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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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宗皇帝有意打破沉闷地说道:“朕听右相言,大郎于姚州大捷之后的夜宴上,曾击鼓高歌,豪气凛然。大家都知大郎文才惊世,朕想让大郎再显华才,将当时的情形以诗描述。如何?”顾及皇帝的尊严,即便只是多出个杨大美女,玄宗皇帝也自称起朕来。
我恭声应是。一凝神间,百余句诗词凌上心头,一首感觉非常贴切的古诗在心中定格,我暗喜之余,随口吟道:“野幕蔽琼筵,羌戎贺劳旋。醉和金甲歌,雷鼓动山川。”羌戎是指外族的意思,在这是当然是指南诏国的君臣了。
看来,杨玉环真是情绪化很重的女人,而且,虽不能说完全是胸大无脑,但也缺少城府。现在的她已再无窘迫、羞惭之态。我想,这也是她随遇而安、自得其乐的原因吧。当然,也或许因为她已将心神沉稳下来的原故。如今,她听着我的轻吟,几乎目不瞬眨的看着我,目光中透露着钦服。玄宗皇帝更是老怀弥慰地笑道:“古有子建七步为诗,传下千古名篇,令百世才俊叹服。而今,大郎却未及半步而立时成诗,且文句爽朗明快,诗意慷慨豪迈。细细品味,却又字凝句炼,卓然天成,使人精神为之一振,好!好,不愧是名动天下的奇才呀!”
我连声谦逊不已,杨大美女却却于此时闻到了茶香,转首细瞧,带着疑惑,艳唇曼启:“这却是何物?如此的清香!”玄宗皇帝便兴趣盎然地为其解说,我恭敬地奉上一份茶叶,恭声道:“请太真妃闲暇的时候品尝品尝。”大美女媚眼深深地注视了我一下,慨然叹道:“真不知道大郎是什么神仙转世,如此青龄,却那么博识多才,大郎的逸事奇闻传遍皇宫内外,甚至听说被人编为传奇。讲文才四岁赋诗文惊满朝文武,论武略亲临战阵计灭十五万吐蕃大军,谈勇力吐蕃三军统帅被你一招击毙,道及逸趣,眼前这盏茶就足以使大郎自傲了。”俄而,她媚眼微转,艳唇绽起轻笑,道:“大郎自小就人小鬼大,远非常人所能及,由此想来,我倒是有些大惊小怪了。”她的笑容应该说是灿胜春花的耀目动人,可是我却发现她笑容中含有一丝挪揄、调侃。蓦地,我想及一件幼时的窘事,不觉有些面红耳赤。那是我四岁时,被这位大美女惊觉我阳动。莫非她也忆及此事?
大美女看着我晕红四起的脸庞,仿佛又回到了当时的光景,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有些羞窘地向玄宗皇帝躬身说道:“大郎一路腻汗尘灰,异常的难受,容大郎明日再来请安。”玄宗皇帝疑惑地看了看大美女,轻轻地摇了摇头,对我说道:“也好,大郎旅途劳顿,也该多多休息。不过,明晨一定不要忘了早朝嗷!”我唯唯称是。狼狈而退。
返回王府,我洗漱完毕,立即带着茶叶,由孙六率二十名亲卫护卫着,前往右相李林甫的府第。从大局出发,我有时也必须虚与蛇委,不得不暂时屈从现实形势。
经由李府门房的通报,不大会儿,李林甫竟率着二名官员亲自出迎。十年不见,许是操劳权势、忧心仇家的缘故,李林甫竟然形貌益发显得衰老,往日精芒隐露的双睛,已经变得混浊起来,只有脸上的笑容依然如旧时一样的慈和亲切。
“老朽不知福王殿下何时返回长安,倒有失迎迓了!”李林甫热络地说道。我躬身为礼地谦然答谢道:“十年以来,小王疏于问候,已经是失礼万分,怎么敢再惊动相爷的大驾!”客套之间,宾主来至相府的客厅之中。李林甫命人奉上茶汤,状似愉快地言道:“十年之间,殿下已经成为昂昂大丈夫,老朽实在是不胜欣慰。对了,老朽介绍一下,这位是刑部的吉温,这位么,便是老朽的门婿!”闻言,我连道久仰。并细细的打量了吉温一眼。这个吉温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为人阴狠刁毒,史书有名。他创制了许多骇人听闻的刁钻刑具,实为李林甫排除异己的力臂之一!至于杨齐宣,我却没有特别留意。因为他只是个金玉其表的败絮!他之所以成为权倾朝野的右相门婿之一,还有一段趣闻呢:李林甫一生奢华,共育有儿子二十五人,女儿二十五人。为了替女择婿,李林甫遍邀官宦子弟上府做客。孰料他的十六女竟与空有长相的杨齐宣暗通款曲,使得杨齐宣坦腹东床。李林甫无可奈何之下,只有纳杨齐宣为婿!一时倒在长安传为笑谈。
