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犹太人传奇-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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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楩被贬,流放漳州。现在少帝要啃硬骨头,对燕王朱棣动手了。
齐王被押至应天,投入锦衣卫狱。
荆州王宫大火冲天,湘王全家自焚。
大同王宫,代王被锦衣卫逮捕。
荒野,一辆破牛车踽踽独行,垂头丧气的岷王被押送漳州。
北平城门。新任北平布政使张昺、北平都指挥使谢贵率随从浩浩荡荡地入城上任。
一个小贩望着新任官员的背影,迅速收摊离去。
燕王宫后宅,朱棣一身布衣,像个农夫般手持笸箩撒食喂鸭。鸭群“呱呱”大叫着争抢食物,噪音聒耳,他却自得其乐。
那小贩过来,向朱棣低声说了一句话。朱棣略一皱眉,把笸箩交给小贩,匆匆离去。
衙门内,北平布政使张昺、北平都指挥使谢贵向文武官员宣读少帝监视燕王的密旨。
十里长街,烈日当头。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披头散发,疯疯癫癫,后面跟随一大群看热闹的孩子。
中年疯子手舞足蹈,胡言乱语:“我是玉皇大帝他亲家,嫦娥思春把凡下,王母赠我上方剑,斩妖除魔将你杀!”
孩子们纷纷向他投掷土块、果皮。他反而自得其乐地在泥水里翻跟斗打滚,引得许多行人驻足观看。
“哎呀!这不是燕王爷吗?”一位老者惊叫着,慌忙上前跪倒,“小老儿参见王爷千岁!”
中年疯子怒目圆睁,喝问:“呔,你是何方神圣?”
老者说:“王爷,去年你在王宫宴请全城古稀老人,小老儿也在座呀!”
中年疯子从怀里拿出一面小铜镜向老人一晃,得意地大叫:“哈,你原来是千年狐狸精所变,正好收为本天尊的坐骑。”不由分说便骑在老人背上。
老人不堪重负,歪倒在地。围观者把老人扶起来,老人气喘吁吁地说:“燕王平日待咱百姓不薄,如今他疯了,快去王宫报信。”
有个年轻小伙应声而去。
中年疯子依旧旁若无人地又跳又唱。
衙门内。张昺、谢贵听到燕王疯癫的消息,决定以探病为名摸清虚实。
燕王王宫门前。张昺落轿,谢贵下马,随从上前向守卫将军递上拜帖,说:“新任北平布政使张昺、北平都指挥使谢贵谒见燕王千岁,烦请将军通禀。”
“请二位大人稍候。”门军转身入内。
一会儿,世子朱高炽摇晃着肥胖的身子迎出来,拱手说:“二位大人请。”
张昺、谢贵施礼后,随世子进入王宫。
寝宫内。六月盛夏,酷暑难当,朱棣却穿着棉袄坐在火炉前烤火。在旁伺候的宫女个个挥汗如雨,他却簌簌发抖。
张昺、谢贵正要大礼参拜,“父王神志不清,免了吧!”朱高炽苦着脸长叹,“父王病情怪异,医药无效,以致如此,二位大人,这该如何是好啊?”
张昺、谢贵安慰说:“王爷一时迷了心窍,很快就会痊愈,请世子不要担忧。”
朱棣一个劲地喊冷,宫女们只好给他围上一条被子。忽然,他口吐白沫,昏倒在地,人们大乱,世子慌忙命人把他抬入后殿。
几个御医匆匆赶来,为朱棣医治。
张昺、谢贵被晾在一边,无人理睬。二人正好借机观察,见人们忙乱得如同开了锅,不似做戏。
一会儿,世子愁容满面地走出来,抱歉地说:“父王不幸身罹怪疾,慢待了二位大人。”
张昺说:“王爷贵体如何?”
朱高炽说:“御医说父王是痰迷心窍,心神错乱,一年半载也难以治愈。”
谢贵口不应心地说:“祝王爷早日康复,卑职就不打扰了。”
朱高炽客套地说:“恕不远送。”
王宫长史吴其仁送张昺、谢贵出宫。
应天皇宫。建文帝(朱允炆次年改元建文,史称建文帝)正和几个心腹大臣商议对付燕王的策略。太监总管禀报说:“张昺、谢贵上任后,迅速完成了北平周围的军事部署,占据了全城的各处军事要塞。燕王的三护卫已处于他们的严密监视之下,燕王一家也成为瓮中之鳖,只要陛下降旨,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将他们逮送京师。”
建文帝松了口气,说:“张昺、谢贵不负朕望,传旨褒奖。”
太监总管又说:“张昺、谢贵还禀报说,朱棣自感不妙,惊悸成疾,近日已疯癫,竟在闹市通衢打滚撒泼。二人入宫探望,耳闻目睹,朱棣行事果然荒诞怪异,心神错乱。”
建文帝兴奋地说:“这么说来,四叔已成为废人,削与不削一样,再也不能为患了!”
