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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当时明月在 _by_匪我思存-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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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放她,就放她走吧。生死有命,都是注定的,半点不由人。”林烟晃了一晃,这话是在安慰他。可个中沉痛,压得人不能呼吸。江清扬这样的人物会说出这种话来,沈梦秋也觉一阵寒凉,笼在这回廊里,死一般静。 
江清扬轻挥了下手,院子里的守卫过来两人。江清扬道:“把夫人带下去,她身子不好,让任何人不得靠近,叫李全过来。”那两人领命去了。江清扬转头对林烟道:“我并非改了主意不肯放她,只是她在江湖上树敌甚多,出了这道门也就活不了几日了。”沈梦秋道:“江兄说得是。”他知道江清扬虽遭大变,一时懊丧无望。但并不完全相信楚烟的话,更不会允许楚烟出去散布消息影响了今日局面。看林烟仍站在那里,只求楚烟的话不是真的。 
江清扬道:“小烟,香雪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快过来吧。”林烟怔立无语。沈梦秋拉了林烟下,林烟看了他一眼,道:“梦秋,我舍不得你。”鲜红的血沿他的唇角流了下来。沈梦秋抱住他道:“说什么胡话。”江清扬引他分神,笑道:“这么一会也要亲近么,别让人空等。”沈梦秋给他擦了嘴角的血。林烟定了定神,勉强道:“庄主,我有些累,想先回去。”江清扬点了点头道:“忧能伤身,这世上并无不可解决的事,不要太过记挂。”林烟想说什么,却是无言以对。沈梦秋道:“江兄珍重,我们先告辞了。”领着失魂落魄的林烟走了。他一开始便感觉楚烟极难应付,林烟江湖阅历浅,竟会相信楚烟会甘心做人附庸。 
林烟出门在马车边站着,沈梦秋叹了口气,把他抱上了车。看他深情痴了,心里好生害怕。试着叫了他几声,又怕惊了他。好不容易熬到了家,林烟缩到床角里去,扯着被。再也不肯说话。沈梦秋冲了杯茶,悄悄放了些安神的药融了进去。扶着林烟喂他喝了。林烟却咽不进去。沈梦秋自己含了一口,吻住他去撬他的牙关,好不容易才喂他喝了大半杯。不知过了多久,林烟啊的一声醒了过来。沈梦秋答:“烟儿烟儿。”林烟抱住他,身子不住颤抖。沈梦秋轻抚他的背,林烟缓了一会儿。茫然道:“我心里好疼。”沈梦秋道:“我给你揉揉。”在林烟胸口轻轻推揉,柔声道:“好些了么。”林烟道:“好些了。”轻轻合上眼睛,依在沈梦秋怀里。 
沈梦秋取丝巾给他擦了汗,解了他的衣服,道:“你乏了,好好睡一觉。”林烟合着眼睛点了点头,一手拉着沈梦秋的袖子,渐渐睡了。沈梦秋这时才有工夫去想林烟那句“梦秋,我舍不得你。”一合上眼睛 ,就能看见那血从林烟的嘴角触目惊心的流出来。想去摸摸林烟的头发,手却稳不住,不停的颤抖 
轻抚林烟在梦中也蹙着的眉头,想起初遇林烟的那天,他也是这样蹙着眉,听到自己的名字,吓的一刻也不肯留。那时林烟还是个孩子,又哭又闹的被自己要了。那一天一夜,自己得到了这世上最美丽的人。即使他对自己是那样冰冷淡漠,仍忍不住去为了他闯刑堂。之后带林烟回相思岛的岁月就是最不知足的人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了。林烟的娇气,林烟的倔强,林烟的淡漠,林烟的温柔。哪一样都爱不释手。沈梦秋低头去吻林烟的额头,轻声道:“烟儿,别离开我,我一日看不见你,都不会快活。”搂住了林烟,陪他睡去。 
