蹈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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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叫鬼子汉奸看见,咱就走不成了。”
“可天才亮,刚到白夜啊!还得再等到黑夜才走啊!”王大贵听了刘二峰的话,就方言浓重地道:“咱中午头出高粱地不行吗?”王大贵说:“中午头,坡里人少,没人看见的。”
刘二峰听后,却也拿方言说:“不行,就得黑夜走,白夜不能走,走不得!”
这时,王大贵像觉得刘二峰说的“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招眼”的话,就是专指他肩背着的那杆缴获来的鬼子大枪,于是,就说道:“那咱把我手里的长家伙扔了,行吗?咱不要了行不行啊!”
王大贵说着,就有意抖了抖肩背的大枪,却骂骂咧咧说:“像背着一根大烧火棍子,碍手驳拉脚的,啥**玩意儿啊!”
此时,王大贵显然对自己肩背的大枪怨声载道,充满了怨气。
然而,刘二峰一听王大贵说想把大枪扔了,就说道:“大贵,你倒挺大方啊!”刘二峰说:“扔了,扔了,你说得轻巧!”刘二峰说:“咱费老鼻子劲儿才弄到武器,说扔就扔啊?”刘二峰说:“扔容易,可一扔,咱再去弄就难啦,再上哪弄啊?”
见刘二峰不同意,王大贵只好说:“好好好,不扔,不扔,我背着,背着。”王大贵说:“我背着不扔,总行呗?!”
说着,就见王大贵咽了一口挺无以言表的唾沫,就扶了扶肩上的大枪,背正了。
就这么,刘二峰带着王大贵、贞儿还有桂香,继续顺着高粱地,朝前方摸索着走起来。也不知又走了多久,眼看就快走到这片高粱地尽头了,刘二峰却立即叫大伙停住了脚步。
然后,刘二峰就招呼大伙就近随手打了一些高粱叶子,铺在地上,就都蹲坐着休憩下来。
却这时,刘二峰拿手遮着眼睛一侧,透过密集高粱叶子,抬眼瞅了瞅高粱地上空挂着的毒热的日头,就意识到已是中午时分了。
然而,大家一停下脚步,蹲坐下来,就感到肚子开始饿了。
于是,一听到自己肚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王大贵就冲贞儿跟桂香说:“干粮,你们包袱里带的干粮,剩的还有吗?”
贞儿跟桂香听了,就互眨着眼睛,都摇了摇头。
王大贵看了,就又冲刘二峰说:“二峰,我知道,出了这片高粱地,前头就是一片谷地了。”
王大贵说:“出了谷地,再拐一个弯儿,就是一片芝麻地。而绕过芝麻地,就是那片棉花地。”王大贵说:“就在那片棉花地边儿上,有老大一片豆子地唻!”
一说到豆子地,王大贵的眼睛立时就烁亮起来。王大贵说:“要不,我去拔点豆子回来吧。咱弄来点火烧烧吃。”
王大贵自言自语地说着,就一脸痛苦的表情,咧着嘴拿土话道:“我试着都快饿煞咧,肚肠子都往死里拧麻花啦!”
听王大贵这么一说,不等刘二峰回话,就听贞儿问:“想吃烧豆子,可咱有柴禾吗?哪来得柴禾啊!”
桂香听了也说:“就是嘛,哪来得柴禾烧啊?”
王大贵却眨眼说:“你们俩,有一个算一个,都脑瓜子不开窍咋的啊!”
一听王大贵说他们脑瓜子不开窍,桂香就抢了说:“我俩脑瓜子不开窍,你开窍,可你说,哪有柴禾啊?”
“有,有啊,咋没有?”王大贵说:“柴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就在你俩眼皮底下嘛,没看见啊!”
王大贵说着,就拿手指了指高粱稞子底部那些已经干黄了的枯叶,说:“那些干高粱叶不行啊?不就能点着烧吗?”
“可——那你有火吗?咋点、拿啥点?”桂香问。
“有。我有。”王大贵拿方言道:“我荷包里装着洋火,我装着一盒洋火!”
一听王大贵说有洋火,桂香就不说话了。却贞儿仍问道:“大贵,你咋知道高粱地外有豆子地呀,你咋知道的啊!”
“嗨,贞儿啊,你也太小瞧我大贵啦吧!”王大贵夸口道:“咱这十里八乡,你说我哪里没到、没去过?”
王大贵说:“咱不是吹,在这漫坡野地,哪块儿是荒地,哪块儿是连茅草都不长的盐碱地,哪块儿是肥得冒油的良田好地——就连——哪块儿种了啥庄稼、啥作物,我就没有知不道的!”
