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犹太人传奇-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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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鬼鬼祟祟地向前张望,见朱有烺已走远,心中窃喜,向另一个方向溜去。
后宫。内眷和女宾欢宴一堂,莺声燕语,花团锦簇。宋夫人和几位贵妇人围着王妃的屁股转,争先恐后地向她邀宠献媚。
世子的妻子吴夫人,汝南郡王的妻子刘夫人,帮王妃应酬客人。
三护卫营地,大摆宴席,将士们猜拳行令,开怀痛饮。马如腾喝得兴起,索性敞胸露怀,用双拳同时和两个对手豁拳猜枚。
锣鼓喧天,急管繁弦,后花园的好戏《曲江池》也开场了。戏台前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世子朱有燉扮演的男主角郑元和粉墨登场,扮相俊美,声情并茂,字正腔圆,博得观众阵阵喝彩。
王师从各个城门拥进不设防的古都。由三班都头孙昌领路,吕耀武率兵冲进三护卫营地,将东倒西歪、醉意十足的马如腾捆绑起来。三护卫将士无力抵抗,只得乖乖地束手就擒。
大军过处,店铺上板,居民闭户, 行人纷纷逃避。转眼间,繁华热闹的都市变成一座死城。
李景隆一马当先,率领部队从四面八方将周王王宫包围得水泄不通。王宫大门前顿时炸了窝。看热闹的百姓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大哭小叫,到处乱窜,如同火燎蜂巢,乱做一团。
李景隆不可一世地命令孙昌:“你率开封府的三班衙役立即清场,将贺客及观光的百姓甄别后驱逐出王宫,凡周王亲属及下属官吏一个也不准放过。”
“遵命!”孙昌领命,率领衙役把守住宫门,清理人群。
宫院里的贺客发现出了事,一传十,十传百,纷纷涌向宫门逃窜,乱成一锅粥。
银安殿内。周王今天特别高兴,酒喝过了量,舌头变短了许多,说话有点结结巴巴,含糊不清。他高举酒杯,拍着宋天福的肩膀说:“喝,喝,宋大人,老亲家,你怎么不喝了?‘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来,喝!”
宋天福和朱有勳交换了个会意的目光,也端起酒杯:“对,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朝是与非!”
三人一饮而尽。周王把杯底朝天一亮,以示滴酒不剩。
宋天福装做擦汗,乘机把含在嘴里的酒吐在袖口内,赞道:“王爷海量,卑职甘拜下风。”
朱有勳假装咳嗽吐痰,背过身去把酒吐到墙角,笑道:“李白斗酒诗百篇,父王酒后必有传世佳作。”
周王头重脚轻,浑身飘飘然:“对,对,孤要学曹子建七步成诗……”
众人起哄道:“王爷赋诗,我等洗耳恭听。”
周王踉踉跄跄,一步三摇,吟道:“恭逢盛世寿筵开,麻姑双成下瑶台……”
宋天福带头鼓掌欢呼:“麻姑董双成也下凡来为王爷祝寿,足见王爷洪福齐天!真乃千古绝唱!”
众宾客一齐鼓掌叫好。
周王酒涌上来,红头涨脸,云山雾罩地斟字酌句:“金、金风……还、还是玉、玉露好?”
朱有勳谄笑道:“父王,仅这两句就可压倒先贤,名垂千古。”
周王连连摇头说:“你,你懂个屁!失去平仄,何、何以为诗?顶多算风。”
众人七嘴八舌地捧场:“王爷过谦了!”“只要诗味浓郁,管它什么平仄?”“四诗风、雅、颂,风也是诗嘛!”“胜过曹子建,气死李太白。”
大殿里充满了阿谀奉承的笑声。
节令虽过处暑,郊外的中午仍是烈日当头,余热不退。田野里除了秋蝉的悲鸣,连鸡鸣狗吠声也听不到。
绿树掩映中的村头小院,门可罗雀,院门紧闭。
朱有烺四顾无人,按照约定的信号,三快一慢叩动门环。
一会儿,丫环烟柳轻轻打开一条门缝,朱有烺闪身进门,院门又立即关严。
杜丽华花枝招展地迎了出来,盈盈下拜:“贱妾参见殿下。”
朱有烺眉开眼笑,双手扶起:“美人儿不必多礼。”
杜丽华就势一头扎到他的怀里,幽怨地说:“殿下,你半个月不见影踪,可把贱妾给想坏了。”
烟柳凑趣说:“这些日子小姐茶不思,饭不想,也懒得梳妆打扮,殿下再不来,她非害相思病不可。”
朱有烺赔笑说:“如今朝廷多事,又赶上父王的寿辰,我实在离不开,望卿包涵。”
“老王爷寿诞之日,你能抽空来看我,足见殿下对我的情份,贱妾也就心满意足了。”杜丽华嫣然一笑,百媚俱生。
二人如胶似漆,相偎相抱着进了茅屋。
茅屋外表和普通农舍没有什么两样,但里面的陈设却极其奢华,不亚于王宫。
烟柳端来酒菜,二人谈笑风生,开怀畅饮。
后宫。王妃正和宋夫人商谈女儿婚事。
宋夫人讨好地说:“能跟王爷、王妃结成亲家,是俺宋家高攀了,也是俺祖上积了大德,烧了高香。”
王妃笑道:“我只有少君一个女儿,从小娇惯坏了,只怕乍到你家有些不习惯。”
宋夫人谄媚地笑道:“我们全家谁也不敢亏待郡主,只要郡主进了门,她是婆婆,我是媳妇!”
