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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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王略一抬头,只见他额头满是冷汗,他感激地望了望我。
玄宗皇帝闻言暗暗松了口气,对我所言,更是颇为认知地点了点头。略霁脸色的玄宗皇帝传下旨意:“着罗卿暂署大理寺理务,彻查杜、柳之案。忠王虽不在羁,暂时回府休息,等待千秋节的到来,但也随时配合本案的调查。”这前后之间的旨意绝对是天差地别,前者,忠王是作为在案的犯人被押狱讯审,后者,忠王则是介乎疑犯和证人之间,并且因为他身份尊贵,不必受牢狱之苦,且行动颇为自由,很有毁证灭据的空间。
我之所以当殿设词拉忠王一把,是再三衡量的结果:我认为忠王被诛的可能性很小,最多只能是因此而不受皇帝的宠信重视。若是听任事态发展下去的话,只会让李林甫从中得利,我倒枉为小人。倒不如借机彰显自己是德才兼备顾全大局的明主,以更进一步的收拢贤士之心,又可以使忠王愤恨之下,全力对付李林甫,以分散李林甫所对付我的精力。
听到玄宗皇帝的旨意,李林甫阴沉地看着我,他心中一定知道,我已经将他彻底看透。而他今后也不会对我徒劳地惺惺作态,我更需要好好地防备于他了。
整个早朝至此而散,立我为皇太孙的廷议,也因此而暂时推后,玄宗皇帝决定,待此案了结后,再朝会廷议立储之事。这一点,当然早在老谋深算的李林甫意料之中。
出了大明宫的正阳门,我接过孙六手中的缰绳,正待翻身上马,由斜刺里跑过一名侍从打扮的人来,风顺道立即挡在我身前,手按刀柄,疾声喝道:“来者何为?”
来人急忙定住身形,躬身为礼道:“小人是忠王府侍卫,奉忠王令谕,请福王千岁过府一叙!仓促之间,无以书具名帖,有皇族玉佩为证!”并双手呈上饰品玉佩,这玉佩几算是皇族亲王的印信,每个皇族王爷都有自己的这种雕花玉佩,忠王的玉佩是白玉雕的玉兰花。
风道顺验过玉佩,微向我一点头,将玉佩还于来人,静候我的决定,我略一思考,当即示意那侍从带路前行。在此微妙时刻,料想忠王也不会耍什么花样,很可能是答谢我的仗义直言。
当下我和孙六、风道顺等二十余人来到忠王府前,忠王府早已中门大开,忠王偕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官员恭候一旁,看着这名样貌英挺的官员所具有的轩昂气质,我心中不由浮现一个名字--李豫?
李豫是忠王的长子,也是安史之乱初期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我不由暗暗提起精神,李豫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谙熟兵韬计谋层出,李亨之所以成为历史上的一代帝王,李豫可说是出了一大半的力。后来,李豫也成为大唐的代宗皇帝,也称得上是半个中兴之主。现在虽然年龄不算大,但是也不容轻视。
“三皇伯今日多亏皇侄仗义出言,否则在吉网罗钳之下,三皇伯岂能幸免于难!”忠王抛开身份权位,只以家礼相见,倒在我的意料之外。我甩鞍下马,急步上前,躬身行礼谦声说道:“三皇伯行事正大慎谨,岂是悖礼大逆之人?宵小欲加以冤罪,小侄又岂能袖手一旁!”忠王紧握着我的手,向我介绍同行之人。这位二十来岁的官员果然是忠王的长子广平王李豫。
这李豫生的十分英俊,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那双细长的丹凤眼,这双丹凤眼里似乎蕴着无穷的笑意,让人感觉着它的亲切甚至温暖,而在开阖之间,却有一丝精芒一闪即逝,显现他是真正的心术之人。
“愚兄早就听闻棠弟英名,常常以不得相见相交而为憾,却不料今日又得承大惠于棠弟,兄心中实对弟既感且佩呀!”李豫话语中透着热络,双手握着我的右手情重谊深地说道。我左手覆在李豫紧握着的双手之上,微笑谦声道:“关于小弟的乡野传闻,倒教大哥见笑了。”
忠王见我们俩融洽的样子,有些欣然地说道:“现在天已近午,且到书房一叙!”一行人等转向书房走去。一路所见,王府之中倒是比较简朴。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忠王求谋
王府虽然比较简朴,但毕竟是权位尊崇身份尊贵的王爷府第,一路之上经过多次的走折过曲,才来到幽静雅致的书房。
整个书房只有我们三位王爵,余人屏于房外。我觉得事情不是致谢那么简单,否则,尽可以在客厅待客呀,也不用如此谨慎诡秘。
“三皇伯今日多亏皇侄儿相救,否则落入吉网罗钳手中,三皇伯恐怕生不如死啊!”忠王轻咳一下打破沉静,感慨地开口言道。未及我答言,他语气一转,接着又向我躬身道:“然而,吉网罗钳之名绝非幸致,望贤皇侄儿为三皇伯想个万全之策!”靠!怪不处满口皇侄儿、皇侄儿的叫得亲热,我这不是引火上身吗?这忠王的脸皮也太厚了吧?竟然赖上我了!李豫也一脸凝重地说:“愚兄自负颇有智计,却也苦思无策,棠弟自小天纵奇智,人莫能敌!还望弟以血脉同根为念,为我父王筹思对策!”