“那那片豆子地你从哪里知道的?你咋知道的呢?!”贞儿问道。
“嗨,那我可知道得早啦!”王大贵说:“那片豆子地是陈家疃的。”王大贵说:“贞儿你知道陈家疃不?陈家疃离咱刘家庄八里多地。”
王大贵说:“那一大片庄稼地,不管谷子、芝麻还是棉花,都是人家陈家疃的。”
眼下,王大贵说出了“咱刘家庄”。也就是说明他跟刘二峰还有桂香都是刘家庄的。
不过,贞儿不是刘家庄的。在贞儿跟刘二峰成亲前,住的庄子叫吴家胡同。其实贞儿就姓吴,大号吴翠贞。但平时,人们都爱叫她小名——贞儿。
细说来,其实,刘二峰、王大贵还有桂香他们那个刘家庄,刘姓人家占了不少,而像王大贵这个王姓住户,也有挺多。
至于桂香,却不姓刘也不姓王,而姓姚。在刘家庄,姚姓算小姓氏。满打满算,全村也不过六、七家。
眼下,见王大贵在不住地夸海口,吹在这方圆他哪块儿地亩、庄稼都熟悉,于是,贞儿就追问说:“大贵,你别光顾吹呀。”贞儿说:“你还没说出咋知道那里是一片豆子地的呢!”
王大贵一听,却笑了。说:“实话说给你吧,贞儿。那片豆子地,还是我老早以前上双木杨家走姨老娘家那工夫看见的唻!”
王大贵说着,就又牵出了一个叫双木杨的村子的名字。
王大贵说:“那天我上双木杨我姨老娘家去,从地头小道上一走,就看见那里种了谷、芝麻、棉花还有豆子,就是没看见种地瓜跟棒子。”
王大贵说的“棒子”,是地方土话,也就是玉米的意思。
王大贵接着拿土话说:“要是种了地瓜跟棒子,就再好不过了!那我——就去扒拉些地瓜,或者掰些棒槌子来,咱烧着吃,不就挡呛啦,不就挡饥困啦!”
王大贵遗憾说:“可就是没种啊!”王大贵说:“眼下能弄来烧着吃的,就是豆子。”王大贵说:“我估摸,这工夫,那片豆子,都早壮满了籽粒,过不了几天,就熟了,就能下镰收割啦!”
然而,却当王大贵喜滋滋正说得尽兴间,刘二峰却截住了他的话说:“行啦,大贵,闸住吧!”
刘二峰说:“你还是老实歇歇吧!”刘二峰提醒说:“你光想着烧吃豆子,就没想过点火能生烟啊?”
刘二峰说:“一生烟,人家鬼子汉奸不用来高粱地里找咱,老远就发现目标、知道咱藏在高粱地里啦!”刘二峰说:“那样,咱不是自投罗网、咎由自取啊?!”
刘二峰此话一出,王大贵就一下子哑住了。他一想,还真是啊——如果点火烧吃东西,一旦升腾的浓烟被鬼子汉奸发现,后果真就不堪设想啦!
王大贵想着,就不禁暗叹道:“险,险,那样可真险啊!
终究,刘二峰等人没急着出高粱地,更没有叫王大贵去弄豆子。却把高粱稞子掰倒了,从穗子上捋了一些高粱粒子,就那么填进嘴里生嚼着。
要说,那生高粱粒子的确难吃、难咽,却毕竟,在眼前此等境况下,也算应急充饥,抵挡了一下大家难耐的饥饿。
就这么,刘二峰等人一直在高粱地里苦捱到天黑。
却夜幕一降临,刘二峰就带领王大贵还有贞儿跟桂香,立即出了高粱地,又是趁着天黑,沿着各式各样、名目繁多的庄稼地,一路疾步穿行。
历经长时间跋涉,刘二峰等人就甩掉大片大片的庄稼地,路过一个又一个村庄,眼看就一鼓作气走出去了三、四十里地。
知道距离鬼子山本屠率领驻扎的鬼子炮楼越来越远、危险越来越小了,刘二峰这才大松了一口长气。
然而,却就当刘二峰带着王大贵、贞儿还有桂香,在荒坡野外路过一片方圆挺大的玉米地,途径玉米地边上不知何时被人废弃了的一处破砖窑时,突然,竟从废弃的破砖窑里猛蹿出几个黑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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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冒牌军
更新时间2011…1…27 20:03:01 字数:3821
但见蓦然出现的几个黑影,都荷枪实弹,着清一色的制服。
却刘二峰等人一过来,那几个黑影中一名冲在最前的一个当头的,就突然把手提着的一把看上去像一根大狗腿一样的大匣子枪端在胸前,然后,就枪口对着刘二峰等人,咧开大嘴扯起喉咙喝道:“站住,你们都给我站住!”
