠税明年就免了,谁还愿意上交钱粮呢?但民生疾苦朕还是要顾的,这也是推行《田宅法》的原因。你若真不可为,可以先在顺天府、河北、山东、河南、南直隶、浙江、湖广几个田赋大省先行推行,最晚要在后年年终在全国推行完毕”
金学曾应道:“臣领旨!”
万历接着说:“你除了办好前面说的几件事,还要参与《田宅法》修编,这次《田宅法》就由大理寺、通政院、刑部、户部、督察院共同修编,朕也要参与其中。除去前面所说的,朕还有几点意见,你一并带去告诉他们!”
金学曾忙禀身恭听。
“一,天下土地不管是属官之所有还是民之所有,都要交由官府经营,不管是家中几亩还是几顷,可以自行耕种维护,但不得私下租与他人,一应租约皆要由官府承办。地下矿产、古人墓室等都统归朝廷所有,任何人等不得私自开采盗掘。陵坟用地针对宗王官员民众等,也包括朕的寝陵都要定下修建标准,人死了不过一杯黄土而已,能少占些地就少占些吧,不得多建、大建。
二,将各里甲区域内的田地山林按户籍所在平均分租给百姓耕种维护,不管男女老少都是要吃粮的,自然都可承租,租地不能买卖,不可荒芜,但可转租他人,山林也要维护得当。租期定为二十年,二十年后依然由其耕种,但要视家中人口增减稍有不同。若有里甲人多地少,可酌情将人迁往地多之处安居。
三,租银定为两成,不再征收丁瑶杂役,而将之归为农税,农税定为半成,各地官府不得加税亦不能派役。军户稍有不同,收租一成半,税亦是半成,其余就按现在京军实行的方法办理,民户可自愿转为军户,军户也将不必随伍丁迁移,就在现在的居住地居住。
四,暂且停止一切屯田,特别是九边一带(明时的恶意屯田也是造成后世水土流失的一个原因),往后屯田之事都要由户部筹划核准方可实施。
五,往后朝廷若要修造驿道、兴修水利、开矿办厂等工程时占了土地,也要定下补偿办法,或迁移或付银等,另外也要留下一些军队用地。
诸多事项一定要考虑详实,分篇分卷一一列明,另外,修编法制条目不比作文章,要尽量明文,使用一些老百姓看之能明、听之能懂的词句,莫像《尚书》一般,读了千年,到了今日每个人看了都有着自己的理解。以上朕说的这些不是圣旨,只是意见,你们要视现实而定”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金学曾这些天正研究着《尚书》呢,还以为是皇上知道了,才有意提及的,笑道:“皇上圣明,臣确实不解《尚书》”
万历不知道金学曾的心思,还以为是金学曾认同了自己的说法,没去理会,喊道:“王德,叫邹元标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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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新朝新政 第四十二节
门外的王德应了一声,到上书房边上的值房将邹元标领了进来,行完君臣之礼,万历开门见山冷冷的问道:“邹元标,朕决意让金学曾夺情,你可会反对?”
邹元标身体支着拐杖微一欠身,差一点失去平衡,边上的金学曾忙伸手将其扶住,邹元标向金学曾投去感激的眼神,正色说道:“回皇上,此乃皇上旨意,革员邹元标不敢反对”
万历虽然心里早认定邹元标不会反对,但也没想到会这般干脆:“哦,为何当年张先生夺情时你要决意反对呢?”
邹元标用腋窝夹着拐杖,双手齐胸抱拳回话,显得有些气力:“回皇上,夺情之事不单只有张元辅生前曾经为之,历代先皇都曾下旨允准大臣夺情。革员当年并非反对夺情,也非是反对张元辅所推行的治法,对张元辅生前推行的治法革员也深有同感,实是清除大明弊端的良策。革员只是不忿于张元辅刚愎自重、权重于君,希望在他回家守制之时,能将朝事适当的交给其它臣工共同处理,以振纲纪”
“朕现在也要重用金学曾,你就不怕他有一日也会权重于君吗?”万历问道。
金学曾听了嘴角轻扬,绽出笑意,邹元标接道:“皇上现在羽翼丰满,君权天下,自不比当时年少,且,金大人也非揽权之辈,自不会有这般情况出现。若真有那天,不管是何人敢于揽权自重、漠视皇威,纵是革员不在朝堂侍奉君侧,也会有其他人出来反对,维持纲纪是为人臣者,甚至是天下人都责无旁贷之举!”
