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犹太人传奇-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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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少君低声说:“出事了,回家再说。”
二人回到住室,朱少君叙述了事情经过,说:“宋羽今天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寻衅滋事,来者不善,莫非他们听到了什么风声?”
石榴说:“我也急着等你回来说。今天有个不三不四的家伙,鬼头鬼脑地闯进百合家,我回家又撞上个来路不明的家伙隔着门缝张望。”
朱少君大吃一惊:“看来这决不是巧合,莫非他们都是冲着三哥来的?”
石榴说:“还有更奇怪的事呢,一个算命先生硬说我今日有灾,给我留个破解的办法!”
朱少君凝思片刻,忙问:“奇怪,什么破解办法?”
石榴掏出一张字条交给少君,说:“简直是天书,我怎么也看不明白。”
朱少君展开字条读道:“今夜三更天,黄河芦苇边。菩萨显神通,救人脱苦难。”她略一思忖,又问,“算命先生呢?”
石榴说:“连卦金都没要便走了,我看不像是算命的。”
朱少君问:“他操什么地方口音!”
石榴说:“他自称是从北方来的,一口地道的北平话。”
“想起来了。在铁屑楼前,有位算命先生暗中出手助我与百合脱险,莫非是一个人?”朱少君豁然开朗,“他定是四伯父派来营救三哥的。”
石榴半信半疑地问:“万一他也是宋羽一伙的呢?”
“他若是宋羽一伙,就不会出手援助我与百合,更不会向我们报警。”朱少君略一思索,“我明白了,这字条上的暗语是说,今夜三更时分,他在黄河芦苇滩接应,只要我们按时把三哥送到那里,他就能救三哥脱离险境。”
石榴看着字条,想了想,说:“是这个意思,我们怎么办?”
朱少君说:“形势十分严峻,危险迫在眉睫。你马上去找李剑,与他立即把三哥从百合家接走,设法混出城,今夜三更与来人会合。我看宋羽他们是想从我身上找三哥,我就待在铁屑楼。一则吸引他们的视线,掩护你们转移,二则那里居高临下,便于观察敌情。万一有变,我就把手绢扎到旗幌上报警,你们要多留意啊!”
石榴说:“好。能不能把事情向奄诚、百合说透?”
朱少君说:“奄诚今天一大早就下乡出诊了,路过铁屑楼还与我打过招呼。其实,百合姐早就对三哥的身分有所怀疑,故意不让奄诚再接触三哥,为的就是保护奄诚,真是用心良苦。我们也要保护百合,尽量不让她知道底细,万一出了事,也好为她开脱。”
石榴说:“还是妹妹想得周到,说什么也不能连累救命恩人。”
第十三章 阴差阳错
开封府后衙书房内。宋天福烦躁地来回踱步,一见宋羽进来,劈头盖脸地骂道:“混帐东西,你竟敢数日不归,到哪里鬼混去了?”
宋羽委屈地说:“孩儿去办大事了。”
宋天福数落道:“哼,天教首领艾英与百合姑娘把你告下了。说你率领一帮泼皮无赖在铁屑楼前调戏百合,还当众羞辱朱少君,简直无耻之尤,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尽了!”
宋羽说:“爹,你咋尽听人家的一面之词?”
宋天福敲击着书案上的状纸,说:“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你那几条走狗已供认不讳,让我有何话说?我再三向人家赔礼道歉,保证对你严加管教,才算给我点面子,不再与你对簿公堂!”
宋羽冷笑着说:“他们真要对簿公堂,我还求之不得呢!爹,实话对你说,今天我有意在铁屑楼寻衅闹事,用的乃是声东击西之计,目的是察访钦犯朱有烺的行踪!”
宋天福声色俱厉地斥责:“胡闹,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宋羽分辩:“前两天你还面授机宜,要我暗中察访钦犯,今天怎么就变卦了?”
宋天福有难言之隐,搪塞地道:“此一时,彼一时,往后不准你再瞎掺和!”
宋羽得意地说:“孩儿已经查明,朱有烺被天教医生奄诚窝藏在他表妹百合家中,朱少君也牵涉此案。”
宋天福板着脸说:“此系通天大案,千万不可儿戏。”
宋羽拍着胸脯说:“此事千真万确,我已派弟兄们把百合家严密监视起来,你只要派孙都头率众快手前去,管保抓个正着。”
宋天福沉吟有顷,说:“事关天教教众,不可轻举妄动。”
宋羽大言不惭地说:“小小犹太社团,有何惧哉?”