沈梦秋迷糊着闻到一阵香气,睁开眼睛。林烟坐在床边,看他醒了,笑道:“梦秋,你饿不饿。”沈梦秋道:“我还真有些饿了。”坐了起来道:“搬到这边吃。”林烟应道:“是,我的老爷。”把桌子拉到床边。给沈梦秋和自己都盛了饭。沈梦秋指了指松鼠桂鱼。林烟夹了一块,将刺摘干净了放在他碗里。沈梦秋笑着吃了,赞道:“味道真不错。”林烟得意道:“是我做的。”又夹了一块糖醋里脊给沈梦秋。沈梦秋道:“这里脊颜色炸得好,味道也好。”林烟道:“我娘最擅长做这个,说一定要炸两次。每次六七分熟,既不会也炸得久了颜色变焦,也不会不熟影响口感。”沈梦秋道:“原来烧菜竟是一门学问,烟儿要收我为徒,不吝赐教才好。”林烟道:“这是我的不传之秘,我不要教你。”沈梦秋道:“看来只有动用我的双修绝学。”林烟哈的笑了一声。又给他盛了一勺肉末蒸蛋。沈梦秋指了指糯米枣,林烟给他夹了一个。枣核被极小心的挖了出去,糯米处置好后填入其内。沈梦秋道:“我竟睡了这么久,这可该有多费工夫。”林烟道:“我又没别的事。”沈梦秋在他腰上一揽,把他抱到自己怀里,道:“我喂你。”夹了块东坡肉,林烟张口咽了。沈梦秋盛了勺粥给他,道:“我的烟儿什么都会,什么都做得好。”林烟醒时看沈梦秋睡的不实,点了他的睡穴。沈梦秋心里明白,只抱着他当作什么也不知道。一腔争胜的心都没了。想起那日去琴州,林烟说过去竟学了些无用的本事,却忘了什么根本。自己又何尝不是。若能得他一生相伴,就是得道成仙也不肯换。他令林烟从对他冷漠仇视转为今天的情深依恋,实是用尽了心血。 
两人吃过了饭,手拉着手出去看满天星光。林烟道:“梦秋,你听人说过牛郎织女的故事么,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过人间无数。”沈梦秋道:“他们是神仙,永远有相见之日。所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凡人又怎能这样。”林烟攥紧了他手道:“你说的对。”过了一会问道:“梦秋,相思岛为什么叫相思岛。”沈梦秋道:“那是凡人的爱情传说了。据说是一对被迫分离的有情人,因为思念对方而亡,埋葬他们的地方,开出藤萝交缠的花来。”林烟道:“就是我们衣服上绣的么。”沈梦秋道:“是,你从前也不到下边开阔处去玩,还一次没见过呢。”林烟笑了笑道:“将来看也不迟。” 
沈梦秋只觉每天飞一般过去,任凭怎么想让它慢些,也留不住。林烟完全不管隐源的事,白天他处理些阁中的事物。林烟等他忙完便和他一起去弄些吃的喝的。扯了许多竹条回来做纸鸢。有时写写画画。这一日,沈梦秋回到内室,却不见了那绘着林烟的屏风。叫来晴月询问。晴月喏喏道:“公子叫人抬出去烧了。”沈梦秋皱了皱眉道:“他去哪了。”晴月道:“燕双双来找公子,说求公子去救伊伊姑娘,公子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沈梦秋浑身冰冷,跌坐在椅子上。该来的还是来了。晴月吓了一跳,急道:“阁主。”沈梦秋低声道:“你先下去。 
晴月迟疑着出屋去,正遇到林烟进来。林烟看她神色不对,道:“阁主回来了?”沈梦秋听见他的声音,道:“烟儿。”林烟过去道:“今天回来的早。”沈梦秋道:“那屏风呢。”林烟道:“我看着旧了,叫人扔了想着做个新的。”沈梦秋道:“你去哪了。”林烟道:“我去哪都要阁主管么。”沈梦秋压低了声音道:“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林烟道:“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与你都没有关系。我……我不愿意和你在一起,以后也不回来了。”沈梦秋直望进他的眼睛里去,柔声道:“烟儿,没有用。你现在和我说这些话,已经迟了。” 
林烟站在那里,沈梦秋过去把他抱在怀里,轻笑道:“你耍这些小心眼,哪里比得上我一半。以后别在我面前用了。伊伊怎么样了。”林烟黯然道:“她去看庄主时,庄主已毒发多日,却要人瞒着消息。已经没有知觉了。伊伊为庄主吸毒,性命虽无碍,一身的功夫已全毁了。双双舍命救她,两个人的经脉全受了损害。”沈梦秋道:“这倒是个方……”一句话未说完,林烟已点了他的穴道。抱起他放在床上,给他脱了鞋子。伏在沈梦秋的胸口,轻轻道:“梦秋,我一定会活着回来找你。”伸指再点了沈梦秋的昏睡穴。奔出门去,却是没有勇气回头望一眼。 
林烟自房檐进了惟情庄,径自找到江清扬的居室,未进门已闻到一阵药味,全是些固本培元的良药,知道这是束手无策的名医们在做最后努力。他忽然进来,把屋内的人全吓了一跳。张玉祈,李全等江清扬的近人全在此地。看见他齐惊了一下。张玉祈道:“林兄弟。”李全道:“林堂主。”林烟飘身上前,袍袖轻展,已点住了他们的穴道,又在室内转了一圈。在场之人为他所制,纷纷倒了下去。林烟低声道:“得罪了。”将这些人都搬出屋外,闪进江清扬的内室去。他自进屋到现在也不过一打眼的时间,这样的功夫真是闻所未闻,惟情庄的人都知道他绝不会伤害江清扬,本已绝望的众人又不禁生出些希望来。 