方孝孺笑道:“苍天有眼,百姓有幸,省得朝廷大动干戈了。”
黄子澄忧虑地道:“燕王为人阴险,臣担心其中有诈。”
这时,李景隆匆匆进殿,呈上奏章,急促地说:“锦衣卫密报,十万火急。”
建文帝打开奏章阅览,脸色越来越难看,阅完把奏章狠狠摔到龙案上,愤怒地说:“燕王府养了一群鹅鸭,日夜呱呱叫个不停,原来是为了掩盖打造兵器的声音;钦犯朱有烺就藏在北平,正秘密为燕王训练将士;高阳郡王朱高煦暗中在驻军中串连策反,培植羽翼;甚至朱棣疯癫也是装出来迷惑朕的。”
方孝孺半信半疑地问:“这消息可靠吗?”
建文帝说:“这是燕王王宫长史吴其仁向锦衣卫告发的,朕与诸卿都被假象所迷惑,朱棣很快就会起兵发难!”
黄子澄说:“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请陛下当机立断,立即逮捕燕王!”
群臣齐说:“请陛下即刻降旨!”
建文帝毅然地说:“传朕的旨意,命张昺、谢贵立即逮捕燕王父子,递解京师!”
北平。深夜,张昺、谢贵率大队人马紧急出动,灯笼火把组成的火龙在城内蜿蜒穿行。
无数人马从四面八方拥来,不到片刻,就把燕王宫团团包围。
王宫大门紧闭。张昺、谢贵在卫队的簇拥下走上台阶,命人擂响宫门。
宫门大开,世子朱高炽率几个赤手空拳的亲随出来,惊讶地问:“二位大人,深更半夜因何率兵围宫?”
张昺板着脸说:“朝廷得到密报,钦犯朱有烺就窝藏在燕王宫内,卑职奉旨缉拿,请世子转禀王爷,准许我等进宫搜捕。”
朱高炽说:“我们已察觉此事,窝藏钦犯系高阳郡王暗地所为,父王已将朱有烺连同朱高煦一并拿下,打算天亮后送官府依法究办。二位既然来了,正好将二犯交给你们带走。”
张昺、谢贵困惑地问:“此话当真?”
朱高炽说:“朱高煦虽是我二弟,但他胆敢窝藏钦犯,犯下弥天大罪,全家都怕受到株连,谁也不敢为他隐瞒。”
张昺、谢贵交换了个目光,挥手就要让大队人马进宫。朱高炽上前劝阻:“二位大人,父王大病尚未痊愈,请不要惊动王驾。进宫接收两个钦犯,你们只须率卫队就足够了。”
张昺、谢贵回到大队人马前,召集几位亲信将领商议。
将军甲说:“不管他,我们只管冲进去。”
将军乙说:“如果硬来,他们一定会反抗,免不了一场恶战。”
将军丙说:“我看王宫里似乎并没有埋伏,也不像事先有备的样子。”
将军丁说:“我大军已将王宫团团围困,犹如泰山压卵,谅他们也不敢铤而走险。”
谢贵说:“好,我与张大人只带卫队进宫,乘机将燕王父子一并拿下,这样就可兵不血刃完成朝廷的旨意,张大人以为如何?”
张昺说:“我不懂军事,听凭将军安排。”
谢贵对诸将说:“倘若我与张大人半个时辰仍不出来,你们就全力攻打王宫,胆敢抵抗者格杀勿论,决不能让朱棣父子漏网!”
诸将一齐拱手说:“遵命。”
谢贵、张昺率一支几十人的卫队跟随朱高炽进入王宫。
王宫内灯火稀疏,昏黄幽暗,一路上也未见岗哨,如入无人之境,显然没有防备。张昺、谢贵和卫队紧张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
穿过一座宫院,迎面便是银安殿,殿门大开,灯火通明。遥见燕王半卧在中间睡榻上,身后只有两名宫女侍立。
张昺、谢贵来到殿前止步,看得更加清楚。朱棣衣冠不整,身上还围了一条棉被,两眼似睁非睁,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二人更加放心。
朱高炽独自进殿,俯在朱棣耳畔低声嘀咕几句,朱棣少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谢贵趁机向卫队交待:“看我的手势行事,一挥手你们就动手拿人。”
朱高炽朗声说:“王爷命张昺、谢贵进殿见驾。”
张昺、谢贵不疑有他,昂首挺胸地并肩走进大殿,拱手说:“王爷千岁,卑职皇命在身,不便大礼参拜。”
“免了。”朱棣指着茶几上切开的西瓜,漫不经心地说,“这是孤亲手种的西瓜,请二位尝尝味道如何。”
张昺说:“多谢王爷的美意,卑职是奉旨来缉拿钦犯朱有烺与窝主朱高煦的。”
殿外卫队刀剑出鞘,虎视眈眈,密切注视着局势的变化。
“知道了。”朱棣无力地挥了挥手,说,“把二犯押上来。”
朱有烺、朱高煦披头散发,五花大绑,被两个执剑的卫士押了上来。
张昺仔细打量二人,低声说:“不错,是他们。”
谢贵说:“此系通天大案,还请王爷与世子直接向陛下面陈。”
“好的,好的。孤先请二位大人看一样东西。”朱棣挥了下手,
一名侍卫端出一个用红绫覆盖的托盘。
张昺掀开红绫,托盘上竟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吓得他魂飞天外,面如死灰。谢贵定睛细看,惊叫:“是吴其仁!”