这个局一定是李豫所设,他自己无法破解现在的困境,当此危急时刻,又不能没有应对之策,便想利用我来为他们筹谋。看来,他们父子俩也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唉,这个忠王真是果断得紧,竟然真会求助于我。要知道,在今早之前,我们还是相互争忌的敌手啊!
我看着父子俩急切地目光,心中沉吟起来,我到底该不该为其筹划呢?
忠王看着我游移不定的样子,心中愈发着急:十年前,他的三个兄弟同日被诛的往事,在他心脑中掠来掠去。又想及今早玄宗皇帝冷肃的面孔,心下更是悚然。而且,他三个兄弟同日被诛的事,只是武惠妃和附马杨洄出手而已,现在却是权揽朝政的李林甫和凶名昭著的网吉钳罗出手!甚至还有更多的李党人士推波助澜。对比之下,怎不使他更加守不住心神。
“棠侄儿,只要棠侄儿助我脱出困境,三皇伯愿为棠侄儿做任何事!”心悚神恐之下,忠王不顾长子的暗示,对我请求道,连称谓也变得更亲近。我看着李豫万分不甘而又惊急的样子,我略一沉吟,缓缓而言:“三皇伯如此说法倒让侄儿万分羞惭了,侄儿只是怕没有把握帮助三伯而已。”此话一出,忠王更怕我是找借口来敷衍他,更是信誓旦旦地再次重复自己的言诺。
我知道,这是他惊悚之下的惶急之言,在他脱出现在这个局面后,一定做不得真。不要说他数十年的皇权心欲,就是他深具文韬武略的大儿,也不会如此甘心雌服于我。思忖之下,我还是决定再扶忠王一把,这主要是因为我需要人来转移李林甫的目光,分散李林甫的精力——我现在还欠缺独对李林甫的实力。
不要说让我利用深厚的武功解决掉李林甫,有时候单凭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现在的情势之下,只能因事导势、因势导利,不能引起太大的事变,否则就有人伺时而动。就说安禄山吧,他最忌怕的人就是李林甫。他在京都安插耳目打探消息,如果听说李林甫对自己稍有意见,就会吓得他即便是数九寒天,也能淌一身冷汗,连声道“我要死了!”。在我所了解的历史上,直到李林甫死后,安禄山才敢起兵反叛。而我现在并不具备遏止安禄山恶行的能力,又怎么能促使他提前反叛呢?
我也曾想过,是不是刺杀安禄山?但我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我虽然有把握刺杀他,但是还有张禄山、王禄山、赵禄山等等。具体说来,比如有阿史那承庆、史思明、田承嗣、伊子奇等人,最后还是要面对这些趁着时机而起的野心家们。
我只能竭尽全力地尽快发展自己的实力,不论什么时候,实力是决定一切事务的坚强后盾。然后,我以自己的实力来引导时代走向最有发展前途的方向,并且竭力将战乱对中国、对黎民造成的伤害压制在最低点。只要我具备足够的实力,甚至会把历史上动摇唐朝国本的八年安史之乱,转变为年余间即可消除的困兽挣扎。但是在内因外压之下,这一场战乱是避免不了的,这也是革弊除瘤所必有的阵痛!