林烟进了帐子,江清扬躺在床上,人已瘦了许多。曾经神光充沛的眼睛紧紧的闭着。林烟扶他起来,解开他的衣服,抱紧了他。先输入一道真气去疏通江清扬的经脉。待吸引江清扬体内的真气流动后,紧紧的缠在江清扬身上,自身体的各大窍穴同时将真气送进了江清扬的身体。再将真气缓缓带出。江清扬自昏迷中醒过来时,已陷进了最深沉的情欲之中。无边的痛楚夹杂着欢乐令人无法呼吸,令人想挣扎解脱。林烟将江清扬体内的毒一点点吸滞在自己体内,觉身体里如流动着沸腾的水,痛楚不堪,再也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江清扬看他紧蹙的眉,秋水似的眼睛,发觉身上已重新有了力气。抱紧林烟吻了下去。一手拉开了林烟的衣服。林烟见他已能动,心中欢喜。点了江清扬两臂的穴道,按刚才的方法再次绕行。…… 
张玉祈李全等在外面等的心急,他们武功已是这群人中顶尖的了,勉强能听到屋内偶尔传出的呻吟,似是十分痛楚,又像是无限欢乐。痛楚的大多是林烟的声音。到后来已沙哑的分辨不出是谁。两个人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不可置信。等了约有一个时辰,林烟自屋内走了出来,雪白的衣襟上也不知是染了谁的血。林烟看了张玉祈一眼,疲惫至极道:“大哥,庄主已无事了,你身上的穴道再过一刻便会自行解开。”飘身飞上房檐,却全无来时的轻盈。张玉祈喊了一声林兄弟,连林烟的背影也看不见了。 
林烟用残余的真气勉强出了惟情庄,又强撑了几步。胸腹间气血翻涌,一阵阵腥甜涌上来,衣襟上全是他吐出来的血。连站也站不住。他与沈梦秋的住处离此不过三条街,却像是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沈梦秋站在长街的边上,今晚月色别样的好,那美丽的少年伏在地上,雪白的手指扣住铺路的石板向前挣扎。丝料的衣服已磨的碎了,一路是淋漓的血。沈梦秋轻轻抱起他,把他裹在披风里,柔声道:“烟儿,我带你回家。” 
林烟看见他,合上了眼睛。他全靠一口气强撑,现在松了下来,人也昏了过去。沈梦秋带他回去,给他包扎了手上伤口,换了衣服。轻触林烟手腕给他诊脉,知他体内真气已混乱成一团。咬牙试探再输些真气给他,林烟在梦中啊了一声,已痛的抽搐。沈梦秋最怕便是这样结果,如坠冰窟,冷的再也没有一丝活气。当年师父为走火入魔的师娘疗伤,师娘的真气混乱不能救助,终于不治身亡。师父领着他去扫墓,漫山都是那交缠的红花。师父轻抚他的头,道:“梦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一刻早已被他遗忘了多年,现下似乎清晰的就在眼前。沈梦秋嘴里一甜,已吐了口血出来。却不知该去哪问;天地是什么,天地又在哪里,为什么天地就这样残忍。 
林烟第二日清醒了半个时辰,便又昏睡过去,气息已是越来越弱。沈梦秋守着他,一步也不敢离开。窗外不知是谁在争吵,沈梦秋飞身出去,怒道:“吵什么。”阁中从无人见过他这般厉色,一时晴月与那人都吓得呆了。沈梦秋道:“什么事。”那人忙跪下道:“阁主,喜服及所需之物都已备好。张堂主说您吩咐不许经任何人之手,晴姑娘拦着属下。属……”这也是个灵巧的人,看沈梦秋脸色已变了,吓得不敢再说。沈梦秋道:“送进来吧,你下去领赏。”那人出去招呼人抬了箱子,晴月悄悄擦了眼泪,带他下去领赏。 
沈梦秋打开箱子,里面密密用油纸包了几层,沈梦秋取了第一个包裹,打开看了,看尺寸是自己的那件。又取出一个,轻轻的展开。最里面一层是里衣,轻的几乎没有分量。中衣外衣全拿在手里,也若有若无。式样干净利落,衣摆虽飘逸却不拖长,林烟不喜欢那件阁主夫人的衣袍。沈梦秋亲画了图样,做了完全相同的两件。唯一差别林烟的这件腰身处有一圈圆润的明珠。沈梦秋把林烟抱起来,在他脸上吻了吻,轻声道:“烟儿,你的衣服做好了,请人做了三个月的。你起来看看,合不合心。”林烟的睫毛颤了下,呼吸已弱得几乎听不到了。沈梦秋抱紧了他,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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