王妃笑得流出了眼泪,说:“那可不敢当。有夫人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宋夫人催促:“那就请王爷、王妃开恩,把儿女的婚事赶紧办了吧。”
王妃说:“我与王爷也有此意。过几天,咱们两家专门商议此事。”
贵妇们七嘴八舌,恭维讨好声响成一片:“郡主与衙内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金玉良缘。”“我们就等着吃喜酒啦!”
殿外的嘈杂之声越来越高。王妃侧耳倾听,不禁眉含疑云,打了个招呼,离席出殿观望。
殿外人声鼎沸,一片混乱,太监宫女神色惊慌,东逃西窜。远处有一队陌生的将士迅速包抄过来。
王妃挥手招呼,想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但无人理睬,这才感到不妙,匆匆奔向银安殿。
银安殿内。周王还没有意识到风云突变,大祸临头,仍和众人频频举杯,嘴里胡言乱语:“喝,喝,谁不喝谁怕老婆!”
王妃进殿后,大声喝道:“别喝了!出事了!”
周王醉眼乜斜,站立不稳,喝斥:“你是谁,胆敢不让孤王喝酒?”
朱有勳搭讪着说:“母亲,父王高兴,不会出什么事的。”
王妃白了他一眼,示意两个太监把周王搀扶到椅子上歇息,又吩咐贴身宫女:“你们火速把有燉、有烺找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宫女应声而去。
吕耀武率领精锐将士占领了王宫重地,完全控制住局势。
经过清场,大批贺客及观光的百姓被赶出王宫,王宫的官员、太监、宫女都被集中到一处,不准乱说乱动,混乱的场面渐趋平静。
李景隆听了吕耀武和孙昌的报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在众将士的簇拥下,大步流星进入王宫。
银安殿内。周王伏案大睡,发出阵阵鼾声。王妃急得团团乱转,一筹莫展。
朱有燉应召赶来,戏装未卸,脸上还涂着油彩,进殿就问:“母亲,出了什么事?”
王妃紧皱着眉头说:“情况异常严重!一支旗号不明的军队已控制了王宫,看来是李景隆杀了回马枪。有烺呢?”
朱有燉浑身一震,说:“到处找不到他,不知到哪里去了?”
王妃和世子来到周王身旁,一边摇晃他肩膀,一边焦急地呼叫:“王爷!”“父王!”
周王迷迷糊糊,不耐烦地推开他们:“孤再睡一会儿……”话音未落,又响起了鼾声。
王妃和世子心急火燎,束手无策。
朱有勳冷眼旁观,嘴角流露出一丝阴险的嘲笑。
宋天福做贼心虚,躲得远远的,不时地偷眼窥视。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洪亮而又威严的声音:“钦差大人曹国公李景隆驾到,周王朱橚接旨!”
王妃和朱有燉脸色骤变,连忙上前,一边一个把朱橚拖起来,带着哭腔道:“出了塌天大祸了,赶快醒醒去接圣旨!”
周王衣冠不整,似睡非睡,似醒非醒,被妻儿连拖带拉地弄出了大殿。宋天福、朱有勳紧随其后。
曹国公李景隆在将士的簇拥下,举止雍容地来到殿前。他手捧圣旨,神色威严,朗声大喝:“周王朱橚听旨!”
周王一见这阵势,酒也吓醒了,双腿发软,在妻儿的搀扶下就势跪倒:“臣朱橚在,恭听圣谕!”
王妃、朱有燉连忙跪在朱橚两旁,俯首听命。殿内外所有人等,下饺子似的“扑扑通通”跪了一地,吓得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李景隆庄严地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查周王朱橚胆大妄为,肆意诋毁朝廷,暗中招兵买马,自称真命天子,觊觎大宝,图谋不轨,铁证如山,十恶不赦,着即押至京师治罪!钦此!”
