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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部分

捕快春秋-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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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点头。
韩若壁展了笑颜,道:“那个马掌柜,是不是叫马天祐?”
几人又点头。
韩若壁哈哈笑了起来。
他一闪身,拦住了正要离开的黄芩,道:“你到前面的酒馆坐一坐,我一准把刀弄来送你。”
黄芩道:“你可莫要乱来自找麻烦。对那把刀,我不过是稍有兴趣,并非真的想要。”
他以为韩若壁的盗匪禀性突然发作,要去硬抢回来。
韩若壁邪气十足地一笑,道:“放心,你等我便是。”
黄芩站在原地,疑云重重,不知他会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一边向‘荣宝当’的方向走去,韩若壁一边回头又冲黄芩挤了一下眼睛,叮嘱道:“记得,一定要在前面的酒馆等我!晌午那顿饭,我还指望你请呢。”
待韩若壁离开后,黄芩斟酌了一番,还是到前面的酒馆门口,拴了马,走了进去。
他留下来并非为着那把刀,而是想看看韩若壁到底能兴起什么风浪来。
黄芩进去的这家酒馆,两扇大门中开,右边门上贴着‘壶中日月长多少’,左边门上贴着‘杯里乾坤有几何’,中间的金字招牌是‘半日闲’。
酒馆不大,陈设简单,客人也只有寥寥几个。黄芩随便找了张空桌坐下,招呼小二要了壶酒,坐等韩若壁。
不多时,有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在酒馆里泡的大多是男人,可这次进来的却是个年轻女子。这年轻女子微蹙眉头,似是心思烦闷,一坐下来就冲远处的店小二招呼,说是要一壶烧酒。
她不但能喝烧酒,而且长得特别美丽,于是乎在这间只有男人的酒馆里,便显得尤为惹人注目。
一般来说,女子若是美丽,便会惹人注目,更何况这女子的美丽还极不寻常。她的美丽是一种将良家女子的端庄秀丽,和勾栏女子的妩媚惹火糅合在一起的美丽。再加上那双含情脉脉、似诉非诉的眼,那张娇艳欲滴、惹人遐想的嘴,即便象现在这样心绪不佳,愁容满面,想要借酒浇愁时,也是那般地令人迷醉。就象刚才,她入得酒馆时,只轻轻望四下里扫了那么一眼,就已使得众酒客们胡思乱想、心旌摇曳了起来。
的确,瞧见这样特别、美丽的女子,又有几个男人能不动心?
至少有一个。
那人不但不动心,而且只瞧了这女子一眼后,便移开目光,再没瞧她第二眼,而是缓缓地喝起面前的酒来。
那人就是黄芩。
店小二得了年轻女子的招呼,脸红心跳地愣了半天,才记起该上酒了。
就在他颤颤巍巍地捧了酒壶,送到年轻女子面前时,年轻女子冲他笑了笑。
这一笑,令得店小二快活得仿佛要飞上天去了。
因为激动,他浑身颤抖不已。
莫名的,他渴望这年轻女子能冲他再笑一笑,或者对他说上几句话。
接下来,年轻女子没再笑,也没说话,而是低头一杯一杯地喝起闷酒来。
店小二失望地退回柜台前时,简直是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停留。他瞧着年轻女子喝酒的模样,疼惜不已,心道:这么美的姑娘跑来买醉,不是有什么特别伤心之事,就是有什么特别难过的坎了。好几次,他都想张嘴问问她到底有什么难事,也好替她排解伤心,化去忧愁,可无奈的是连嘴皮子都已激动地颤抖不歇,不能连贯出声,实在是没法张嘴问话了。
这样的魅力显然不是光凭容貌可以达到的,这年轻女子的一笑,别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无以伦比的魔力,甚为特别。
当年轻女子喝完了一壶烧酒后,向店小二招了招手。
那只手仿佛牵着了店小二的魂魄一般,将他拉至年轻女子跟前。
店小二迷迷登登地上前,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道:“姑娘。。。。。。可是。。。。。。还要酒?”