宋天福告诫说:“教众虽少,但势力很大,掌握着开封的经济命脉。倘若无端开罪他们,就会惹来无穷麻烦。先帝视察开封时,曾三令五申,要保护犹太社区。我们怎敢违背先帝的旨意,去搜查教众之家?”
宋羽顶撞:“他们窝藏钦犯,不杀头也得坐牢!”
宋天福不耐烦地说:“黄口小儿,你懂得吃饱不饥,给我到一边儿凉快去!”
宋羽说:“万一朱有烺在你眼皮底下跑了,朝廷追查起来,你可别怪我没说啊!”
宋天福厉声说:“你少给我玩二五眼,是不是又打朱少君的歪主意?别说朱有烺根本不会藏在挑筋教胡同,就是藏在那里,我也不能出头去抓人。”
宋羽极为不满地说:“这天大的功劳,你竟拱手让人?爹,你吃错了药吧?”
宋天福来回踱步,沉思多时,方语重心长地说:“羽儿,这些日子我眼皮直跳,心神不安,总有一种预感,说不定政局还会来个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宋羽说:“如今大局已定,朱橚全家都押送京师治罪,侥幸漏网的朱有烺也成了丧家犬,爹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哼!你别忘了,如今华夏大地还是姓朱的天下。皇室中辈份最大、实力最强的燕王还没有表明态度呢!狡兔尚且三窟,咱们父子还要留条后路,不能把事情办绝了。”
宋羽不以为然地说:“燕王又能怎么样?胳膊扭不过大腿,他若敢对抗朝廷,还不是与周王同样下场!”
“我已经得到警告……”宋天福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说,“倘若我出面去搜捕钦犯,恐怕没有咱家的好果子吃!”
宋羽不服气地说:“你担心害怕,我却不在乎,由我出面去抓他就是了!”
“井里的蛤蟆——你见过多大的世面!”宋天福气急败坏地说,“我不参与搜捕,更不许你出面插手。从今天起,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家中读书,不准出门惹事生非!”
他拂袖而去,把门反锁上,吩咐仆人:“给我看好公子,不准出门!”
室内,宋羽冷笑一声,说:“你有关门计,我有跳墙法!看你个糊涂老子能奈我何?”说罢,推开后窗,跳了出去。
艾英、百合从开封府出来,在铁屑楼前分手。艾英进店操持店务,百合独自回家。
麻皮苟等泼皮在百合家附近徘徊。
百合家厢房内。朱有烺双手枕在脑后,仰卧在睡榻上对着屋梁出神。他目光闪烁,主意遂定,立即起身收拾物品,准备不辞而别。
挑筋教胡同口,百合一进胡同就发现家门前晃动着几个人影,不由停下脚步观望。
麻皮苟等人也看见百合,互相使个眼色,便四散躲避。
百合有种不祥的预感,担心家里出事,硬着头皮,加快脚步回家。
瘦狗装作百无聊赖的模样,吹着口哨,迎着百合走来。
百合认出他是宋羽在铁屑楼前闹事的帮凶,警惕地注视着他。
瘦狗在和百合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在百合的背后留下了个白粉圈记号,百合却浑然不觉。
百合一进院门,麻皮苟等人立即围拢过来,严密监视。
百合心情紧张,背倚院门连连喘气。
汝南郡王府。宋羽正向朱有勳诡诈地低语:“小弟已探明,钦犯朱有烺就躲藏在天教妞儿百合家中治伤,这会儿处于我的弟兄严密监视之下,已成瓮中之鳖,手到擒来。小弟特地把这件功劳送给二哥。”
朱有勳兴奋地说:“好兄弟,够朋友!我会加倍报答你。”
宋羽涎着脸说:“二哥,小弟什么也不要,只消把天教妞儿百合赏给我就行了。”
朱有勳说:“好,天教美人送给你,抓钦犯的功劳送给吕耀武,我只要朱有烺的脑袋!”
宋羽感激地说:“一言为定!”
朱有勳仿佛很贴心地说:“停会儿大队人马就要出动包围犹太社区,你快去安排你的手下,待搜捕时乘乱把天教美人抢走。抢走就是你的,抢不走可不能怪我啊!”
“有二哥这句话,百合就是我的了!”宋羽眉开眼笑地匆匆离去。
朱有勳鄙夷地望着宋羽的背影,吩咐仆人:“拿上我的名帖,去请吕将军、宋知府过府,有要事相商。”
百合家厢房。朱有烺收拾好小包刚背在肩上,听到院门声响,警觉地从门缝向外窥视,见百合正倚着院门,神色惶惶不安,胸部起伏不定,看来一定出了大事。一股保护恩人的冲动使他血脉贲张,来不及多想,紧握药铲便冲了出来,忘记自己装了多日的哑巴,脱口而出:“百合姑娘,出了什么事?”
