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泪长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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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剪哈哈一笑:“蒋壮士,看来你还真得多学着点啊,这点银子算什么,别的郡县,比这花的多多了。”
“那这些银子由谁出啊?”
“当然是地方出了,这也算不了什么,一个县那么多百姓,每人多交个半斤八两的粮食不就都有了。”
蒋香君心里暗骂:“这帮吸血鬼、寄生虫。”
县令安排王剪一行人在客栈下榻,王剪已有酒意,一时又心血来潮,非要带蒋香君去看检阅地方部队。县令立即通知县尉做准备,还不失时机地拍马屁:“国尉大人不顾身体劳累,一心为国为民,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令下官深受鼓舞,国尉大人真乃是下官的楷模啊。”
蒋香君同王剪来到城外军营,王剪拉着蒋香君登上高高的阅兵台,只见操场上军队阵形阵列整齐,军士们训练有素,王剪冲下面高喊一声:“将士们辛苦了。”
“保卫国家,为国效力!”台下齐声回应,声音响彻云霄。
王剪得意地瞅了蒋香君一眼,然后转头向台下。这位全国的大将军,此时是酒足饭饱,不时还打着酒咯,开始对台下那些面黄肌瘦的士兵们滔滔不绝地发泄起久憋在腹的“为国牺牲”理论来:“做为一个国民,首先就应当想着国家,一切都应以国家为重。没有国家,哪来你们的小家?所以嘛,为了国家需要,就应该舍弃自己的那个小家嘛!而作为一个军人,更要服从国家,服从军队,服从指挥,不计个人得失,甚至自己的生命!……。”
这些话王剪几乎天天都要向士兵们演讲,自然是烂熟于心,抑扬顿挫有序,表演表情到位,还不时强有力地挥动手臂,只听得台下那帮如饿鬼似的士兵们个个精神振奋,眼睛瞪得贼大,只恨没有机会马上去为国捐躯。却使王剪身边的蒋香君恶心得终于忍耐不住,一口吐了出来。
王剪泄尽了久憋于腹的激情,身上轻松了许多,酒咯也不见了,转过头来一见蒋香君吐了出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蒋壮士的酒量也不过如此,今天竟被我喝倒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手下败将……。”
然后又问:“怎么样?这些队伍还可以吧?”
“果然是威武”
王剪更得意了:“这还算不了什么,我还要建立督战营,云梯营,突击营……”
王剪手臂乱挥,如同一个魔鬼在张牙舞爪……
(三十八)
秦宫的秘室里,李斯跪着向赢政呈上一封帛书说:“这是臣刚刚收到的从燕国来的密信,请陛下过目。”
赢政看完密信兴奋地跳了起来:“好啊!燕、赵两国就要开战了!真是太好了!”
李斯在一旁紧搭腔:“燕、赵要开战,韩、魏的关系也已紧张,齐、楚两国正在兴起文治之风,国人都闭着眼睛大谈和平,中原联盟已是名存实亡了。”
赢政见李斯还跪着,忙上前把他扶起来,并连连称赞他说:“李相国,看来你举荐的这些人还真是能办实事呀,李相可真是个人才呀,没辜负了寡人对你的一片厚望。”
李斯受宠若惊,连连谦让:“全是陛下高瞻远瞩,才会有眼下的大好形势啊。”
赢政哈哈一笑,转而又一脸严肃:“我们的取得的这点成绩也算不了什么,以后的路还很漫长,绝不能骄傲自满,要再接再厉,争取更大的胜利。”
“陛下真是英明。”李斯拍一句马屁,片刻又小心地试探:“这些日子燕、赵两国交兵时,我们可否乘机出兵伐赵?”
赢政一笑:“不要操之过急嘛,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李相国,你可不能小看赵国啊。那个李牧将军可不太好对付,尤其是他的三千铁甲兵,是我秦国的大患。”
“我们是否也投其所好,将他收为己用?”
“李牧那种人很注重名节,而且他在赵国的地位也仅在君下,收服他为我用,恐怕不可能,对付这种人笼络不行,但可以采取别的办法嘛。”
李斯不时地往赢政脸上瞅一眼,大脑飞速地运转,马上便猜出主子的意图,上前小心印证:“臣以为应设法将李牧除去。”
此言正和赢政心意,心情愉快地点点头:“李相国言之有理,此人一日不除,我秦国就一日不能对赵用兵。不过,赵国也不全是李牧这种人,还有许多人是可以利用的嘛。”
李斯小心地说:“臣早已打听好了,赵国国尉乐成是个可用之人,只是,这个人二十多年前,曾害死过我秦国第一勇士毛阿丑,是我秦国的仇人,臣对此人不敢擅自做主,还请陛下指示。”
“寡人不是早就说过吗,只要能为我用,能为咱秦国出力,以前就算有天大的仇也算不了什么嘛。我们要懂得,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欲成大事者,胸怀要宽宏大度。小肚鸡肠,能成什么事?”
