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 系列-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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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他的术法作用有些衰微,竟然时有时无起来。
深碧色的眼睛里泛起了愤怒,一挥手,又击毁了一面墙壁。
轰然巨响中,空荡荡的别院里只留下了一座东西的孤独地矗立。
那是望乡台上的坠泪碑。
——空桑人追忆亡灵的神物,凝聚了千百年的血泪。那是有着无数“过往”的东西,一眼看去,苏摩的视线也被吸引了,投注在那面空无一字的光洁碑上,久久凝视。
忽然,他走过去,缓缓弯下腰,握住了碑底上一物,微一用力。
雪亮的光腾起在废墟里!
坠泪碑底座上,那个骷髅的嘴应声张开,吐出了那把衔着的剑,随即重新闭合。那一瞬间,仿佛是幻觉、九嶷山谷深处,响起了一阵低沉的叹息。
傀儡师轻易地拔出了那把千百年来都不曾有人拔出的长剑,在日光下横剑凝视。
辟天……这就是传说中星尊帝的佩剑辟天!
传说中,星尊帝和白薇皇后在年轻时曾一度流落海外,到了鲛人居住的海国璇玑列岛上。当时的海皇纯煌协助了这一对年轻人完成心愿,指点他们去寻求上古封印在镜湖中心的神魔力量,还以龙牙制成这把长剑相赠,倾尽了心力。
然而,十几年后,正是这个握着辟天的人,灭亡了海国。
这件海国的神物从此流落云荒。在星尊帝暮年宣布停息干戈后,被安放在九嶷山下的坠泪碑底座上,作为镇住碑上无数阴灵之宝,再也没有出鞘过。
七千年后,新生的海皇来到了九嶷山下,重新拔出了这把长剑。
“趁手。”微微一笑,他忽地转动手腕,划了半个弧——所到之处,土石飞扬。
那一瞬间,废墟的一面墙背后、有人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惊呼。
霍然望去,却是一名女子——虽然蓬头垢面,却难掩天姿国色,惊慌地躲在一面墙后,看着傀儡师:“求、求求您饶了我吧!离珠……愿听从您任何吩咐。”
“青王在哪里?”苏摩持剑在手,漠然地问。
——这个女子身上有一种让他觉得不舒服的气质,美得邪异,却完全不像鲛人。
“青、青王?”女子慌乱地问,“您是说……是说九嶷王殿下么?”
苏摩懒得再说,垂下剑尖,遥遥指住了她。
“我、我只看到殿下他往神殿方向跑去了……”离珠指着北方山腰,结结巴巴,“从王宫北方的玄武门出去……左转,再过三道山门,就是……”
“带我去。”
话音未落,她就觉得腾云驾雾地飞了起来。
偏殿,花园,宫墙……玄武门。
出了北玄武门,就是后山。一片浓绿的碧色逼人眼帘,带着无处不在的游荡的白色雾气,仿佛一群群幽灵在山间徜翔。
那是九嶷神山的区域。
宽阔的辇道通向山上:中间是大块的平整石头,黑曜石和雪晶石交错铺着,雕刻出繁复美丽的花纹,那是帝后及大司命的专属道路;而路两侧平砌着淡青色的砖,则是供随行妃嫔和百官行走的。
沿着辇道上山,穿过三道石砌的门楼,最先抵达的是位于山腰的祭祀先人的享殿,然后,再上去,是供奉神灵的神殿。
随后的辇道折向山后,直穿入一座深深的山谷——
那,就是著名的“帝王谷”。
历史上所有空桑皇帝皇后死后的长眠之处。
一路飞奔而来,耳边一直有不绝的流水声。那些从苍梧之渊裂缝里流出的黄泉之水,居然是逆着山势向上奔涌,沿着辇道倒流,最终在帝王谷的入口处化为一道向上的巨大瀑布,隔断了幽冥两界,消失在云荒北方的天尽头。
从北玄武门到享殿,足足有十里左右的山路。而那么长的距离,居然就在一瞬间过去。
离珠被人抓着腰带提在手里,晃晃荡荡地一路掠去,只吓得脸色苍白,不停地尖叫。
忽然,她感觉到那个黑衣人急速地停住了脚步,长久地伫立。
她刚想抬头看为什么,腰间的那只手霍然一松,她一声惊叫,脸朝下地跌倒在坚硬的黑曜石上。她反射般地抬手护着头脸,只觉双肘剧痛。
挣扎着起身,却看到那个诡异的黑衣人正站在享殿前,脸色苍白,激烈地变幻着。忽然下意识地转开了头去,仿佛不想看见某物。
——怎么了?