周王如雷击顶,魂飞魄散,连呼“冤枉”。
李景隆冷笑道:“人证物证俱在,你尚敢呼冤?”
周王反问:“罪名纯属莫须有,焉有证据?”
李景隆使了个眼色,朱有勳从周王身后站出来,跳到他面前,指着他的鼻尖,声色俱厉地说:“周王伙同王妃,指使世子朱有燉、太康郡王朱有烺密谋策划,妄图推翻朝廷。为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面对天使,你还敢狡辩吗?”
周王想不到亲生儿子会诬陷自己,气得浑身发抖,大骂:“你……你这逆子无中生有,诬陷父兄,血口喷人,大逆不道!”
朱有勳从怀里掏出一本手札展开来,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字,得意忘形地说:“这是周王父子三人平日反叛朝廷、攻击少帝的言行录,我一字不落地如实记载下来,请钦差过目。”
周王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李景隆没有接手札,示意朱有勳当众宣读。朱有勳劲头更大了,指名道姓地念:“朱橚早就扬言,说他出生时,室内红光闪耀,香气四溢,命中注定贵不可言,还特地请了相士算命,胡说他是真龙天子,可登九五之尊。”
周王辩解:“前者,为孝慈高皇后亲口所讲,否则我怎会知道?至于后者,则是江湖术士哄骗钱财的信口雌黄,怎能当真?”
朱有勳骂道:“你狗胆包天,竟敢给少帝起绰号,极尽讽刺挖苦之能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周王委屈地分辩:“那不过是年轻时叔侄之间取笑逗趣而已,何况当时太子健在,一笑置之。若以此定罪,令世人齿寒!”
李景隆提醒:“汝南郡王,拣他的要害说,不怕他不认账!”
朱有勳张牙舞爪地说:“一个月前,朱橚父子三人与一个来路不明的神秘道人暗中聚会,说天象变异,皇室将发生内讧,开封王气鼎盛,要出真命天子。他们欣喜若狂,便招兵买马,伺机发难。”
周王明白这条厉害,以守为攻:“妖道逍遥子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当场就被我赶走了。若说招兵买马,请问汝南郡王,我招的兵在哪里?买的马在何方?”
朱有勳微微一愣,转换话题:“你们父子三人一直干着不可告人的勾当。直至昨日,你一面派我与宋知府以迎接钦差、犒劳王师为名,前往宴台刺探军情,迷惑钦差,一面却让朱有烺集结三护卫及镇兵全城布防,企图对抗王师,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周王说:“只因谣言四起,昨日不得不采取防范措施。”
李景隆怒斥:“白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若无反心,为何防范王师?任你巧舌如簧,也难以自圆其说!此事多亏汝南郡王忠于陛下,大义灭亲,秘密向朝廷告发,方使你这逆贼原形毕露!”
周王垂头丧气,无言以对。
王妃斜瞟朱有勳一眼,埋怨丈夫:“我早说过,这个婊子养的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全家非败在他手里不可。瞧瞧,应验了吧?”
朱有勳勃然大怒,上前就给了王妃一个大嘴巴,恶狠狠地骂道:“你害死我亲娘,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今天就是你的报应!”
“你……你……”王妃猝不及防,雪白的脸颊上留下一个紫红色的巴掌印,从嘴角渗出鲜血,手捂腮帮,气得说不出话来。
世子朱有燉见亲娘挨打,骨肉连心,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和朱有勳拼命。二人扭打成一团,打得披头散发,衣衫凌乱,狼狈不堪。
李景隆见闹得不像话,连忙喝令亲兵将他们拉开。
周王哆嗦着指着朱有勳大叫:“逆子,你生母是因生你时得产后风不治身亡的,当时王妃正在应天,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你轻信谁的流言蜚语,嫁祸于她?”
朱有勳指着他鼻尖骂道:“你欺骗我母亲,玩厌了就弃若敝屣,令世人所不齿! 我企盼已久的为母亲报仇雪耻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周王像捞到一根救命稻草,向李景隆申辩:“钦差大人,谋反一说,纯系犬子为泄私愤而挟嫌诬告。开封知府宋天福与我最为莫逆,可以证明我父子三人的清白。”
一直俯伏在周王身后的宋天福膝行几步,头摇得像拨浪鼓:“天地良心,王爷内宫的秘密,卑职怎会知晓?王爷谋反篡逆,是小王爷出首的,可谓铁证如山。王爷切莫拉卑职蹚这浑水。”
李景隆冷笑道:“宋天福是你的儿女亲家,尚且这样说,你还如何狡辩?倘若不是宋知府深明大义,在关键时刻反戈一击,恐怕今日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