李斯一副激动的样子,突然跪下:“陛下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明君啊,我秦国有了陛下,真乃是我民之福气,臣之大幸啊,有了陛下的指示,臣就好办事了,乐成是个见风使舵之人,臣一定会把他拉拢过来为秦国、为陛下所用的。”
赢政高兴地点点头:“你办事,我放心。”突然又想起什么,问:“对吕不韦,你看该如何处理呀!”
这是最令李斯头疼的问题。赢政是吕不韦之子,在秦国几乎家喻户晓,人人心里皆明。这种复杂多变的事情弄不好就会引火烧身。李斯自从上次接到主子的密令后就日夜不安,怯之又慎之,只怕会生出不测。听主子又提及此事,头皮有些发炸,可也只好硬着头皮小心应付:“吕不韦曾经著书空扬歪理邪说,罪大恶极,但是,吕不韦也曾为秦国建立过功业,臣想陛下心里必有明断。”
“你既然知道吕不韦罪大恶极,那你就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李斯见主子龙颜有变,心里便猜出了八九分,惶恐地说:“吕不韦罪不可赦,臣一定严加治罪,决不能因为他有功,就包容他。臣以为,应将其罪行公之天下,将其斩……”
“我看处理吕不韦之事就不必弄得太张扬了吧?”
“陛下圣明,臣也曾仔细考虑过,吕不韦声名显赫,处理他太张扬怕影响安定,应采取秘密手段……。”
赢政满意地点点头,又问:“对《吕鉴》摘录之事做得怎么样了?现在大臣们有什么反应?”
“臣按陛下吩咐,现在摘录已在朝中流传,大臣们是广开言路,畅所欲言,痛抒己见啊。有些地方还呈现出大鸣大放之势,确实发现了一些异端分子,想不到秦国内部竟也有这么多不轨之徒。”
赢政得意地冷冷一笑:“怎么样啊,狐狸尾巴都露出来了吧。那些不轨之人呀,是他们的本性所决定了的,给他表现的机会,他就非跳出来不可,就像大毒草一样,有了适宜的土壤,他们就会冒出来。”
“陛下真是英明,令臣敬仰之至。”
赢政长出一口气:“他们发挥得也够尽兴了。现在也该收网了,别让他们闹腾大劲了。李相国,你要慎密排察,那些异端分子,跳出来多少,就收拾多少,一个也不能放过,对其决不能手软!”
“陛下请放心,臣定会把事情做好。”
赢政又指示道:“而对于立场坚定者,你也要做到心中有数,注意发现选拔人才……”
李斯喏喏连声……
数日后,咸阳城里许多地方都贴出告示,称又有一批吕不韦的余孽被清除。
吕不韦畏罪服毒自杀,奸党们祸国殃民的阴谋又一次被粉碎。平常无奇生活的百姓们心里又是一惊,接着又激动起来,暗自庆幸国家和人民又一次得救。想得多一点的人也有些奇怪,不知为什么国家老是多灾多难;而且总是到了凶险无比的边缘,在那万分危急之际,又总会出现明主力挽狂澜,使国家做尽了惊险吓人的动作,到头来又总是安然无恙,却把人的心揪得快要掉出来。但这种人的这种奇怪很快就被接下来举国上下一片欢庆胜利的狂热场面冲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次运动,不仅仅是清除了异端,也为狗屎选拔了一批奴才,提拔了一批官员。做为这次运动主帅的李斯,当然要接见接见这次运动中涌现出来的立场坚定的闯将,在议事处亲切地与那些新官们交谈。李斯照例首先发表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盛赞精英们的精英之为。新奴才们大受鼓舞,踊跃发言,互相交流奴才心得,气氛十分热烈。
一个精英愈说愈兴奋,不小心一下子说出了实话:“我这次能看对方向,站到这边来,多亏了一位高才庶客的指点啊。”
另一个兴奋过了头的精英争着说:“是啊,这位仁兄,我也是受了那位高士的指教啊。”
又一个声音响起:“那位楚国来的庶客确实很有才华呀!”
