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打手by泡泡雪儿-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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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车上的人踏上地面那一刻开始,上世纪90年代当地最震动的连环械斗爆发了。
血流成河。
房宇空着手进的粤海楼。
他全身上下唯一的东西,是拴在腰上的一根链子。很平常的,拴狗的铁链子。
经过吧台时,房宇随手扯下一块垫布,兜起吧台上几罐罐装啤酒,拎在手上。
硫炮坐的这桌人还在吃喝,硫炮背对着门口,正在口沫横飞地讲话。
桌上有人一抬头看见了平静地走过来的房宇。他不认识房宇,但人的本能对危险有最下意识的反应。
“炮哥!”
那人急喊。
硫炮一回头,一条铁链就猛地箍上了他的脖子,硫炮庞大的身躯被整个拖了起来,连拖出了两三米远,没等硫炮憋紫着脸去掏怀里的家伙,装着数听罐装啤酒、威力不亚于管制钢管的沉重兜子挟着凌厉的风声,猛然夯在了他的脸上。
硫炮应声而倒,连人带着桌子翻倒在地,发出连声巨响。
倒地的硫炮血糊满脸,整个鼻梁骨和脸颊骨砸得粉碎,样子极其恐怖。
硫炮的同伙目瞪口呆,没有人见过硫炮在几秒之间被放倒,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老亮花猫和身后五六十把明晃晃的宽背大砍刀冲杀了过去,这些人刚往外掏家伙就被雪片般的刀片砍在脸上、身上,还有人连武器都来不及拔就被砍倒在地……
硫炮挣扎着还想爬起来,房宇起脚就踹裂了他的脚踝,一链子抽在硫炮咽喉,一汩血水溅出,硫炮嘶哑地惨嚎……
有人举刀从背后冲向房宇,被一记角钢砸在太阳穴上,连闷哼一声都没有就栽倒在地。杨磊踢开他碍事的身体,两把钢管同时向他砸过来,杨磊胳膊一夹一拖就把人拖到了面前,一脚一个踢在膝盖骨上把人踢软,夹着钢管横拍在他们头上,两人脑门开花……
房宇的左胳膊还绑着纱布,看了一眼到身边的杨磊,从门口到房宇身边短短的几米路,杨磊的上半身已经都是血。
“别人的!”
杨磊就给了房宇一句话,劈手夺过一把向房宇刺来的刀,反扎进了对方的肩胛骨,深至没柄……
房宇揪住了一个向他俩扑来的人,随手向身后一扔,扔进了身后老亮的人群。人群一拥而上,砍刀上下翻飞……
当天在粤海楼外透过灯火辉煌的透明大玻璃看到这场械斗的人,都吓呆在路上,据胆大围观的人称,里面一排人被按在玻璃上痛殴,身后是不断扬起的大片儿刀,一溜一溜的血溅在玻璃落地窗上,隔着玻璃都能听见那一声声惨嚎,这触目惊心的血腥场面,就是黑势力猖獗的省城也多少年没有见过了,更何况被砍的是在省城称王称霸的乔新的手下!
如果这场面晚发生一两年,围观的人肯定会想起一首歌,在那之后不久就风靡全国的《古惑仔》里的主题曲,《战无不胜》。
哪个叫做正义 哪个战无不胜
对错正邪却难定
哪个有权决定 天地自能做证
不管有什么背景……
也许一出手 将世界左右
纵使一开口 空气也颤抖
正气纵是太旧 天地未能没有
不管有什么借口……
杨磊和房宇不一样,房宇不带刀,就地取材,什么到他手里都是武器,这样的好处是用的都不是管制器械,被公安抓都够不上械斗的级别。杨磊不管这个,他是冷兵器专家,用的就是大卡、军匕、刮刀这些出必见血的冷兵器,他出手,必伤人。
有人说,当天看里头一个拿着大卡的小伙子干人,光看着就不寒而栗,他的身上被血浸透,却没有一处血是他自己的;
有人说,看里头一个没有刀只拎着一条铁链子的人,比别人用刀砍的还要恐怖,链子过处就是往外飞溅的血水,铁链到后来已经不是黑色,是鲜红色……
这两个人经过的地方,是条不折不扣的血路。挨近过他俩的人,不是倒在地上惨嚎,就是血溅五步。
硫炮是这些人的主心骨,他一倒军心涣散,加上这是一场复仇战,罗九的人个个拼命战力强大,局势几乎是一边倒。就在再砍下去肯定要出人命的时候,硫炮那边忽然有个大汉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锯短的双管猎枪,对准了房宇的头。
“都别动!再动我崩了他!”满脸是血的汉子吼。
人群忽然安静了下来。
猎枪80年代因为太泛滥而被管制,在90年代初已经少见了。这把突然冒出来的枪,让现场都停下了手。
“你不是挺牛逼吗?你再牛逼啊?!”拿枪的人红着眼,用力指着房宇。
“我操!!”杨磊就在几步外,冲到了面前。
“你崩啊?朝这儿崩!”那人没想到,房宇毫无惧色,房宇把头顶在了枪管上!