朱棣拿起一牙西瓜,突然变了脸色,怒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你们抓朱有烺是假,抓孤王父子是真!所以孤先铲除内奸!”
张、谢相视一眼,正想辩解,朱棣却腾地站起来,甩掉被子,把西瓜狠狠摔在地上,高叫:“简直是欺人太甚!”
话音未落,亲信将领张信、心腹太监郑和从屏风后闪出来,执剑护卫燕王。
朱高煦、朱有烺的绑绳自开,各从卫士手中接过长剑,还没有等张、谢二人反应过来,已电光石火般把剑架在二人脖子上。
殿外的卫队见猝然事变,正要冲进殿抢救张、谢二人,突然灯笼火把齐明,照得如同白昼。
他们这才发觉屋顶、墙头、树丛、花坛到处都是伏兵,张弓搭箭瞄向他们,只要胆敢轻举妄动,瞬间都会变成刺猬。
朱高煦、朱有烺一人提溜一个官员,按倒在阶下,怒喝:“谁敢反抗,死路一条!”说着手起剑落,张昺、谢贵血花飞溅,身首异处。
卫士个个面现惊恐,纷纷放下兵器,被燕军押走。
宫门外。大队人马不知王宫内发生的变故,久候张、谢二人不出,几个将领心烦意乱,拿不定主意。
朱棣一扫病态,目光炯炯,英姿勃发,盔甲鲜明,手执长剑,在朱高煦、朱有烺的护卫下走向宫门,燕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来。
宫门再次大开,朱棣、朱高煦、朱有烺率领将士威风凛凛地出现在台阶上,朝廷军队顿时发生骚动。几位将领面面相觑,手足无措。
朱棣挥了挥手,朗声说:“众将士,平民百姓都知道骨肉之情,手足之义,兄弟叔侄之间互相体恤,和睦相处。孤身为天子的嫡亲四叔,虽然奉公守法,却被亲侄子密旨缉拿,逼得走投无路,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呢?”
朱高煦恶狠狠地将两颗人头掷在阶下,喝道:“张昺、谢贵暗算燕王,已被就地处决!”
朱棣说:“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将士们若愿跟随孤打天下,孤一概重用;不愿跟随孤的绝不勉强,发放路费,礼送还乡。”
一位将领回过神来,振臂高呼:“燕王擅杀朝廷命官,犯上作乱,弟兄们,跟我平息叛乱啊!”他的话音未落,身后的两名小校挥刀将他砍翻,大叫:“我们愿追随燕王打天下,谁不服,就是这个下场!”
几位将领吓得面无人色,跪地投降:“我们愿归顺燕王殿下!”
大批将士也随着跪倒:“愿听千岁调遣!”
有些不愿造反的将士一哄而散,各奔东西。几千朝廷军队顷刻间土崩瓦解。
朱棣上前搀扶起诸将,笑道:“从今天起,孤与诸位一同驰骋疆场,同甘苦,共患难,将来共享富贵。”
诸将感动地说:“多谢王爷的知遇之恩,我们誓死效忠王爷,永不背叛!”
朱棣高举长剑,喝令:“兵分三路,攻打九门,占领全城!”
朱高煦、朱有烺各率一支铁骑飞驰而去。朱棣一马当先,亲率主力投入战斗。三股钢铁洪流扑向各个战略要地。
瞬间,北平全城浓烟滚滚,烈焰熊熊,飞箭如雨,杀声震天,双方展开了激战。
朱高煦奋勇冲向驻军兵营,内应打开木栅迎接。
朱有烺率兵冲进布政使衙门,逢人便杀,惨叫声不绝于耳。
官兵失去了军政长官,群龙无首,乱成一团,难以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将士们死伤惨重,有的投降,有的逃窜,战略要地相继失守。天亮时分,北平九门全部被燕军攻占,城头上换上了燕王的战旗。
旭日东升,朝霞灿烂。刀剑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