我看了看茶汤,便将所携的茶叶奉上道:“小王十年来未恭然请安,深为惭疚,这是小王闲暇之余,所研制的一种茶饮,味道倒也别具风味,且饮用特别方便,只以沸水冲泡即可。物轻谊长,还请相爷笑纳!”李林甫身具相位,倍受玄宗皇帝宠信,时有恩赏。甚至有一次,玄宗皇帝为了彰显大唐的富有,只把唐朝各州郡所贡奉的奇玩珍宝略为展示,即全数赏赐给李林甫!所以,李林甫虽然不能说富拥四海,却也见惯了奇珍,当下略一客套,便不在意地收了下来。
“殿下真是奇智神勇啊!姚州之战使得殿下的威名妇孺皆知,老朽真是不胜欣慰。若是惠妃娘娘有知,定会欣喜若狂!”李林甫假惺惺地说道。他是试图通过往日的同盟关系来麻痹我,进而他好从容布局,甚至把我当作他的棋子。
我神色黯然地说道:“小王不过侥幸取胜而已!想当初相爷鼎助先父,得尊储位,斯景宛如昨日历历在目。唉!却有谁能料祸起骤然!”语中我不胜唏嘘,也表明了我不忘旧恩。其实,李林甫之所以有今日的名位权势,全赖奶奶武惠妃的扶持,否则,他现在或许只是三品左右的皇家远门宗亲而已。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口蜜腹剑
李林甫闻言轻叹一声,慨然地说道:“今后殿下但有所需,老朽一如既往地愿效微劳!”语调殷殷,话意恳恳,他那微眯的浑浊双睛却闪过一丝异色。真是口蜜腹剑的毒夫呀!若不是我与宫中的谍网相通声息,若不是我早已熟知他的伎俩,我真可能成为他手中的棋子,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我口中却挚然称谢不已,吉温适时问起姚州之战的详细经过,言话之中,不觉玉兔徐升,日渐沉寂。
“天既已晚,殿下不若一起用膳,老朽的妻儿也对殿下仰慕的很,正可领聆教益。”李林甫看着婢女燃起了红烛,亲切地对我发出了邀请。我看着他那和善而又苍老的面容,竟从心里涌出一丝怜悯之意:如今你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倾朝野,随心而为。可知不久地将来,你逝于病榻之后,罪累家门,祸及子女,即连尸身都难以保全!心念及此,再无留意,我恭声谢道:“小王于路疾奔,未得片刻歇息,而今已身乏神困,小王再耽搁下去,恐有失仪之处,不敢再叨扰相爷了。”李林甫惋惜地说道:”既如此,请殿下有暇时,常来舍下一叙!”并相待亲厚地亲送至大门之外。这倒惹得门外的行人大为诧奇,因为自李林甫登上相位之后,不断地制造冤狱,为恐仇家报复,每次出门必以数百步骑护卫左右,连王公大臣都须远避!他这座落于平康坊的府第,更是机关遍布戒备森严。而且因为他的权势太重,起居之间颇为自恃,纵连王公国戚他也不殷切答理,几曾见过李林甫不带侍卫,亲身送客?
次日凌晨,承天门古楼的击晓鼓声一歇,表示解除宵禁的街鼓响起,我便在孙六及二十名亲卫的卫护下,乘马奔向大明宫。当第二通街鼓停止,承天门及各宫殿的门随着晓钟声缓缓打开时,我已来到大明宫的正门外。让孙六等在宫门外静候,我步入了大明宫内的龙尾道上。
龙尾道是通向含元殿、宣政殿的十丈宽的台阶路,今日的早朝就设在宣政殿。宣政殿位于含元殿之后,是大明宫中除了含元殿之外,唯一举行早朝的地方。它东西长二十丈,南宽七丈二尺,殿顶是由琉璃铺成,异常地华美庄丽。朝会绝对是庄严的,百官们肃然无语、俯首躬背地奔向自己固定的站朝位置。
这时,身着赤黄袍的玄宗皇帝在太监的引导下,入殿升坐。金将军躬身步上殿阶,高奏平安。我随着百官在阶下跪拜,而后我在殿外恭候,百官则登阶上殿,内偈者宣呼仪仗入宫立仗。
朝拜山呼之后,我听到右相李林甫慈和的嗓音在大殿上响起:“臣启万岁,剑南节度使福王殿下,智败吐蕃大军,现已返回长安,正在殿外候旨。”通过昨天的交谈,他为我恭敬的态度而暗暗欢喜,自认为已经迷惑了我的视线。加之他早知我曾入宫拜见过圣上,已无需再隐瞒我的到来,所以他在早朝上率先奏报我的讯息,以显亲厚。
玄宗皇帝话语中带着欣喜地回道:“传福王晋见!”在执事太监的引导下,我来到大殿上山呼礼拜,皇帝令平身后道:“朕闻卿独提三万余众,连结南诏,巧设智计,一战令吐蕃国折损三成兵力,可是实情?”大殿之上玄宗皇帝当然端起皇帝的威严,早在他中年之时,就对待宗室皇戚一事,他曾说过“在家有长幼,在朝是君臣”的话语。
我恭声回道:“启禀圣上,当日臣侦知吐蕃集结十五万大军,号称二十万人马将欲侵扰我大唐江山,便主动求变,假起姚州事变,使南诏诱之深入,而后以有利地形围攻,赖圣上洪福,大胜而归!”我知道在这个时候,只能简洁直白,尽量不要过于细节描述。玄宗皇帝接着问道:“敌我实际伤亡如何?”显然圣上想成就我的威名,我顿首答道:“此战过后,由南诏军方统计,吐蕃折损十四万八千余人,大唐伤万余人,亡三千余;南诏伤七千余人,亡二千余!”
