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犹太人传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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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低声解释:“这是开封的市井土话,不管啥东西好都叫做tiē。”
朱有勳满脸窘态,干着急帮不上腔。
宋羽急头怪脑,来回踱步,好容易又迸出一句:“下粗上细一咕截。”
朱有勳不由皱起眉头。石榴嘲笑道:“公子净说大实话,上粗下细的是陀螺!”
宋羽浑然不觉地说:“不错,上粗下细的是陀螺,下粗上细的是繁塔。”
珠帘后的朱少君颇觉难堪,小嘴微噘。
朱有勳为他掩饰说:“宋公子的诗,起首似乎平庸,后面就会渐入佳境,语出惊人。”
宋羽似乎有了信心,大声吟道:“我从塔上游月宫……”
朱有勳捧场:“这句何其高雅,真是神来之笔!”
宋羽又接不下去,抓耳挠腮,窘态十足,连朱少君都为他着急。
宋羽忽然面露得意之色,绘声绘色地吟道:“见了嫦娥叫姐姐!”
朱少君忍俊不禁,“噗哧”一笑。
朱有勳一阵干笑。
石榴笑得前仰后合,泪水直流。
宋羽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笑起来。
一阵风吹来,花草树木也仿佛笑弯了腰。
花间小道上,朱有勳埋怨地说:“宋公子,你这诗是跟叫花子学的莲花落呢,还是在窑子里听的花柳词?”
宋羽垂头丧气地说:“都怪我爹,非逼着我来给郡主拍马屁,这回倒好,拍在了马腿上。”
楼上窗前,朱少君眉锁春山,幽然长叹:“父王误我……”
石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安慰她好。
开封城里,十里长街,繁华似锦。朱高煦牵着骏马缓步穿过闹市,一路上东张西望,面带惊喜之色。
王宫门前,王翰走出来,施礼说:“周王殿下有请小王爷。”然后领着朱高煦进宫。
银安殿内,朱高煦向周王、王妃叩拜问安:“小侄高煦拜见五王叔、,谨祝二位殿下金安。”说罢,呈上燕王的书信。
朱有燉、朱有勳、朱有烺与堂兄朱高煦互相施礼、寒暄。
朱少君从屏风后款款而出,向朱高煦施礼,朱高煦连忙还礼。
礼毕,朱少君返回屏风后面。朱高煦愣了片刻,啧啧赞叹:“几年不见,堂妹简直出落得天仙一般!”
朱有燉请朱高煦落座,堂兄弟四人亲切地悄声交谈。
朱高煦见周王已经将信读完,起身拱手说:“五王叔,父王经常牵挂着你们全家,特地命小侄绕道开封来看望你们。”
周王顺手将信交给王妃,感动地说:“孤与四王兄的情谊自幼就非比一般,格外亲密。如今劳燕分飞,多年不见,他仍对孤如此关照。贤侄放心,孤一定照四王兄的叮嘱,为人处世,谨小慎微,明哲保身。”
王妃顾不上看信便问:“贤侄此次轻装简从,匆匆进京,莫非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朱高煦说:“天使降旨,说是皇爷爷病重,又不准父王与诸王叔进京,所以父王命小侄进京探望。”
王妃向周王使了个眼色,周王会意,说:“既然父皇龙体欠安,孤也打算派个王子进京问安。”
朱高煦兴奋地说:“好呀,小侄有个伴儿,也免得旅途寂寞了。”
朱有勳抢先站起,拱手说:“父王,孩儿愿替父王辛苦一趟,进京探望皇爷爷。”
王妃冷哼一声,鄙夷地道:“你去?文不能提笔,武不能动枪,凭你这块料进京,也不怕给你爹丢人现眼!”
朱有勳敢怒不敢言,偷偷朝她翻了个白眼。
周王不悦地瞥了王妃一眼,对有勳说:“你去确实不太合适,还是有烺去吧。”
“孩儿遵命!”朱有烺一跃而起,兴奋地搂住朱高煦的肩头,“请堂兄多加关照,小弟一切听堂兄的。”
朱高煦笑着拍拍朱有烺的肩膀,兴高采烈地说:“五王叔命老弟为伴,正中愚兄下怀。”
周王放心不下地谆谆嘱咐:“京师比不得开封、北平,王法森严,你们小哥俩千万不要惹事生非。高煦贤侄,有烺少不更事,生性孟浪,孤把他交给你了。”
“五王叔放心,小侄定会处处多加小心,与堂弟平安归来。”朱高煦爽快地答应。
通往应天的官道上,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奋蹄疾飞。朱高煦、朱有烺意气风发,身姿矫健,你追我赶,互不相让。
应天。朝廷接待国宾的馆驿,气派豪华。一位小吏恭敬地迎接二位小王子入内。
皇宫大内,气象万千。
朱高煦、朱有烺跪在殿前,等候皇上召见。
太监总管何公公宣旨:“陛下召高阳郡王朱高煦、太康郡王朱有烺寝宫晋见。”
二人随太监总管来到寝宫内。
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斜卧病榻。他年已七十,须发皆白,眼窝深陷,面容消瘦,但目光中仍不失帝王的威严,隐隐含有一股肃杀之气。
朱高煦、朱有烺三跪九叩,高声赞颂:“孙儿代表全家敬祝皇爷爷身心康泰,万寿无疆!”