刘二峰听了那人吆喝,就果真站住了脚步。
不过,刘二峰边小声提醒王大贵跟贞儿还有桂香保持镇定,边倏地从腰里拔出了他那把从鬼子官官本田一撮那里缴获来的掖在腰间的小短枪,就也正对着头前穿着制服的当头的胸口说:“爷们儿,我等打此路过,咋啦啊?还犯了王法吗?打此走不行啊?”
“不行。”当头的皮笑肉不笑道:“想打此路过行、倒是行啊,可那得先问问爷们儿我手里的家伙让不让才行唻!”说着,就见当头的用力掂了掂手里那把大匣子。
“屁话!”刘二峰见当头的来势汹汹,就也很刚硬地不服输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爷们儿,你管得可真够宽啊!”
刘二峰微眯着眼不屑道:“老子只要愿意打此过,谁都管不着,天皇老子都拦不住!”
“行啊,拗种!”当头的拿鼻腔“哼哼”道:“看不出来,这过路的爷们儿,还是个瘦驴拉硬屎的主儿啊!”
说了,就见当头的把手里的大匣子使劲儿一挥,冲身后端着大枪穿着制服的几个人道:“弟兄们,抄家伙!”
于是,就听得猛一通“稀里哗啦”,身后那几个穿制服的都端着大枪拉开枪栓把刘二峰等人夹裹在了中间。
见刘二峰等人被包围了,手提大匣子的当头的就狞笑道:“爷们,撂了吧,快撂了吧。”当头的说:“快老实把你手里的那个小家伙撂了,跟我们走吧,乖乖地跟咱走一趟吧?!”
说着,又只见当头的死盯住刘二峰手里的小短枪,一脸蔑视地道:“你那小家伙,假的吧?从哪弄的啊?”当头的嘲笑说:“就你手里那个跟小狗**大小的玩意儿,也能打死人啊?”
然而,当头的万没想到,就在他得意忘形着戏谑刘二峰时,却冷不防,就被刘二峰趁其不备,突然来了个饿虎扑食——一扑上去就拿胳膊肘卡住了他的脖子,一下子就把他憋得满脸熏紫。
只听刘二峰一手卡住当头的脖子,一手拿小短枪的枪口拧住当头的下巴颏子,笑道:“爷们儿,咋着,我手里的小家伙不假吧?”
当头的一感到下巴颏子上有个冰凉的硬梆梆的物体拧得自己皮肉生疼,又见刘二峰出手麻利,下手凶狠,就清楚来者不是个善茬子。
然而,当头的却仍强壮着胆子威胁道:“爷们儿,你知道,你也该知道,这可是在我们地盘上,我的弟兄们手里可有得是快抢啊!”
只听当头的大憋着长气从牙缝里嘣出话来说:“难道、难道你就不怕掉脑袋——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怕掉脑袋?嗨嗨,怕死?”刘二峰说:“要说是能掉脑袋,要说是能死,老子都不知掉过几个脑袋、死过多少回啦!”刘二峰说:“老子的脑袋一直都拴在裤腰带上,东洋来的小鬼子想要,老子都没舍得给呢!”刘二峰说:“你小子想要,就更不怎么轻巧啦!”
刘二峰说着,一看当头的还想啰嗦、狡辩,就拿狠话说道:“孙子,你要是还想多喘几口气,就乖乖叫你的手下都滚开,快放我们几个走!”刘二峰说:“你要是敢跟老子耍滑,弄花招,老子就一枪闷了你!”
然而,当头的好像还没被刘二峰拿小短枪给震住,就讥笑道:“爷们儿,你不敢开枪,嘿嘿,你一开枪,我们的大部队就能听到,大部队听到枪声后一来,你们就是插上翅膀,都扑棱不了——想跑都没法儿跑啦!”
“扯淡,大部队,还有脸说大部队唻!”刘二峰说:“就你几个这操行,还配说部队啊!”刘二峰说:“我没说错,你们都是拦路劫道的小道土匪吧?”
“爷们儿,你别不听劝,有胆,你就开枪!”当头的听后却说:“你开吧,有本事你就开,不听劝你就开,开啊!”
“嗨嗨,老子眼下还不想开唻!”刘二峰听了,也担心惊动他们更多的同伙过来,就笑道:“小子,你睁大眼看看,老子手里不光有枪,还有这个,还有这个唻!”
说着,就见刘二峰竟又倏忽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来。
这把匕首,却正是刘二峰等人从鬼子那里缴获来的两把匕首中的一把。这一把,本来在贞儿包袱里裹着的。刚才一见遇到了特情,刘二峰就连忙给贞使了个眼色,叫贞儿提早从包袱里抽出来,悄悄递给了自己。
这时,就见刘二峰用拿枪的一只胳膊肘狠别住当头者脖子,另一只手,却拿匕首顶住了当头者的喉结。
刘二峰说:“小子,你要是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