一时忘乎所以的众新奴们纷纷交口称赞起刚刚提到的那位中原庶士来,李斯暗暗心惊不已。新奴们却愈说愈热烈,一个新奴还不看火色地乘机呈上一份上书和几卷书。
李斯接过来,仔细看那份上书——
小人仰慕大王已久,今见大王治秦国之功绩,小人深为叹服,而小人以为,秦国之治还尚须完善。小人以为,君与民的关系就如同驾车的人和拉车的马一样。善于驾车的人,不仅只会用鞭子抽打马,有时也要抚摩、爱扶马,让马感到主人的亲切,这样马才会尽力去拉车。小人认为秦之法令过于外露而缺少任德之包装,难以笼络人心,大王不可不查。小人虽身为韩人,心却在秦国,小人之忠心难以言表,求大王能纳小人为臣,以观后效,则小人即使肝脑涂地,也报大王知遇之恩。韩非。
李斯看完上书,又把书卷大略翻看一下,心里更加吃惊,暗想:“这小子不得了啊,这么会揣摩君主之心,简直要高我一筹,这样的人要是让陛下见到,不得把我挤到一边去?决不能让这种人得势。”想到这,拿起上书抖着冲新奴们说:“这个人的心也太急了吧,此人该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众精英正在热火朝天地议论,突然听李斯出人意料地说出这么一句,如同一撮小火遇上涛涛洪水,连烟都没顾上冒一下便无了声息。新奴们你瞅我,我瞅你,大眼瞪小眼没了动静。
李斯又说:“现在中原都敌视我国,我们不得不防呀,越是平时说好话的人,我们就越得注意。这个韩非是什么人呀?谁知道他的底细呀?”
一个新奴战战兢兢地说;“那韩非是楚国名学者旬况的弟子,曾在韩国任过官职……。”
李斯更加吃惊,暗道:“怪不得这么厉害,原来是我的同门,只是我以前没听说过,大概是老东西新收的。”
此时,精英们更显出精美本色,纷纷跪地磕头说:“下官愚昧,险些被那个奸细给骗了。多亏相国英明,识破了这个阴险小人。”
李斯不动声色地说:“你们这是做什么?我又没怪罪你们,谁说韩非是奸细了?你们都请起吧。”
众新奴们惶惶地站了起来,迷惑不解地瞅着李斯。李斯微微一笑,打着官腔讲:“诸位,现在下定论未免有点过早吧。这也难怪,你们都是年轻人嘛,难免有考虑不周之处。你们现在都是国家的栋梁了,以后做事要多动脑筋才是啊。”
一番话,说得刚刚做了奴才的新官员们个个脸上又洋溢起幸福而神圣的笑容。
李斯接着讲:“韩非的这份上书,我还得呈给圣上,这两卷书就不必给圣上过目了,圣上日理万机,哪有闲工夫看这种东西。这书中也没什么新意,只不过是变着法子唱老调罢了。你们以后也少宣扬这些闲杂东西,把精力用在国事上。”
精英们立时跪成一片:“相国英明,下臣全听相国吩咐。”
李斯见当奴才的也能有这么多奴才,不禁得意的哈哈大笑:“诸位不愧是国之栋梁,真是年轻有为啊。”
其实这帮奴才一点也不年轻,岁数都比李斯大了许多。
次日上朝,李斯把韩非的上书呈上。赢政看罢,正在沉思,李斯跪拜禀道:“臣有事奏陛下。”
赢政微微点头,示意李斯说话。李斯往前爬了爬,脸几乎贴到地上,禀道:“韩非在上书中有指责圣上之意,他暗说我秦国法度过于严酷,使民过于强烈,这就是对陛下的指责,也就是对陛下的不敬,根本没把陛下放在眼里。再者,韩非曾为韩国之臣,现在却急于表现为我秦国之忠心,此中定有隐情,望圣上明察。”
赢政点点头,问下面群臣:“这个韩非,你们谁了解?”
一个重臣上前跪禀:“禀陛下,臣对韩非略知一二。韩非以前曾为韩使,臣未见韩非对其字主国有过二心,以前臣与韩非也有接触,觉得此人为人狂傲,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是个很不本分的人。”
又有几个新上任的奴才也纷纷爬上前说韩非的不是。赢政见此,微微一笑说:“如此看来,朕就不能用这种人了。”
李斯乘机又禀告:“陛下,臣以为,韩非既不能用,但也不能放其回中原。韩非是个阴险奸诈之人,陛下不用他,他必怀恨在心,如若放回中原,恐怕会成后患。”
“依李相国之意,该如何呢?”
“臣以为,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