百合一愣,惊讶地说:“原来你会说话啊!”
朱有烺神情尴尬,无言以对。
百合上下打量着他,问:“看来义士准备不辞而别了?”
朱有烺满脸羞愧,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百合恳切地说:“假如你还念及我们有治病疗伤之情,就别再装哑巴了。眼下外面风声很紧,希望你能说出你的真实身份,我们也好设法应付。”
朱有烺面对这位心灵纯洁的天使,再也不忍心瞒她,低声说:“我就是朝廷通缉的钦犯朱有烺。”
如同电闪雷击,百合吓得浑身发抖,颤声叫苦:“窝藏钦犯是弥天大罪。你……你为何不早说?你可把我们给害苦了!”
朱有烺慨然说:“大丈夫恩怨分明,我决不会连累姑娘一家。你们的救命之恩,朱某只有来世报答了!”说罢往外就走。
百合惊问:“你要去哪儿?”
朱有烺说:“我去投案自首!”
百合冷冷地说:“哼,门外就是官府的密探,你从我家出去,我能脱得了干系吗?不但我全家要身陷牢狱,而且会给整个社团带来深重的灾难。”
朱有烺眼珠一转,试探地说:“要么请你向官府出首,说不定还能得一笔赏金呢。”
百合愤慨地说:“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我若贪图赏金,还不如不救你!”
“我惟有一死以谢姑娘!”朱有烺深受感动,情急之下,举起药铲刺向自己的咽喉。
百合眼明手快,一把拽住,低声说:“你千万别干傻事。你死在我家,我更说不清楚,还是商量个万全之策为好。”
汝南郡王府客厅内,朱有勳、吕耀武、宋天福分宾主坐定。
朱有勳神情严肃,开门见山地说:“宋大人、吕将军,我得到确凿情报,朱有烺就窝藏在挑筋教胡同百合家中,请二位立即联手行动,将钦犯缉拿归案,切莫辜负圣恩!”
吕耀武怀疑地问:“你的消息可靠吗?”
朱有勳胸有成竹:“我亲自陪同二位前往,你们该放心了吧?”
吕耀武拔剑出鞘,雄心勃勃:“这次决不能再让钦犯逃脱法网!”
宋天福一听就知道是儿子背着自己作的文章,心中有气,却丝毫没有流露 ,反而调侃地说:“倘若小王爷的情报是从犬子处得来的,里面有多少水分就不得而知了。”
朱有勳肯定地说:“我有绝对把握!”
宋天福眼珠一转,说:“既然此事与犬子无关,我也就放心了。不过、不过……”
朱有勳翻了翻白眼:“难道宋知府还有什么顾虑吗?”
宋天福委婉地说:“卑职以为朱橚在开封惨淡经营多年,爪牙众多,防不胜防,说不定我们的人马一出动,他就会闻风而逃。”
朱有勳问:“依你之见呢?”
宋天福说:“我愿率三班衙役封锁黄河渡口,万一朱有烺漏网,也逃不出开封。”
吕耀武乃是一介武夫,头脑没有那么复杂,当即拍掌赞同:“还是宋大人想得周到!”
朱有勳也觉得这样更稳妥些,颔首说:“那就辛苦宋知府严守黄河了。我陪吕将军率军包围犹太社区,捉拿钦犯。”
吕耀武说:“好,我立即调动兵马!”
铁屑楼二楼。朱少君凭栏远眺,周围街景尽收眼底。她不敢大意,目光不停地侦察一切可疑的迹象。
突然,朱有勳和吕耀武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十字街头。她不禁大吃一惊,再看几条纵横交错的街道,仿佛是从地下冒出来似的,大队官兵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这时她反而镇定下来,由于铁屑楼的望子触手可及,便从容地把两条手绢系在旗幡上报警。远远望去,格外醒目。
宠物商店门前,李剑抬头看到报警的信号,再回首大队官兵已经出现,不免神情紧张。他眼珠一转,急中生智,迅速打开关满各种动物的一只只铁笼……
瞬间,哈叭狗、波斯猫、斗鸡、兔子、鸽子争先恐后地逃亡,冲向迎面而来的官兵。
将士们猝不及防,手忙脚乱,左躲右闪,顿时乱了套。吕耀武眼见鸡飞狗跳,人喊马嘶,哭笑不得。
李剑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