年轻女子一指黄芩,道:“给那桌的客人加一壶好酒,酒钱算在我的帐上。”
店小二愣了愣,有些不情愿地去了。
因为年轻女子的主动示好,令得众人对黄芩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嫉妒。
黄芩既没瞧那女子,也不客气拒绝,而是淡然收受,口中道:“彼一时,此一时,这里并非高邮,只要你不招惹我,我自也不愿招惹你。”
言罢,他低头喝酒,再不多说一句。
白羊镇上的‘荣宝当’坐北朝南,临街为一面砖墙,其上以楷书写了个大大的“当”字,几乎占到整个墙面的一半。绕过砖墙,再迈过高高的门坎,韩若壁从大门行到当铺内,只见店堂高大,窗户却又高又小,是以外面已是日头高照,里间仍然光线晦暗。店堂正面是一个砖砌的高柜台,差不多有一人高,寻常人怕要仰脸、踮足、高举双手才能交货接钱。设置如此高的柜台,想是为了令站在柜台前的典当者看不见柜台上的物件,从而产生敬畏感,不敢和当铺争价。
店堂四周的墙壁上,贴有一些红纸。韩若壁凑近了看时,发现上面写的无外是些“失票无中保不能取赎”,“虫蛀鼠咬各安天命”,或“古玩玉器周年为满”等典当的规矩。
他心道:除去小了点,这‘荣宝当’和关内别处的当铺倒也没甚两样。
韩若壁来到柜台下,清咳一声道:“马掌柜可在?”
隔了一会儿,柜台里探出一双手,同时一个懒洋洋地声音说道:“十两以上每月一分五厘,一两以上每月二分,一两以下每月三分。利息按月计算,超过几天的也按一月计息,且到一定时期不能取赎即成死当,质品由当铺没收。掌柜的不在,要当什么,递上来先验验。”
韩若壁身材较一般人高大些,所以凑到柜台前,看见里面坐着的是个小伙计。
他道:“我并非要当东西,而是找马掌柜鉴定宝贝。”
隔了一会儿,柜台边上的小门开了,那个小伙计走出来,道:“十两银子一鉴,客人可想清楚了?”
韩若壁笑道:“自然是想清楚才来的。”
小伙计道:“那就请客人随我到后堂去吧,掌柜的刚回来,正在后面喝茶小歇。”
韩若壁随他一道出了边门,转到后堂,果见一人坐在屋里喝茶,正是在街市上买了代伊的刀的人。未等小伙计开口说明,韩若壁已径直上前,隔着桌子在那人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马天祐一见之下顿觉面熟,当即也瞧出来人正是在街市上买刀未遂之人。
他站起身,面容有些僵硬地笑了笑,客套道:“这位客人怎么称呼?”
韩若壁也笑了笑,仿佛在自己家里一样不显丁点儿拘束,从桌上取了个未用的杯子,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光,才道:“我姓韩,你称呼我韩大侠就好了。”说罢,他将腰间佩剑‘横山’解下,‘啪’地一声,横在了桌子上。
“大侠?。。。。。。那就是跑江湖混码头的了。”马天祐边说,边用略带轻视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最后又落在桌上的佩剑上。
转而,他面色一沉,向一边的小伙计冷声责备道:“你是怎么做事的?!没告诉这位韩大侠,‘神枪戏衣一概不当’吗?这等武器,就是再值钱,‘荣宝当’也不能收。你倒好,竟把人给我领到面前来了。”
小伙计疑惑地瞧了眼韩若壁,委屈地解释道:“掌柜的,这位客人只对我说是鉴定宝贝,我才领他来的。”
韩若壁立刻点头笑道:“不错,我是这么对他说的。”
马天祐寻思了一刻,站起身,讪讪道:“你若想以你的那把剑,来换我刚买回来的刀,是万万不可的。你那剑虽也名贵,但最多不过一百两,而我买刀可是花了二百两。”
韩若壁拍桌笑道:“马掌柜的眼睛真是够毒。你说的不错,我这把‘横山’正是花一百两银子买的。”
马天祐听言,只想赶他离开,道:“既如此,你快些走吧,恕我不招待了。”
韩若壁仍旧坐着没动地方,道:“我来,是求鉴定一件宝贝。”
马天祐一指桌上,道:“如果是那把剑,就算我免费替你鉴过了。”
韩若壁脸色凝重,沉声道:“闯荡江湖怎能丢了趁手的兵器?出示宝剑只为让你明白我不是好惹的角色,所以等下鉴定时,还望马掌柜休要轻易出言诓骗于我。”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的锦盒,擒于手中。
马天祐见状,坐回座上,面色立时客气了不少。他笑道:“大侠可是出门在外缺少银钱?”
韩若壁不答反问,道:“马掌柜何出此言?”