“呵呵”万历笑了出来:“金学曾,邹元标这是在夸你呢”
金学曾陪笑着,没有吭声,脸上微显尴尬,许是他也为了应付邹元标这些人花了不少心思。
“邹元标,你原来是国子监祭酒,可朕决定将国子监撤了,无法将你官复原职了,你可愿意到通政院与金学曾共事?”
“谢皇上恩典,臣愿意!”邹元标虽然还没明白为何一下会多出一个通政院来,但皇上让自己复职的恩典还是要谢的,“只是,国子监为学子学习场所,又管着天下书院,南北两个国子监之祭酒、丞、主簿、博士、助教、直讲等品级官员近两百人,这些人等都是饱学之士,还请皇上三思”
“现在国子监里的监生不是王候将相的子孙,就是官员臣属之后,朕不能单指望这些人帮朕治理天下。所谓有教无类,你们两个都不是出自豪门,朕不也重用?朕会成立一个大明太学府,行国子监管理天下书院之职,再在太学府下设书学院、律学院、工学院、算学院、农学院、医学院等,在学院之下再分设不同门类加以区别。而翰林院将并入大明太学府,做为饱学之士谈经论道和修编书本的场所,这事朕会与户部、吏部及礼部相商,你们通政院就先做好自己的事吧!”万历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金、邹二人忙答声应了,在交待了一些事后,万历就让他们二人退去。
其实对于如何开展教育,如何建立起一套全新的教育体系,万历有着自己更深远的思考,曾经看过《中国哲学史》的他,对于这本书的作者曾说过的一句话记忆犹新——世上最好的人才培养方式是古代的科举,当然,他说的科举不是指学习八股文去求得功名的作法,而是推崇古代学子的自学成才的培养模式。
现代的教育制度是西方世界为适应工业社会的需求所发展而来的,工业社会需要大量的人力,于是就有了像在流水线上生产工业产品般,将人一个个的扔进教育机器中生产出相同的人才来。这些人只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也只有一种模式选择,那就是成为这台生产了他们的机器其中的一个部件,重新又去生产一批人来替换老化了的自己。世界看似在不断的发展,其实一代又一代的人都是在做着重复的工作。他自己也是这台机器所生产的,如果就以课本上的东西和老师嘴巴里蹦出来的几句话,他是绝对不敢坐在医生的位子上给病人看病的。大学无法培养出真正的人才,好在这世上还留存着自学求知的精神,社会的发展靠的就是这样一些人才得以推动,而更多的人只是机械运动般的执行者而已。
而早在西方发起工业革命、形成教育制度之前,中国早就实施了科举这一让很多西方传教士奉为最为合理的人才培养方式。古代学子小的时候是有在教书先生的带领下先认字,但大了之后就很少再到私塾去上课了,更多的是待在家里苦读,或者四处游历寻访名师,其实就是进入自学状态。虽然待在家中只读圣贤书不闻窗外事的做法不足取,但最起码也同样培养了人性之中的耐性、毅力,从而铸就我们先人有着很高的自律性,以及承受社会压力的能力,而不会出现后世那样整个社会都陷入浮躁不堪的状况。
真正做学问的人,首先就是要学会耐得住寂寞。
再加上,科举里不管是乡试还是京试,所采用的考试方式也不是后世那种不是填空就是ABC选择题这样的填鸭式,而是使用了论文的方式。填鸭式可以通过死记硬背来求得高分,而论文需要考生能充分理解后才能写出一篇好的来,也只有理解了才能被自己所吸收。这一点后世的大学生们是深有体会的,前面三年的大学生活是怎么过的?又都学了些什么?又有多少人是在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