“你以为我不敢?!”那人吼着,手却在抖。
“你敢开枪我他妈杀你全家!”花猫急吼,花猫恨不得代替房宇被枪指着!
僵持之中,忽然响起了警车的警报声,近在咫尺!
所有人都愣住了,拿枪的人一分神,房宇抓起枪管向上一抬,一脚踹在他小肚子上!
那人仰面朝天飞跌了出去。
枪到这个时候都没响……那人居然这个时候还不敢开枪。
所以说有枪不一定有用,得看枪在谁的手上。
摔倒在地的那人被杨磊一脚踩住,夺过了枪,随手丢给房宇,“啪啪”两声就扭脱臼了那人的胳膊,几乎是同时,房宇一枪托抡过去,砸在那人脸上,血流,人晕……
据现场的人说,两人就像事先排练过一样默契,好像他们在一起干架已经很多年。
众人开始紧张地寻找警报声的来源,忽然警报声又响,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杨磊身上。杨磊扬起钥匙扣上一个小玩意儿,得意地一按,就是一串呜啦呜啦尖叫的警笛……
当夜粤海楼外,硫炮等人的汽车和摩托全被当街砸毁,遍地残渣。乔新的主要手下在这场恶战中数人重伤,面子大跌。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血的复仇,雪耻之战,完胜之战。
房宇这边连夜回了江海,为防止乔新连夜组织反扑,罗九让所有人都别回原住处改到别的地方暂住。省城到江海很近,这时也刚刚半夜,杨磊本想和房宇回小楼,房宇怕真有什么事会波及小楼的人,让杨磊回家,他还是回八楼那个房子。
杨磊跟着房宇回去洗了澡换了那身血衣,就拉着房宇走。
“去哪?”
“去十个乔新也不敢去的地儿!”
杨磊把房宇带进了军区。
这个军区位于闹市区,却占地庞大。房宇多次经过军区的门口,知道里面就是杨磊的家。但那一夜,是他第一次走进去。
门口背枪的哨兵警惕地拦住了两人,一看清杨磊的脸,哨兵就放了行。
房宇一开始犹豫。杨磊告诉他,杨大海到外地了,不在家。就算他在家,他也照带他回去不误。
进了营区,不时有背枪巡逻的战士过来查问,看见杨磊就都不问了。
拿钥匙开了门,家里一片寂静,其他人都睡了。杨磊没开灯,两人在黑暗中直接进了杨磊的房间,杨磊锁上了门。
杨磊的房间不知道多久没回来住了,好在每天有人给他打扫,回来就能住。
两人挤在杨磊那张小床上。
“你床怎么比我的还小啊?”
房宇忍不住低声说。杨磊就是一张单人床,特别小,杨大海在家里也实行军事化管理,杨磊睡的也是部队营房里那种小板床,一直没换过大的。他一个人睡还行,和房宇一起,就只够紧贴着躺下。
“咋了,你有多大,还容不下你了?”
杨磊也压着嗓子。隔壁就是杨大海夫妻的房间。
“比你大。”
“操,你啥比我大?”
“什么都比你大。”
房宇的声音带着笑意。
“比我大?”
杨磊在黑暗中看着房宇幽深带着浅笑的眼睛,只觉得浑身燥热,他的手一下子伸进了被子,猛地摸向了房宇的下身。
“……我量量!”
房宇笑着一下子搡开他,杨磊执意去摸,两个人压着嗓子低笑着闹,房宇压下他的手。
“……别闹!吵醒你家人”
“没事儿……”
杨磊还要去摸房宇,房间门敲响了。
“小磊,回来了?”
杨大海的老婆醒了。她听见杨磊回来了,赶紧过来问问。杨磊多少天没回家了。
屋里的两个人都一动不动。
“……是啊妈!我睡了,您也早点休息!”
杨磊对这个后妈态度一直不错。
“你在屋里跟谁说话呢?”
杨大海老婆听见屋里有动静。
“……我一朋友!我们睡了,您睡吧!”
“早点休息啊。”
脚步声走了。
等到脚步声完全消失,房宇和杨磊对看了一眼,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叫你丫闹。”
房宇拍了一下杨磊,声音也压得极低。
“我后妈,人好,没事儿。”
杨磊手还要往里头摸。
“老实点儿,睡觉!”