马天祐一抬手,先吩咐小伙计去把鉴定的家什拿来,而后道:“一看你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外地人会跑来找我鉴定宝贝的,那多是临时缺钱,随身又携有珠宝玉石,想让我给估量一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韩若壁笑而不答,将锦盒放置在面前的桌上。
马天祐打开盒盖时,小伙计已将装着整套鉴定工具的木箱端了上来。
锦盒内是一串白色的珍珠

马天祐从工具箱内取出一块柔软的绒布,以布将珍珠托出锦盒,仔细观察。
只见那串珍珠为纯白色,共三十颗,且颗颗质地细腻、形状正圆、大如鸽卵、光泽明亮。
马天祐将珍珠放回锦盒内,关上盒盖。他叹了声,道:“你来此鉴定,无外乎想拿它换银子。不如这样,你将串珍珠直接卖给我,也可省去鉴定的十两花费了。”
韩若壁只笑道:“你先说说我这串海珠值多少银子。”
马天祐看了看桌上的剑,又瞧了瞧韩若壁,终究舔了舔上唇道:“这等货色确实罕见,市面上起码值个七八十两。这样吧,我知道你们跑江湖不容易,我凑个整数,算你一百两吧。”
“连我这把剑都骇不住你,”韩若壁手一指他,哈哈大笑起来,道:“无怪人说无商不奸了。”
马天祐别过脸不瞧他。
韩若壁道:“这样的珍珠,在海边的市价至少是二两银子一颗,可此地乃是戈壁,翻个三五倍根本不足为奇,三十颗,二百两都是少算的了。”
“二百两?”马天祐故意怪声怪气,道:“你莫不是想以这串珍珠来换那把刀吧?”紧接着,他转又装佯叹了口气道:“不过,你若诚心想换,念在你是个舞刀弄剑之人,我倒可考虑考虑。”
其实,在街市上他买下那把刀,并非为着自己使用,而是因为听黄芩说的精彩,知道是个奇货,想着先行收归已有,也方便日后再加价转手卖与他人。
韩若壁摇头叹道:“真不亏是生意人,算盘打得好精。可惜这三十颗海珠若是分开来,一颗一颗地卖,一共二百两倒还可以,可是,象这样大小、成色、光泽度几乎一模一样的三十颗合在一起,嘿嘿,没有五百两,你到哪里寻去?”
马天祐愣了一刻,稍后虎起一张脸,道:“你自家知道得如此清楚,还找什么人鉴定,莫不是专门消遣我来的?”
韩若壁缓缓摇头笑道:“不然,其实我是专程来,想以这串珍珠换你的那把刀的。”
马天祐顿时笑得脸上、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颤抖了起来,道:“大侠如此豪爽,这。。。。。。这真是。。。。。。,倒叫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嘴上说着‘不知如何是好’,他的手却不自由主地伸向了桌上的锦盒,眼见就要将珍珠据为已有。可韩若壁俊目含笑,已先他一步,将锦盒抄入手中。
韩若壁笑了一下,道:“马掌柜,那刀你只花了二百两,可我的海珠至少值五百两,虽然我是愿意吃点亏的,但仔细一想,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些。”他装作烦恼道:“你说这便如何是好?”
马天祐一时也没了法子。
韩若壁象是努力了很久,才做出决定一般,道:“不如这样,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若答得好,这桩以物易物的买卖便成了。”
“问题?”马天祐急急问道:“万一我答不上来怎么说?”
韩若壁摇头道:“不用担心,这问题和你有关,你总是答的上来,怕只怕你不老实回答。”
马天祐忙不迭地点头,道:“好好好,既然这样,你尽管问,多问几个也无所谓,我一定老实回答。”
天下间也许有人的实话能值三百两,可绝不是马天祐这个小小的当铺掌柜的。此刻,他已笑得合不拢嘴,还有什么实话不能说呢?接下来,怕是韩若壁问他屁股上长没长疮,婆娘的肚兜是什么色儿的,又或者他婆娘一直没有生养是不是他的原因等等。。。。。。他都会如实相告了。
韩若壁只道:“两个多月前,一个关内出来跑生意的客商不巧在‘白羊镇’被小偷扒光了银包。他在此地人生地不熟,要吃的没吃的,要住的没住的,除了随身携带的一个玉镯外,身无分文。无奈之下,他便到你处,让你替他鉴定一下那个玉镯,以便拿去换钱时心里有个底。可有此事?”
马天祐回忆了一下,道:“确有此事。”
韩若壁笑道:“你作价收了他的玉镯,想是狠赚了一票吧?”
马天祐摇手辩解道:“他那只镯子实价也就十几两银子,我见他被人扒了,可怜兮兮的,给他算了有八两之多,真是没赚多少。”
韩若壁笑着反问道:“对半的利还没赚多少?”转念,他又道:“不过,这不重要。当时,他嫌你作的价低了,怀疑你不识货,鉴定水平不够,你是怎么跟他吹嘘来的?”
马天祐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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