我轻叹一声对忠王说道:“侄儿不敢差遣支派三皇伯。但在侄儿的筹划下,三皇伯得脱困境后,只望今后三皇伯能依从侄儿三次不违于情理的请求。”这样一来,依忠王父子的脾性,应该是可以遵从约定的了。
忠王喜出望外地连声说道:“好,好,就依皇侄儿所言!”李豫的神色也缓和了下来,期待地看向我。
我思索着问道:“三皇伯可知此事的具体原委过程?”要解决问题,当然必须了解事情的全过程了。
李豫即刻回道:“杜有邻性格沉静,其婿柳劾性子则疏狂不羁,翁婿之间关系一直不是融洽。日前,柳劾醉酒动手打了妻子杜氏几下,杜氏哭返娘家,柳劾酒醒之后,前往杜府接妻,门都未进,被其岳父隔门骂
走。柳劾心意不畅之下,便在酒肆狂饮,酒醉之后又往岳家,在门外胡言乱骂,所骂的言语中,涉及偷坟掘墓、杀人放火、欺男霸女、暗藏图谶等等诸多罪名。这本是柳劾泄愤发狂之语,杜有邻听后却也愤恨不已,便气不择言得到回道,‘老夫便是暗藏图谶,有本事你去告我呀!’却不料被有心人听到,立即拿他二人入狱审问,在有心人的运作之下,就有了殿堂之上的言语。”李豫作为长子一直留居长安,因他父子都是不甘臣服之人,所以在这整个长安城也是眼线广布,他知道事情的经过并不令我惊奇。
我心下稍一虑量,问道:”那三皇伯与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是否来往过密呢?”
李豫一怔,随即道:“不瞒棠弟,父王只是与皇甫大夫有些交情而已,并没有时常联络,更无暗通款曲之说。”现在李豫虽然绝然否认,但是通过他的神情,我却也察觉到并不是他所说的那样。李豫毕竟才二十出头,话语神情之间到底还不算老练。一般军镇节度使在官职之外,大部分都挂有银青光禄大夫或金紫光禄大夫的荣誉称号,所以李豫称皇甫惟明为皇甫大夫。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出谋对策
不过,象这样机密的来往,李林甫应该不会抓到什么真正的证据,在供状上的言语,不过是猜度之语,也算顺笔一提,作敲山震虎之用。这么看来,问题的关键是如何洗脱图谶之说。
我默默地思索着,忠王父子眼巴巴地看着我,一脸的期待。
良久,我轻叹一声问道:“不知三皇伯可舍得良娣杜氏?”忠王一怔,有些犹豫。李豫轻咳一声,引过他的注意力,眼望着儿子殷切的目光,忠王一咬牙,道:“当然舍得!”
我徐徐而言:“三皇伯首先赶逐杜氏出王府,剥其良娣名号,与她杜家划清关系;然后,尽快择机晋见圣上,痛陈清白,表示忠顺;而后回府静观其变,只需派人告知我一声,千万不要再有任何异动。小侄再代为周旋帮衬一下,料想应当无妨了!”我这样做是有用意的,首先忠王一旦逐杜氏出府,世人必定对他自私保已、怕惹火上身而弃恩爱的品性大加鄙视,使人才民心更不向着他;其次玄宗皇帝本已不忍再诛亲子,忠王如此举措,将使玄宗皇帝更为不忍下手,在我的帮衬之下,忠王定会无事。如此一来,既保留了一位李林甫对头的存在,又削弱了忠王进一步发展的势头,正可谓一举两得。
唉!也不要怪我如此阴险狠心地主张逐走无依的良娣杜氏,皇宫之内,朝堂之上,为了发展,为了自保,我的手段可以称得上善良了,这也是无奈的事。其实我心中对这名杜良娣也是略有不忍和愧疚的。唉!要怨,只怨她不是我的人!要怨,只怨她所托付终身的对象是自私无义之人!
忠王父子听完我的对策,半信半疑地对视了一眼。我为了使他们确信此招的有效,又补充道:“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忠王父子细加思索,事已至此,除此之外,也别无良法。虽然此前忠王父子曾视我为敌,但正因为这样,他父子俩才侦知我的品性,知道我是仁德守信的人,所以才放下虚面来向我求助,对于我的信誉,他们父子俩还是相信的。
“父王得脱困境之后,定不会忘记‘三事’之约!”李豫实在不甘心放弃皇权,应从三次请求倒是他能接受的,所以他惟恐我再生枝节,便再一次刻意地强调这次相助的代价,我微笑以对。
忠王见我自信满满的样子,也稍稍平息了内心的忧惧。忠王轻拍一下手掌,掌响门开,一个相貌丑老的内侍端着茶汤而入。我知道,忠王为了显示自己俭朴而不浮华的生活作风,来取悦玄宗皇帝,不只在王府的装饰上力求简朴,王府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