离珠诧异地从地上站起,看向前方。
在供奉着空桑历代帝后的享殿前,是一片玉栏围着的广场。玉阶晶莹,上面依稀有暗红色的血迹,百年未褪。层层台阶上去,居中放着的是个一人高的青铜鼎,正面用高浮雕手法刻着手持莲花的创世神,背面刻着高举长剑的破坏神,镌刻着繁复的符咒,在日光下发出淡淡的光芒——那是星尊帝时期开辟这个帝王陵之初,就铸造的传国宝鼎。
而这个黑衣人看的不是宝鼎,而是围绕着宝鼎的六个人像。
——那是传说中百年前灭国时,自刎于此的空桑六王!
传说中那一战极其惨烈。穷途末路之下,空桑为了保存仅有的百姓,六部之王合力杀出了重围,回到供奉着历代先皇的九嶷享殿,一起横刀自刎,以性命作为交换、打开了位于另一个空间位面上的无色城。
当六星之血在宝鼎内汇集的瞬间,虚实的界限被打破了。
魂魄归于无色城后,这六王的尸体便化成了无头石像,百年来不管风吹雨打,都伫立在享殿前,静静守护着王陵。
这个黑衣人只看得一眼,瞬间便烫伤般地转过头去,不敢直视。
片刻的沉默后,又艰难地缓缓转过头来,凝视。
他眼中露出的表情让她震惊。
这个人,有着如此惊人的容貌……一定是鲛人吧?那种美是超越了种族和性别的,让一直以来被所有人都夸为世间最美的她,都难以抑止地感到嫉妒,眼里流露出隐秘的恨意——原来王的话果然没有错:这个世上,最美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是她。
鲛人脸色苍白地看着六星,然后仿佛难以抑止地、举步向着台阶走上去。
“别过去!”离珠一惊,脱口,“那里有结界!”
——这个人要来这里,是为了穿过这个六星结界,试图去往无色城么?
然而那个鲛人疾步走上了祭坛,却并没有直奔传国宝鼎中的结界入口,而是微微迟疑了一瞬,然后仿佛终究难耐地、对着某一尊无头的石像伸出手去。
一瞬间,随着她的惊叫,虚空中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轰然的响声中,她看到那一袭黑衣在触及石像的刹那被结界中放出的光芒击中——
完了,她想。心里居然有某种释然。
这个以六星之血汇聚而成的结界,位于无色城入口,是异常强大的。
空桑六部的王者以毕生的灵力结成了屏障,守护着无色城,不让任何云荒地面上的人类进入——即便是沧流帝国,元老院的十巫倾巢出动联手施法,都无法破除这个结界。
这个不知好歹的鲛人竟然敢闯入这个禁忌之地,怎能不灰飞烟灭?
然而就在她舒了一口气的时候,光芒散去,那个黑衣人赫然就在原地,毫发未伤。
——怎么会?
离珠惊讶地张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和六星结界正面交锋后依然无恙的鲛人。
显然方才也是受到了相当凌厉的一击,他往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然而他的手、却已然是缓缓伸了过去,停止在那尊石像颈上方的空气中。
那尊石像的头颅早已被斩断,然而那个鲛人却痴了一样地伸出手去,在虚空里轻轻触摸着,描摹着轮廓,眼神忽地变得说不出的哀伤和温柔,仿佛触到了那个死去之人的脸颊。
那座石像是六星里仅有的两个女子之一,穿着白色的战袍,绣有蔷薇的标记。
到了这一刹那,她才忽然明白过来了,低声惊呼——
原来是他!是那个鲛人!