朱元璋抬手示意,让他俩坐在榻前。太监连忙搬过来两把椅子,请二位小王子就坐。
朱元璋上下打量两个孙儿,眼中流露出少有的温柔,面含笑意,关心地说:“上次见到你俩,都还没有断奶,一晃近二十年,如今都长大成人了。跟爷爷说说,你们都有什么本事?”
朱高煦说:“孙儿自幼习武,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朱有烺道:“孙儿能拉硬弓,百步穿杨,箭无虚发。”
朱元璋又问:“那不过是一人敌的本领,万人敌的学了没有?”
二人抢着说:“孙儿饱读兵书,颇知韬略。”
朱元璋高兴地说:“真是虎父无犬子!想当年,老四文韬武略,朕命他率领大军扫除残元势力,镇守北部边疆,战功显赫,消除边患,使朝廷高枕无忧;老五满腹锦绣,文采飞扬,朕命他坐镇中原,使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年年传来丰收的喜讯。你们也要像父辈一样,做朝廷的栋梁啊!”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孙儿谨遵皇爷爷的教诲,决不辜负皇爷爷的厚望。”
朱元璋点头称赞:“好!”又不无伤感地说,“太子与老二秦王、老三晋王都先朕而去,看来朕的来日无多。如今老四燕王、老五周王都是朝廷的顶梁柱了,回去转告你们的父亲,朕百年之后,你们……你们父子、兄弟要尽心竭力地辅佐皇太孙,永保大明江山万古长存……”说着便气喘吁吁,连声咳嗽起来。
太监总管使了个眼色,朱高煦、朱有烺知趣地说:“皇爷爷龙体保重,孙儿告退。”
朱元璋挥挥手,二人躬身退出。
大内御道上,皇太孙朱允炆乘坐一顶肩舆匆匆而来。曹国公李景隆、伴读黄子澄在前面开道。
朱高煦、朱有烺漫步御道,东张西望,谈笑风生,没有注意迎面过来的队伍。
李景隆见两个陌生人挡住去路,厉声喝问:“什么人胆敢挡路?闪开!”
朱高煦双手抱膀,仰面朝天,傲慢地说:“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咋唬什么?”
李景隆戟指对方,怒喝:“大胆狂徒,竟敢在皇宫大内撒野!”
朱有烺哼了一声,不甘示弱地说:“想过招?走,找个利索的地方,小爷奉陪到底!”
双方气势汹汹,怒目而视。太监总管慌忙过来,劝道:“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指着双方互相介绍,“这二位一位是燕王的次子高阳郡王朱高煦,一位是周王的三子太康郡王朱有烺。这位是曹国公李景隆。”
朱高煦勉强拱拱手,说:“原来是表兄。”
朱有烺气犹未消地说:“表兄再得势,不过是个公爵;我们再不济,也是二字亲王。岂有亲王为公爵让路的!”
李景隆无奈地朝后扭头示意,低声说:“二位郡王,皇太孙驾到,还不上前迎接?”
朱高煦不服气地说:“他是万岁的嫡孙,我们也是万岁的嫡孙,凭什么给他让路?”
朱有烺附和:“肩膀一般齐,凭什么迎接他。”
黄子澄上前一步,威严地喝斥:“不得无礼!皇太孙乃国之储君,还不下跪!”
朱高煦、朱有烺对视一眼,无可奈何地闪避道左,跪在地上。
肩舆中的朱允炆目中闪现怒火,转瞬即逝,发出一声轻叹,连连摇头。
李景隆过来,躬身请示:“怎么处置他们?”
朱允炆摆摆手,说:“顾不上管教他们了,看望陛下要紧!”
李景隆一挥手,众人簇拥着皇太孙匆匆离去。
朱高煦、朱有烺待众人走远,方抬起头来,悄声骂道:“八字没见一撇呢,就耀武扬威地摆开臭架子!”
“有朝一日,我非把姓李的马屁精大卸八块不可,以消心头之恨!”
偏殿内。朱元璋昏迷过去,几位御医手忙脚乱地救治一阵,方渐渐苏醒过来。
朱允炆坐在病榻旁,见朱元璋双目紧闭,面色蜡黄,不由泪水涟涟,握住对方的手,哽咽地问:“皇爷爷,倘若你突有不测,偌大的江山,让孙儿怎么办呢?”