房宇按住他的手。
几个小时前那场恶战,让杨磊现在还兴奋着,他哪儿睡得着?他看着躺他旁边安安静静的房宇,跟几个小时前根本判若两人。杨磊第一次看到房宇真正地干架。他也被震慑了。
“……你今晚上真够牛逼的!”
杨磊这句赞叹是发自内心的。当初他被房宇吸引,就是从一个男人的折服开始。
“你不牛逼啊?警笛都上了。幸亏以前我没真得罪你。”
房宇开玩笑。
“你还没得罪我啊?我那一板砖白挨了?”
杨磊撑起了身体,故意瞪着房宇。
“你丫真记仇。”
“操!”
杨磊忍不住翻身压住房宇,却见房宇微皱了一下眉。杨磊才发现自己压住了房宇的胳膊。杨磊赶紧下来了。
“胳膊咋样?”
杨磊最挂心的就是房宇的伤。今天这么激烈的打斗,快好得差不多的伤口还是裂开了,杨磊给房宇重新换的药,好在不严重。
“还成。”
“下次干架,咱俩挨着打,你就把我当左胳膊使。”
杨磊在房宇面前总能说出点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房宇没说什么,侧过头看着他。
杨磊渴了,爬起来悄声开了门,去厨房冰箱里摸了罐啤酒,回来又把门锁上。他咕嘟嘟一口气地喝,听到房宇说:“给我留口。”
杨磊放下了罐子,一抹嘴。
“没了,最后一口。”
“你就故意吧你。”
房宇无奈了。
杨磊坏笑着,仰头喝了一大口,含着,放下罐子,摸上了床。房宇掀开被子,杨磊贴着躺进他身边,一低头,吻上了房宇的唇。
酒液从两人唇间慢慢哺过去,从唇缝间流下。
呼吸渐渐粗重,房宇抱住了杨磊……
“……你硬了,怎么办?”
杨磊粗噶着嗓子,趴在房宇身上。
房宇起伏着胸膛,皱着眉。
“睡觉!”
这是杨磊的家里,一墙之隔就睡着他的家长,房宇能在这儿乱搞?
“……硬着你也能睡?”
杨磊低声说完,从被子里钻下了身。
“你……杨磊!”
房宇极力压低着嗓门,急着阻止。被子下的杨磊已经掏出了房宇的东西,含进了嘴里。
“……”
房宇想推开他,但乱了气息,胸口起伏着,忍耐着闭上眼睛……
两人都克制着不发出声音,黑暗的寂静里,紧闭的房门内是禁忌和无法言说的秘密……
黑暗中隆起的被子,房宇紧蹙的俊眉……
房宇压抑着喘息,释放了……
清理完了,杨磊拥抱住房宇。门外有人起夜的声音,洗手间里的脚步声,洗手声……两人平复着胸口,静静挨着,听外面的动静消失……
“乔新这事儿,下次你别去了。”
杨磊快要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听见房宇说。
“……别他妈没劲啊……”杨磊皱着眉头咕哝着骂。
“……”
房宇没说话。杨磊没声音了,睡着了。
房宇一个人想着什么。他低下头,看着怀里杨磊迷糊睡去的脸。杨磊的睡脸没有一点戾气,天真,像个孩子……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杨磊和房宇还没醒,房间门就被钥匙打开了。
杨大海到外地考察,连夜赶回来参加一大早的会议。司机还等在楼下,杨大海回家来拿一份文件,当他疲惫地进家门,看到了门口杨磊的包。
杨磊多少天没回过家了。杨大海表面上不管他,可在心底深处,对儿子是牵挂的。杨大海放轻脚步走了过去,拧房门是锁的,就轻轻掏出钥匙开了门,并不想吵醒他,只想看一眼儿子就走。
床上,两个男孩相拥而眠。杨磊枕在房宇的胸口,睡得正沉。
“……”
杨大海站了一会儿,微微皱了下眉头。
他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眼前这一幕,有点怪异,又说不出来是哪里怪。
看到另一个男孩的面孔。房宇。杨大海已经记住了这个名字。
房宇朦胧中听见有开门声。房宇很警醒,醒了。
他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杨大海,一瞬间,他第一反应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和杨磊的衣服。
房宇没想到杨大海在家。他也有点懵了,尴尬。
“叔叔。”
出于礼貌,房宇喊了一声。
杨磊也醒了,手还搂在房宇的腰上,迷糊地回头看了门口一眼。
看到杨大海,杨磊也愣了。他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