那个一百年前被驱逐出云荒,一直背负着“倾国”和“堕天”之罪的鲛人。
难怪会有着这样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容貌,令日月都为之失去光彩。
离珠又惊又妒,却是难以自禁地目不转睛看着这个黑衣的鲛人。越是看,越是绝望——枉她一生自负美貌,有着靠了几辈子积累起来的美丽,却依然难以和眼前这个人媲美。
仿佛已经忘了要追九嶷王,那个鲛人只是静静站在祭坛边缘上,承受着结界的推斥力,凝望着那一座已然死去的石像。不知他用了什么样的术法、随着手指的描摹,断颈上的虚空里缓凝结出了一个淡白色幻象,如雾般。
那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子头像,秀丽而宁静,眉心有着十字星的红痕。
离珠目不转睛地看着,暗自诧异。
想来,这个人就是死去的空桑太子妃了……然而这样的容貌,不要说和这个鲛人比,就是和自己相比也是远远不及,也只能说是秀丽,却不是什么绝色。
可为什么这个有着天下无匹容貌的人,会倾心于这样一张脸呢?
“咦,苏摩在这里!”在这一刻的寂静里,忽然听到辇道上传来清脆的惊呼。
祭坛上那个鲛人一惊,手迅速地放下了。
离珠应声转头,却是一个少女和一名中年男子正飞奔而来。
——九嶷也真是乱了,居然连接有外人就这样闯入了宫殿后的神山禁区。
然而,少女身边那个落拓男子在看到那个六星结界时,也蓦然站住了。
“阿璎……”西京看着那个没有生命的石像,低低叹息,眼里掠过深重的悲哀。
到了这一刹那,她才忽然明白过来了,低声惊呼——
原来是他!是那个鲛人!
那个一百年前被驱逐出云荒,一直背负着“倾国”和“堕天”之罪的鲛人。
——难怪会有着这样天地间独一无二的容貌,令日月都为之失去光彩。
离珠又惊又妒,却是难以自禁地目不转睛看着这个黑衣的鲛人。越是看,越是绝望——枉她一生自负美貌,有着几辈子积累起来的美丽,然而这种刻意经营谋求而来的美,却依然难以和这宛若天成的出尘之美相比。
如果说,她是尘埃里开出的凡世之花,那么、这个人就是云上不染片尘的光。
仿佛已经忘了要追九嶷王,那个鲛人只是静静站在祭坛边缘上,承受着结界的推斥力,凝望着那一座已然死去的石像。不知他用了什么样的术法、随着手指的描摹,断颈上的虚空里缓凝结出了一个淡白色幻象,如雾般恍惚。
那是一个栩栩如生的女子,秀丽而宁静,眉心有着十字星的红痕。
离珠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暗自诧异,隐隐有些不屑。
想来,这个人就是死去的空桑太子妃了……然而这样的容貌,不要说和这个鲛人比,就是和自己相比也是远远不及。充其量、也只能说是秀丽,却不是什么绝色。
可为什么这个有着天下无匹容貌的人,会倾心于这样一张脸呢?
“咦,苏摩在这里!”在这一刻的寂静里,忽然听到辇道上传来清脆的惊呼。
祭坛上那个鲛人一惊,手迅速地放下了。
离珠应声转头,却是一个少女和一名中年男子正飞奔而来。
——九嶷也真是乱了,居然连接有外人就这样闯入了宫殿后的神山禁区。
然而,少女身边那个落拓男子在看到那个六星结界时,也蓦然站住了。
“阿璎……”西京看着那个没有生命的石像,低低叹息,眼里掠过深重的悲哀。
那笙粗心惯了,却没有反应过来苏摩在干吗,只是看着他,诧异地嚷嚷:“咦,你不是说要去杀那个青王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苏摩脸色微微一变,默不作声地侧过头,从祭坛上走下。
“啊?”那笙这是才注意到了祭坛上那几座石像,吃惊地打量,“这是什么?怎么有六座没头的雕像在这里?咦,可是他们的脑袋哪里去了?被盗宝者偷去了么?”
西京暗自扯了一下她的衣襟,示意这个唧唧呱呱的女孩子住嘴:“我们快去神殿!得赶快找到那个封印的右腿。”
“噢!”那笙毕竟还是知道好歹,被那么一提醒,也不多事,直接飞奔上去。
“九嶷王……九嶷王就是逃去了神殿!”离珠看着他们在一旁争论,想起那个秘密的嘱托,她终于强自忍住了逃走的冲动,颤巍巍地开口,“他、他应该去拿宝物了!”
“什么?”同时脱口的,却是三个人。
“我带你们去……”出乎意料地,离珠挺身而出,“我知道有一条小道、比辇道更快地到神殿!”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