朱元璋悠悠睁开双眼,气喘吁吁地说:“皇太孙放心,朕给你留下的是一座铁打的江山。”
“多谢皇爷爷为孙儿操心。”朱允炆面带不安之色,说,“你老人家好些了吗?”
朱元璋向宫女示意,宫女为他背后垫上软垫。他半躺着说:“朕若不把后事安排妥当,死也难以瞑目。那些执掌大权、心怀叵测的功臣宿将全让朕陆续清除干净;北方元朝残余复辟势力,经王师多年征战,已被赶到漠北,再也无力与天朝对抗。而今既无内忧,又无外患,你就准备当个太平皇帝吧!”
朱允炆吞吞吐吐地说:“只怕祖父千秋之后,孙儿压不住阵脚。”
朱元璋不以为然地说:“朕早有安排,分封你的诸位皇叔到各地为王,保土安疆,拱卫中央,为的就是这一天。以后,不论是外患或内乱,诸王都会平定,还有什么可忧虑的呢?”
朱允炆忧心忡忡地说:“若有内忧外患,诸王可以平定,假若诸王反叛朝廷,怎么办呢?”
朱元璋颇感意外,沉默有顷,反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呢?”
朱允炆坚定地说:“倘若诸王反叛,孙儿首先晓之以情,喻之以理,规劝他们悔过自新。倘若他们不听,孙儿进一步就削去他们的封地与王位。倘若他们仍然执迷不悟,孙儿也只好不顾叔侄骨肉之情,举兵讨伐了。”
朱元璋面色阴沉,目光黯然,喟然长叹一声:“也只好如此了。”又连连摇头,“怎么会出现这种局面?不会的……不会的。”他似乎有些伤感,便不再说话,闭目养神。
朱允炆为爷爷拉了拉身上的被单,示意李景隆、黄子澄退出。
馆驿内。房门紧闭,朱高煦、朱有烺口无遮拦地大发牢骚。
朱高煦不屑地说:“哈巴狗撵兔子——要跑没跑,要咬没咬。将来他凭什么当皇帝?”
朱有烺妒忌地说:“就凭他是长房长孙呗!人家的命好。真像我爹形容的,扁头凹脸半边月。”
朱高煦说:“皇爷爷将拼命打下来的江山交给这个窝囊废,我真不放心。”
朱有烺说:“哥哥当皇帝也比那半边月强。”
朱高煦说:“事在人为,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我若能面南称帝,就与贤弟平分天下。”
朱有烺道:“小弟无德无才,怎敢有此奢望? 只求承袭父亲的亲王爵位,主宰中原就心满意足了。”
二人击掌,齐声说:“一言为定!”
殿外,朱允炆眉头打结,心事重重地缓缓漫步。到了大内东角门,忽然停下。紧随其后的李景隆、黄子澄也站下来。
朱允炆猛地转回身,倾吐心中的不快:“皇爷爷对封藩只知其利,不知其害。诸王拥兵在外,对朝廷迟早是个威胁,汉景帝时的吴楚七国之乱就是前车之鉴。”
“皇太孙所虑极是。”李景隆连连点头,“朱高煦、朱有烺二人不过是小小的郡王,竟敢对皇太孙如此无礼。日后皇太孙君临天下,他们的父兄能口服心服吗?”
黄子澄说:“诸藩手握重兵,野心勃勃,削藩必反,不削藩亦反。朝廷只有不顾亲情,坚决削藩,方能消除隐患,确保长治久安。”
“削藩只有等孤登基后方可施行。”朱允炆的脸上浮上一层阴云,“到那时,万一诸王叔联合起兵反叛怎么对付?”
李景隆摩拳擦掌地说:“边塞王手握重兵,其将领仍归朝廷节制。内地诸王的三护卫仅可勉强自卫,不足为虑。倘若有变,臣愿领兵平叛,削平诸藩。”
黄子澄信心十足地说:“以地方抗拒中央,无异于以卵击石。前汉吴楚七国的势力不谓不强,但他们名不正,言不顺,逆天行事,最终自取灭亡。”
朱允炆频频点头,紧执二人的手,动情地说:“到那时,就全仗二位贤卿了。”
三人充满自信,发出会心的笑声。
第三章 秦淮猎艳
馆驿内。朱有烺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说:“小心,隔墙有耳。”
朱高煦推开窗户窥视,见附近毫无动静,松了口气,说:“只顾嘴上痛快,差点儿犯了大忌。锦衣卫十分厉害,咱们是得小心点儿。”
朱有烺鄙夷地说:“李景隆巴结半边月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