这时一名四品朝臣出班奏道:“臣御史中丞宋浑启奏万岁,据臣所闻,福王千岁此战本可全歼来敌,却不知何故,最后竟放逃了千余众蕃军将士!”
我心一动,这或许是李林甫派在姚州的密探所侦知的,李林甫趁此时机,试图抵毁我的形象,打击我的声威,“臣礼部侍郎萧灵启万岁,臣亦有所闻,道及姚州事变真有其事,最冤枉者,莫过于孙成义所倾的满腔热血赤胆,竟被诬为奸之臣!”又一朝臣出班奏道。
我心中暗暗冷笑,这些初级的技俩何必拿出来献宝!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了无惶恐。不过这个萧灵倒是个真正的草包,曾经把“伏腊”读作“伏猎”,因此被人称做“伏猎”侍郎,传为笑谈,他、宋浑和吉温都是李林甫最刁毒的手下。
御座上的皇帝一拍御案,沉声言道:“福王以寡胜众,非有奇谋难成大功。而卿所言,纯系捕风捉影,了无实据!此言一出,岂不冷了边将的热血,灭了勇士的豪情?!自此而后,毋用再言!”玄宗皇帝天生的好大喜功,在女色之外最爱耀夸军功,加之他们所针对的对象是我,因此他气恼起来,这是十年来他头一次在早朝发脾气。李林甫等人显然低估了我在玄宗心中的地位。
然而我却于此时开言道:“臣不敢对圣上有任何欺瞒,战役进行到最后,臣确实放了千余名吐蕃将士!”真是一石击起千层浪,即便是玄宗皇帝也有些瞠目结舌了,众多朝臣或是惊讶疑惑,或是忧心皱眉,当然也有眉色欢欣者。
我继续言道:“臣初战之时,心无它念,唯报国尽忠而已。战临最后,满目已是血色,吐蕃十五万大军只剩千余人。臣暗思此战之下,已灭除吐蕃近三分之一的兵力,这千余人已不足以影响大局,而这千余人困兽博命的反击,却可使我大唐大好的将士多蒙死伤。臣虽明知掌兵者不可存妇人之仁,心中却隐有不忍。不忍我大唐再徒添孤儿寡母,不忍想象依门而望的垂暮老人。”我转首面向那出言的御史中丞宋浑问道:“请问这位大人,小王不愿为成就全歼之功而做无谓的牺牲,此念不知错在哪里?请大人向小王指出,小王不胜感激!”声音沉凝,脸色冷肃。宋浑被我所说的情理弄得结舌无语,面带羞惭。
正文 第六十二章 早朝风波
“福王千岁文才惊世,武略通神,最难得的是这片忠君爱国之心,是这种体恤军民的胸怀,臣杨国忠请陛下厚褒福王!”杨国忠因暂时与我没有利益上的纷争,便出面而言。他如此做,既可以借机与我结交亲近,又能借此打击阻碍自己走向更高权位的李林甫。
然而,此时谁出没有想到,六十七岁的玄宗皇帝竟然作出出人意料的决断,这也是十年来,玄宗皇帝唯一的、掷地有声的决断:“鉴于福王文武兼备,仁孝重德,且是故太子的唯一骨血,朕决定立福王为大唐的皇太孙!”一语石破天惊,不啻是晴空霹雳,满朝文武,全然惊震,一时竟然无声。
十年来,无论朝臣以何种因由开解玄宗,他都绝口不提立储之事,如今竟在事先全无声息的情况下,没有征询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